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幕降臨，在星光點點的照耀下，某古城的江邊的酒吧一條街又熱鬧起來。
在一個叫“風繼續吹”的港臺風格清吧內，一位東南亞長相的外國友人，
出神的望著臺上名叫黃千華女子的表演，動情處竟然潸然淚下。護照上的信息顯示，
這位外國友人名叫賈德拉，來自印度賈拉拉邦。但就在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名中國人，
叫南陵溫，在追查神秘基金時，誤入蛇廟從而身中劇毒，萬幸被涂抹牛糞、灌入牛尿后，
嗆醒了過來，但毒素已經改變了身體功能甚至長相，醒來后，他成為當地婆羅門望族的一員，
名字叫賈德拉，說來也怪，雖然還是南陵溫的意識，但卻突然能聽懂印度本地的語言，
為了搞清楚為何會發生這一切，同時保護所愛的黃千華不被迫害，
不得不追查起這一系列事件的源頭:一則古老的印度神話：攪拌乳海……時間回到三個月前，
南陵溫接受所屬公司任務來到賈拉拉邦的金坷垃化肥廠考察。在來印度前，
南陵溫做了些攻略：到瓦拉納西游玩一次，遇見一位有德行的瑜伽士是他內心的期望，
不過礙于行程的安排，這些都不能付諸行動。這天，在結束金坷垃廠例行公事的考察后，
南陵溫跟隨當地人員來到市區一處飯館進食。飯后，他拒絕了印方人員的其他安排，
打算在當地街道逛逛，正路過一處建筑時，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召喚自己。
南陵溫不由自主的走向這個古舊的別苑，他停留在鐵門處喊了一聲，
竟然得到一句普通話回應：“進來”想不到這地還有中國人，南陵溫趕緊推門進入，
沿著屋外的木梯爬上二樓，來到一個迷你的中式庭院。走進入房間后，
一個披頭散發滿臉胡須的中年人，靜坐在石床上說：“你不信神靈，又渴望遇見隱士圣人，
不有些矛盾嗎？”南陵溫驚訝于對方能看穿自己的內心活動，他聯想著各種可能性，
想到自己在網上留下了瀏覽痕跡，便回應：“你們若要做局，有辦法查到我的大數據，
但我又想不通，為何要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花心思，我的存款不超過四位數！
”中年人笑著說：“就當我是為了你學的普通話 現在讓我騙你點東西吧！”南陵溫明白，
這是在暗示他沒有什么可以被騙的，于是笑著說：“先聲明一下，
我可不信有超自然的東西存在，連最愛的錢也不辦不到！”中年人搖搖頭，
他說：“我與你講的是另外的東西，你喜歡一個名字中帶“喬”字的人，心思倒也單純，
但沒到至誠地步，如果再純粹一些，也許可以由此達到一種新的境界，
修行和生活沒有區別的！”南陵溫內心有些慌張，他沒想到對方這么準，
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裝神弄鬼，有了男女之情后怎么還可以修行？
”對方沒有順著南陵溫思路，而是繼續發表言論：“財富可以給人帶來現實便利，
一個極度渴望金錢的人，若能逃過物質陷阱，對財富保持平常心，也可以借助這種渴望修行！
”南陵溫已若有所思，但還是強調：“滑天下之大稽！出家人不應該要拋棄這些嗎？
”中年人滿意的說：“生活便是最好的修行，言語至此，你好自為領悟吧！
”南陵溫心中還有疑惑，想開口再問，但突然感覺到后背被一股力量拉起，他剛要掙扎，
就發現睜開眼后，自己還是在飯館里。隨行人員解釋，南陵溫喝了一點酒后，就睡了下去，
但那夢境是如此的真實，于是乎，在南陵溫的一再要求下，
幾人都往他夢中見過的建筑物走去。當印度人員看到目的地后，都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其中一人用英語說：“圣哲諾米南達曾在這里居住過一段時間，但現在已經搬走了！
”南陵溫不死心，詢問著可否進入建筑內，幾個印度人在大門吆喝一陣后，
一名中年的印度女子走出開門。她見到大家后一臉歉意的說：“恐怕你們要失望了！
古魯（上師）已經回到喜馬拉雅山地區修行了，”見女子說的是英語，
南陵溫把夢中所見描繪一番，然后問詢：“如果確有其人，那么我真應該是到過這里，
至少靈魂到過吧！”女子一點也不驚訝，她用中文對南陵溫說：“上師出生在中國，
