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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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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鎖龍峪的雨,是帶著情緒的。它不像城里的雨,急匆匆地來,又急匆匆地走,

仿佛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演出。這里的雨,黏稠、陰冷,

帶著一股子腐朽木頭和濕潤泥土混合的獨特氣味,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

像是要把整個山谷浸泡在一種亙古不變的悲傷里。我叫陳燁,一名法醫(yī)。

我的工作是讓逝者“開口說話”,用冰冷的解剖刀和嚴(yán)謹(jǐn)?shù)倪壿嫞诔聊募◇w上尋找真相。

但在奶奶的葬禮上,我發(fā)現(xiàn),鎖龍峪的死亡,有它自己的一套語言。而我,

這個所謂的科學(xué)信徒,竟然一個字也聽不懂。

第一章 歸鄉(xiāng)黑色的越野車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前行,車輪碾過坑洼,

濺起的泥點像是無數(shù)雙污濁的眼睛,糊滿了車窗。車載音響里放著德彪西的《月光》,

空靈的鋼琴聲與車窗外壓抑的灰蒙天空格格不入。我關(guān)掉音樂,煩躁地降下車窗,

一股濃重的山林氣息瞬間涌了進(jìn)來,帶著雨水的涼意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是村口那棵老槐樹的味道。樹上掛滿了褪色的紅布條,據(jù)說是用來祈福的,

可在那陰沉的天色下,它們更像是一條條凝固的血痕。我的心,也隨著這股味道沉了下去。

三天前,我接到了村長三叔公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而沙啞,他說:“阿燁,

你奶奶……走了。”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斷裂了。

奶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意外去世,

是奶奶用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把我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拉扯成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伙子。她是我記憶里最溫暖的港灣,是無論我飛多遠(yuǎn),

心中那根永遠(yuǎn)不斷的風(fēng)箏線。直到十年前,我考上大學(xué),執(zhí)意要學(xué)法醫(yī)。那天,

一向慈祥的奶奶第一次對我發(fā)了火。她把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通紅的眼睛死死- dìng著我:“陳家的子孫,不能干伺候死人的活!晦氣!

”我不理解,與她大吵一架,摔門而去。從此,我與奶奶之間便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墻。

我每年都寄錢回家,卻很少再踏入鎖龍峪半步。電話里的交流也總是寥寥幾句,

充滿了尷尬的沉默。我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化解這份隔閡,卻沒想到,

死亡會來得如此猝不及及。“阿燁回來了!”車子剛在村口停穩(wěn),

三叔公就撐著一把油紙傘迎了上來。他比我記憶中更老了,背佝僂得像一只煮熟的蝦,

臉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三叔公。”我跳下車,聲音有些干澀。“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三叔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你奶奶……在祠堂停著呢,按規(guī)矩,得停滿三天三夜才能入土。”我點點頭,

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村里走。鎖龍峪和我記憶中的一樣,又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發(fā)亮,兩旁的木結(jié)構(gòu)老房子沉默地矗立著,

家家戶戶門上都貼著黃色的符紙,窗戶緊閉,整個村子安靜得像一座巨大的墳?zāi)埂?/p>

祠堂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村民,他們穿著深色的衣服,表情肅穆,或者說……是恐懼。

他們的眼神躲躲閃閃,沒人敢直視我,更沒人敢靠近祠堂中央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沒有上蓋,奶奶就躺在里面。她穿著一身嶄新的深藍(lán)色壽衣,臉上蓋著一張白色的麻紙,

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除了……她的手腕上。那里,

系著一根鮮紅色的細(xì)繩。那紅色太過刺眼,在一片沉寂的黑與白中,像是一道流血的傷口,

充滿了詭異的張力。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法醫(yī)的本能讓我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快步走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阿燁,別動!”三叔公一把拉住了我,

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這是老祖宗的規(guī)矩!‘紅繩鎖魂’,動不得!”“紅繩鎖魂?

”我皺起眉,這個詞匯超出了我的知識范疇。“你奶奶走得不安詳,怕她有怨氣,

用這‘壓魂繩’系著,能保她安穩(wěn)投胎,也能……保村子平安。”三叔公壓低了聲音,

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忌憚。我甩開他的手,作為一名法醫(yī),我無法接受這種封建迷信的說法。

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掀開奶奶臉上的麻紙。奶奶的臉很安詳,

只是嘴唇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紫色,這是典型的缺氧性死亡特征。我伸手探向她的脖頸,

想要檢查是否有扼痕,指尖卻觸到了一片冰冷的僵硬。尸僵已經(jīng)完全形成了。

根據(jù)現(xiàn)在的天氣和溫度,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24到36小時之間。三叔公說是前天晚上發(fā)現(xiàn)的,

時間基本對得上。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根紅繩上。它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結(jié)系著,

繩子的末端垂下來,上面似乎還掛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的東西。我湊近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個用桃木雕刻的、面目猙獰的小鬼,只有指甲蓋大小,卻雕得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正惡毒地盯著我。一股寒意從我的脊椎骨升起。“她是怎么死的?

