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燕爾，夫君變心新婚三載，我燒掉了第一封情詩?；鸸鈸u曳中，
那行"青音如詩，此生不負"的字跡漸漸化為灰燼。慕容瑾寫這首詩時，我們才剛成親，
他紅著臉說要為我寫一百首情詩，直到白頭偕老。如今他卻說："清音，柳姑娘只是個朋友，
你別多想。"朋友？哪個朋友會讓堂堂鎮北將軍，在眾目睽睽下為她披上自己的外袍？
那日春寒料峭，府中在后花園設宴賞花。柳如煙一襲白衣勝雪，坐在慕容瑾身側，
嬌聲道："將軍，奴家有些冷。"話音剛落，慕容瑾便脫下外袍為她披上，動作之溫柔，
仿佛怕驚擾了什么珍寶。而我這個正妻，只能端坐在主位，看著丈夫對別的女子噓寒問暖。
"夫君，今日風大，不如回屋再說？"我強忍著心中酸澀，提議道。
慕容瑾頭也不回："你若覺得冷就先回去，我要陪柳姑娘再坐一會兒。她難得來京城，
總不能怠慢了客人。"客人？從三個月前她住進府中，到現在整整九十天，
哪有客人住這么久的？我默然起身，剛走幾步，
就聽到身后傳來柳如煙的輕笑聲："將軍真是體貼，難怪清音姐姐這么幸福。"幸福？
如果幸福是眼睜睜看著丈夫對別的女子百般呵護，那我確實很"幸福"?；氐椒恐校?/p>
我從妝匣中取出那疊泛黃的詩箋。一百首情詩，是慕容瑾當年的承諾，也是我最珍視的寶物。
可如今，它們成了諷刺。我點燃第一首，看著火苗吞噬那些甜蜜的字句。
"此生只愛清音一人，縱然滄海桑田，此心不移。"不移？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柳如煙，
哪里還記得什么不移的誓言？"小姐，將軍回來了。"翠云在門外低聲通報。
我連忙將剩余的詩箋收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梳理著頭發。慕容瑾推門而入，
身上還帶著脂粉香氣。我裝作沒有聞到，溫順地迎上前去："夫君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
""用過了。"他的語氣很淡，連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耐煩，"你早些歇息吧，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公務？都已經戌時三刻了，哪來的公務？
不過是不愿意和我多待片刻罷了。"夫君，明日是母親的忌日，我想...""改日再說。
"他打斷了我的話，"明日柳姑娘要去城外踏春，我答應陪她去。"我的心狠狠一沉。
母親的忌日，他要陪別的女人踏春？"夫君，那是母親的...""我說了改日再說！
"慕容瑾有些惱怒，"清音，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懂事了？柳姑娘千里迢迢來京城，
我身為主人，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地主之誼？他對我這個妻子可從來沒有這么盡心過。
我咬著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妾身知道了。"慕容瑾看我識趣，
臉色才稍微緩和："你向來賢淑，我相信你能理解。"理解？我理解什么？
理解他為了別的女人，連亡母忌日都可以置之不理？待他離開后，我再次取出那疊情詩，
這次直接點燃了三首。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他握著我的手，鄭重承諾："清音，我會用一生來愛你。"可惜，一生太長，而人心易變。
第二章 江南才女，傾城登場柳如煙來府中的那日，正值梨花盛開。她一身湖藍色的衣裙，
腰間系著白玉環佩，步步生蓮般走進將軍府的大門。那張臉，確實稱得上傾國傾城，
難怪能讓慕容瑾如此著迷。"清音姐姐，久仰大名。"她盈盈一拜，
聲音軟糯如江南的吳儂軟語，"小女子柳如煙，見過夫人。"我端坐在主位，
維持著一府主母的威儀："柳姑娘客氣了，快快請起。夫君既然帶你回府，
自然就是我們的貴客。"慕容瑾在一旁補充道："柳姑娘是江南有名的才女，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次特意北上京城，想要見識一下我朝的文化底蘊。""哦？
"我故作感興趣，"那不知柳姑娘擅長什么？"柳如煙羞澀一笑："不敢說擅長，
只是略懂皮毛。若是夫人不嫌棄，如煙愿意獻丑一曲。"不等我回答，
慕容瑾已經吩咐下人搬來古琴："那就有勞柳姑娘了。"他看著柳如煙的眼神，
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柳如煙款款坐下，纖纖玉指在琴弦上輕撫。琴音裊裊，如泣如訴，
確實技藝不凡。一曲《高山流水》，彈得在座眾人如癡如醉。"好！
"慕容瑾第一個拍手叫好，"果然是天籟之音！""將軍謬贊了。"柳如煙臉頰微紅，
"如煙不過是野路子出身，哪里比得上京城的名門閨秀。"這話說得，明里自謙，
暗里卻是在諷刺我這個名門出身的嫡女，連個曲子都彈不出來。
我淡淡一笑："柳姑娘說笑了，在下雖然出身丞相府，但自幼體弱，不曾學過這些技藝。
