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迷蹤我是知名作家林溪，新書簽售會后遇見了商業(yè)奇才顧景深。 他送我回家，
在車里低聲問我：“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寫關于我的小說？” 我搖頭微笑：“沒有呢。
” 他卻突然握住我的手：“那為什么每次下雨天你都會接到神秘電話？
” “是雨聲太大了吧。”我輕聲回答。 第二天簽售會上，《顧景深》新書首發(fā)式。
我站在臺上看著臺下的人群，突然看到角落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笑著舉起手來。 全場閃光燈亮起時，我聽見他輕聲說：“這次不會再逃了。
”雨水冰冷地砸在擋風玻璃上，瞬間模糊了視線。林溪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了些，
雨刷器有節(jié)奏地左右擺動著，在窗外濕滑的柏油路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暈開，變成一團團曖昧不明的光暈。她發(fā)動了車子，
平穩(wěn)地匯入晚高峰稀疏卻依舊擁堵的車流中。“林小姐。”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在狹小密閉的空間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林溪猛地轉頭，側臉對上了車窗玻璃。
車內除了她自己，空無一人。幻覺？工作太累產(chǎn)生的錯覺？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
將車窗搖下一半。“誰？”她故作警惕地問。沒有人回答。是心理作用嗎？最近壓力確實大，
《第七號書店》這本書的反響平平，編輯三番兩次地催稿新書，《墨影》的靈感卻遲遲不來。
失眠成了家常便飯，或許真的是太累了。車子繼續(xù)往前開。又是一段漫長的紅燈等待時間。
雨點敲打著車身的聲音密集而單調。“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寫關于我的小說？
”這次的聲音更清晰了，在耳邊響起。林溪的心臟驟然漏跳了一拍。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涌向頭頂又迅速褪去，在冰涼的車廂里激起一陣戰(zhàn)栗。
車外的世界依舊喧囂而冰冷。她轉頭看向后視鏡。
后視鏡里映出一張英俊卻略顯陰沉的臉龐——是司機？不記得了。或者根本就沒有司機？
荒謬！她用力拍打著方向盤：“搞什么鬼……”聲音在空曠的車廂里顯得有些微弱和孤單。
雨還在下。城市的燈火隔著濕漉漉的玻璃變得朦朧起來。車子駛過一個路口時，
并排有一輛車閃了兩下燈。林溪鬼使神差地扭頭看向旁邊車道。那輛車里坐著一個男人。
黑色西裝革履，身形挺拔，在昏暗濕冷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抬起頭時那張臉……林溪瞳孔驟縮。顧景深？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是應該在北京處理那個跨國并購案嗎？巨大的疑問讓她渾身發(fā)冷。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更多，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車內的空調溫度調得很低，
但此刻林溪卻覺得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車子重新啟動，
卻又感覺無處不在的目光注視下駛向她的住處——城西一棟不算很高但很安靜的老式公寓樓。
電梯緩緩上升時發(fā)出輕微而令人煩躁的“叮咚”聲。門一開，
“叮”的一聲又被新的電梯聲取代。數(shù)字不斷跳動著到達頂樓。
她住頂層復式結構的一個小單間，在這個房價飛漲的城市里顯得有些寒酸。但這里足夠安靜，
遠離那些浮華喧囂。顧景深跟在她身后下了電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多余的動作或言語。
他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她開門。“謝謝送我回來。”林溪機械地說著客套話，拉開公寓門，
請他進來。“不好意思，請坐。”客廳不大整潔簡單。
顧景深環(huán)顧了一圈這個不大起眼的空間，并未有任何不適應的表情。他走到窗邊關掉空調，
“這里很安靜。”他評價道，“不像北京那么吵。”林溪點點頭，“嗯。
”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
兩人之間隔著一種無形卻沉重的東西——或許是尷尬或許是別的什么？
“那個……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林溪終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如果是談生意上的合作或者別的什么……”顧景深轉過身來打量她。“不是。
”他打斷她的話，“我是說‘不是’。”他的目光銳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寫關于我的小說？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插進了林溪心里最隱秘的那個鎖孔。
“……”她張了張嘴想否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搖頭。”顧景深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覺得尷尬或者需要掩飾。”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為什么每次下雨天你都會接到神秘電話？”林溪的心猛地一沉。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是雨聲太大了吧。
”顧景深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極淡極淡的笑意，在他唇角勾起一個微小的角度而已。
“是啊。”他說，“雨聲很大。”他不再說話了，在客廳里踱了兩步后停下腳步。“我走了。
”他說完便轉身向門口走去。就在他拉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顧先生。
”林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響起，“那些……電話……是真的嗎？