”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周圍的村民。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避開我的視線。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有祠堂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著每一個人的神經(jīng)。“是……是‘咒’應(yīng)驗了。

”一個角落里,傳來一個女人顫抖的聲音。我循聲望去,是村里的赤腳醫(yī)生劉嬸。

她臉色慘白,雙手死死地攥著衣角。“什么咒?”我追問道。

“就是……就是你奶奶身上的‘紅繩咒’啊!”劉嬸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村子里,

凡是系上這紅繩的人,都活不過七七四十九天!你奶奶,是第七個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紅繩咒?七七四十九天?第七個?這些荒誕不經(jīng)的詞語組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wǎng),將我牢牢地困在其中。

我看著棺材里奶奶那張安詳卻青紫的臉,看著她手腕上那根刺眼的紅繩,

一個法醫(yī)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絕對沒有“壽終正- qǐn”那么簡單。奶奶的死,

不是終點。它只是一個開始。一個用死亡拉開序幕的、來自鎖龍峪最深處詛咒的開始。而我,

已經(jīng)身在局中。第二章 詭異的葬禮鎖龍峪的葬禮,與其說是哀悼,

不如說是一場充滿繁文縟節(jié)的驅(qū)邪儀式。夜幕降臨,雨勢絲毫沒有減弱。

祠堂里點起了幾十根白色的蠟燭,燭光在穿堂風(fēng)中搖曳,將人們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扭曲,

投在墻壁上,像是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村民們輪流守夜,但沒人敢靠近棺材三步之內(nèi)。

他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坐著,手里捻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詞,與其說是在為奶奶祈福,

不如說是在為自己壯膽。我沒有理會他們,獨自一人跪在棺材前,為奶奶燒著紙錢。

火光映在我的臉上,明明滅滅。我試圖回憶和奶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腦海中卻反復(fù)閃現(xiàn)著那根紅繩和那個猙獰的桃木小鬼。“紅繩咒……”我喃喃自語。

這究竟是村民愚昧的臆想,還是真有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前六個死者又是誰?

他們又是怎么死的?“陳燁哥。”一個輕柔的女聲在我身后響起。我回頭,

看到了一張清秀而熟悉的臉。是林婉。她是村里小學(xué)的老師,也是我兒時的玩伴。

我們曾經(jīng)一起在田埂上追逐蜻蜓,在小溪里摸魚捉蝦。后來我去了城里,聯(lián)系就漸漸斷了。

此刻的她,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裙,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

她的臉色在燭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清澈得像山里的泉水。“喝點吧,去去寒。

”她把碗遞給我,聲音里帶著一絲關(guān)切。“謝謝。”我接過碗,

姜湯的辛辣瞬間驅(qū)散了些許寒意。“陳奶奶……是個好人。”林婉在我身邊坐下,低聲說道,

“她只是……脾氣倔了點。”我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關(guān)于‘紅繩咒’的事,

你別全信,也別不信。”林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們村子,有些事情,

是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比如?”我看著她。“比如,三年前,村西頭的王大爺,

他兒子在外面堵伯欠了錢,被人追債。王大爺為了保兒子,就去找了村里的‘問婆’,

求了根紅繩系在自己手上,說是能把霉運(yùn)都轉(zhuǎn)到自己身上。結(jié)果,他兒子是沒事了,

可王大爺,四十九天后,就吊死在了自家屋梁上。”我的心一沉:“警察怎么說?

”“警察來了,查來查去,最后定性為自殺。可我們都知道,王大爺樂觀開朗,

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林婉的聲音更低了,“從那以后,村里每隔一段時間,

就會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求紅繩,然后……無一例外,都在四十九天內(nèi)離奇死亡。

”“死因呢?都是自殺?”林婉搖了搖頭:“不全是。第二個死的是李家的媳婦,

說是晚上起夜,失足掉進(jìn)了院子里的水缸里淹死了。第三個是趙四叔,上山砍柴,

被毒蛇咬了,沒搶救過來……每一個人的死,看起來都像是一場意外。”意外?我冷笑一聲。

在法醫(yī)的眼里,沒有那么多巧合的意外。當(dāng)一系列“意外”都指向同一個詭異的詛咒時,

那它就不再是意外,而是……謀殺。精心策劃的、偽裝成意外和詛咒的連環(huán)謀殺案。

“最后一個是誰?”我問道。“就是陳奶奶。”林婉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她是唯一一個,

不是自己去求,而是……被人系上紅繩的。”我的瞳孔猛地一縮:“誰干的?”“不知道。

”林婉搖了搖頭,“半個多月前,陳奶奶突然病倒了,水米不進(jìn),胡言亂語,

總說有東西纏著她。三叔公請了劉嬸來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后來,不知是誰出的主意,

說是‘以毒攻毒’,給陳奶奶系上‘紅繩咒’,或許能把那‘臟東西’嚇跑。

結(jié)果……病是好了,人卻……”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聽起來更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導(dǎo)事態(tài)的發(fā)展。先讓奶奶“生病”,

再順理成章地提出用“紅繩咒”來“治療”,最終導(dǎo)致奶奶的死亡。這個“不知是誰”,

就是關(guān)鍵!“子時到!起棺!繞村!”祠堂外,三叔公高亢而沙啞的嗓音劃破了雨夜的寧靜。

這是鎖龍峪最詭異的葬禮習(xí)俗——抬棺繞村。據(jù)說,

這樣可以讓逝者的魂魄再看一眼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了無牽掛地離去。八個壯漢抬起了棺材,

沉重的棺木發(fā)出“嘎吱”的聲響,令人牙酸。我作為長孫,捧著奶奶的黑白遺像走在最前面。

林婉撐著傘,默默地跟在我身旁。隊伍在一片沉默中緩緩前行。雨點敲打在油紙傘和棺木上,

發(fā)出單調(diào)而壓抑的“噠噠”聲。沒有哀樂,沒有哭聲,

只有村民們粗重的呼吸和泥濘中跋涉的腳步聲。經(jīng)過每一戶人家門口,

抬棺的壯漢都會停下來,用力將棺材向那戶人家的大門方向,猛地頓三下。“咚!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雨夜里傳出很遠(yuǎn),仿佛是在叩問,又像是在警告。我注意到,

每當(dāng)棺材頓向某一家時,那家窗戶后面緊閉的簾子,都會輕微地晃動一下,

仿佛有一雙驚恐的眼睛在窺視。隊伍行進(jìn)到村子最東頭的一座破敗老宅前,停了下來。

這座宅子已經(jīng)廢棄了很久,院墻倒塌了一半,黑洞洞的門口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三叔公,這里……”我有些疑惑,這里已經(jīng)不住人了,為什么還要停下?

三叔公沒有回答我,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座老宅,

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我看不懂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起!