倒是柳姑娘，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真是令人羨慕。""清音太謙虛了。"慕容瑾接話道，
"你的詩詞造詣可是京城有名的，當年你那首《春日吟》還被太子殿下贊過呢。
"我心中一暖，他還記得這些往事。誰知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不服："詩詞么？
如煙也略懂一二，不如我們來個文墨比試如何？"這是要當眾挑戰我了。我正要應戰，
慕容瑾卻擺手道："算了算了，柳姑娘初來乍到，哪能讓你這么累？清音，
你就別為難客人了。"為難客人？明明是她要比試，怎么成了我為難她？
柳如煙卻佯裝失望："將軍，如煙只是想和清音姐姐切磋學習，沒想到...""好，
我陪你比。"我不能讓慕容瑾以為我小家子氣，"正好今日梨花盛開，
不如就以'梨花'為題，各作一首如何？"柳如煙眼中閃過得意："甚好。"我略一沉吟，
提筆寫道："庭院深深鎖梨花， 春風不度玉人家。 縱有千般詩意在， 只恨無人共天涯。
"眾人讀罷，紛紛點頭稱贊。這首詩表面上寫梨花，實際上是在寫閨怨，頗有深意。
輪到柳如煙，她嬌笑道："一樹梨花壓海棠， 春風得意馬蹄香。 莫道江南花易落，
此心如玉更無雙。"慕容瑾一拍桌案："好詩！尤其是'一樹梨花壓海棠'這句，
用典巧妙，意境深遠！"我的心如墜冰窖。那句詩用的是蘇軾諷刺張先老夫少妻的典故，
她這是在暗示什么？而慕容瑾居然還夸她用典巧妙？"柳姑娘果然才華橫溢。
"我強忍著心中的屈辱，違心地夸贊道。"哪里哪里，還是清音姐姐的詩更有意境。
"柳如煙嘴上謙虛，眼中卻滿含挑釁。自那日起，她就理所當然地住進了府中，
美其名曰"客居"，實際上已經成了這府中的半個主人。而我，卻越來越像個外人。
第三章 第一封情詩，付之一炬柳如煙入府第十日，我燒掉了第二封情詩。
那日我身子有些不適，原本想讓慕容瑾陪我去藥堂看診，卻被他一口拒絕。"清音，
柳姑娘今日要去城南的白馬寺進香，路途遙遠，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他一邊整理著腰帶，
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可是夫君，我這腹痛已經持續三日了...""讓翠云陪你去就是，
又不是什么大病。"慕容瑾終于轉過頭來看我，眼中滿含不耐，"清音，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嬌氣了？"嬌氣？我病了需要丈夫陪伴，就是嬌氣？"妾身知道了。
"我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意。"這才是我認識的賢妻。
"慕容瑾總算露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轉眼就消失了，"我走了，你好好養病。
"等他離開后，翠云憤憤不平地說："小姐，將軍這也太...""住口。
"我阻止了她的話，"夫妻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可是我心里比誰都清楚，
慕容瑾變了。從前的他，我若是有個頭疼腦熱，他比我還要緊張，
恨不得請遍京城的名醫來為我診治。如今我病了三日，他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獨自一人來到藥堂，大夫說是著了涼，開了幾服溫補的藥?；爻搪飞希R車顛簸，
我腹中絞痛難忍，幾乎要昏厥過去。"小姐！"翠云嚇得魂飛魄散，"快，快回府！
"好不容易挨到府中，我已經疼得滿頭大汗。剛要下車，卻看到慕容瑾正在扶柳如煙下馬車，
兩人有說有笑，一片歲月靜好。"將軍，今日多謝您陪如煙去白馬寺。
"柳如煙的聲音嬌媚動人，"那位大師說如煙與將軍有緣，還送了如煙一串佛珠呢。"說著，
她從袖中取出一串紫檀佛珠，嬌羞地遞給慕容瑾："這是如煙親自求來的平安符，
還請將軍收下。"慕容瑾沒有拒絕，反而很自然地接過佛珠戴在手腕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當年我們新婚時，我也曾為他求過平安符，
可他說那些都是迷信，從來不愿意戴。如今柳如煙給的，他卻戴上了？就在這時，
腹中又是一陣劇痛襲來，我忍不住悶哼一聲。"誰？"慕容瑾循聲望來，看到車中的我，
臉色瞬間變了，"清音？你怎么了？""沒事，只是肚子有些疼。"我勉強支撐著坐起身，
不想在柳如煙面前丟臉。"怎么會肚子疼？"他快步走過來，想要扶我下車。
"清音姐姐這是怎么了？"柳如煙也跟了過來，臉上滿含關切，"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只是小毛病。"我咬牙撐著，不肯在她面前示弱。慕容瑾見我能自己走路，
便放下心來："既然沒事就好。翠云，好好照顧夫人。"說完，
他又轉身對柳如煙道："柳姑娘，那我們回頭再聊白馬寺的事。"看著他們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氐椒恐?，我再次取出那疊情詩，點燃了第二首："春風十里揚州路，
卷上珠簾總不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當年他寫這首詩時，