你們應該是有緣吧！如果是夢中開示了什么，只能自己去品味其中道理了！
”幾個印度人也說：“我們這地盛產圣哲，玄妙的故事多如牛毛，你這個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南陵溫想起網絡上說過：印度最不缺哲學和奇葩，于是便放棄了繼續追問的念頭，
與婦女辭別后，回到了酒店。當晚，還在郁悶的南陵溫，
突然接到了大學時暗戀對象伊喬打來的電話，要他立馬去機場接人。
還不等南陵溫反問任何情況，對方便掛掉了電話。南陵溫以為是癡心換得情深，
趕緊收拾一番，頭發梳的油亮，西裝皮鞋也都安排上。他給陪同的印度人員打了電話，
再三請求下借出一輛車，如此才開往機場。伊喬搭乘的是深夜航班，
落地后已經是國內凌晨三點時間。南陵溫見她沒有帶行李，便好奇的問：“伊喬，
你來印度玩幾天，難道什么東西都準備在當地采購？”伊喬后退一步，保持著陌生和拘束，
她和南陵溫并無過多交集，只知道對方是個戀愛腦，給她告白過幾次，當然都被拒絕。
伊喬回答：“我訂的是中午回去的航班，現在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然后一起吃頓早飯吧！
”南陵溫不明白此話的含義，追問：“你要坐中午的飛機離開，就只在這里待幾個小時？
”伊喬點點頭，當做正面回答了南陵溫的問題。南陵溫忍不住一陣落寞，為免尷尬，
他趕緊轉頭招呼對方一起去往停車場。伊喬坐上汽車后，才稍微放松一些，
她繼續之前話題：“希望你諒解我的直率，因為實在找不到人幫忙，我遇上大麻煩了！
”這時，兩人都聞到了車廂后方傳來的香味，南陵溫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知道，
趕緊說：“印度咖喱的配方真神奇，什么東西都可以糊化！”伊喬聞出后方擺的是玫瑰花，
想到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她內心還真有些莫名的感動，出于良知，
她不想再給南陵溫任何念想：“你怎么對我的，我一直清楚，希望你明白，
我可從來沒有給過你希望！所以這次的請求，你幫與不幫，我都能接受！”聽完這句，
南陵溫心情跌入冰窟，他很低沉的回了句：“知道了，談事吧！我會不遺余力的！
”伊喬長舒一口氣。來之前，男友武不群曾提醒她，如果南陵溫一再拒絕，
可以給他一些念想，如今進展順利，她就不用賣弄姿色了。汽車安靜的行駛了一陣后，
伊喬把話鋒一轉，將此行目的一五一十的講出。原來，南陵溫所在的外貿公司，
包括如今考察的金坷垃化肥廠，
其實都隸屬于一個叫阿凡達（梵語里化身的意思）私募基金旗下，
這個基金專注于投資化工、生物制藥、文化類產業，注冊地在巴拿馬群島。
基金的實控人是一個叫董大海的中國商人，經查此人是國外的間諜，
但還沒有掌握對方確鑿的犯罪證據，此行便是要南陵溫當線人，收集證據。南陵溫有些疑惑，
他問：“為何一定要找我，難道就沒有其他人或者方法去定罪這人？
伊喬說：“董大海關系極其復雜，和一些高官也有往來，我害怕周圍人中有他眼線。
”南陵溫自嘲：“這么多年來，我的確在公司沒有一點出格的事，任誰都不會引起注意，
簡直天選之人！”伊喬說：“剛好我認識你吧！實話實說，董大海實力雄厚，
很多人都不敢招惹，你若打起退堂鼓，我可以理解，但我飛來這里的事，一定要保密！
”南陵溫說：“你所在的部門是商務廳，不應該管這個事，你家里的情況，
我多少也了解一點，也牽扯不上。恐怕這件事是為了你的男友吧？
”伊喬氣憤的說：“你想我說什么？不能想成是為國效力嗎？
”南陵溫一臉不服的回應：“不要給我帶高帽，最后一次幫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早餐不必一起了，我在車上待著，時候一到就送你去機場！”這番言論看似無情，
卻劃清了兩人以后的界限，這讓伊喬輕松起來，她也希望此事過后，兩人是不拖不欠。
又過了一陣，可能是覺得太過冷酷，伊喬故意把手搭在南陵溫肩上，表示親近。
南陵溫沒給一點反應，到了酒店后才說：“說真的，比起對付董大海，
我覺得現在的你更可怕，以后不要再利用感情，這句話也送給你的男友！”伊喬沉默了，
這件事上，武不群對待她的方式和她對南陵溫的沒有區別，
他們都是心甘情愿被人當成棋子的…………二、一個月后，在伊喬的暗中助力下，