”八個壯漢應(yīng)聲抬起棺材,卻沒有像之前那樣頓向大門,而是……開始瘋狂地原地轉(zhuǎn)圈!

棺材在雨中飛速旋轉(zhuǎn),帶起的勁風(fēng)吹得燭火狂舞,雨水四濺。

抬棺壯漢們的臉在忽明忽亮的火光下顯得猙獰而扭曲,他們的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仿佛陷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tài)。村民們嚇得紛紛后退,臉上血色盡失。

林婉也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身體在微微發(fā)抖。“他們在干什么?!”我沖著三叔公吼道。

“鎖魂!”三叔公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這里是‘怨氣’最重的地方!不能讓她進(jìn)去!

得把她的魂鎖在棺材里,不然……不然我們?nèi)宥嫉猛甑埃 痹箽猓挎i魂?

我看著那座鬼魅般的老宅,一個念頭瘋狂地涌入我的腦海。這里,

會不會就是整個“紅繩咒”的源頭?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陣狂風(fēng)毫無征兆地從老宅的方向刮來,祠堂門口掛著的兩盞白燈籠,瞬間被吹滅了。

隊伍中的蠟燭也熄滅了大半,周圍陷入一片昏暗。“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我心中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抬棺的壯漢突然松開了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棺材瞬間失去了平衡,向一邊重重地傾斜下去!“不好!快穩(wěn)住!

”三叔公驚駭?shù)卮蠼小5呀?jīng)來不及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棺材的一頭重重地砸在了泥地里。棺蓋因為巨大的沖擊力,向上彈起,錯開了一道縫隙。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樣讓我畢生難忘的景象。一根鮮紅色的細(xì)繩,

如同一條有生命的毒蛇,從那道縫隙中“嗖”地一下鉆了出來,

然后……閃電般地纏上了我的手腕!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手腕傳遍我的全身,

仿佛血液都被凍結(jié)了。我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根屬于奶奶的“壓魂繩”,

此刻,正死死地系在我的手上。繩子末端那個面目猙獰的桃木小鬼,它的眼睛,正對著我,

嘴角似乎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嘲諷的弧度。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只剩下雨聲,

和我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沉重得像是為我敲響的喪鐘。

第三章 消失的尸體與奶奶的日記死寂。如同實質(zhì)般的死寂,籠罩了整個場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手腕上,那眼神,比看到鬼魂還要驚恐。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幾個膽小的村民甚至發(fā)出了壓抑的嗚咽聲。

“天……天要亡我鎖龍峪啊!”三叔公一屁股癱坐在泥地里,老淚縱橫,

“‘怨’……它找上門了!”我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大腦在經(jīng)歷最初的震驚后,

開始飛速運(yùn)轉(zhuǎn)。這絕不是什么超自然現(xiàn)象!一定是有人在搞鬼!風(fēng)是突然刮起的,

抬棺人是突然倒地的,棺材是“恰好”砸開的,而那根紅繩,

又是“恰好”纏上了離得最近的我。這一切都太過巧合,巧合得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目的,就是為了讓這根紅繩,順理成章地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是誰?是誰在暗中操縱這一切?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想讓我成為“紅繩咒”的下一個犧牲品嗎?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法醫(yī)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我第一時間去檢查那個倒地的壯漢。他叫王二牛,此刻依然在地上哀嚎,

說自己的眼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我掰開他的眼皮,用手機(jī)電筒照了照,

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物或者傷口。是心理作用,還是被某種不易察- jué的東西攻擊了?

比如一根細(xì)針?我站起身,目光冷冽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畏縮地低下頭,

不敢與我對視。“把棺材扶正,蓋好。”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沒人敢動。

他們看著那口歪斜的棺材,如同看著地獄的入口。“我來幫你。”林婉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她拿起掉在地上的棺蓋,試圖遞給我。“你們……”三叔公絕望地看著我們,

“你們這是在玩火!”我沒有理他,和林婉合力將棺蓋重新蓋好。就在蓋上的前一秒,

我下意識地往棺材里瞥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棺材里……是空的!

奶奶的尸體,不見了!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仿佛被重錘擊中。怎么可能?!

從棺材傾斜到我們蓋上棺蓋,前后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周圍所有人都處在巨大的驚恐之中,

誰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地將一具尸體偷走?

除非……除非尸體根本就不是在這時消失的!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形成。或許,

在繞村之前,甚至在我們打開祠堂大門的時候,棺材里就已經(jīng)沒有尸體了!這一路抬著的,

只是一口空棺!而這場抬棺繞村的儀式,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幌子!

一個為了將紅繩轉(zhuǎn)移給我而設(shè)下的驚天騙局!一股巨大的寒意包裹了我,

這寒意并非來自手腕上的紅繩,

而是來自策劃這一切的、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的縝密心思。

他(或者他們)不僅算準(zhǔn)了人心,甚至連所有可能發(fā)生的意外都算計在內(nèi)。

這是一個極其聰明、冷靜、且殘忍的對手。“尸體不見了。”我站直身體,

平靜地對三叔公說出這句話。這句話像一顆炸雷,在人群中炸響。“什么?!