滿懷深情地對我說："清音，縱然天下美人如云，我心中也只有你一個。"如今，
這誓言已成笑話?；鹈缣S著，將那些美好的回憶一點點吞噬。我木然地看著，
心中某個地方正在一點點死去。慕容瑾，你可知道，你的每一次冷漠，
都在將我們之間的情分消磨殆盡？第四章 府中流言，妾室得寵柳如煙在府中住了一月有余，
流言蜚語也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聽說將軍要納那個江南女子為妾。""可不是嘛，
將軍對她比對夫人還好呢。""夫人也是可憐，嫁過來三年，還沒個一兒半女的。
"這些話傳到我耳中，如同針扎一般刺痛著我的心。我故作不知，
依然溫婉地打理著府中事務，但心中的苦澀卻越來越濃。這日，
慕容瑾的母親鎮北侯夫人來府中小住。她一向不喜歡我這個丞相府的女兒，
認為我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瑾兒，聽說你最近很寵愛那個江南女子？"用過晚膳后，
侯夫人單獨把慕容瑾叫去說話。我在隔壁房中理賬，隔著一堵墻，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母親，她只是客人。"慕容瑾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客人？哪有客人住這么久的？
"侯夫人冷笑，"我看那丫頭眉眼生得不錯，你若是喜歡，不如納為妾室，
也好早日為我們鎮北侯府開枝散葉。"我的手一抖，賬本上滴下一滴墨汁。"母親，
您說什么呢？"慕容瑾似乎有些慌亂。"怎么？難道你不喜歡她？
那你這些日子對她那么好是為什么？"侯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瑾兒，
清音那丫頭嫁過來三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總不能真的斷子絕孫吧？""母親！
"慕容瑾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說的是實話！"侯夫人毫不退讓，
"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她，丞相府的女兒有什么好的？現在好了，連個蛋都下不了！
"我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些年來，我何嘗不想為慕容瑾生個一兒半女？
可是醫者說我宮寒體弱，受孕困難，需要慢慢調理。"母親，
清音她..."慕容瑾想要為我辯解。"算了，不說她了。"侯夫人不耐煩地擺手，
"我只問你一句話，那個柳如煙，你到底想不想納為妾室？"房中陷入長久的沉默。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心中最后一絲希望還在苦苦支撐。慕容瑾，你會拒絕的對不對？
你會說你心里只有我一個對不對？良久，他的聲音才傳來，帶著幾分無奈："母親，
這件事容我再想想。"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他居然沒有拒絕！
他在考慮要不要納柳如煙為妾！"這還有什么好想的？"侯夫人得意地笑了，
"我明日就讓人去查一查那丫頭的生辰八字，若是合適，下月就讓她進門。
""母親...""就這么定了！"侯夫人不容置疑，"我去和她說一聲，
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很快，我就聽到侯夫人離開的腳步聲。慕容瑾在房中又坐了一會兒，
才起身離開。我獨自坐在昏暗的房中，手中的賬本早已被淚水浸濕。原來他真的要納妾了。
原來我在他心中，真的連一個外來的女子都不如。那一夜，我又燒掉了五封情詩。火光中，
那些甜蜜的詩句化為灰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知否？"君知否？
你真的知道我的心意嗎？還是說，你只是從來都不曾在意過？"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如狂？現在瘋狂思念的是我，而你思念的卻是別人。"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入君懷？如今你的懷抱，我怕是再也沒有資格進入了?；鹈鐡u曳著，
帶走了我最后的一絲幻想。從今以后，我要學會死心了。第五章 母親遺物，
拱手相讓七月流火，正值盛夏。府中荷花開得正艷，可我的心卻如墜冰窖。
侯夫人果然說到做到，柳如煙的生辰八字與慕容瑾倒是頗為相配，
她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納妾事宜。而我，這個正妻，竟然要親手為丈夫操辦納妾的事。"清音，
你是府中主母，如煙進門的事還要你多費心。"慕容瑾一臉理所當然地對我說，
"她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你要多照顧照顧。"我淡淡地點頭："妾身明白。