南陵溫得到了進入阿凡達基金總部進修的機會，至此正式開始他的線人之路。某天，
南陵溫加班過后，很晚才到家，就在他打開門的一剎那，一個人影閃現，
他本能的做出防御姿勢，不過立馬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黃千華說：“我有急事，進屋再說！
”黃千華、伊喬和南陵溫都是大學同學，平日里關系還算可以。畢業后，
他和黃千華一起來到某外貿公司工作，伊喬則是憑著家里關系進入國企部門實習，
后順利通過考試，成為一名公務員。南陵溫以為黃千華也調到上海了，
高興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屋后，黃千華叮囑南陵溫趕緊關門，同時把窗簾也拉上，
讓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大約過了幾分鐘后，她才打開燈說：“沒有竊聽，可以放心交流！
”南陵溫笑著說：“最近看多碟中諜了？”黃千華回應：“你陷入大麻煩了，
公司已經開始注意到你的異常舉動！”南陵溫怕有詐，連忙否認：“你這是在說什么，
我見你是多年的同學，畢業后又是同事，才如此客氣，如果是這樣，只能把你請出去了！
”黃千華指了指他的腦袋，輕聲的說：“我比你早半年到印度金坷垃廠考察，
當時也有人來找我，只不過我拒絕了他！我可不像你，會憐香惜玉，懂國家大事！
”南陵溫有種被出賣之感，盡管他有過這種念頭，伊喬應該還找過其他人。
南陵溫開始回顧自己的行動，想看看是怎么被發現的，他更好奇黃千華又是如何得知一切。
黃千華見他已默認，繼續說：“我怎么知曉此事的，后面再告訴你，先告訴我，
你是如何搜集的信息的！”比起伊喬，南陵溫潛意識里更信任黃千華，
因為對方一直都在默默幫助自己，從不求回報。南陵溫毫無保留的把利用特制相機，
拍攝電腦信息之事說出。他還特別強調：“我每次只點開文件一頁，且觀看不超過兩秒！
”黃千華聽完，輕聲的說：“你應該是被監控探頭的自動識別技術捕捉，
數據中心隨后將你列為有泄密嫌疑的人員，這樣就能解釋為何他們沒有直接抓人，
而是先派人跟蹤！”說到這里，黃千華拿出手機里的一段監控的攝影，
指著畫面說：“注意觀察這個男的，每次在你進入咖啡店后，他也跟進，
應該是在觀察你與誰接頭！”南陵溫慶幸于自己還沒有聯系上線，
不然真有可能被'一鍋端'。黃千華說：“阿凡達基金的人耐心有限，就算查不出什么，
為了避免風險，他們也可能直接將你調走，隨后找個借口把你開除，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真證實了你有不忠行為，最輕程度都是身陷囹圄，聲名敗裂！”南陵溫握起拳頭，
大聲的說：“董大海販賣國家機密，他都不怕我還怕？”黃千華說：“我很遺憾的告訴你，
身份地位不同，除非能找到他觸犯《刑法》的直接證據，否則以他的關系，
進監獄里就是“療養“，而他的在外的門客，一定會死磕你，后果誰也無法估計！
”南陵溫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因為黃千華沒有夸大其詞的習慣。
為了勸誡黃千華不要以身涉險的。南陵溫突然冒出一句：“你不該繞了一大個圈子后，
又被我拉下水，沒有必要和我一起降智！”但黃千華直接選擇無視：“你不懂，
至少你現在還沒有資格評價我的行為，請不要表示什么，想對我尊重一些，就按原來的樣子！
”對方如此的坦蕩，讓南陵溫有些羞愧，他說：“要我怎么做？都聽你的！
”黃千華說：“我不想你違背諾言，已經收集好的信息，找個機會交給上線吧！
但不能再去調查這事，而且要立馬辭職或者申請轉崗。”南陵溫說：“這很簡單！
”黃千華說：“還是要做好應訴的準備！”南陵溫回答：“我現在收集的這點證據，
連董大海的毛都摸不到，不至于吧！”黃千華說：“這是他的的生存法則，
你只要在基金的工作，多少都涉及些商業機密 ，他可以從這方面做文章，
把你搞得聲名狼藉！”南陵溫多少有些不信，他內心嘀咕：“我到底是低估了伊喬，
還是低估了黃千華？”三、次日，南陵溫就選擇了辭職，但公司以商業利益為由，
要他先轉閑職三個月，然后才能批準其請求。他倒是無所謂，只想在一切結束后，
去好好了解下如今的黃千華。但事情很快有了變化，半個月后，