”三叔公連滾帶爬地沖過來,不信邪地推開棺蓋,當(dāng)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材時,

整個人都傻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被……被‘怨’收走了……收走了……”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徹底陷入了崩潰。

村民們更是炸開了鍋,恐慌的情緒達(dá)到了頂點。他們不再逗留,尖叫著四散奔逃,

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趕。轉(zhuǎn)眼間,場院里只剩下我、林婉,和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三叔公。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地面上的泥濘,也似乎想沖刷掉這里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陳燁哥,

現(xiàn)在……怎么辦?”林婉的聲音帶著顫音,但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逃跑,

而是選擇留在我身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報警。

”我說出這兩個字,“封鎖村子,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失蹤的是一具尸體,

這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刑事案件。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觸犯了法律。然而,林婉卻搖了搖頭,

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沒用的。鎖龍峪一到雨季,通往外面的唯一一條山路就會被山洪沖斷,

至少一個星期,我們都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jìn)不來。”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與世隔絕。策劃者連這一點都算到了。他為我,或者說為我們整個村子,

打造了一座完美的、與世- géjué的牢籠。在這座牢籠里,他是獵人,而我們,

都是獵物。“先回家。”我扶起已經(jīng)有些癡傻的三叔公,對林婉說,“回我奶奶家。

”我相信,答案,就藏在奶奶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奶奶的老屋坐落在村子的北面,

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木樓,院子里種滿了各種花草,即便是在雨中,也透著一股別樣的生機(jī)。

這里的一切,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樣。堂屋的八仙桌,墻上掛著的老式掛鐘,

甚至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草藥味。我將三叔公安頓在客房,他已經(jīng)徹底被嚇破了膽,

蜷縮在床上瑟瑟發(fā)抖。“陳燁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林婉幫我點亮了屋子里的煤油燈,昏黃的燈光驅(qū)散了些許陰冷。我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

它在燈光下顯得愈發(fā)妖異。我嘗試過解開它,但那個結(jié)異常牢固,用盡力氣也紋絲不動,

用刀割,繩子又堅韌得不可思議。“我不信鬼。”我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我只信證據(jù)。

我相信,人比鬼更可怕。”我開始仔細(xì)搜查整個屋子。從堂屋到廚房,

從奶奶的臥室到堆放雜物的閣樓,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終,

在奶奶臥室一個上鎖的舊木箱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一把銅鎖,被我用鉗子暴力剪開。

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重的樟腦丸和舊紙張的味道撲面而來。箱子里沒有金銀細(xì)軟,

只有一疊疊泛黃的信紙,和一本藍(lán)色封皮的日記本。信是我以前寫給奶奶的,

她都整整齊- qí地保存著。我的眼眶一熱,連忙拿起那本日記本。

日記本的封皮已經(jīng)磨損得很厲害,看得出主人經(jīng)常翻閱。我顫抖著手,翻開了第一頁。

娟秀而熟悉的字跡,映入我的眼簾。是奶奶的筆跡。【X年X月X日,晴】“今天,

是我系上紅繩的第七天。我能感覺到,‘她’回來了。她就在這屋子里,在床下,在門外,

在每一個我看不到的角落里,怨毒地盯著我。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阿燁還沒有原諒我。他不知道,我當(dāng)年之所以不讓他學(xué)那晦氣的專業(yè),

不是因為什么老祖宗的規(guī)矩,而是因為我怕……我怕他會看到‘她’,看到我們陳家血脈里,

流淌著的那個最惡毒的詛咒。”“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把一切都了結(jié)。用我的命,

換他的命。”【X年X月X日,雨】“‘她’的力量越來越強(qiáng)了。我開始做噩夢,

夢到那片火海,夢到她凄厲的尖叫。那張被燒得不成人形的臉,就在我眼前,問我為什么。

”“我沒辦法回答她。當(dāng)年的事,是整個鎖龍峪欠她的。”“我今天去找了三哥(三叔公),

把阿燁托付給了他。我告訴他,如果我死了,一定要辦一場最隆重的葬禮,

要把‘她’的怨氣,徹底鎖死在我這副老骨頭里,千萬不能傳到阿燁身上。

”“可我信不過他。他的眼睛里,和我一樣,充滿了恐懼。”【X年X月X日,陰】“今天,

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寫在了這本日記的最后一頁。我用特殊的藥水寫下,

只有我們陳家人的血,才能讓字跡顯現(xiàn)。”“阿燁,我的孫兒。當(dāng)你看到這篇日記時,

奶奶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請原諒奶奶的自私。那根紅繩,是我故意讓人系在你身上的。因為,

只有你,才能解開鎖龍峪百年的恩怨,才能讓‘她’得到真正的安息。”“這不是詛咒,

而是唯一的生路。”“記住,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那個看起來最無辜的人……”“去后山那座廢棄的‘將軍廟’,當(dāng)年所有的真相,

都埋在那里。”“還有,保護(hù)好林家那個女娃。她很像‘她’,

像得讓我心慌……”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的手在劇烈地顫抖,心臟狂跳不止。

奶奶是故意讓我系上紅繩的?她說這不是詛咒,而是生路?

陳家的血脈……廢棄的將軍廟……保護(hù)林婉……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腦幾乎要炸開。

最后一頁,奶奶說用特殊的藥水寫下了秘密。我毫不猶豫地從廚房找來一把小刀,

在指尖劃開一道口子,將血珠滴在了日記本的最后一頁上。

殷紅的血液迅速在泛黃的紙張上散開,浸潤,然后,一行行淺褐色的小字,如同鬼影般,

慢慢地浮現(xiàn)了出來……就在我凝神細(xì)看,想要辨認(rèn)那些字跡的時候,身后,

突然傳來林婉的一聲短促的驚呼。我猛地回頭!只見林婉臉色煞白,

驚恐地指著我身后的窗戶。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窗外漆黑的雨幕中,一張慘白浮腫的臉,

正死死地貼在玻璃上,那雙沒有瞳孔的、白茫茫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是奶奶的臉!那張我剛剛還在棺材里看到過的、本應(yīng)消失不見的臉!“砰!”窗戶的玻璃,

應(yīng)聲碎裂。第四章 血字謎辛與窗外黑影玻璃碎裂的巨響伴隨著林婉的尖叫,

像一把鋒利的冰錐刺入我的耳膜。腎上腺素在瞬間飆升,我甚至來不及思考,

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將嚇得癱軟的林婉死死護(hù)在身后,

同時抄起了桌上那盞沉重的煤油燈。“誰在外面?!”我沖著那個破碎的窗口低吼,

聲音因憤怒和緊張而有些沙啞。窗外,那張恐怖的臉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破碎的玻璃洞口,

