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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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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一起賣進(jìn)青樓。第一日她便被侯府的小世子看中被納入了府,

而我卻淪為卑賤的妓子。我以為姐姐會救我出去,可她卻一去不回。再相見,

她是世子的寵妾,我是青樓的頭牌,她卻說不認(rèn)識我。

1我蜷縮在繡著金線鴛鴦的綢緞被褥里,指尖死死摳進(jìn)掌心。窗外飄來若有似無的桂花甜香,

恍惚間又回到那年清秋,我和阿姐被人販子推進(jìn)醉仙樓的那一日。“這小的模樣更水靈些,

不如留她在頭牌閣?”老鴇的金護(hù)甲劃過我的臉頰,我渾身發(fā)抖,卻下意識往阿姐身后躲。

阿姐攥著我的手,掌心沁出的汗浸濕了我們交握的指尖。她抬頭時,

發(fā)髻間廉價的木簪子晃了晃:“求您把我們姐妹放在一處,我愿做粗使丫頭,

只求別讓她……”話沒說完,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聲由遠(yuǎn)及近。侯府的小世子掀簾而入,

他腰間的羊脂玉佩撞在銅盆架上,發(fā)出清脆聲響。他瞇起眼睛打量我們,

最后將目光落在阿姐身上。阿姐被拖走時,我拼命拽著她的衣角,卻被老鴇狠狠踹了一腳。

她回頭看我,眼底映著窗外將落的夕陽,嘴唇翕動,我知道她說的是“等我”。

可我等到繡著并蒂蓮的帕子磨成了碎布,等到后頸的鞭痕結(jié)了痂又潰爛,阿姐始終沒有回來。

我在醉仙樓的紅紗帳里學(xué)會了彈琵琶,學(xué)會了用脂粉掩蓋傷疤,也學(xué)會了在客人的懷里假笑。

老鴇摸著我新?lián)Q的翡翠耳墜笑:“不愧是咱們的頭牌,連鎮(zhèn)國公府的公子都為你一擲千金。

”那日我倚在二樓欄桿上,看著樓下馬車卷起一地塵埃。朱漆車門打開的瞬間,

銀紅襦裙閃過,繡著珍珠的裙擺掃過青石板。阿姐扶著侯府嬤嬤的手下車時,

腕間的玉鐲泛著溫潤的光。她抬頭望向樓上,我扯下頭上的金步搖朝她晃了晃,

她卻突然蹙起眉,對身后小廝道:“這樓里的姑娘倒會攀關(guān)系。

”我的笑聲混著樓下的叫賣聲碎在風(fēng)里。原來金縷衣穿久了,連親妹妹的模樣都能忘得干凈。

夜風(fēng)掀起我肩頭的薄紗,我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年寒冬,我們縮在破廟里,

阿姐把最后半塊冷饅頭塞進(jìn)我嘴里時說:“等長大了,姐姐帶你去看真正的煙花。

”如今侯府的煙花映紅了半邊天,卻再照不亮破廟角落里兩個瑟瑟發(fā)抖的小丫頭。

2琴弦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錚鳴,我慌亂地按住震顫的冰弦,

指尖被劃破的血珠滴在紫檀木琴面上。裴禮擱在案幾上的青瓷茶盞泛起漣漪,

他垂眸望著杯中晃動的月影,聲線裹著夜色般的沉:“姑娘今日的《漢宮秋》,

倒像是彈進(jìn)了心里。”我垂首將染血的帕子藏進(jìn)廣袖,喉間泛起鐵銹味。

阿姐遠(yuǎn)去的背影還在眼前晃,恍惚間竟分不清這金綃帳里的裴禮,

和昨日侯府門前那個錦衣玉食的女子,哪個更像一場虛妄。“不過是弦音走了神。

”我強(qiáng)撐著笑意抬頭,鬢邊的珍珠步搖撞在他的鎏金護(hù)甲上。更漏聲催得人發(fā)慌。

當(dāng)更夫敲響三更梆子時,我故意踉蹌著倒進(jìn)他懷里。檀香混著他衣襟上的松香撲面而來,

我仰起臉望著他如玉的下頜,指尖劃過他束發(fā)的墨玉簪:“裴公子每次來只聽曲喝茶,

莫不是嫌我這身子......”話音未落,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從未。”他低頭時睫毛掃過我泛紅的眼角,月光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淌下來,在唇畔凝成霜。

我望著那雙盛著星河的眼睛,突然想起醉仙樓后巷的井水……同樣清冽,同樣觸手可及,

卻永遠(yuǎn)倒映不出月亮的溫度。我猛地推開他,金絲繡鞋在青磚地上滑出刺耳聲響。

可轉(zhuǎn)身的剎那,他的手已攬住我的腰肢。“阿硯。”他的呼吸拂過我耳后未愈的鞭痕,

“隨我回府,做裴家明媒正娶的夫人。”銅爐里的沉香突然炸開火星,

我望著他腰間與阿姐玉佩質(zhì)地相似的螭紋玉牌,喉間涌上一陣酸澀。

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可那溫度越灼人,我越清醒地記得自己踩在污泥里的繡鞋,

記得老鴇皮鞭落下時的鈍痛。“裴公子醉了。”我反手摘下他束發(fā)的玉簪,簪尖抵在他心口,

“您這般尊貴的人,不該碰這骯臟的玩意兒。”月光從雕花窗欞漏進(jìn)來,

將我們的影子撕成碎片,跌落在滿地狼藉的琴弦上。3銅盆里的血水晃出細(xì)碎的月影,

我咬著帕子擦拭背上的鞭痕。新來的鹽商發(fā)了酒瘋,用翡翠扳指在我背上劃出三道血痕,

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腥膻氣,讓我胃里一陣翻涌。

老鴇掐著我的下巴冷笑:“別以為攀上個鎮(zhèn)國公府的公子就能擺譜,

若不是看在裴公子的面子上,你早該去浣衣局洗一輩子衣服!”窗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

我慌忙扯過錦被裹住傷痕。裴禮的聲音穿透雕花木門:“我要見阿硯。

”老鴇諂媚的笑聲刺得耳膜生疼:“公子這幾日來得不巧,

姑娘染了風(fēng)寒......”我蜷縮在床角,聽著他漸遠(yuǎn)的腳步聲,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深夜的醉仙樓飄著刺鼻的酒氣,我強(qiáng)撐著為客人斟酒,

卻在瞥見那人腰間的螭紋玉佩時手抖得厲害。“怎么?看到玉佩想起舊相好?

”客人醉醺醺地扯住我的手腕,“聽說裴公子要納你做妾?