”身后傳來他的腳步聲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說，
“但如果是真的……”他沒有說完就打開了門出去，并順手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整個公寓樓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寧靜中。
2 神秘來電林溪僵硬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沒停的意思。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編輯發(fā)來的催稿短信：“林老師新書什么時候能出來？
我們這期專題需要重點報道……”林溪看著那條短信皺緊了眉頭。
是臺上的掌聲雷動、閃光燈此起彼伏的畫面一閃而過——那是《墨影》新書首發(fā)簽售會現(xiàn)場。
“墨”即是“暗”，
織的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視線所帶來的窒息感與微妙悸動……簽售會結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鐘。
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淹沒她的意志力時，
并沒有那個人的身影出現(xiàn)——北京也好、其他城市也罷，
在這個熟悉的城市里總會有那么一些人記得你的存在并帶著某種目的前來試探或索取些什么。
追問電話過去林溪揉了揉眉心接通電話“抱歉抱歉馬上回”電話那頭語氣惡劣“什么馬上回？
一個聲音輕柔卻又無比清晰仿佛來自遙遠夢境又無比真實地在心底響起：“這次不會再逃了。
”閃光燈如同驟雨般落下，密集而喧囂。林溪站在后臺通往舞臺的過道上，指尖冰涼一片。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地跳動，
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和恐懼。“林老師？準備好了嗎？馬上要上臺了！
”經(jīng)紀人黃姐的聲音帶著催促，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有些突兀。“……嗯。”林溪低下頭，
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翻騰的情緒。
她握緊了手中的花束——那束剛剛被黃姐遞過來、還帶著露水氣息的玫瑰。花瓣柔軟，
在她指間微微顫動。前臺傳來消息：“記者席那邊準備好了。”記者！這個詞像是一盆冷水，
瞬間澆滅了林溪心頭那點關于角落身影的悸動。她不能慌。《墨影》雖然銷量不溫不火，
但好歹也是她憑借《第七號書店》積累的人氣寫出來的作品，在圈內小有名氣。
這次簽售會和新書首發(fā)式結合在一起，來的不僅僅是讀者，還有不少媒體。
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裙擺——今天穿了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愈發(fā)白皙干凈。
這是她特意選擇的裝扮，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普通的作家而非獵奇的對象。
輪到她的時段到了。助理小聲提醒：“林老師，《財經(jīng)周報》的李記者來了。”林溪點點頭，
“知道了。”她面帶微笑地走上臺。聚光燈將她籠罩其中，視野里是黑壓壓一片的人頭攢動。
她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她的新書介紹和問答環(huán)節(jié)。就在這時，
在臺下靠近角落的位置——那個熟悉的座位上——坐著的人微微前傾了身體。顧景深。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外套，只著一件熨帖的白色襯衫，袖口隨意地挽著一小截手臂。
他沒有看臺上正在微笑致意的林溪，而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專注而銳利，
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閃光燈如同蜂群般密集閃爍的背景下，
在林溪正準備開口介紹《墨影》核心設定的時候——他站了起來。
3 簽售風波顧景深站起身來，并沒有走向臺前或者任何顯眼的位置。
他只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并且……向她走來？臺下瞬間響起一陣細微而困惑的騷動。
“他要干什么？”“是不是搞錯了？”“記者席那邊有反應嗎？”林溪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簽售會流程是固定的，并沒有安排嘉賓隨意走動這一項！
顧景深無視周圍的一切，在一排排桌椅之間緩步走來。他的步伐從容不迫，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時間點上精準而篤定。他越走越近。助理急得想去攔住他。“顧先生！
您這是做什么？！”李記者和其他記者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紛紛放下手中的筆和錄音設備，好奇又警惕地望過來。
顧景深走到距離林溪只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他微微側身對著話筒——這個舉動讓現(xiàn)場更加混亂了——然后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林小姐。”這聲呼喚讓林溪的心臟猛地一跳。“我想采訪你。
”他說完這五個字，并沒有再補充其他信息或者等待回應。全場嘩然。采訪？
在這個公開場合？而且對象是他？李記者第一個反應過來：“助理！按流程來！
我們有固定的采訪時間！”助理也急得滿頭大汗：“顧先生，請您坐回您的位置好嗎？
這樣不行的！”顧景深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這些抗議的聲音。“關于你的新書《墨影》，
”他看著林溪的眼睛，
關于你筆下那些游走在現(xiàn)實與虛幻邊緣的角色……”他的目光掃過臺下那些豎起耳朵的人群，
“關于你最近似乎很關注我的傳聞……”“夠了！”林溪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顧先生，請您停止這種騷擾行為。”顧景深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絲變化，