呼嘯著灌進(jìn)冰冷的夜風(fēng)和雨水,吹得屋內(nèi)的燈火一陣狂亂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是幻覺嗎?不!絕不是!那張臉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因水腫而變形的輪廓,

毫無生氣的灰白皮膚,

以及那雙白茫茫的、仿佛被煮熟的魚眼——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更何況,

玻璃是真的碎了。是有人故意裝扮成奶奶的樣子在恐嚇我們!“別怕,有我。

”我感覺到身后的林婉在劇烈地顫抖,我將煤油燈塞進(jìn)她冰冷的手中,壓低聲音道,

“站在這里別動,燈不要滅。”說完,我抓起門邊的一根扁擔(dān),毫不猶豫地沖進(jìn)了雨幕之中。

院子里的泥地被雨水沖刷得一片泥濘,冰冷的雨點打在我的臉上、身上,讓我瞬間冷靜下來。

我繞到破碎的窗戶下面,用手機(jī)電筒仔細(xì)勘察。地面上,

除了一片雜亂的、被雨水迅速破壞的腳印外,什么都沒有。沒有面具,沒有假發(fā),

什么都沒有。對方的動作非常快,而且對這里的地形極其熟悉。我沒有追出去。

在這樣伸手不見五- zhǐ的雨夜,貿(mào)然追進(jìn)山林,無異于自尋死路。

對方的目的或許就是把我引出去。我回到屋里,用幾塊木板草草地將破洞的窗戶釘上,

暫時隔絕了外面的風(fēng)雨。林婉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姿勢,臉色煞白,但眼神卻多了一絲堅定。

她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我將濕透的衣服脫下,擰了擰水,“那不是鬼,是人。一個想把我們活活嚇?biāo)赖娜恕?/p>

”“可……可那張臉,跟陳奶奶一模一樣……”林婉的聲音里依然帶著哭腔。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人皮面具。”我解釋道,但心里卻并不完全相信這個說法。

制作一張如此逼真、連死者水腫特征都能模仿出來的面具,

需要極高的技術(shù)和對尸體情況的精準(zhǔn)把握。兇手,是個行家。這讓我更加確定,奶奶的尸體,

就在他的手上。“我們……我們還是先看看日記吧。”林婉指了指桌上那本攤開的日記本,

試圖將我們的注意力從剛才的恐懼中轉(zhuǎn)移出來,“奶奶說,答案就在里面。”我點點頭,

重新坐回桌前。經(jīng)過剛才的驚嚇,我的指尖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日記本最后一頁上,

被我的血浸潤過的地方,那些淺褐色的字跡已經(jīng)完全顯現(xiàn)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下,

散發(fā)著一種詭異的氣息。我和林婉湊了過去,逐字逐句地辨認(rèn)。奶奶的字跡比之前更加潦草,

甚至有些顫抖,仿佛是在極度不安的狀態(tài)下寫下的。“孽緣,孽債,百年鎖龍,一朝血償。

”“阿燁,當(dāng)你看到這些字,說明你已經(jīng)繼承了陳家的‘宿命’。不要怕,這根紅繩不是咒,

而是我們陳家先祖與‘殷紅’定下的血契。它是保護(hù),也是枷鎖。”“百年前,

鎖龍峪還叫‘落鳳坡’,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直到張家那群披著人皮的畜生,

為了搶奪殷紅家的‘龍脈圖’,誣陷她是禍?zhǔn)赖难?lián)合全村人,在將軍廟前,

將她活活燒死。”“我的曾祖父,陳氏先祖,受過殷紅一家的恩惠,拼死相救,

卻只搶回了她一絲殘魂,并將之封印于一根浸過他心頭血的紅繩之中,承諾陳家后人,

必將世代守護(hù),直到張家血脈斷絕,真相大白于天下。”“這便是‘紅繩咒’的真相。

它只會纏上張家的后人,或是心懷至惡、試圖染指‘龍脈圖’的人,在四十九天內(nèi),

引發(fā)他們內(nèi)心最深的恐懼,讓他們自取滅亡。王大爺、李家媳婦……他們表面上是意外,

實際上,都是被這百年怨氣所噬。他們或多或少,都與當(dāng)年的張家,或是如今張家的后人,

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張家的后人,一直沒有斷絕。他就隱藏在村子里,像一條毒蛇,

覬覦著那份根本不存在的‘龍脈圖’,并用‘紅繩咒’的傳說,

鏟除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或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他甚至學(xué)會了如何利用和引導(dǎo)這股怨氣。

”“我本想用我的死,引他現(xiàn)身,再用三叔公布置的葬禮儀式,將他與殷紅的怨氣一同鎖死。

但我失敗了。他比我想象的更狡猾,他察覺了我的計劃,甚至反過來利用我,

將這血契轉(zhuǎn)移到了你的身上。”“阿燁,奶奶對不起你。但我別無選擇。

殷紅的怨氣因為我的死亡而被徹底激活,它已經(jīng)失控了。它不再只針對張家后人,

它現(xiàn)在恨著整個鎖龍- yù,恨著每一個袖手旁觀者的后代。

如果你不能在四十九天內(nèi)找到‘鎮(zhèn)物’,安撫她的殘魂,整個鎖龍峪,都將化為人間煉獄。

”“張家的后人,他一定也在找‘鎮(zhèn)物’,但他不是為了安撫,而是為了徹底摧毀,

讓殷紅永世不得超生,讓他家的罪惡永遠(yuǎn)被掩埋!”“‘鎮(zhèn)物’,就在將軍廟里。

是一枚黑色的玉佩,名為‘鳳棲’。它被藏在一個只有陳家血脈才能打開的機(jī)關(guān)里。

具體的開啟方法,刻在……我送你的那塊護(hù)身符的夾層里。”“快去!阿燁!

一定要趕在張家后人前面!找到‘鳳棲’!記住奶奶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張家的后人,

最擅長的就是偽裝成我們身邊最親近、最無害的人!去驗證每一個人!