不如先伺候好爺……”瓷盞碎裂的脆響驚飛了梁上的燕雀,我攥著半截瓷片抵在那人喉間,

渾身發(fā)抖。老鴇的藤條抽在我背上時,裴禮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我等你說愿意的那一天。

”可我如何敢應(yīng)?當(dāng)他握著我的手教我撫琴時,

我總想起自己在泥濘里摸爬滾打的模樣;當(dāng)他為我披上狐裘時,

我總能看見阿姐被侯府馬車帶走時揚(yáng)起的塵土。這些日子我刻意躲著他,

卻躲不過客人愈發(fā)暴戾的手掌,躲不過老鴇陰鷙的眼神。“明日鎮(zhèn)國公府設(shè)宴,

裴公子特意點了你的《鳳求凰》。”老鴇將金簪插進(jìn)我發(fā)髻,簪頭的珍珠硌得生疼,

“若再敢掃客人的興,就把你賣到下等窯子里去!”銅鏡里映出我蒼白的臉,鬢邊珠翠搖晃,

恍若那年被推進(jìn)醉仙樓時,阿姐木簪上的殘花。三更梆子響時,我望著鏡中自己的眼睛,

突然想起裴禮離開那日,他轉(zhuǎn)身時玉冠上的流蘇掃過門框,像一道永遠(yuǎn)跨不過去的銀河。

而我這只困在金絲籠里的驚弓之鳥,連觸碰星光的勇氣都早已碎成了滿地的瓷片。

4鎏金宮燈將鎮(zhèn)國公府的九曲回廊照得恍若白晝,我抱著琵琶穿過重重珠簾時,

絲竹聲與歡笑聲撞得人耳膜發(fā)疼。檀木屏風(fēng)后突然傳來熟悉的銀鈴聲,

我下意識攥緊琴弦……那是阿姐出嫁時,我偷偷塞進(jìn)行囊的銀蝴蝶,

此刻正隨著她倚在世子懷中的動作,在她腕間輕輕顫動。“聽聞醉仙樓的頭牌名動京城,

今日可算見著真人了。”世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笑像根銀針,扎進(jìn)滿堂喧鬧。我抬眼望去,

阿姐正用繡著并蒂蓮的帕子為他擦拭嘴角,珍珠耳墜垂在她白皙的脖頸旁,

映得那張臉愈發(fā)嬌柔。可當(dāng)她目光掃過我時,眉梢都未動分毫,

仿佛我不過是宴會上的一件擺設(shè)。我突然想起幼時在破廟里,

她將自己凍得發(fā)紫的手塞進(jìn)我懷里,說“等咱們有了家,我天天給你繡新衣裳”。

如今她身上的月華錦流光溢彩,卻再也照不亮我蜷縮在柴房的夜晚。指尖撫過琴弦的瞬間,

《鳳求凰》的曲調(diào)化作嗚咽,琵琶聲里混著杯盞相碰的脆響,

倒像是給這場盛宴添了幾分助興的靡靡之音。“好個清冷美人!”賓客的喝彩聲中,

我瞥見裴禮從人群中走來。他玄色衣袍上的暗紋繡著展翅的鶴,

與阿姐身上的鳳凰紋遙相對望。我突然覺得可笑……原來這朱墻之內(nèi),

不管是侯府寵妾還是青樓頭牌,終究都是供人賞玩的金絲雀。只不過有人棲在雕花木架上,

有人困在雕花籠中罷了。“阿硯姑娘這曲,彈得倒像是求不得。”世子的話引來滿堂哄笑。

我垂眸掩住眼底的諷意,卻見阿姐指尖輕輕攥緊了世子的衣袖。月光透過鏤空窗欞灑進(jìn)來,

在她腕間的銀蝴蝶上鍍了層冷霜,就像那年她轉(zhuǎn)身離去時,眸中漸漸熄滅的光。

5廊下的風(fēng)裹著荷香掠過耳畔,我剛將發(fā)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朱漆廊柱上,

身后便響起環(huán)佩相撞的細(xì)碎聲響。熟悉的雪松香混著龍腦香撲面而來,

阿姐的銀紅裙裾掃過我的裙角,像一片艷麗的晚霞壓在了我沾滿胭脂的水紅襦裙上。

“妹妹倒是好大的膽子,”她指尖挑起我散落的鬢發(fā),金護(hù)甲擦過我耳垂時帶著刺骨的冷,

“竟也敢肖想鎮(zhèn)國公府的公子?”我渾身僵硬,

看著她腕間的銀蝴蝶隨著動作輕顫……那是我用半年積蓄換來的,

如今卻成了她嘲諷我的利器。“阿姐可還記得,”我咬住發(fā)顫的下唇,“那年在破廟,

是誰說要帶妹妹去看真正的煙花?”話音未落,一記耳光重重落在我臉上。

她的珍珠耳墜掃過我的鼻尖,在月光下劃出冰冷的弧。“別拿那些腌臜事臟了我的耳朵。

”她俯身時,金絲繡鞋碾過我垂落的披帛,“我是侯府世子的枕邊人,

你不過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賤……”“夠了!”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指甲深深掐進(jìn)她細(xì)皮嫩肉里。記憶里那個會把最后一口熱粥喂給我的阿姐,

此刻眼底只剩厭惡與嫌惡。遠(yuǎn)處傳來宴會上的絲竹聲,她抽回手整理發(fā)簪,

嘴角勾起輕蔑的笑:“記住,我是天上月,你是地下泥,若再敢攀扯,小心醉仙樓的火,

燒得比當(dāng)年破廟那場更旺。”待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我才發(fā)現(xiàn)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

廊下的月光碎成銀箔,鋪在我沾滿塵土的裙擺上。原來有些誓言,

早在被賣進(jìn)青樓的那刻就爛在了泥里,而所謂的姐妹情深,不過是深宅大院里最廉價的笑話。

6身后的腳步聲驚得我猛然起身,發(fā)間的玉簪撞在廊柱上叮當(dāng)作響。

我慌忙用廣袖掩住發(fā)燙的臉頰,卻見裴禮玄色衣袍上的鶴紋已籠住滿地月光。

他的目光掃過我耳際凌亂的碎發(fā),忽然扣住我手腕的力道重得驚人。“誰打的?