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平靜無波的樣子。“騷擾？”他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他的視線重新聚焦在林溪身上，
“你寫的那些東西……是真的嗎？”話音未落，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記者席上的李記者第一個抓起筆開始飛快記錄：“‘寫的那些東西是真的嗎？
’好刁鉆的問題……”后臺這邊一片混亂。“怎么辦怎么辦？！”助理尖叫起來，
“他擾亂了簽售會秩序！我們必須報警或者叫保安！
在這混亂將要徹底爆發(fā)的前一刻——“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是林溪放在后臺化妝間的手機！這不合時宜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滾燙的油鍋上，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鈴聲響個不停！
化妝間的門被推開助理沖進去拿手機出來：“是他！是那個神秘電話號碼打來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只有一個簡單的“Unknown”。
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臺上的林溪身上。這一次輪到顧景深微微皺起了眉頭。
“又是那個電話？”他問，“每次都一樣嗎？
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空氣仿佛穿過電話線纏繞而來“然后呢”“然后呢”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空氣仿佛穿過電話線纏繞而來。后臺助理驚恐地張大了嘴，眼睜睜看著林溪將手機緊貼耳廓，
臉色在聚光燈下變幻不定。“然后呢什么？”林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嘈雜的背景音中顯得有些模糊。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極淡的笑，像是風吹過琴弦。
“然后呢……我看到你了。”這句話如同一個冰冷的鉤子，瞬間勾住了林溪的心臟。
“看到……我？”林溪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你在哪？”“我在哪里并不重要。
”電話那頭的聲音慢悠悠地說，“重要的是你，在臺上的時候，在他站起來的時候，
在你拿起手機的時候……”他頓了頓，似乎在欣賞著什么。“你很緊張。
”林溪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緊張？是啊，她怎么會不緊張？
但除了這種生理性的反應之外，她心底深處還涌起一股被窺視、被審判的感覺。這個人是誰？
他到底想干什么？“你最近是不是寫了一本關于我的書？
”電話那頭的人再次拋出了這個問題。林溪深吸一口氣。“我沒有。”她試圖保持鎮(zhèn)定，
“這只是一個巧合。”“巧合？”對方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玩味，“那為什么每次下雨天，
你的私人號碼就會響個不停？”雨天……電話……這兩個詞在林溪腦海里碰撞出火花。
問；想起那些斷斷續(xù)續(xù)、聽不清具體內容卻又讓她心神不寧的通話……難道……真的是這樣？
“你到底是誰？”林溪的聲音繃緊了弦。電話那頭沉默了更長時間。“我是誰并不重要。
”他再次重復著這句話，“重要的是……你寫的那些東西。”他指的是什么？
《墨影》里的故事嗎？還是……“我警告你。”林溪的聲音冷了下來，“不要再打給我了。
”“威脅我？”電話那頭似乎有些意外地笑了一聲，“真有趣。你知道嗎？
作家最擅長的就是編故事。”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林溪的職業(yè)敏感度。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想說……”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你筆下的世界，并不全是你的想象。”冰冷的話音剛落，
“嘟——嘟——”聽筒里傳來了忙音。通話被掛斷了。后臺瞬間炸開了鍋！“掛了！掛了啊！
”助理尖叫起來，“他掛了！”“快看臺下！臺下那個人又站起來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指著臺下的顧景深。只見顧景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舞臺側前方，
并且……他竟然開始對著話筒說話了！
“女士們、先生們……”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清晰而平靜，
“我想這位作家小姐剛才似乎遇到了一些‘靈感’上的困擾？
”臺下記者席上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顧先生！您又來了！”李記者氣得臉色發(fā)白，
“您再這樣下去會影響整個簽售會流程的！保安！保安在哪里！
”助理沖到后臺對林溪喊道：“他還在臺上！他要上來了！怎么辦怎么辦！
”林溪看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手指，腦子里一片混亂。
那個神秘電話……顧景深……雨天……筆下的世界……這一切線索交織在一起，
指向一個模糊卻令人不安的方向。她猛地抬頭看向舞臺方向——顧景深已經(jīng)走到了舞臺中央，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閃光燈如同迷宮般閃爍的背景下，他微微側過臉來。
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了。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種純粹的好奇或者審視。
那里面多了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仿佛他已經(jīng)看穿了她所有的偽裝和掙扎，
并且饒有興致地等待著什么。然后，在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之下，在喧囂與寂靜交織的空氣里，
內容打破平靜的心湖之上——他對著話筒的方向——對著她所在的位置——微微揚起了唇角。
一個極淡卻無比清晰的笑容。那笑容里沒有任何溫度，
只有一種冰冷的、帶著某種預言性質的篤定。仿佛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