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公司十周年的慶典上,聚光燈灼熱。我親手將陸瑾年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實習生,
扶持成今天衣冠楚楚的CEO。他正挽著他新招的漂亮女秘書,白薇薇。
在我即將宣布下一季度公司戰略宏圖的瞬間,白薇薇越過他,走向我。一張B超單,
輕飄飄地甩在我臉上。“林總,我和瑾年哥的孩子,算我們夫妻倆,
送您的十周年特別‘驚喜’!”她聲音又甜又脆,像淬了毒的糖。滿堂死寂。
股東們的眼神在我、陸瑾年、白薇薇之間來回掃射,像在看一場年度大戲。
我目光越過那張刺眼的紙,落在陸瑾年身上。他握著香檳杯的手指節,寸寸發白。
但他沒有反駁那聲“夫妻”。只是沉聲說了一句:“薇薇,你喝多了。”維護的姿態,
昭然若揭。當晚,他將白薇薇帶回了我們共筑的愛巢。那套我全款購置,
一草一木皆由我親自設計的頂層復式。“初夏,薇薇有了我的骨肉。”他的語氣疲憊,
像是在通知一件無關緊要的公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剛畢業,社會經驗不足,
那晚應酬都喝多了,一時糊涂……”“她說了,她不要名分,只是這孩子畢竟是陸家的種,
總不能沒名沒分。”“你先搬回老宅,等她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談婚禮的事。
”我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點了頭。他明顯松了口氣。隔天,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聯系律師清空我在公司的所有股份。第二件事,是將這套頂層復式掛牌,
備注:急售。第三件事,是撥通陸瑾年商業上最大的死對頭——霍司硯的電話。“明早九點,
民政局見,我嫁你,條件你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帶著玩味的磁性。“林總真是,
每次出手都這么驚天動地。”“成交。”剛掛斷電話,陸瑾年的信息就進來了。“初夏,
今晚的慈善晚宴很重要,這是我們共同事業的里程碑,你需要在我身邊。”消息下面,
配了一張圖。他和白薇薇在晚宴背景板前的親密合影。白薇薇笑得嬌羞,挽著他的手臂,
脖子上戴著一條璀璨的藍寶石項鏈。我的血,瞬間凝固了。那條項鏈,
是我母親的遺物——“深海之心”。是陸瑾年承諾,要在我們的婚禮上,親手為我戴上的。
我怒不可遏,驅車趕往晚宴現場。宴會廳內,衣香鬢影。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陸瑾年正體貼地為白薇薇整理微亂的裙擺。白薇薇嬌滴滴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清:“瑾年哥,你對姐姐真好。”“這條項鏈,你早就說要送她,
今天特意為她戴在我身上展示,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嗎?”我如墜冰窟。這條項鏈,
陸瑾年曾撫著它說,太貴重了,要等我們最重要的場合,他才舍得讓我戴。此刻,
卻成了小三在我面前炫耀的資本。陸瑾年抬眼,看到了我。他眉頭緊蹙,眼神里滿是不耐。
“你來干什么?”“薇薇剛懷孕,情緒不穩,你別刺激到她。”他壓低聲音,警告我。
“項鏈只是借她戴戴,你別無理取鬧。”“還有,公司現在離不開白家的支持,你懂點事。
”2我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徑直走向他們。全場的目光像探照燈,一寸寸黏在我身上。
我的視線,只鎖著白薇薇脖子上那抹刺眼的藍色。“把它還我。”我的聲音不大,
卻足夠清晰。然后,我看向陸瑾年,這個我愛了十年,親手扶上高位的男人。“還有,
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到此為止。”陸瑾年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林初夏,你跟我鬧脾氣?”“離開我,這家公司你玩得轉嗎?”他壓低聲音,湊近我,
語氣里的輕蔑像針一樣扎人。“那些董事會的老狐貍,不把我放在眼里,
就能把你生吞活剝了!”“你以為霍司硯是什么好東西?他不過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我!
”白薇薇立刻扮演起善解人意的角色,柔柔弱弱地開口。“姐姐,你別生瑾年哥的氣,
都是我不好。”她一邊說著,一邊故作大方地伸手去解項鏈的搭扣。
“這項鏈我還給你就是了……”手一滑。“哎呀!”一聲夸張的驚呼。那條“深海之心”,
我母親唯一的遺物,就這么直直墜落。“啪——”清脆的、碎裂的聲音。
項鏈的主石磕在香檳塔的金屬桌角上,應聲裂成了幾瓣,幽藍的光瞬間黯淡。空氣凝固了。
白薇薇捂著嘴,眼淚說來就來,泫然欲泣。“姐姐,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這、這寶石也太脆弱了,它一定是為我和瑾年哥的孩子擋了什么災吧?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我還沒來得及發作,陸瑾年已經一步上前,將白薇薇緊緊護在懷里。
他看都沒看地上的碎片一眼,反而不耐煩地瞪著我。“不過是塊石頭,碎了就碎了,
人沒事就好。”他頓了頓,說出了讓我如墜冰窟的話。“再說了,你母親的遺物,太舊了,
本就晦氣!”“晦氣”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刀,捅進我的心臟。白薇薇依偎在陸瑾年懷里,
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尖,看似“不經意”地,
碾過了地上最大的一塊碎片。“咔嚓。”細微的,二次碎裂的聲音。“是啊,舊的不去,
新的不來嘛。”她仰頭,嗲聲嗲氣地問:“瑾年哥,
你答應給我定制的那套‘天使之翼’什么時候好呀?我好期待哦。”我氣得渾身發抖。
理智崩斷。我揚手就朝白薇薇那張得意的臉扇過去。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抓住。
是陸瑾年。他眼中滿是暴戾,反手將我用力一推。我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后踉蹌,
額頭重重撞在堅硬的桌角上。一陣天旋地轉,火辣辣的疼。陸瑾年扶著他心尖上的白薇薇,
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倒地的我。“林初夏,你鬧夠了沒有?”“把這些碎片給薇薇收拾干凈,
明天去珠寶行,把‘天使之翼’全款定了,給她賠罪。”“別忘了,她肚子里懷的,
可是我陸家的長孫!”長孫……我撐著地,慢慢爬起來。舌尖嘗到一絲鐵銹味,
原來是牙齒磕破了嘴唇。我抹去嘴角的血絲,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笑了。眼神冰冷,
沒有一絲溫度。“陸瑾年,”“被小三和私生子玷污過的公司和感情,”“我林初夏,
”“一并,送你們下地獄!”陸瑾年的臉色終于變了,是那種被觸及底線的猙獰。“你敢!