”他指尖撫過我臉頰上未消的指痕,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別過臉去,

廊下的風(fēng)卷起他衣襟的松香,卻吹不散阿姐話語里的刺。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血腥味在舌尖漫開:“不過是沖撞了貴人,該當(dāng)受罰。”裴禮突然將我抵在朱漆廊柱上,

他身上的龍涎香裹著怒意撲面而來。我仰頭望著他緊蹙的眉峰,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為何躲我?”他的呼吸掃過我顫抖的睫毛,“從醉仙樓到國公府,你連看我一眼都不肯?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裴公子是天上月,

我不過是地上泥......”話未說完,遠(yuǎn)處傳來小廝的傳喚聲。裴禮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攥著我肩膀的手微微發(fā)顫,喉結(jié)動了動似要說什么,

卻被那聲“姑娘該你表演了”撕成碎片。鎏金宮燈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陰影,將我徹底籠罩。

我聽見自己破碎的聲音混著遠(yuǎn)處的絲竹聲:“裴公子,別臟了您的手。”轉(zhuǎn)身時,

他袖中的螭紋玉牌擦過我手背,涼意沁骨,倒像是這朱墻之內(nèi),我們永遠(yuǎn)跨不過的鴻溝。

7鎏金鈴鐺隨著水袖翻飛撞出脆響,我在滿堂喝彩聲中旋身而下,廣袖掃過琉璃盞,

帶起細(xì)碎的酒花。眼角余光瞥見裴禮立在月洞門邊,玄色衣擺被夜風(fēng)掀起,

像一片壓在心頭的烏云。我慌忙別開眼,指尖的銀甲卻在琵琶弦上劃出刺耳的雜音。

“不愧是醉仙樓頭牌,這腰肢比春柳還軟!”賓客們的哄笑混著杯盞碰撞聲,

化作黏膩的蛛網(wǎng)纏住周身。我強(qiáng)撐著笑意繼續(xù)舞動,

忽然聽見珠簾后傳來熟悉的嗤笑:“不過是個卑賤的妓子,也配在國公府獻(xiàn)丑?

”水袖瞬間凝滯在空中。阿姐的聲音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扎進(jìn)心口。記憶翻涌,

那個抱著我在破廟躲雨的姐姐,與眼前倚在世子懷中的艷麗婦人漸漸重疊。琵琶從手中滑落,

檀木琴身砸在青磚上發(fā)出悶響,我踉蹌著跌進(jìn)滿地月光,額角撞上桌案的鎏金獸首,

血腥味頓時漫上舌尖。“掃興!”有人摔了酒杯,碎瓷片濺在我裸露的腳踝上。我趴在地上,

看著裴禮快步穿過人群的身影,卻在他伸手要扶我時偏過臉。發(fā)間珠翠散落一地,

有枚銀蝴蝶滾到阿姐腳邊,被她繡著金線的繡鞋輕輕碾碎。“姑娘這是醉了?

”世子戲謔的聲音傳來,阿姐嬌笑著往他懷里靠了靠,“不過是見不得人風(fēng)光,

自個兒失了態(tài)罷了。”滿堂哄笑中,我聽見裴禮壓抑的怒意:“誰敢再胡言……”“無妨。

”我撐著桌角起身,指尖的血在錦緞上洇出紅梅。迎上阿姐挑釁的目光,忽然笑出聲來。

原來這朱門深院里,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皮鞭與玉簪,而是至親之人親手剜心的話。

當(dāng)琵琶弦再次響起時,曲調(diào)里的哀婉全化作了刀刃,在滿堂醉意中,割破所有人虛偽的假面。

8夜色將國公府的飛檐染成墨色,我抱緊琵琶正要穿過九曲回廊,

忽聽得身后傳來環(huán)佩相撞的聲響。轉(zhuǎn)身時,阿姐的銀紅裙裾已卷著龍腦香撲面而來,

她身邊的世子搖著折扇,目光似笑非笑地在我身上逡巡。“慢著。”世子抬手?jǐn)r住我的去路,

他指尖的翡翠扳指擦過我耳畔,“方才在席上瞧不真切,這般仔細(xì)看來,

倒比畫里的仙子還勾人。”話音未落,我便聽見阿姐壓抑的抽氣聲。我垂眸屈膝行禮,

廣袖下的手指死死攥住裙角:“世子謬贊,民女告退。”剛要轉(zhuǎn)身,一陣勁風(fēng)襲來,

阿姐的金護(hù)甲狠狠抽在我臉上。這力道比白日更重,我踉蹌著撞在廊柱上,耳中嗡嗡作響。

“下賤東西!”她猩紅的指甲幾乎戳到我眼睛,發(fā)髻上的珍珠步搖劇烈晃動,

“在醉仙樓勾人還不夠,竟還敢在世子面前賣弄狐媚!”世子挑眉輕笑,伸手要扶她,

卻被她甩袖躲開。我嘗到嘴角的血腥味,望著她因嫉妒而扭曲的臉,

突然想起我們擠在破廟里的冬夜。那時她把最后半塊饅頭塞給我,眼里滿是溫柔。而如今,

那雙眼睛里只剩恨不得將我碾碎的恨意。“阿姐說笑了。”我擦去唇邊血漬,

抬頭時簪子上的碎玉叮當(dāng)作響,“不過是個供人取樂的玩意兒,哪敢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廊下的燈籠突然被風(fēng)吹得劇烈搖晃,阿姐蒼白的臉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像極了我們破碎的過往。耳光的脆響在寂靜的回廊炸開,我的臉頰瞬間腫起,

嘗到了比先前更濃烈的血腥味。阿姐胸前的珍珠瓔珞隨著劇烈的喘息晃動,

像是她此刻癲狂的情緒。“誰是你阿姐!”她的聲音尖銳得近乎扭曲,金護(hù)甲指著我的鼻尖,

“你不過是個在青樓里千人騎萬人跨的賤貨,也配叫我一聲阿姐?”她的眼神里滿是嫌惡,

仿佛我是沾在她華服上的污垢,急欲除之而后快。我踉蹌著扶住廊柱,額角的碎發(fā)垂落眼前,

遮住了酸澀的眼眶。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曾經(jīng)那個在寒夜里將我摟在懷里,

輕聲哄我入睡的姐姐,此刻竟用最惡毒的話語刺向我。“阿姐,

當(dāng)年在破廟......”我試圖喚起她的回憶,聲音卻被她無情打斷。“閉嘴!