料了南陵溫收集的資料：涉及阿凡達基金旗下外貿公司超額出口國家管制類磷肥產品的事情。
因為只是化肥數量的超標，并不會對公司造成多大影響，也就是罰一些款，此時，
南陵溫還有些僥幸心理。但只過了三天，黃千華提醒的事便成真，果然有法院人員找上門，
因為涉嫌商業泄密，他被阿凡達基金給起訴了。居家拘留期間，黃千華一直申請見面，
出于保護對方的原因，南陵溫一再拒絕，
直到他父母轉達了一個口頭消息：“孩子你還要不要了！”迫于無奈，
南陵溫只得答應與對方見面，他開口便說：“黃千華，我等判決出來就好，
為何你要以這種方式說服我父母轉達消息！他們現在看你的眼神都不同了！
”黃千華說：“這件事，等你自由后再說明，我算過了你要賠兩百萬，
還要承擔百分之十的律師費，交不出就真的要坐牢。”南陵溫以為黃千華已準備好資金，
微笑著說：“我的經濟狀態你是了解的，湊個律師費都難，你若執意要出錢，
恐怕短時間也還不了，不知道能以身相許嗎？”黃千華回以輕蔑一笑，
她說：“我和你一樣也是打工的，沒有那么多錢，我是說，幕后的人此刻應該出手！
”南陵溫說：“的確有人告訴我，會準備好相應的舊鈔或者虛擬幣，但目前沒有下文！
”黃千華說：“如果是舊鈔或者虛擬幣，就無法查出資金來源，這個應該是可以相信的！
但從現在起，做好被放棄的心理準備吧！”南陵溫說：“兩百萬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錢，
真給我整上頭了，不怕魚死網破嗎？”黃千華搖搖頭說：“不是說錢的事，
是之前提到訟結束后，聲名狼藉，丟失工作之類，你恐怕要換個地方生活了！”聽完，
南陵溫回憶起伊喬解釋泄露信息一事的經過。某個人在匯總資料時，發現被人追蹤，
出于防止證據被銷毀的緣故，才上傳公開。但如果真是在匯總資料，
為何只是單單曝光自己收集的部分，這也太巧合了。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武不群利用他收集的非敏感消息，脅迫董大海達成了某種協議，到此，
自己已經失去利用價值。感到憋屈的南陵溫，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說：“你暗示我是個棄子咯！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那種？”聽完，
黃千華漲紅著臉，大聲說：“放心，我沒有想去詆毀她，就當我是個小人吧，
要你把人都往壞處想！”想不到自己'和稀泥'的態度讓黃千華直接破防，
南陵溫也跟著難受起來，他懊惱此前的行為，趕緊收起嘻笑的態度，
說：“我可以理解你一直關注著我，所以知道很多關于我的細節，
但涉及到阿凡達基金以及董大海的信息，你應該是在別的渠道獲知的吧？
”黃千華恢復了理智，輕描淡寫的說：“我只想你沒事，
請不要一再去猜測我的初心或者目的！”南陵溫陷入了沉默，至少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
讓他對黃千華深信不疑，也沒了追問的念頭。最終，南陵溫湊齊兩百萬罰款后獲得了自由，
整個過程，伊喬始終沒有出現過，但還是暗中托人送來了兩百萬的舊鈔。
至于二十多萬的律師費，南陵溫只能請求父母變賣一些資產幫自己解決，
此事他對黃千華做了隱瞞，不是怕對方去咒罵伊喬，只不愿再平白無故給她添麻煩，
何況董大海還盯著。拘留結束后，南陵溫立馬就開啟搞錢之路，但現實比他預計的還殘酷。
因為聲譽已壞，專業相關的公司都不敢再錄用，他只能先去跑滴滴、外賣、快遞之類的，
但不出幾天，一定會遭到莫名的投訴，留言都是大城市已不適合其生存，回老家去。開始，
南陵溫還會投訴平臺讓他們刪除留言，但在連續遭遇重復經歷后，他也麻木起來，
開始出現消極情緒。關鍵時刻，黃千華連續出現給他打氣，讓他能咬牙堅持著。
現在他已經想明白，自己不是非要在這座城市生活，只是擔心黃千華也引起了董大海的注意，
害怕自己一走，下個目標就是她。四、某日，南陵溫在網站上看到一條新聞：經過多輪談判，
江北某磷礦大省的上市公司與印度金坷垃廠正式簽署協議，將在有關政策指導下，
對印度額外出口某磷肥。南陵溫一再確認著數量和成分，竟然和他偷拍的數據一模一樣，
這協議簽訂后，就等于當初他收集的數據，現在已變成合法行為。
