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陽光依舊不偏不倚地灑落在大街小巷,
街頭巷尾彌漫著嘈雜與喧囂。行人們腳步匆匆,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馬車的轆轆聲、人群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看似熱鬧非凡的市井畫卷。
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孩子,身形瘦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在人群的洪流中顯得格外渺小無助。只有一張臉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愛,
那臉上掛著討人喜歡的笑容,露出一對虎牙,可愛地幾乎有些稚氣,
讓人一眼就能從一眾小乞丐堆里認出來他。他身上的衣衫襤褸不堪,補丁層層疊疊,
像是無數塊破碎的記憶拼湊在一起,記錄著他生活的艱辛。那臟兮兮的臉上,
還殘留著幾分未脫的天真與懵懂,大大的眼睛里透著對這個世界單純的信任與好奇,
只是此刻,這雙眼睛因為饑餓與疲憊,少了些許明亮的光彩。這時,
一個陌生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面前。那人臉上掛著看似友善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懷好意。他微微彎腰,湊近小孩子,
輕聲說道:“小朋友,你幫我送封信,送完就給你一盤點心。”小孩子一聽,
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夜空中突然閃爍的星辰。
對于長期在饑餓邊緣掙扎、食不果腹的他來說,一盤點心,那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美味,
是能讓他暫時忘卻一切痛苦的莫大誘惑。他幾乎想都沒想,
稚嫩的小手便毫不猶豫地接過了信,緊緊攥在手里,仿佛那不是一封信,
而是他活下去的希望,生怕它會像夢幻泡影般飛走似的。隨后,他邁著短小而急促的腿,
像只慌慌張張的小獸,匆匆朝著信上的地址奔去,那瘦小的背影在人群中時隱時現。
當他好不容易歷經波折找到收信人時,那收信人面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云,
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神中滿是兇狠與戾氣。看到信后,竟二話不說,
像頭暴怒的野獸般對著小孩子一頓拳打腳踢。小孩子那弱小的身軀哪里經得起這般折磨,
瞬間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像只受傷的小狗般蜷縮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哭,
哭聲在嘈雜的街頭顯得如此微弱,卻又如此刺耳。好不容易收信人像是打累了,停了手,
小孩子滿心委屈,卻依舊記掛著那承諾的點心,他鼓起勇氣,噙著滿眶的淚花,
帶著一絲可憐的期盼,去找送信人要點心。可沒想到,
送信人臉上的友善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耐煩與兇狠。不僅沒給點心,
反而再次對他大打出手。小孩子被打得暈頭轉向,眼前金星直冒,
但他心中對那點心的渴望卻如同一團倔強的火焰,怎么也撲不滅。他依舊執著地追上去,
聲音帶著哭腔,大聲哭喊道:“我的點心,你答應給我的點心……”送信人徹底惱羞成怒,
臉上的猙獰愈發明顯,他隨手抽出腰間的鞭子,手臂高高揚起,然后用力一揮,
那鞭子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毒蛇,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抽到了小孩子身上。
小孩子單薄的身體哪里禁得住這一鞭,一下子便被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然而,
這還不算完,那送信人竟上了馬車,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故意驅使馬車朝著小孩的手碾了過去。車輪無情地從他的左手碾了過去,只聽“咔嚓”幾聲,
那清脆卻又無比殘忍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宣判。三根手指瞬間骨折,
小指上的肉更是直接被碾成了一小團肉泥,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汩汩地流了出來,
在地上洇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小孩子痛得全身像被電擊一般劇烈抽筋,
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
嘴唇也被咬得發白。他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骨碌碌地遠去,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淚水模糊了視線,卻無能為力。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這悲慘的一幕,