”她又揚(yáng)起手,卻被世子攔住。“好了好了,莫氣壞了身子。”世子攬住她的腰肢,

目光卻仍在我身上流連,“不過是個玩物,犯不著動怒。”我挺直脊背,

任由夜風(fēng)掀起凌亂的發(fā)絲。“是我僭越了。”我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以后再不敢高攀。”說罷,我轉(zhuǎn)身離去,任憑身后傳來阿姐的冷笑與世子調(diào)笑的話語。

廊下的月光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恍惚間,竟像是當(dāng)年那個瘦小的自己,

永遠(yuǎn)被留在了被賣進(jìn)青樓的那一天。9鎮(zhèn)國公府后門的銅環(huán)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我攥著被扯破的袖口往巷口跑,木屐踏過青石板的聲響驚飛了檐下的夜梟。

直到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我才后知后覺自己在發(fā)抖……裴禮倚著朱漆門框,

玄色衣袍被夜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他手中未送出的狐裘垂落在地,像一片褪了色的云。“阿硯!

”他的呼喊撞在斑駁的磚墻上,碎成尖銳的回響。我咬著下唇鉆進(jìn)車廂,

車輪碾過石子路的顛簸里,滿腦子都是他泛紅的眼眶。那雙眼曾倒映著我撫琴的模樣,

此刻卻盛滿被拋棄的痛楚,像把生銹的刀,一下下剜著心口。

醉仙樓的紅燈籠在雨霧中暈成血色光斑,

老鴇尖利的叫罵聲穿透雨幕:“裴公子在你房里等了整整三個時辰!

”我摸著潮濕的鬢角往樓上走,胭脂混著雨水順著下頜滑落,在衣襟洇出深色痕跡。

推開房門的瞬間,冷掉的燕窩粥還冒著裊裊白氣,裴禮擱在案上的玉簪下壓著張字條,

墨跡被水漬暈開:“我等你。”深夜的更漏聲格外清晰,我蜷縮在冰涼的床榻上,

望著窗欞間漏進(jìn)的月光。裴禮伸手想為我擦去眼淚的模樣,與阿姐冷笑時扭曲的臉交替浮現(xiàn)。

原來有些人是懸在天上的月,而我不過是泥潭里的倒影,即便伸手觸碰,

也只會攪碎那片皎潔,徒留滿手泥濘。老鴇尖銳的笑聲從身后刺來,我渾身一僵,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她猩紅的蔻丹勾住我下頜,用力將我的臉抬起,

刺鼻的香粉味混著她口中的煙味撲面而來。“好手段啊,把裴公子迷得七葷八素的。

”她瞇起眼睛,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我還以為你真的犯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來是欲擒故縱,這招用得妙,若是能攀上鎮(zhèn)國公府,我可得好好賞你!”我垂著眼簾,

不敢與她對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媽媽明鑒,我自是不敢耍什么手段。

”“最好是這樣!”老鴇猛地松開手,我的臉被她掐得生疼,

“別以為有裴公子護(hù)著你就可以任性妄為,醉仙樓離了誰都能轉(zhuǎn),若是壞了我的生意,

到時候有你好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我有的是法子讓她們服服帖帖。

”她的話語冰冷刺骨,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懼,

福了福身:“媽媽教訓(xùn)的是,我明白。”看著老鴇搖曳著身姿離去,我癱坐在椅子上,

只覺得渾身發(fā)冷。這醉仙樓,何時才能是個頭?裴禮的身影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xiàn),可我知道,

我們之間隔著的,從來都不只是老鴇的威脅。10次日的醉仙樓依舊喧囂,

老鴇涂著丹蔻的手指戳著我的肩膀,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好生打扮,有貴人點你。

”我望著銅鏡里自己蒼白的臉,將珍珠釵子狠狠插進(jìn)發(fā)髻,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我清醒……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退路。

雕花木門在身后吱呀閉合的瞬間,檀香混著龍涎香撲面而來。侯府世子斜倚在繡榻上,

折扇挑起我的下頜,玉冠上的東珠晃得人眼疼,他目光如蛇,

在我身上游移:“醉仙樓頭牌的滋味,今日總算能嘗一嘗了。”“世子謬贊。”我強(qiáng)撐笑意,

腰肢卻被他猛地拽進(jìn)懷中。他掌心滾燙,隔著鮫綃抹過我后頸的鞭痕舊疤,

“都說阿硯姑娘的腰能折柳,果然名不虛傳。”我掙扎時發(fā)間步搖散了半,

珍珠簌簌落在他玄色衣襟上。“世子若是心急,反倒失了雅興。”我抓起桌上的鎏金酒壺,

琥珀色的酒水在杯中泛起漣漪,“聽聞世子最愛醉仙樓的‘合歡釀’,不如先飲三杯?

”他捏著我下巴的手勁松了松,我趁機(jī)將酒杯湊到他唇邊,

指尖卻在發(fā)抖……這酒里摻了三倍劑量的安眠散。“小妖精倒是會勾人。

”他咬著我的耳垂含糊不清,酒氣噴在脖頸間讓我胃里翻涌。我強(qiáng)笑著回敬,

指甲掐進(jìn)掌心數(shù)著杯數(shù)。第三盞飲盡時,他的手還在我腰間游走,卻已睜不開眼。癱倒前,

他的玉冠滾落在地,東珠撞上青磚,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冷汗浸透了里衣,

我跌坐在滿地狼藉中,望著榻上昏睡的世子。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梆子聲里,

我忽然想起裴禮前日遞來的那封書信,墨跡未干的“等我”二字,

此刻卻比這杯中的毒酒更教人窒息。翌日的晨光如針,刺得人眼生疼。世子倚在榻邊,

眸光似淬了毒的刃,饒有興味地盯著我。“阿硯姑娘,這手段耍得漂亮。”他的指尖如蛇,

摩挲著我的下頜,“可別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逃出我的掌心。”我別過臉,

強(qiáng)忍著胃里的翻涌:“世子抬舉了,不過是怕掃了您的興。”老鴇扭著腰肢晃進(jìn)來,

臉上的粉厚得能嗆人。“世子爺,姑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她堆著笑,眼神卻像把刀,

剜得我生疼。“罷了,這滋味,倒比酒還上頭。”世子起身,衣擺掃過我的裙擺,

“阿硯姑娘,改日再好好疼你。”門被重重甩上,老鴇的臉?biāo)查g冷下來。

“別妄想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能伺候好世子,是你的福氣。”她湊近,

金護(hù)甲戳著我的肩膀,“多少高門娘子,還不如你在這青樓逍遙自在。

”我望著銅鏡里蒼白的臉,鬢邊的珠翠搖搖晃晃。老鴇的話像根刺,扎進(jìn)心底。

裴禮的眉眼在眼前閃過,可這朱門深巷里,哪還有什么良辰美夢。“我明白,媽媽。

”我攥緊帕子,指甲嵌進(jìn)肉里。11紗帳被踹開的聲響驚得我猛然坐起,

正午的陽光裹挾著風(fēng)沙灌進(jìn)屋子,刺得人睜不開眼。那人頭戴玉冠,

月白錦袍上金線繡著牡丹,可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阿姐將男子的束發(fā)玉簪別得歪斜,

眉間的朱砂痣在漲紅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下賤胚子!”她的鎏金護(hù)甲擦著我耳畔掠過,

帶落半頭珠翠,“竟敢勾引世子?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我后腰撞上妝奩,

胭脂盒摔在青磚上迸開艷麗的紅,像極了我們被賣進(jìn)青樓那日,她手背被人販子掐出的血痕。

“阿姐瘋夠了沒有?”我攥住她揚(yáng)起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jìn)她細(xì)嫩的皮肉。

記憶里那個會把粗布裙讓給我的姐姐,此刻眼底只有癲狂的嫉妒。

她突然扯住我的頭發(fā)往桌角撞去,檀木鏡架轟然倒地,碎片劃傷我的臉頰。“哎喲公子!