他很想質問伊喬這算是什么事，但在想到黃千華破防經歷以及父母借錢還律師費的行為，
還是沉默了，他已不想再和此人有任何關聯。但出于自保，南陵溫不打算輕易放過董大海，
他猜測起金坷垃廠進口磷肥的真正原因：按照相關數據推算，
磷肥的進口量目前已經能超額滿足賈拉拉邦所有農作物需求，真想增加農產品收成，
只能進口品質更高的摩納哥或者沙特磷肥，除非另有目的。帶著疑惑，
南陵溫梳理起自身經歷過的事件，猛然想起了在印度飯店醉酒的那段經歷：那天，
他只喝了一杯十幾度的威士忌，就算身體狀態再差，也沒有倒下的可能，
只能解釋為酒里還添加了其他的東西。最令人叫絕的是，醉夢中的情況，
竟然能夠在現實中找到對應，難道印度這個國家就如此奇葩，比“周公解夢”還神奇！
猜想自己絕不是第一個有如此經歷的人，
南陵溫在網上搜索起有關“印度”、“醉夢”、“瑜伽士”等關鍵詞。在連續翻閱幾天后，
他在一個小眾網站找到一則偏宗教類的梵語消息，
轉譯成中文是：長居尼泊爾和喜馬拉雪山地區的修行者們，按照約定，
于六年一次相約到某地做法會。消息后面便是各種活動圖片的展示，
里面有各種'行為藝術'：從舉手仙人：單舉一只手永不放下，
露大師：裸露身體并用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扯拉汽車等重物、再到穿刺身體、涂抹骨灰等等，
著實讓人三觀碎裂。最重要的是有張圖片的角落里站了一個人，這個人雖然是側身，
但南陵溫一眼便認出是夢中所見的那位中國籍圣哲，通過放大圖片，
觀察到他衣服上有個特殊的圖案。這個圖案在網絡上搜索不到任何答案，
南陵溫只能交給黃千華去追查。因為黃千華在業余時間里，常和人結伴旅行穿越藏區，
在那里還有些僧侶朋友。大約過了一個月后，
藏區傳來了消息：有人在絨布寺找到了一個老僧人，此人認出圖案是美國千島靈修總協會，
下面的一個叫“化身”團體的標志。這個團體信奉致幻藥，
是通過接觸這些違法物品進行修行，為正派人士所不齒，
1968年美國政府宣布使用致幻類藥違法后，他們便對外宣布解散，實際轉入地下活動，
以后便再沒有消息傳出。到此，南陵溫覺得事情越發撲朔迷離，想到黃千華是如此神通廣大，
更是提前自己幾個月到過印度，對方應該還有些事瞞著，不管她有何初衷，
是時候和她好好一談了。南陵溫通過留意黃千華的快遞和外賣信息，確認了她的住處，
就在自己租房位置的對面樓層，這也讓他明白了，黃千華為何對自己信息了如指掌。出發前，
南陵溫還特意照了照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喃喃自語：“也不算個迷人的皮囊吧！
”再次整理好儀表后，南陵溫敲響了大門，黃千華見到他找上門后，沒有一點意外，
還笑嘻嘻的問：“你可是明白了些什么，又覺得我有些神秘了嗎？
”南陵溫也笑著說：“我能先進屋嗎？”黃千華回應：“當然可以，請把門先帶上！
”上次在自己出租房內，兩人共處一室時，南陵溫沒有一絲局促，現在換到對方的房間，
當門關上的那刻，一股香薰味道的傳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趕緊找到沙發坐下。
黃千華見狀故意調侃：“還真不客氣，不怕我也是壞人了？”一個“也”字，
顯然是提醒南陵溫被伊喬拉下水的事，他想要結束這尷尬的氣氛，
趕緊拉起話題：“你之前說過，在印度時也有人找你，該不會是伊喬吧？
”黃千華遞給他一杯茶，平靜的說：“讓你失望了，是有人找我，但不是她，
難道你覺得可以對我使用美人計？”南陵溫尷尬的回應：“不算美人計，我是在為國做事！
當然，現在覺得被利用了！所以來問你，在印度時你有何發現？”黃千華回答：“其實，
我也不太清楚金坷垃廠的秘密，在印度當地時，我碰到過一個中國人，
他會說好幾種印度方言，還幫我解過圍！”南陵溫怕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拿出那張側面照片讓其辨認，黃千華仔細端詳一番后，無奈的搖頭。
黃千華解釋：“那人西裝筆挺，劍眉星目，完全一副翩翩公子模樣，這照片上披頭散發，
又只得一個側面，我是真對不上！”南陵溫小聲回應：“穿成那樣，說不定，也是個美人計！
”見黃千華沒有反應，他追問：“那些印度阿三有逼你喝過酒嗎？
”黃千華點頭：“畢竟我孤身一身，不管陪同的人如何勸，我就是拒絕！好在膚色本來就黑，