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便又匆匆而過,仿佛地上根本沒有這么一個蜷縮著、痛苦掙扎的小兒。
整個世界仿佛都對他的遭遇視而不見,冷漠得讓人不寒而栗,
絕望的氣息如同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小孩子哭夠了,
淚水和著血水糊滿了他那臟兮兮的臉龐,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淚。
他哆哆嗦嗦地掙扎著爬起來,左手無力地垂在身旁,每動一下,
那鉆心的疼痛便如電流般傳遍全身,讓他忍不住顫抖。但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
他強忍著劇痛,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醫館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滿心期待著能在醫館得到救治,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然而,當他走進一家又一家醫館,
迎接他的卻只有無情的驅趕。醫生們看著他臟兮兮的模樣和流血不止的手,都皺著眉頭,
滿臉嫌棄,毫不留情地把他趕了出來,沒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援手,
仿佛他是一個令人厭惡的瘟神。無奈之下,小孩子只能拖著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體,
一步一步地回到了那座破舊不堪的破廟。夜晚,如墨的黑暗籠罩著大地,破廟中寒風呼嘯,
那風聲如鬼哭狼嚎般凄厲,仿佛是這個世界對他的嘲笑。小孩子躺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的傷痛與心中的絕望讓他發起了高燒。他整個人一陣清醒,一陣迷糊,在昏迷中,
嘴里不時呢喃著:“阿娘,我好痛……點心……”。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
隨時都可能熄滅。就這樣,在痛苦與煎熬中,漫長的幾天過去了,他才終于緩緩緩了過來,
回歸了現實,現實沒有阿娘,現實也沒有點心,這里只有傷痛。此時,
他的小指只剩下一節白骨,連著正在腐爛的肉,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破廟中,
只有他微弱的哭聲在空蕩蕩的空間里回蕩,那哭聲仿佛是對這個殘酷無情世界的無聲控訴,
訴說著他所遭受的苦難與不公。斷指之時也斷了善。后來呀,有人勸他什么,
年就不這么罵人了”“我七歲那年就不信了”……………………在那如墨般濃稠的寂靜夜里,
萬籟俱寂,唯有他輾轉反側的身軀打破這份寧靜。自從經歷了那段宛如噩夢糾纏的童年,
每一個夜晚對他而言,都如同無盡的煎熬。黑暗如同一只無形的巨手,緊緊扼住他的咽喉,
讓他無法喘息。腦海中,那些痛苦的過往如同走馬燈般不斷盤旋,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子,
一下又一下地刺痛他的心。他無數次在心中反復思索著,
那如微弱燭光般的疑問:他還能相信善良嗎?回首往昔,這個世界給予他的,
更多是如潮水般洶涌的惡意與傷害。那一絲善良的微光,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茫,
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可若不再相信善良,
那他又該懷揣著怎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呢?他也曾暗自思忖,他可以恨嗎?
那些曾經如惡魔般傷害過他的人,將他的人生無情地拖入無盡的痛苦深淵,恨,
似乎成為了一種本能的情緒反應,如同受傷的野獸,出于自我保護而發出的怒吼。
但他又不禁反問自己,他是不是應該恨呢?恨,究竟能改變什么嗎?
還是只會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將自己緊緊束縛,陷入更深的痛苦與執念的泥沼之中,
無法自拔。時光悄然流轉,多年后的他,那個曾經在痛苦中掙扎的小孩已然長大成人。然而,
童年的傷痛卻如影隨形,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在他的生命里,
闖入了一個從小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小傻子,那孩子仿佛生活在蜜罐里,
被甜蜜與溫暖緊緊包圍。他從未見識過世間的丑惡,如同溫室里的花朵,
未曾經歷過風雨的洗禮。他的心中滿是對世界美好的憧憬,
眼神中總是閃爍著純真與無邪的光芒。有一天,這個小傻子滿臉好奇地走到長大的小孩面前,
歪著頭,天真地問道:“你為什么要恨呢?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放下吧……”長大的小孩聽后,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千言萬語涌上心頭,
最終只化作一句在心底吶喊的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生活在善意溫床里的小傻子,根本無法理解為何有人心中會被仇恨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