”老鴇扭著腰肢沖進(jìn)來,鎏金護(hù)甲在銀票上刮出沙沙聲響,

“這可是咱們醉仙樓的搖錢樹......”阿姐甩手甩出一疊銀票,

艷紅的封口印上“侯府”二字格外刺眼。老鴇笑得露出金牙,轉(zhuǎn)身時還不忘拋來句:“阿硯,

好生伺候貴客!”房門重重閉合的剎那,阿姐抓起桌上的青瓷茶盞砸向我。碎片飛濺中,

我望著她因扭曲而猙獰的臉,突然想起破廟坍塌那晚,她也是這樣死死護(hù)著我。

原來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老鴇的皮鞭,而是曾經(jīng)溫?zé)岬氖郑缃裾礉M鮮血的背叛。

我冷笑出聲,那笑聲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帶著無盡的嘲諷。抬眼直視著姐姐,

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過是個青樓妓子,世子主動來找我,何談勾引?

姐姐若是連自己的男人都勾不住,又怎能把氣撒在旁人身上?

”姐姐的雙眼瞬間被怒火染得通紅,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惡犬,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幾乎是瞬間,她猛地伸手,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朝著我砸來。那花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帶著破風(fēng)的聲響。我下意識地側(cè)身躲開,可她卻不依不饒,再次舉起花瓶,

那模樣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我眼疾手快,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她吃痛,

花瓶“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夠了!”我低吼一聲,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加大,

姐姐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可她眼中的恨意卻絲毫未減。“你不過是個賤貨,也敢跟我頂嘴?

”姐姐咬牙切齒地說道,“世子不過是圖你一時新鮮,等玩膩了,

還不是把你像破鞋一樣扔掉!”“那又如何?”我毫不示弱地回瞪著她,

“至少我從未像你這般,丟了自己的尊嚴(yán)。”此時,門外傳來老鴇不耐煩的催促聲,

姐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猛地甩開我的手,轉(zhuǎn)身奪門而出。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心中五味雜陳。曾經(jīng)相依為命的姐妹,如今卻成了勢如水火的仇人,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12雕花木門輕響時,我正蜷縮在浸透藥汁的被褥里。

裴禮玄色衣袍上的松香混著雪氣涌進(jìn)來,我慌忙扯過絲帕按住臉頰結(jié)痂的傷口,

卻被他溫?zé)岬氖治兆∈滞蟆T火搖曳中,他的指腹輕輕擦過我腫脹的顴骨,

眼底翻涌的疼惜幾乎要將我溺斃。“跟我走。”他的聲音裹著不容置疑的沙啞,

另一只手拂開我額前凌亂的發(fā)絲,“往后我護(hù)著你。”窗外寒風(fēng)拍打著窗欞,

我望著他束發(fā)的墨玉簪,突然想起白日里老鴇數(shù)著銀票時的獰笑。“裴公子莫要說笑了。

”我別過臉去,絲帕滑落的瞬間,結(jié)痂的傷口扯得生疼,“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醉仙樓門口,

傳出去怕要污了您的清譽(yù)。”他猛地扳過我的肩膀,

燭火在他眼中燃成兩簇跳動的火苗:“我不在乎。”他的掌心貼著我冰涼的后頸,

帶著灼人的溫度,“明日我便去求父親……”“那國公府呢?”我突然笑出聲,

笑聲里帶著鐵銹味的苦澀,“裴家世代簪纓,難道會容一個千人踏過的妓子進(jìn)祠堂?

”指尖觸到他腰間的螭紋玉牌,那是身份的烙印,也是橫亙在我們之間永遠(yuǎn)無法逾越的鴻溝。

裴禮急切地望著我,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父親不會在乎門第之人,

只要我求他,定能讓你入府,阿硯,別拒絕我。”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

淚意已漫上眼眶:“裴公子,就算國公府容得下我,可世人呢?他們的指指點點,

如同一把把利刃,會將你我淹沒,我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讓你陷入這般境地。

”裴禮攥緊了我的手,指節(jié)泛白:“我不在乎世人眼光,我只在乎你,我可以為你洗去賤籍,

給你一個名分。”我輕輕掙開他的手,搖頭道:“可我不愿意,裴公子,你不懂,

青樓里的日子,早已將我折辱得千瘡百孔,就算沒了賤籍,那些過往也如影隨形,

我不想你因為我,被人詬病,被家族責(zé)難。”裴禮的眼神中滿是痛苦,他伸手想要抱住我,

卻在半途停住,手無力地垂下:“阿硯,難道在你心里,我竟如此不堪,

連與你共擔(dān)風(fēng)雨的勇氣都沒有?”“不是的,裴公子。”我哽咽著,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你本應(yīng)在那高堂之上,受眾人敬仰,而我,不過是深陷泥沼之人,

又怎敢妄想與你并肩。”月光從窗欞間漏進(jìn)來,灑在我們身上,如同霜雪,刺痛了我的心。

13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次日便發(fā)生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事。老鴇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眼神里透著算計,她看著我,那目光仿佛能把人看透。“阿硯啊,沒想到你這運(yùn)氣還真不錯,

世子爺大手一揮,就把你贖了,侯府的馬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你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日子,

可算是來了。”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指尖冰冷。世子為我贖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心中滿是慌亂。裴禮的臉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昨日還說要護(hù)我,

可如今,卻是世子搶在他前面。“怎么,還愣著做什么?”老鴇不耐煩地催促著,

“能進(jìn)侯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就別裝模作樣了。”我咬著下唇,

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老鴇說得沒錯,在這青樓之中,能被贖身離開,本應(yīng)是件喜事。