包括……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林婉!”看到最后一句,我的心猛地一顫,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婉。她也看到了,清澈的眼眸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蒼白。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與我拉開了距離,

眼神里充滿了委屈和一絲不易察察的……驚慌。我的大腦飛速旋轉(zhuǎn)。奶奶的日記,

信息量巨大,幾乎打敗了我之前所有的認(rèn)知。“紅繩咒”是血契,是保護(hù)。

張家后人是幕后黑手。奶奶的死是一個失敗的計劃。而我,現(xiàn)在成了破局的唯一關(guān)鍵。

最讓我心驚的,是最后那句警告。奶奶為什么連林婉都要我提防?

僅僅因為她“很像”那個殷紅嗎?還是說,奶奶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剛才窗外的黑影,會不會就是一次試探?試探我的反應(yīng),也試探……林婉的反應(yīng)?一時間,

我看著眼前這個梨花帶雨、楚楚- kělián的女孩,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絲疑慮。不,

我不能被奶奶的日記左右。作為一個法醫(yī),我只信證據(jù)。在沒有證據(jù)之前,

任何人都是無辜的。“對不起。”我看著林婉,真誠地說道,“我沒有懷疑你。

奶奶她……她只是太緊張了。”我的話似乎并沒有讓她心安,她只是勉強(qiáng)地笑了笑,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屋子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尷尬和壓抑。我們之間,

仿佛也隔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墻。“護(hù)身符……”我打破了沉默,

伸手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用紅繩穿著的、早已被體溫捂熱的小木牌。

這是我離開家鄉(xiāng)去上大學(xué)時,奶奶親手給我戴上的。這些年,我一直貼身戴著。

木牌呈深褐色,上面用陽刻的手法雕著一個“安”字,已經(jīng)磨損得非常光滑。我捏著木牌,

卻不知道所謂的“夾層”在哪里。“我……我或許知道。”林婉突然開口,

她指著木牌的頂部,“小時候,我見過陳奶奶做這個。她說,這里面是空的,

可以塞進(jìn)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木牌頂端穿繩的小孔旁邊,

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道極細(xì)的、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的縫隙。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沿著縫隙撬動,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木牌的上半部分竟然真的被我掀開了。里面,并非空的,

而是嵌著一片薄如蟬翼的金屬片。金屬片上,密密麻麻地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線條,

像是一幅微縮的地圖,又像是什么裝置的結(jié)構(gòu)圖。在圖的中央,

有幾個小如米粒的字:“將軍座下,雙龍戲珠,左三右四,血脈為匙。

”第五章 將軍廟驚魂“將軍座下,雙龍戲珠,左三- yòu四,血脈為匙。

”我反復(fù)咀嚼著這十二個字,腦海中努力勾勒著將軍廟的模樣。那座廟,

自我記事起就一直荒廢著。坐落在村子后山的山腰上,據(jù)說以前香火很旺,

供奉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古代將軍。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間就敗落了,

成了孩子們探險和情侶幽會的地方。我小時候也去過幾次,印象最深的,

就是大殿中央那尊高大的將軍神像,威風(fēng)凜凜,即使身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wǎng),

也依然透著一股殺伐之氣。“雙龍戲珠……”林婉輕聲念著,眉頭緊鎖,“我記得,

將軍神像的基座上,好像就雕著兩條龍。”“對!”我眼睛一亮,“基座是漢白玉的,

上面雕刻著祥云和兩條盤龍,兩條龍的中間,是一顆石珠!”線索對上了!

機(jī)關(guān)就在神像的基座上!“左三右四,是什么意思?”林婉又問。

“可能是轉(zhuǎn)動的圈數(shù)或者順序。”我推測道,“至于‘血脈為匙’,

應(yīng)該和我打開日記秘密的方法一樣,需要我們陳家人的血。”真相的入口,就在眼前。

我和林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絕。“我們必須馬上去!”我果斷地說道。

“可是現(xiàn)在外面……”林婉看了一眼被木板封住的窗口,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那個人……他會不會就在廟里等著我們?”“很有可能。”我的心一沉,

“這也許就是個陷阱。但我們沒得選。離四十九天之期越來越近,拖得越久,我們就越被動,

整個村子也越危險。”奶奶的日記里充滿了緊迫感,

那個“張家后人”顯然也在尋找“鳳棲玉佩”。我們必須搶在他前面。“我和你一起去。

”林婉的語氣異常堅定,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仿佛瞬間變了一個人,

“陳奶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也提到了我,我不能當(dāng)個縮頭烏龜。”我看著她,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無論奶奶的警告是真是假,至少在這一刻,她是值得我信任的戰(zhàn)友。

我們沒有再耽擱,各自換上了利于行動的深色衣服和雨靴,我?guī)狭吮鈸?dān)和一把柴刀防身,

林婉則提著那盞煤油燈。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客房,三叔公依然蜷縮在床上,

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我沒有叫醒他。現(xiàn)在的他,去了也只是個累贅。推開門,

冰冷的雨水夾雜著山風(fēng),瞬間讓我們打了個哆嗦。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只有煤油燈的光暈,在腳下照亮一小片泥濘的土地。去后山的路,

我們小時候閉著眼睛都能走。但此刻,在這詭異的氣氛籠罩下,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周圍的樹林在風(fēng)中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中窺視。我們一前一后,

我負(fù)責(zé)開路,林婉負(fù)責(zé)照明,兩人都沉默著,高度警惕著四周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一座破敗的廟宇輪廓,終于出現(xiàn)在了前方的山坡上。那就是將軍廟。

它比我記憶中更加殘破,廟頂?shù)耐咂袅艘淮蟀耄冻龊诙炊吹姆苛骸T簤υ缫训顾?/p>

幾尊石獸東倒西歪地躺在雜草叢中,身上長滿了青苔。一股陰冷、腐朽的氣息,

從廟里彌漫出來,讓人不寒而栗。這里,就是百年前殷紅被燒死的地方。我能感覺到,

手腕上的紅繩,似乎變得滾燙起來,那個桃木小鬼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

仿佛在微微抽動。“我們進(jìn)去吧。”我握緊了手中的柴刀,壓下心中的不安。

踏入大殿的瞬間,一股濃重的灰塵和霉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們連連咳嗽。大殿中央,