看不見那些臭臉！”南陵溫說：“按你的意思，是有人幫你解了這個圍？
”黃千華說：“就在氣氛僵持不下時，那個中國人及時出現幫我喝了幾杯，但我怕有詐，
直到他將我送回到住的酒店后，才敢邀請他喝些東西 ！”南陵溫說：“不要說這些經歷了，
重點他說了什么，為何又扯上了我，難道，你能猜到我也會來賈拉拉邦！
”黃千華說：“不要急，那人一開口便說我心里住了一個人，差點讓我把酒噴出，
這話太油膩了！”南陵溫大笑著說：“對方可能在印度待久了，不知道這些用語已經過時。
其實，你平日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是個人便能猜到是已經有了目標！
”南陵溫在說'目標'時，提高了點音量，暗示那是自己，黃千華選擇忽略，
她說：“為了安全起見，我告訴他，男朋友也跟我一起來到賈拉拉邦，不過他要去別處考察，
我們明天才能相聚。”南陵溫說：“詐一下他，防止有非分之想！
”黃千華說：“他倒是笑著回應，女士，你誤會了，說你有心上人，
但不表示有情人一定成眷屬，你絕對單身，哪里來的男朋友！
”南陵溫不假思索的說：“他這話到底什么意思？”黃千華說：“到這里，
我內心也有些怒氣，不過對方很快就表明來意，說自己沒有惡意，只覺得我有慧根，
希望給我講下戒、定、慧的修煉法門！”南陵溫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這人真奇怪，
搞了半天是要你遁入空門啊？但他不像個修行者，我在印度遇到的那個才是，不修邊幅，
胡子拉碴……”黃千華說：“我以為遇見了騙子，但他說相由心生，因為我心中充滿光明，
看到的他便是眼眸含春、整潔衛生，相反如果是內心充滿怨恨的人，看到的他，
就是邋里邋遢，不修邊幅！”南陵溫沉默一陣后，小聲的說：“那遇見的就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見你的時候，他需要正經一些，這個人告訴我財富、愛情也可以修行，我不太敢信的。
”黃千話說：“他問我，碰到自己喜歡的人和他交流后，心情是怎么樣的！
我回答是心情愉悅，就算有點委屈也是一笑而過，畢竟我從不去考慮結果，只專注當下！
”南陵溫內心贊嘆：“我真太狹隘了，面對伊喬時總覺得低她一等，
如果能像黃千華這般自尊灑脫，做事行云流水就好！”黃千華繼續：“那人說，
懂得拒絕別人，哪怕是最深愛的人，其實就是一種“戒”的狀態，碰到所愛的人，
內心升起的淡淡的愉悅，是可以用來理解“定”的狀態；為所愛付出，不計較得失，
是能窺探“慧”的法門！”南陵溫心想：這就是黃千華狀態的寫照，看來圣哲真是有心開導。
他內心也升起歡喜，笑著說：“我慶幸他沒有成功，至少你沒有去大山里修行！
”黃千華如此啰嗦，其實也是有意開導南陵溫，看對方已有所頓悟，便說：“我不反感隱世，
但生活才是最大的修行。”南嶺溫覺得好像打開一扇窗戶，他說：“此人和我們有緣，
如果能見到他，說不定還能知道金坷垃廠的秘密。”黃千華說：“他當時說，還會再見面，
我以為是故弄玄虛，現在服了，如果去你說過的那棟建筑里，說不定能找到他！”說到這里，
屋里傳來敲門聲，南陵溫脫口而出：“點了外賣？”黃千華則是略顯緊張，
她說：“除了我父母，真想不到誰會來，你最好躲一下，免的他們誤會。
”南陵溫則是有點“幸災樂禍”的說：“不介意，你都如此通情達理，
阿姨和叔叔也差不到哪里！”黃千華擺出一副走著瞧的樣子，她走進門口通過貓眼觀察后，
態度突變，一臉微笑著說：“真是攔不住的桃花，你確定不要避一避？
”南陵溫喊起口號：“這是你家，你都不怕，我這個客人哪里有謙讓的道理，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說完，黃千華便打開了房門，
南陵溫已準備站起和“叔叔阿姨”打招呼，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伊喬。
黃千華見南陵溫直盯盯望著伊喬，心里多少有一點怨氣，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還故意靠近伊喬，深情喊話：“果然是亭亭玉立，我見猶憐！”伊喬當做玩笑，