可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心中滿是苦澀。“媽媽,世子為何……”我顫抖著開口,

話還沒說完,老鴇就打斷了我。“管他為何,你能走就是好事。”老鴇撇了撇嘴,

“別想那么多,趕緊收拾收拾,侯府的人可沒那么多耐心。”我緩緩起身,腳步虛浮。

望著這住了多年的房間,每一處都藏著我的屈辱與不甘。如今,要離開了,

可我卻感覺自己像只被人隨意擺弄的木偶,命運(yùn)根本不由自己掌控。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強(qiáng)忍著不讓它們落下。侯府的馬車在樓下等著,可我卻不知道,這一去,

又會面臨怎樣的境遇。馬車停在了侯府的后門。我踩著裙擺下了馬車,寒風(fēng)猛地灌進(jìn)衣領(lǐng),

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姐姐就站在那,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身后丫鬟婆子們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門口的火盤燒得正旺,

跳躍的火苗映紅了姐姐的臉,那眼神里藏著的怨毒,讓我心里一緊。“喲,

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姐姐嗤笑一聲,“以為進(jìn)了侯府就能麻雀變鳳凰?

不過是世子一時興起罷了。”她微微揚(yáng)起下巴,眼神輕蔑。我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慌亂:“姐姐何必如此,我不過是世子贖身的人,不敢有非分之想。”“不敢?

”姐姐冷笑,眼神如刀,“你敢勾引世子,如今還在我面前裝無辜?進(jìn)侯府,得先過我這關(guān)。

”她抬了抬手,身旁的婆子走上前來,眼神兇狠。“姑娘,按規(guī)矩,進(jìn)府得從火盤上跨過去,

去去你身上的晦氣。”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說著,那語氣里滿是嘲諷。火盤的熱氣撲面而來,

我望著那跳動的火焰,心中滿是絕望。姐姐就站在一旁,眼神里滿是得意,

仿佛在看一場好戲。我深吸一口氣,知道今日這火盤,我是躲不過了。“怎么?不敢了?

”姐姐挑眉,“不敢跨過去,就滾回你的青樓,別臟了侯府的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咬著牙,抬起腳,朝著火盤走去。腳下的石板路仿佛沒有盡頭,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火盤的光刺痛了我的眼,而姐姐的笑聲,在這寒風(fēng)中顯得格外刺耳。

14火苗舔舐著裙裾的瞬間,我猛地頓住腳步。姐姐抱著手臂斜倚門框,

鬢邊的紅珊瑚墜子隨著她的笑聲輕輕搖晃:“慢著!跨火盤也得有規(guī)矩……得赤腳過。

”她抬手示意,丫鬟立刻捧來銅盆,盆中摻了香料的水冒著熱氣,卻泛著隱隱的猩紅。

“姐姐這是何意?”我攥緊裙擺,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銅盆里倒映著姐姐扭曲的笑臉,

恍若鏡中惡鬼。她踩著繡鞋碾過滿地枯葉,

金護(hù)甲挑起我的下巴:“妓子的臟腳也配踩侯府的青磚?先洗干凈了,

讓我瞧瞧有沒有藏著什么勾人的妖術(shù)。”丫鬟們一擁而上,粗糙的手扯開我的鞋襪。

冷水潑在腳底時,昨日被瓷片劃傷的傷口驟然刺痛。姐姐蹲下身,

指尖劃過我腳踝的鞭痕舊疤:“這疤倒是新鮮,在醉仙樓里,沒少伺候客人吧?

”她突然抓起銅盆,冰涼的水兜頭澆下,浸透的發(fā)絲糊在臉上,我狼狽地跌坐在地。“姐姐!

”我渾身濕透,牙齒打著顫,“我從未主動招惹世子!”回應(yīng)我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姐姐的珍珠耳墜掃過我臉頰,帶起細(xì)密的血痕:“還敢狡辯?來人,給她穿上‘禮鞋’!

”婆子們獰笑著捧出一雙鐵鞋,在火盤里燒得通紅。火光照亮姐姐眼底的癲狂,

她俯身時發(fā)間的沉香混著血腥味:“今日,我便教教你,什么叫規(guī)矩。”鐵鞋逼近的熱浪中,

我忽然想起裴禮掌心的溫度。原來這世上最灼人的火,從來不是眼前的炭火,

而是至親之人親手點燃的惡意。滾燙的鐵鞋懸在腳邊,熱浪蒸騰著將眼睫灼得發(fā)疼。

我蜷縮著往后退,后背卻撞上雕花木門,發(fā)出悶響。姐姐從袖中取出一卷浸了桐油的麻繩,

金護(hù)甲刮過麻繩時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妹妹記性不好,姐姐便幫你記著……醉仙樓的規(guī)矩,

不聽話的丫頭要綁起來‘煨糖人’。”婆子們?nèi)缋撬苹渖蟻恚槔K勒進(jìn)皮肉的瞬間,

我想起被賣進(jìn)青樓那晚。她們將我按在滿是霉味的柴房,用滾燙的烙鐵在背上烙下花印。

此刻桐油順著脖頸流下,姐姐親手點燃麻繩,火苗順著裙裾往上爬,

焦糊味混著皮肉的焦香鉆入鼻腔。“救命!”我在濃煙中掙扎,卻被按住手腳。

姐姐捏著我的下巴,讓我直視她眼中的瘋狂:“喊啊,繼續(xù)喊!當(dāng)年在破廟,你怎么不喊?