那尊將軍神像依然矗立著。他身披鎧甲,手按寶劍,怒目圓睜,俯視著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

他的身上落滿了鳥糞和灰塵,臉上的一道裂紋,從眉心一直延伸到嘴角,

讓他看起來更加猙獰。我將目光投向神像的基座。果然,

上面精細(xì)地雕刻著“雙龍戲珠”的圖案。兩條五爪金龍盤旋在祥云之中,共同伸出爪子,

抓向中間一顆碩大的石珠。石珠上布滿了繁復(fù)的花紋,看起來平平無奇。我走上前,

將手放在石珠上,觸手冰涼。“左三右四……”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嘗試著將石珠向左轉(zhuǎn)動。

石珠紋絲不動,像是與整個基座焊死在了一起。“不對,機(jī)關(guān)不在這里。”我皺起眉,

用煤油燈仔細(xì)照射著整個基座。“陳燁哥,你看這里!”林婉突然指著兩條龍的眼睛叫道。

我湊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兩條龍的眼珠,竟然是兩顆可以按動的、略微凹陷下去的石球!

原來如此!“雙龍”指的不是龍的身體,而是龍的眼睛!我心中一動,

立刻明白了“左三右四”的含義。我伸出雙手,分別按在左右兩條龍的眼睛上。

“左邊的龍眼,按三下。右邊的龍眼,按四下。”我一邊說,一邊開始操作。“嗒、嗒、嗒。

”左邊的龍眼被我按了三下。“嗒、嗒、嗒、嗒。”右邊的龍眼被我按了四下。每一次按動,

都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在這空曠死寂的大殿里,顯得格外清晰。然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基座依然是那個基座,神像依然是那個神像。“難道是我們弄錯了?”林婉有些失望。“不,

還差最后一步。”我看著自己的指尖,那里被我劃開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血脈為匙。”我毫不猶豫地將血痂撕開,將殷紅的血珠,

用力按在了基座中央那顆“戲珠”的石球上。這一次,奇跡發(fā)生了。

只聽“咔嚓嚓”一陣令人牙酸的機(jī)括轉(zhuǎn)動聲,從神像的內(nèi)部傳來。我們腳下的地面,

開始輕微地震動。緊接著,在我們的注視下,那尊巨大的將軍神像,

竟然緩緩地、向后平移開來!神像的后面,

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的臺階。

一股比外面更加陰冷、帶著濃重土腥味的氣流,從洞口里噴涌而出。我們成功了!

奶奶留下的線索是真的!“鳳棲”玉佩,就在下面!我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

回頭對林婉說:“你在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不,我跟你一起。

”林婉的態(tài)度依舊堅決,“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yīng)。而且,我總覺得……上面比下面更危險。

”我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她說的沒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隨時可能出現(xiàn)。

我走在前面,林婉提著燈跟在后面,我們順著狹窄的石階,一步步走入這未知的黑暗之中。

石階并不長,大概只有二三十級。走到底,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的墻壁是用青石砌成的,

上面滿是濕滑的青苔。甬道的盡頭,是一間不大的石室。石室的中央,也有一座石臺,

石臺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殘破的木盒。就是它了!我快步走上前,拿起木盒。

盒子沒有上鎖,我輕輕一掀,就打開了。盒子里面,鋪著一層早已褪色的紅色綢緞。綢緞上,

一枚通體漆黑、雕刻著鳳凰圖樣的玉佩,正靜靜地躺在那里。玉佩的質(zhì)地溫潤,

即使在陰冷的地宮里,也透著一股暖意。我將它握在手中,手腕上那根紅繩的灼熱感,

竟然奇跡般地平復(fù)了許多。這就是“鳳棲”!能夠安撫殷紅怨氣的鎮(zhèn)物!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多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終于落下了一半。然而,

就在我準(zhǔn)備將玉佩收起來的時候,身后的林婉,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壓抑的、不成聲的抽氣。

“怎么了?”我猛地回頭。只見林婉提著煤油燈,臉色慘白如紙,用一種看鬼的眼神,

死死地盯著我的身后。我的身后?我身后是石室的墻壁,

墻壁上……我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只見我們進(jìn)來的那條甬道正上方的墻壁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尸體。

那具尸體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的壽衣,四肢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 shì,被幾根粗大的鐵釘,

死死地釘在了墻壁上。她的頭無力地垂著,臉上滿是干涸的血跡和泥土。是奶奶!

是那具本應(yīng)在棺材里,卻離奇消失的奶奶的尸體!她,竟然一直被藏在這里!

就在我被這恐怖景象震懾得無法動彈時,一個沙啞的、仿佛生了銹的鐵器摩擦般的聲音,

從石室的另一個陰暗角落里,幽幽地響了起來。“呵呵呵呵……陳家的后人,

你……終于還是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隨著話音,一個佝僂的、瘦小的黑影,

從黑暗中,慢慢地、慢慢地走了出來。當(dāng)煤油燈的光,

照亮他那張布滿皺紋、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笑容的臉時,我和林婉,都如遭雷擊,

徹底僵在了原地。是三叔公!那個本應(yīng)在家里呼呼大睡、被嚇得神志不清的三叔公!

第六章 偽裝的面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jié)成了琥珀。石室里的空氣黏稠而冰冷,

煤油燈的火苗無聲地跳動,將三叔公的影子投射在布滿青苔的墻壁上,

拉扯成一個巨大而扭曲的怪物。眼前的三叔公,

與我印象中那個老態(tài)龍鐘、膽小怕事的村長判若兩人。他的背不再佝僂,腰桿挺得筆直,

雖然身形依舊瘦小,卻透著一股鷹隼般的銳利。他渾濁的雙眼此刻精光四射,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掛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在演戲!