林初夏,你要是敢動公司,我讓你一無所有!”我沒再看他一眼。一無所有?
他很快就會知道,誰才會真正的一無所有。我轉身,決絕地離開這令人作嘔的宴會廳。身后,
白薇薇看著我狼狽卻筆直的背影,終于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勝利的笑容,
更加嬌弱地依偎在陸瑾年懷中。3離開宴會廳的冷風,吹不散心口的灼熱。我沒有回家。
那個所謂的家,已經成了別人的淫窩。我坐在車里,一夜未眠。天亮前,
我撥通了中介的電話,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西山別墅,急售。”“價格?
市場價的八折,只有一個要求,今天之內必須簽合同。”掛斷電話,我又撥通了律師的號碼。
“陸氏的股份,開始剝離,一分一毫,都給我算清楚。”做完這一切,
我給霍司硯發了條消息。【婚房已掛牌,買家是你的人?】他的回復快得驚人。【當然。
看場好戲,等我。】好。我就看一場,陸瑾年和白薇薇的好戲。上午十點,
我帶著中介和“買家”準時站在別墅門口。指紋解鎖。“嘀”的一聲,門開了。
不堪入耳的浪聲和粗喘,像黏膩的毒蛇,瞬間纏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客廳里,
昨晚的禮服、內衣,扔得滿地都是。沙發上,幾個用過的安全套包裝袋,格外刺眼。
中介的臉,從漲紅變成了豬肝色。買家大哥倒也見過世面,面不改色,甚至還掏出手機,
對著那堆包裝袋拍了張照。“林小姐,這算附贈的戰損版裝修風格嗎?挺別致啊。
”我扯了扯嘴角,沒笑出來。臥室門“砰”地一聲被撞開。陸瑾年赤著上身,
頂著一頭亂毛沖了出來,眼底是縱欲過度的猩紅。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即怒火滔天。
“林初夏!你帶這些人來干什么!”“不知道薇薇懷著孕,需要靜養嗎!”他吼得理直氣壯,
仿佛我才是那個打擾別人好事的不速之客。我將一份文件復印件扔在他臉上,
紙張輕飄飄地落下。“這棟房子,我已經賣了。”“給你和白薇薇三天時間,滾出去。
”陸瑾年的表情凝固了。這時,白薇薇裹著一條浴巾,嬌滴滴地從臥室里走出來,
恰到好處地倚在門框上。“姐姐,你怎么能這樣呢?”“我和瑾年哥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我們……我們能住到哪里去呀?”她說著,手還溫柔地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演得真好。
奧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陸瑾年被她的話點燃,理智瞬間燒成灰。“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里嗡嗡作響。
口腔里漫開一股鐵銹味。“林初夏,你他媽瘋了!為了跟我賭氣,連住的地方都不要了?
”“你就這么想害死薇薇和孩子嗎!”我緩緩地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這是我的房子,
我有權處置。”“三天不搬,我會讓保安把你們的東西,一件不留地扔出去。”我的冷靜,
徹底激怒了他。陸瑾年猩紅著眼,一把抓起玄關柜上一個陶瓷花瓶。那是我親手做的。
瓶身上,還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曾經的定情信物。他毫不猶豫,用盡全力,
狠狠朝我砸了過來。我下意識想躲,卻晚了一步。花瓶砸在我的手臂上,應聲碎裂。
尖銳的碎片劃破皮肉,鮮血瞬間涌了出來。劇痛讓我腿一軟,踉蹌著倒在地上。
陸瑾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想上前。就在這時,他身后的白薇薇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痛!”她捂著肚子,臉色慘白,身體軟軟地就要倒下去。
陸瑾年所有的慌亂,瞬間變成了緊張和焦急。他立刻轉身,一把抱起白薇薇。“薇薇,
你怎么了?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他抱著她,從我身邊匆匆跑過。從始至終,
都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不是一個流著血的活人。只是一塊礙事的垃圾。4手臂上的血,
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一滴,兩滴。像極了昨晚被摔碎的定情信物。
也像極了我那顆被碾碎的心。我撐著地,想爬起來,可渾身都在疼,尤其是心口。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快步向我走來。是霍司硯。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應該是他的保鏢。霍司硯的視線落在我流血的手臂上,
眼神瞬間冷得像冰。他什么都沒問,直接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我身上,
然后將我打橫抱起。他的懷抱很穩,帶著一絲清冽的煙草味,
和陸瑾年那混雜著白薇薇香水味的身體截然不同。“去湖畔醫院。”他抱著我,
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人吩咐。……再次醒來時,我躺在干凈得發亮的病房里。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處理好,纏著厚厚的紗布。霍司硯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沒睡,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底帶著幾分探究。“醒了?”我點點頭。“林初夏。”他忽然開口,
聲音低沉而認真。“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我愣住了。“從大學第一次在辯論會上見你,
就喜歡了。”這消息太突然,我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繼續說:“聯姻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