"看到我沒有鬧，慕容瑾反而有些不自在："清音，你...不生氣？""為什么要生氣？
"我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愛意，"夫君要納妾是為了延續香火，
妾身身為正妻，自然要賢良淑德，豈能阻撓？"慕容瑾愣了愣，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平靜："你能這么想最好。清音，你一向賢惠，
我相信你和如煙能和睦相處。"和睦相處？他真以為我會和搶走自己丈夫的女人和睦相處？
"自然。"我笑得比哭還難看，"妾身會好好'照顧'她的。
"慕容瑾沒有聽出我話中的深意，滿意地離開了。準備納妾儀式的過程中，
最讓我痛苦的是要將母親留給我的首飾分一半給柳如煙。"清音姐姐，這些首飾太貴重了，
如煙不敢收。"柳如煙假惺惺地推辭著，眼中卻滿含貪婪。"妹妹進門，
自然要有相配的首飾。"我強忍著心痛，將那套紫玉鐲子遞給她，
"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鐲子，今日就送給妹妹了。"那套鐲子是母親的陪嫁，
也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墒菫榱司S持表面的和睦，我只能忍痛割愛。
"那如煙就卻之不恭了。"柳如煙欣然接受，將鐲子戴在手腕上，"多謝姐姐！
"看著她戴著母親的鐲子，我的心如刀割。更讓我憤怒的是，
當晚柳如煙戴著那副鐲子去見慕容瑾，他居然夸贊道："這鐲子很襯你，果然是美人配美玉。
"美人配美玉？那些年他從來沒有夸過我戴這副鐲子好看，如今卻說它配柳如煙？那一夜，
我獨自坐在房中，將剩余的十幾封情詩一口氣全部燒掉?；鸸鉀_天而起，
仿佛要將我心中所有的愛恨情仇一并燒盡。"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不思量？
我做不到不思量，但我可以選擇遺忘。"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滄海？巫山？
都已經變了質，還有什么好懷念的？"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如今我敢了。天地不合，我也敢與你絕?；鹧嫦?，灰燼飛揚。
我的心也跟著那些詩句一起化為灰燼。第六章 家族危機，
獨自承擔柳如煙正式進門的前一日，父親的密信突然傳來。"清音，丞相府出事了。
"翠云神色慌張地遞給我一封密信，"老爺讓您千萬小心，說朝中有人要對付丞相府。
"我拆開信件，父親的字跡有些凌亂，
顯然是在極度焦急中寫成的："吾兒親啟：朝中風云突變，太子一黨欲除掉為父。
現有人誣告為父貪污軍餉，證據確鑿。為父已被革職查辦，府中財產即將被查封。
你在鎮北侯府要小心行事，千萬不可牽連慕容家。若有不測，你便與慕容瑾和離，
莫要拖累了他。"我的手顫抖著，信紙差點掉落在地。丞相府敗了？父親被革職了？"小姐，
這...這可怎么辦？"翠云急得直掉眼淚。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事不可聲張，你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看看朝廷那邊是什么態度。
""是，小姐。"翠云剛走，慕容瑾就回來了。他臉色陰沉，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夫君，
怎么了？"我故作不知地問道。"朝中出了些事。"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清音，
我問你，你父親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我心中一沉，看來消息已經傳到他耳中了。
"妾身不知夫君何意。""你真的不知道？"慕容瑾逼近一步，眼中帶著審視，"丞相被查，
說是貪污軍餉，這件事你一點都不知情？""什么？"我佯裝震驚，
"父親他...怎么會...""別裝了！"慕容瑾突然發怒，"你當我是傻子嗎？
這么大的事，你會不知道？"我直直地看著他："夫君是在懷疑妾身？
""我......"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清音，
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件事關系重大，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牽連到鎮北侯府。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我苦笑一聲："夫君放心，妾身絕不會連累鎮北侯府。
""你什么意思？"我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遞給他："夫君，我們和離吧。
"慕容瑾愣住了："你...你說什么？""父親既然出了事，