從我回到村子的第一刻起,他就在演戲!

他那副老淚縱橫、驚慌失措、甚至被嚇得神志不清的樣子,全都是偽裝!“三……三叔公?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林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下意識地向我身后靠了靠。

我將林婉護(hù)在身后,握緊了手中的柴刀,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像一張拉滿的弓。

我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三叔公,大腦卻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轉(zhuǎn)。奶奶的日記里說,

她信不過三叔公。她說,張家的后人最擅長偽裝。是他!他就是張家的后人!

那個隱藏在村子里,操縱著“紅繩咒”傳說,殺人于無形的幕后黑手!“我怎么會在這里?

”三叔公“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在這密閉的石室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我當(dāng)然會在這里。這里,是我張家的地盤。我在這里,等你們陳家的孽種,

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張家?”我冷冷地開口,試圖從他話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我只知道鎖龍峪的村長姓王。”“王?”三叔公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

“那是官府給的名字。我們真正的姓氏,是張!百年前,整個落鳳坡,都是我張家的天下!

如果不是你們陳家那個不識好歹的祖宗,還有殷紅那個賤人,

我們張家又何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仇恨。“你們陳家,世世代代都該死!

你們的祖宗偷走了我張家的‘龍脈圖’,還假惺惺地立下血契,說什么守護(hù),狗屁!

你們只是想把這份天大的富貴,據(jù)為己有!”“龍脈圖?”我心中一動,

“根本就沒有什么龍脈圖。”“少在這里裝蒜了!”三叔公厲聲喝道,

“如果不是為了龍脈圖,你那個死鬼奶奶,會布下這么大一個局?她想用自己的死,

引我出來,再讓你這個所謂的法醫(yī)來主持公道?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以為我不知道她把真正的秘密藏在了日記里?

她以為我不知道開啟機(jī)關(guān)的方法就在你這個小雜種的護(hù)身符里?”他向前逼近一步,

那雙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我手中的“鳳棲”玉佩。“現(xiàn)在,把它交給我。然后告訴我,

龍脈圖到底藏在哪里!我可以看在你奶奶的面子上,給你們一個痛快!

”我看著他貪婪而瘋狂的眼神,又抬頭看了一眼墻上被鐵釘釘住的奶奶的尸體,

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心底直沖頭頂。“把我奶奶的尸體弄成這樣,也是你干的?

”我的聲音冰冷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沒錯!”三叔公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了,

“這個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想算計我!我就是要讓她死無全尸,曝尸于此!讓她看看,

跟我張家作對,是什么下場!那個在窗外嚇唬你們的‘鬼’,也是我。怎么樣,

我學(xué)得還像嗎?哈哈哈哈!”他張狂地大笑著,那笑聲充滿了病態(tài)的快感。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知道奶奶的計劃,所以將計就- jì。在葬禮上,他假裝驚慌失措,

實際上卻在暗中指揮。是他,趁著混亂,用某種我們沒有察覺到的手法,

讓抬棺的王二牛眼睛刺痛。是他,在棺材砸開的瞬間,用我們看不見的絲線,

將紅繩精準(zhǔn)地“甩”到了我的手腕上。是他,提前將奶奶的尸體從棺材里偷走,藏在這里,

并布置成這樣一幅慘狀,為的就是在我找到這里時,給我造成最強(qiáng)烈的精神沖擊。甚至,

他連我們離開家時,假裝睡著都是裝的。他算準(zhǔn)了我們會來將軍廟,提前一步趕到這里,

守株待兔。這是一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心理極度扭曲的惡魔!“前幾個死的人,王大爺,

李家媳婦……也都是你殺的?”我繼續(xù)追問,我需要拖延時間,思考對策。

這間石室只有一個出口,已經(jīng)被他堵死,硬拼的話,我們毫無勝算。“殺?不不不,

我可沒動手。”三叔公得意地?fù)u了搖頭,“我只是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暗示’。

王大順(王大爺)那個老東西,當(dāng)年他爹就參與了燒死殷紅的儀式,

他自己又撞見了我處理一些‘東西’,我只不過是在他耳邊多念叨了幾句他那個爛賭鬼兒子,

再把紅繩給他,剩下的事,‘她’自然會幫我辦妥。”“至于李家的那個騷娘們,

她偷聽到了我和你奶奶的談話。我只是告訴她,她男人在外面有人了,

她自己就整天疑神- guǐ鬼,半夜夢游,掉進(jìn)水缸里淹死,能怪誰呢?是‘她’,

是殷紅的怨氣,幫我清除了這些障礙!這股力量,真是太好用了!哈哈哈哈!

”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將所有罪行都?xì)w咎于那虛無縹緲的“怨氣”。

我明白了。他利用了“紅繩咒”的傳說,更利用了人性的弱點——恐懼、猜疑、貪婪。

他像一個高明的心理醫(yī)生,給那些本就心中有鬼的人種下心理暗示的種子,

再借助“詛咒”這個外殼,讓這顆種子生根發(fā)芽,最終將他們逼上絕路。而奶奶的死因,

恐怕也并非簡單的缺氧。他很可能用了一種難以檢測的藥物,讓奶奶陷入假死或者昏迷,

然后再將其殘忍地殺害。“把玉佩給我!”三- Shūgōng的耐心似乎已經(jīng)耗盡,

他從身后摸出了一把銹跡斑斑的殺豬刀,刀鋒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寒光。

“陳燁哥……”林婉嚇得抓緊了我的衣角。我將“鳳棲”玉佩緊緊握在手心,

將林婉護(hù)得更緊了。就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發(fā)之際。異變,再次發(fā)生!“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突然從我們頭頂傳來。整個石室,不,是整座將軍廟,

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灰塵和碎石簌簌地從頭頂落下。是機(jī)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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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8 23: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