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別……別喊……” 我趕緊把眼睛掀開一條細(xì)縫，

氣若游絲地擠出幾個字，聲音虛弱得我自己都信了。再讓他喊下去，真把醫(yī)生招來，

我這戲就不好唱了。陳浩猛地剎住腳步，轉(zhuǎn)回身，那張臉?biāo)查g湊到我眼前，放得老大。

眼睛紅通通的，布滿了血絲，眼瞼下面掛著兩個烏青的大眼袋，

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整個人憔悴得像被車輪碾過幾遍。“老婆！你醒了！

你認(rèn)得我嗎？” 他急切地問，那雙紅眼睛死死盯著我，充滿了“深情”的期待。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空洞地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又飄向慘白的天花板，

眉頭一點點蹙起來，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你……是誰？” 我輕聲問，

每個字都透著濃濃的困惑和疲憊。陳浩整個人明顯僵了一下。他眼睛里的光，

像是被我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噗”地一下吹熄了。那點強(qiáng)裝出來的紅潤迅速褪去，

臉色變得比醫(yī)院的墻還白。“我……” 他喉嚨里像是堵了團(tuán)棉花，聲音哽住了。

那只一直握著我的爪子，也像被開水燙到似的，猛地縮了回去，

手指無措地在病號服粗糙的布料上蹭了蹭。他眼神閃爍，飛快地瞟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又慌亂地落回我臉上。病房里安靜得可怕，

只有床頭監(jiān)測儀發(fā)出單調(diào)規(guī)律的“嘀——嘀——”聲。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吸得又深又長，好像要把整個病房的空氣都吸進(jìn)肺里。再開口時，他像是換了個人，

語氣變得異常柔和，甚至有點……小心翼翼？“我……我是陳浩啊。” 他說出自己名字時，

尾音都在飄，“曉曉，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試探著問，身體微微前傾，

仔細(xì)觀察著我臉上每一絲細(xì)微的表情變化。我依舊維持著那副“腦子被格式化”的茫然，

緩慢地、極其緩慢地?fù)u了搖頭。動作很輕，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感。“陳……浩？

” 我重復(fù)著這個名字，眉頭皺得更緊，像是在記憶的廢墟里艱難地挖掘，

“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