”她突然扯開我的衣襟,露出鎖骨處的胎記,“這塊印記,我可記得清楚,當(dāng)年為了救你,

我生生挨了人販子三鞭子!”火舌舔上肩頭的剎那,后門突然傳來馬蹄聲。姐姐臉色驟變,

卻在瞥見來人時勾起冷笑。她將燒剩的麻繩甩在我臉上,俯身耳語:“裴禮來得正好,

讓他瞧瞧,你這‘鳳凰’的毛,是怎么被拔光的。”15裴禮的呼喊聲穿透濃煙時,

姐姐突然抓起火鉗,燒得通紅的鐵齒狠狠戳向我掌心。鉆心劇痛讓我眼前炸開白芒,

她附在我耳邊輕笑,溫?zé)岬耐孪⒒熘葰猓骸翱匆姏]?你的救命恩人來了,

可要好好表演啊。”“住手!”裴禮踹開院門的聲響驚飛寒鴉,他玄色衣袍染著霜雪,

腰間玉佩卻在打斗中崩裂。姐姐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扯亂的鬢發(fā),

示意婆子將滾燙的銅水潑向我裸露的腳踝:“裴公子來得不巧,

我們侯府正要給新進(jìn)門的妾室‘開臉’呢。”滾燙的銅珠濺在皮膚上,我疼得蜷縮成蝦米,

卻聽見姐姐甜膩的嗓音:“聽聞裴公子想為她贖身?”她舉起沾著我血的火鉗,

在裴禮眼前晃了晃,“國公府若是要個渾身是疤的殘次品,我倒是可以做主,

把她……”“我看誰敢!”裴禮抽出佩劍的瞬間,姐姐突然將我推向火盤。千鈞一發(fā)之際,

他棄劍將我攬入懷中,后背卻重重撞上燃燒的木架。火焰吞沒他半邊衣袖的剎那,

我摸到他腰間溫?zé)岬难鞘潜黄抛佑敏⒆哟檀┑膫凇!芭岫Y將我緊緊護(hù)在懷中,

目光掃過姐姐冷笑的臉,“今日之辱,裴某定十倍奉還。”他轉(zhuǎn)身時,燒焦的衣料簌簌掉落,

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而姐姐撿起地上的斷玉,對著月光露出毒蛇般的笑:“裴禮,

你以為,國公府會為了個妓子,與侯府開戰(zhàn)?”裴禮死死護(hù)著懷中顫抖的我,

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直視著姐姐,字字如冰刃般擲出:“不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世子可知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不過是侯府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妾室!”姐姐臉色瞬間慘白,

轉(zhuǎn)瞬又被羞惱染得通紅。她踉蹌半步,卻仍強(qiáng)撐著揚(yáng)起下巴,

指尖幾乎要戳到裴禮臉上:“裴禮!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xùn)我!這是我侯府家事,

我處置一個下賤之人,還需旁人置喙?”“家事?”裴禮冷笑一聲,聲音里滿是嘲諷,

“這般蛇蝎心腸,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弱女子,若傳出去,

怕是整個侯府的顏面都要被你丟盡!世子若知道你如此行事,還會護(hù)著你?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姐姐心上,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卻又很快被怨毒填滿:“你少在這危言聳聽!阿硯勾引世子,她就該受此懲罰!我做這些,

不過是清理門戶!”“清理門戶?”裴禮懷中的我突然出聲,聲音雖虛弱卻字字清晰,

“姐姐,究竟是為了侯府顏面,還是為了你自己的嫉妒?”姐姐徹底被激怒,

尖叫著撲過來:“你這賤蹄子!還敢嘴硬!”裴禮側(cè)身避開,卻在這時,

遠(yuǎn)處傳來世子的聲音。姐姐的動作猛地僵住,臉上血色盡失,

眼神中第一次露出恐懼......16世子的腳步聲混著皮靴踩碎薄冰的脆響由遠(yuǎn)及近,

姐姐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金護(hù)甲在月光下泛著冷芒。她突然扯松衣襟,

鬢發(fā)凌亂地跌坐在地,哀聲哭道:“世子救命!裴禮他、他意圖輕薄,

還縱容這賤婢羞辱妾身!”裴禮懷中的我渾身發(fā)顫,看著世子邁過滿地狼藉走來,

他腰間的羊脂玉墜還晃著昨日我為他斟酒時沾上的酒漬,此刻卻冷得像塊冰。“阿硯,

”世子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折扇挑起我的下巴,“本世子好心贖你,

就是來看你勾搭別的男人?”“世子明鑒!”裴禮將我護(hù)在身后,染血的衣袖滴著水,

“是她蓄意謀害,若非我及時趕到......”“夠了!”世子猛地踹翻火盆,

火星濺在姐姐裙裾上燒出焦痕,他盯著裴禮腰間斷裂的玉佩,

突然笑出聲:“鎮(zhèn)國公府的公子,為個妓子與侯府作對?傳出去,裴大人怕是要氣出病來。

”姐姐抓住機(jī)會撲進(jìn)世子懷中,哭得梨花帶雨:“妾身差點清白不保,

世子可要為我做主......”她偷偷抬眼,眼中閃過陰鷙的光。裴禮攥緊拳頭,

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裴公子,”我扯住他的衣角,聲音輕得像風(fēng),“走吧。

”世子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游移,突然撫掌大笑:“裴禮,我給你個機(jī)會……跪下磕三個響頭,

這事便揭過,否則......”他話音未落,姐姐已尖聲催促:“快磕!別臟了侯府的地!

”寒風(fēng)卷著雪粒撲在臉上,裴禮突然單膝跪地。我瞪大眼,

卻見他指尖飛速在地上劃出鎮(zhèn)國公府的徽記,抬頭時眼中燃著冷火:“世子既如此大度,

不如再容我?guī)ё甙⒊帯!薄白鰤簦 笔雷右荒_踹在裴禮肩頭,卻在這時,

遠(yuǎn)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火把照亮來人的玄色錦袍,

裴禮父親鎮(zhèn)國公的聲音穿透風(fēng)雪:“侯府欺人太甚!我兒今日若少一根寒毛,

定叫你府宅不寧!”世子的折扇在掌心攥得咯咯作響,

強(qiáng)扯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老國公這是何意?

阿硯已是我侯府之人......”話音未落,鎮(zhèn)國公腰間玉帶扣重重砸在門柱上,

震落滿墻冰棱。“侯府?”老人銀須倒豎,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滿地狼藉,

“我兒渾身是血跪在你家后院,你卻在這談規(guī)矩?”他伸手扯開裴禮燒焦的衣袖,

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這傷,是你侯府待客之道?”姐姐突然癱軟在地,

顫抖著扯住世子衣角:“爺,是他們......”“住口!

”鎮(zhèn)國公的怒吼震得瓦片簌簌落雪,“小小侍妾也敢私設(shè)刑堂?我看侯府的家規(guī),

該好好整整了!”世子額角青筋暴起,卻在瞥見遠(yuǎn)處巡夜的官兵時喉結(jié)滾動。

鎮(zhèn)國公冷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姑娘受苦了,

明日我便親赴禮部,為你除去賤籍。”他揚(yáng)手招來馬車,語氣不容置疑,“即日起,

你便是國公府的人。”寒風(fēng)卷起我浸透血水的裙擺,裴禮突然踉蹌著抓住我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層層布料傳來,帶著劫后余生的震顫。而世子望著我們遠(yuǎn)去的背影,

