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她叼著煙，眉頭擰成疙瘩盯著牌，面前堆著些零散鈔票。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鼓足全身力氣，聲音卻細若游絲：“媽……”母親猛地抬頭，被打斷的煩躁刻在臉上。

她不耐煩地上下掃我：“死丫頭！跑這兒嚎什么喪？晦氣！”“媽，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

“我…高考…要買點東西…就…五十塊…”我語無倫次，

“筆…還有件衣服…”內衣兩個字卡在喉嚨里，羞恥感幾乎將我溺斃。“五十塊？！

”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把尖刀劃破喧囂，瞬間引來幾道看戲的目光。她一拍桌子，

麻將都跳了起來，“你當老娘的錢是地上撿的？你個吃白食的賠錢貨！

供你讀書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還敢伸手？買衣服？騷給誰看？想學那些賤貨勾引男人了？！

”污言穢語冰雹般砸下。周圍的嗤笑聲像針扎在皮膚上。我的臉頰瞬間燒透，血色褪盡，

只剩下慘白的屈辱。“不是…媽…考試…”我的辯解淹沒在她的咆哮里。“考試？考個屁！

就你那豬腦子，考也是白考！浪費糧食！”母親越罵越狠，唾沫星子噴到我臉上。

她隨手抄起旁邊一個半空的飲料瓶，狠狠朝我砸來！我下意識偏頭，瓶口邊緣擦過額角，

火辣辣的疼，砸在墻上悶響一聲。“滾！給老娘滾遠點！看見你就晦氣！別在這兒丟人！

”母親厭惡地揮手，像驅趕蒼蠅。最后一點勇氣徹底粉碎。巨大的羞恥和絕望像冰水滅頂。

我再不敢看周圍那些目光，猛地轉身，跌跌撞撞沖出那令人窒息的魔窟。

身后刻薄的咒罵和低低的議論，像毒蛇的信子，將我死死釘在恥辱柱上。眼淚早已流干。

我只是拼命跑，沿著昏暗的街道，朝著唯一能想到的“避難所”——學校宿舍樓狂奔。

夜風灌進單薄的校服，刮在臉上生疼，卻帶不走心口半分灼痛。五十塊錢，

像一道無法逾越的深淵，將我和那點微光徹底隔絕。世界在腳下顛簸、模糊，

只有前方那棟黑黢黢的宿舍樓，在夜色中越來越近，如同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墳墓。

記憶的潮水驟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