回應：“有人這樣夸自己的嗎？當然你肯定值得！”南陵溫這才收起目光，他其實是失了神，
不知道該如何表現自己：畢竟千算萬算，沒想到伊喬會找到這里，
而且應該是要給黃千華帶來麻煩的。南陵溫這邊比起在印度時期，消瘦許多，
加上日曬雨淋和刻意的長發，讓伊喬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伊喬往內瞥了一眼后，
以為是黃千華的男友，便小聲的說：“方便和你說話嗎？有些機密的事！”聽到這里，
黃千華內心突然有點小開心，這說明南陵溫沒有撒謊，沒有趁伊喬有求時，故意親近她，
不然在這樣的距離內，應該能認出。黃千華知道這事和阿凡達基金有關，回應：“進來吧！
都是熟人，沒有一點秘密！”伊喬在詫異的表情下與南陵溫相認，這時候，
她好像有點緊張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南陵溫你不要怨恨于我，我不出面是有苦衷的，
我以為你會回到老家，準備等訴訟的事結束后，過一段時間再去看望你。
”黃千華有打岔的沖動，但她更想看看南陵溫的態度，于是忍住不語。
南陵溫看盡了人情冷暖，早已對這種假意的噓寒問暖免疫，
只不冷不熱的回應：“你應該是來找千華的吧？直接入正題吧，我可以回避的！
”聽到“千華”二字，讓伊喬內心失落一陣，她明白這個人不會再讓自己利用了。
南陵溫說完后，便做出了外出的舉動，黃千華沒有攔他，但內心還是埋怨：“就這點出息，
話都不敢多講！”等南陵溫走遠后，黃千華話鋒一轉，她說：“我和南陵溫沒什么，
今日他來的目的應該和你一樣，當然你怎么想的我管不著，我只是表面自己的立場！
”伊喬聽出一點弦外之音，明白對方在提示她利用南陵溫的事，
但她還是面不改色的回應：“幾個月前，我去印度找過你，但被你拒絕了，
后面我又找了其他的人，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了。”黃千華詫異于對方沒有一絲愧疚，
她說：“還好我沒有答應，后果你也看到了！”伊喬解釋說：“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
但你看到的是細節，我考慮的是大局。這次來是問你能否再去一次印度，
幫我們爭取圣哲諾米南達，就是上次幫你解圍的人！”黃千華笑著說：“你和我交情一般吧！
大學同學而已！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伊喬說：“南陵溫這樣，
是因為董大海發現我們在調查他，還好隔斷的快，所以沒有造成很壞的后果！
”黃千華說：“你們不像在隔斷，應該是在合作吧！
”伊喬明回應：“我們與董大海達成協議，其實是想麻痹他。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能在印度找到真正的犯罪證據，大家就都可以翻身了！
”黃千華不屑的說：“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有那么大的野心，
還是再找個愿意犧牲的人吧！”伊喬說：“來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南陵溫在這里，
但我知道你對他感情不一般，就當是為了他？”黃千華有自己的算計，
她說：“你倒是看到明白，好吧，我答應你，但只要你敢再背叛我，
絕對是以牙還牙……”南陵溫在樓下等了很久，看到伊喬走遠后，才回到出租房。
黃千華告訴他：“我被伊喬的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了，決定為國做一件好事，
接下來就是要去印度了！”南陵溫立馬想到對方是為了自己，苦口婆心的說：“此去印度，
就等于和董大海宣戰，等他反應過來，恐怕你也會遭受打擊報復，真考慮清楚了？
”黃千華說：“是你要考慮清楚，難道我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做什么嗎？
”五、二人一起踏上了印度之旅，在南陵溫的回憶下，他們來到了那幢建筑物。一到門口，
便有中年印度婦女在外迎接，她笑著說：“古魯（上師）說，他昨晚夢見有貴客要來，