手中折扇“啪”地折成兩段,姐姐的啜泣聲混著雪粒子,消散在呼嘯的北風(fēng)里。

17青石板沁著寒氣,我重重叩首時,發(fā)間銀簪磕在地上發(fā)出清響。鎮(zhèn)國公端坐在太師椅上,

鶴紋官服上金線刺的云紋隨著呼吸起伏。裴禮突然跪在我身側(cè),

染著藥汁的衣袖掃過青磚:“父親,我要娶阿硯。”滿室寂靜。炭盆里的火星爆開,

驚得廊下銅鈴叮咚作響。我渾身緊繃,指甲掐進(jìn)掌心,等著雷霆震怒。

卻見鎮(zhèn)國公摩挲著腰間的螭紋佩,渾濁的眼睛里翻涌著復(fù)雜的光:“禮兒從來是個有主意的。

”他的目光掃過我頸間未愈的鞭痕,忽然重重嘆了口氣:“只是侯府那邊絕不會善罷甘休。

”蒼老的手指敲了敲扶手,震得茶盞里的茶水泛起漣漪,“鎮(zhèn)國公府雖不懼世俗眼光,

但為父不得不為你考慮,風(fēng)波未平之前,你們暫時不能完婚。”裴禮急欲開口,

卻被我輕輕拽住袖口。我抬起頭,燭火在鎮(zhèn)國公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老國公恩情,

阿硯沒齒難忘,能在府中安身,已是天大的福分。”話音未落,裴禮已緊緊攥住我的手,

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鎮(zhèn)國公望著交疊的手,忽然笑了,眼角的皺紋里盛滿疲憊:“既如此,

明日便讓管家?guī)闳ノ鲙俊!彼鹕頃r袍角帶起一陣風(fēng),吹散案上未干的墨跡,

“只是委屈姑娘,要頂著侍婢的名分了。”門扉在身后緩緩閉合,裴禮突然將我攬入懷中,

他身上的藥香混著雪氣,讓我想起姐姐看我時的眼神。“委屈你了。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發(fā)頂,聲音悶悶的,“但等這場風(fēng)波過了,我定要十里紅妝,

八抬大轎娶你進(jìn)門。”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雕花窗欞,

在青磚上繪出一幅破碎又完整的圖案。18鎮(zhèn)國公府的紅梅開得正艷,可那一抹抹艷麗的紅,

在漫天的雪花中,卻透著幾分不祥。裴禮帶著我在園子里散步,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

似要將溫暖傳遞給我。然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管家神色慌張,

跌跌撞撞地跑來,“撲通”一聲跪在鎮(zhèn)國公面前。“老爺,大事不好!”管家的聲音顫抖,

額頭上滿是汗珠,“朝中有人彈劾咱們國公府,說咱們私吞軍餉、意圖謀反!

”我只覺腦袋“嗡”的一聲,裴禮的手也猛地一緊。鎮(zhèn)國公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砰”的一聲,震得地上的積雪飛濺。“荒謬!”鎮(zhèn)國公怒吼,

“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裴禮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憤怒與擔(dān)憂:“父親,

這背后定是侯府在搞鬼,他們不甘心上次的事,這是在報復(fù)我們!”鎮(zhèn)國公沉默片刻,

緩緩開口:“不管是誰,這彈劾的罪名一旦坐實,咱們鎮(zhèn)國公府可就萬劫不復(fù)了。

”我看著他們,心中滿是自責(zé)與不安:“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

國公府也不會被牽連……”裴禮立刻打斷我:“阿硯,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太卑鄙。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一群官兵如狼似虎地沖了進(jìn)來,帶頭的官員趾高氣揚(yáng),

手中拿著圣旨,高聲宣讀:“鎮(zhèn)國公府涉嫌私吞軍餉、意圖謀反,皇上震怒,即刻查封府邸,

所有人等不得擅自出入,聽候發(fā)落!”鎮(zhèn)國公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也只能接旨。

裴禮將我護(hù)在身后,眼神堅定:“阿硯,別怕,我定會護(hù)你周全,就算天塌下來,

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官兵們開始四處搜查,府中的下人嚇得哭哭啼啼。

曾經(jīng)熱鬧的鎮(zhèn)國公府,此刻一片混亂。雕花檀木箱被粗魯掀開,錦緞華服散落滿地,

官兵們的皂靴無情碾碎了案頭未寫完的奏章。裴禮攥著我的手青筋暴起,

看著他們將鎮(zhèn)國公書房翻得一片狼藉,連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都不放過。“回稟大人,

確實沒有找到證據(jù)。”領(lǐng)頭的千戶擦著額頭的汗,看向旁邊臉色陰沉的文官。

那文官冷笑一聲,抖開彈劾奏章:“鎮(zhèn)國公位高權(quán)重,私吞軍餉之事豈會輕易留下把柄?

皇上有旨,先將鎮(zhèn)國公押入天牢,細(xì)細(xì)審問!”“誰敢!”裴禮猛地掙開我的手,

佩劍出鞘的寒光驚得眾人后退半步。鎮(zhèn)國公卻抬手?jǐn)r住兒子,

銀白長須隨著顫抖的身軀輕晃:“禮兒,莫要沖動。”他轉(zhuǎn)身時,

蒼老的目光掃過我驚恐的臉,“阿硯姑娘,替老夫……看好禮兒。

”鎖鏈的嘩啦聲在寂靜的庭院里格外刺耳。裴禮踉蹌著要追,卻被我死死拽住:“公子!

此時沖動只會讓局面更糟!”他紅著眼眶回頭,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后頸被官兵劃傷,

鮮血正順著衣領(lǐng)往下滲。黃昏的殘陽給巍峨的國公府鍍上一層血色,

封條貼上朱漆大門的瞬間,裴禮突然死死抱住我,他身上還帶著與官兵搏斗時沾染的塵土味,

聲音哽咽:“阿硯,我一定要救父親出來,就算傾盡所有,

就算……”墻外翻進(jìn)來的烏鴉突然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打斷了他的誓言。我望著空蕩蕩的庭院,

想起鎮(zhèn)國公書房里那幅未干的字畫……“忠”字最后一筆,

此刻正被夜風(fēng)卷著的碎紙慢慢覆蓋。19深冬的寒風(fēng)卷著碎雪撲在臉上,

我攥著藥包疾步往國公府趕。轉(zhuǎn)角處突然傳來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抬頭時,

姐姐正倚在朱漆馬車上,狐裘大氅下露出一截猩紅裙裾。她指尖轉(zhuǎn)動著鎏金護(hù)甲,

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喲,這不是要當(dāng)國公府少夫人的人?怎么淪落到親自抓藥了?

”我握緊袖中鎮(zhèn)國公常服的碎布,強(qiáng)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姐姐這是要去哪?”話音未落,

馬車簾子被掀開,露出世子把玩折扇的手,他挑眉看向我脖頸處新添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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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04:3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