妾身這個丞相府的女兒留在這里，只會拖累夫君。"我語氣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與其讓夫君為難，不如我們好聚好散。""清音，你瘋了嗎？
"慕容瑾一把奪過和離書撕成碎片，"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你和離？
""難道夫君想因為妾身而斷送前程？"我反問道，"妾身雖然愚鈍，但也知道厲害關系。
夫君現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何必為了妾身這個罪臣之女毀了大好前程？
"慕容瑾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良久，他才開口："這件事容我想想。
現在朝廷那邊還沒有明確表態，也許還有轉圜的余地。""妾身明白。"我點點頭，
"那就勞煩夫君多費心了。"他走后，我獨自坐在房中，心如死灰。
剛才他的遲疑已經說明了一切。在權勢面前，我這個妻子根本微不足道。如果他真的愛我，
應該第一時間安慰我，告訴我無論發生什么他都會保護我?？伤氲膮s是如何明哲保身。
當夜，我燒掉了剩余的所有情詩。八十多首情詩，承載著我們三年的婚姻，
如今全部化為灰燼?；鸸庹樟亮宋业哪?，也照亮了我的心。從今以后，
我不會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第七章 詩詞雅集，
當眾羞辱丞相府的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而我這個丞相之女的處境也變得微妙起來。
以往那些對我畢恭畢敬的夫人小姐們，如今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幸災樂禍。人情冷暖，
世態炎涼，我算是見識到了。這日，平陽公主在府中舉辦詩詞雅集，
邀請京城的貴婦名媛參加。按理說，以我現在的處境，應該是不會收到請帖的。
可偏偏請帖送來了，還特意注明"務必出席"。我知道這是鴻門宴，可還是準備赴約。
"小姐，您還是別去了。"翠云擔心地勸道，"這明擺著是要看您笑話的。
""不去才真的是笑話。"我淡淡一笑，"她們既然邀請我去，我就去會會她們。
"到了公主府，果然滿座皆是京城的頭面人物。她們看到我的時候，
眼中都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喲，這不是丞相夫人嗎？"平陽公主陰陽怪氣地開口，
"還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公主既然相邀，妾身自然不敢不來。
"我從容地行禮，"見過公主。""免禮免禮。"平陽公主擺擺手，"快坐下吧，
我們正要開始今日的詩詞比試呢。"我在角落找了個位子坐下，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
"今日的題目是'秋思'。"平陽公主宣布道，"各位夫人小姐可以自由發揮，
最后我們選出最佳的三首。"眾人紛紛開始構思，我也提筆思索。很快，
第一位夫人念出了自己的詩："秋風蕭瑟度庭柯， 思君不見淚滂沱。 紅顏易老恩難在，
莫向春光怨薄情。"眾人拍手叫好，都說寫得好。接下來幾位也都各展才華，
詩詞水平都相當不錯。輪到我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我站起身，朗聲道："秋風起兮白云飛， 草木黃兮雁南歸。 此生若得如云散，
不負青天不負心。"說完，滿座寂靜。良久，
平陽公主才開口："好一個'不負青天不負心'！丞相夫人這是在為你父親喊冤嗎？
"我平靜地回答："妾身只是有感而發，并無他意。""有感而發？"另一位夫人冷笑道，
"我看是心有不甘吧？丞相貪污軍餉，證據確鑿，還有什么好喊冤的？""就是，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這里裝清高。""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
還敢在這里作詩裝文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帶刺。而我，只是靜靜地坐著，
任由她們冷嘲熱諷。"夠了！"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去，竟然是柳如煙。
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款款走進大廳。"如煙？你怎么來了？"平陽公主有些意外。
"公主殿下，如煙聽說您在舉辦詩詞雅集，特來拜見。"柳如煙盈盈一拜，然后看向我，
"清音姐姐也在，真是太好了。"我心中冷笑，她來這里絕對不安好心。果然，
柳如煙接著說道："剛才聽到清音姐姐的詩，如煙心有所感，也想獻丑一首。""哦？
"平陽公主來了興趣，"那就請柳姑娘賜教。"柳如煙淺笑道："秋來庭院冷蕭蕭，
舊燕歸來覓故巢。 縱有千般不如意， 莫將怨氣向人澆。
"這首詩表面上是在勸我不要怨天尤人，實際上是在影射我父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