今天一早便要我出門，看來就是你們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表示驚奇，在進入別苑屋時，
南陵溫小聲說：“說不定，是在出入境管理局看到我們信息了。
”黃千華嘆息：“你別老是懷疑論，聽過一句話嗎？悲觀者負責正確，樂觀者負責成功！
”南陵溫表示了受教，兩人在二樓見到了諾米南達，這次他身著的是干凈的僧袍，短發無髯，
一臉英氣，年紀看上去竟和南陵溫差不多。諾米南達開口便說：“老朋友們，我們又見面了！
”，一下就拉近了三人距離。南陵溫也不見外，拿出“化身”團隊的標記，問：“上師，
關于這個團體和金坷垃廠，和我倆牽涉太多，恐怕要你解釋一番了！
”諾米南達用普通話說：“叫我諾米大哥吧！我喜歡這樣的稱謂，這里面的事的確復雜，
好多也和我有關，希望你們耐心聽完。”說完，
諾米南達便開始解釋起整個事情緣起：在印度古老的婆羅門修行法門中，
有凈觀和不凈觀兩種。凈觀可以理解為世俗意義的宗教儀式，
比如佛教、基督教、伊斯蘭教里所見的吃齋、念經、禱告、布施等。不凈觀相反，
包括抽象的行為藝術、甚至接近女色、吸食致幻物等，于道德來說為世人所不齒。在現實中，
不凈觀法門的修行造成了許多人誤入歧途，
因此諸如佛陀、宗喀巴等大德都要求弟子們先修煉凈觀，有超高的德行后，方可接觸不凈觀。
講述到此，南陵溫打岔，他問：“諾米大哥，這個東西問題重重，為何不禁掉？
”諾米南達笑著說：“因為最為快捷，以你們熟悉的佛教為例子，包括佛陀在內，
都是涅槃之后方成正果，通俗點說，人死了后才進入圣哲境界，花一生時間去追求身后事，
好多人肯定會心生懷疑的。”黃千華點頭，她說：“我是不會去想死后的世界，
至少沒見過那個死人還能說話！”諾米南達點頭，
他繼續說：“如今藏傳佛教雖然承認肉身成佛（活著時候），但就算是有天賦者，
至少都是四十年左右的佛學課程，才會被僧眾認可。”南陵溫心里估算后，
驚嘆的說：“假如一個人十二歲開始學習，等于學成后都六十左右了，這真讓常人望而生畏，
何況古人的壽命普遍較短！”諾米南達點頭：“國內發展到禪宗，
所謂'頓悟'已經大大降低了修行難度和時間，但總歸少不了數十年的功夫，因此借助外物，
如吸食致幻物之類的流派一直隱秘存在，'化身'團體便是其一。”南陵溫想起了那張照片，
問道：“大哥已經入會，恐怕是想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諾米南達不置可否，
解釋：“在印度伊魯拉族內（印度一個以捕蛇、玩蛇收集毒液為生的民族）有個古老的傳說，
娜迦族（真身為蛇的天神）的后代，所擁有的蛇毒是無上的寶貝，
吸食后可以讓人快速的到達'三摩地'境界。大概二十多年前，
一位賈拉拉邦地區蛇廟的廟祝，找到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變異眼鏡蛇，
他與當地一位瑜伽士一起提煉了蛇毒，并對外宣稱就是傳說中的伊魯拉蛇毒。而后，
許多修行人士，
都宣稱自己通過此物的“幫助”體驗到“三摩地”境界（一種高級的平靜狀態），
如此這種毒液肯定被熱捧起來。在巨大都需求下，有人開始利用毒液做生意，
他們設立了金坷垃化肥廠，這當然是個幌子，盡管真的在生產化肥，
但只是為了掩蓋暗地里的毒液生產！”黃千華顯得非常好奇，
她追問：“英國也有吸食蛇毒的新聞，偶爾能見到，聽說是副作用小，不會成癮？
”諾米南達搖頭回答：“很危險，那可是蛇毒，會引起神經系統和臟器衰竭，但為了走捷徑，
肯定有人鋌而走險！”南陵溫覺得還有疑惑，他說：“如果僅僅是這樣，
阿凡達基金介入的理由似乎不充分，蛇毒雖然暴利，但受眾小，又有法律風險，
不能找其他賺錢的事嗎？”諾米南達說：”蛇毒還有副作用，就是在剛服用期間，
人會暫時失去自主意識，此時如果故意引導，會讓人誤以為自己經歷了某些事。
”南陵溫想起自己醉酒的經歷，立馬問：“我那次算嗎？和現實中經歷竟然一樣！
”諾米南達點頭：“你剛好是被拿來做實驗的，因為幕后老板想要知道對于有不同信仰的人，
蛇毒是否依然有效。”南陵溫追問：“如何引導？
”諾米南達說：“通過禪定進入過三摩地境界的人，可以感受到人自主意識薄弱的瞬間，
在這時候，通過言語、視覺等，便會讓對方潛意識里真認為自己有過如此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