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斷裂但韌性極佳的不知名藤蔓……一件件，在她腦子里飛快旋轉(zhuǎn)、拆解，

仿佛天生就知道哪塊廢鐵能卡進(jìn)哪個凹槽。這就是她的“心巧”，

前世只在臨死前靈光一現(xiàn)用來刻仇人名字的天賦。

她不動聲色地把挑出來的東西攏進(jìn)一個爛竹筐。眼角瞥見遠(yuǎn)處主院回廊，

一襲藕荷色錦緞裙的蘇玉瑤正眾星捧月般走過，幾個管事點(diǎn)頭哈腰，

蘇清羽甚至能聽到她輕柔帶笑的假聲——“唉，只為大昭軍威盡力罷了……”聲音隨風(fēng)飄來，

膩得蘇清羽胃里一陣翻騰。仇，得報(bào)。活路，得自己掙！她緊了緊裝著廢料的竹筐，

走向工坊最僻靜的老工具存放處。那個角落，

總坐著一個沉默得像塊影子一樣的老頭——墨老。2 廢料中的靈機(jī)工具棚里光線昏暗，

滿是機(jī)油和陳年木屑混合的嗆人味道。墨老佝僂著背，正用粗糙的手指，

慢吞吞地打磨一塊銹跡斑斑的舊刨刀片，動作慢得讓人著急。蘇清羽沒像前世那樣繞開，

而是提著那個快散架的竹筐走了過去。筐子放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幾根歪扭的藤蔓探出頭。墨老的手頓了一下，渾濁的眼睛瞥了一眼竹筐，又埋下頭繼續(xù)磨刀。

棚里只剩石磨刮擦金屬的“沙沙”聲。蘇清羽沒說話，拿起筐里那塊扭曲的鐵板，

又把那半截鋒利的刻刀掏出來。她走到角落一個布滿灰塵的舊木工臺前，也不擦，直接上手。

刻刀尖劃過鐵板表面，發(fā)出刺耳的噪音，刮掉一層厚厚的銹殼和污垢，

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硬鐵。然后，她捏著那半截刻刀，沿著鐵板邊緣一個不規(guī)則凹槽的內(nèi)壁，

一點(diǎn)一點(diǎn)，極其精準(zhǔn)地刻削起來。她的動作很專注，下刀快而穩(wěn)，好像不是在處理一塊廢鐵，

而是在做一件精美的繡活。“做什么？”墨老頭也不抬，忽然冒出一句，

聲音沙啞得像破風(fēng)箱。“做個楔頭卡尺，量邊角料的時(shí)候省力。”蘇清羽聲音平靜。卡尺？

墨老刻刀的手又頓了頓。這破爛鐵板能做卡尺？那邊蘇清羽動作不停。她削出幾個卡槽雛形，

又拿起那幾根藤蔓，仔細(xì)量了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