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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無敵師尊的女屠帝 南尢 106945 字 2025-06-09 08: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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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劍城的風,似乎都帶上了小心翼翼的意味。論劍臺那驚世一劍的余威,如同無形的寒冰枷鎖,箍在每個人的心頭。街巷依舊喧囂,但投向逍遙閣的目光,卻多了一份敬畏到近乎恐懼的疏離。連最聒噪的靈獸車夫,路過閣前時都會下意識地壓低了吆喝。

逍遙閣頂層,天字雅間內,氣氛卻迥異于外界的凝重。

水晶籠子被挪到了窗邊,籠門敞開著。那團名為云渺的器靈虛影,依舊蜷縮在角落,但顫抖的頻率明顯低了很多。她偶爾會極其迅速地抬起一點點頭,烏黑的長發縫隙里,那雙琥珀色的、盛滿破碎星光的大眼睛,如同受驚的幼鹿,飛快地瞥一眼雅間中央,又立刻埋回去。她目光落點最多的,是那個抱著幽藍古劍的銀發小身影——林陌竹。

林陌竹此刻正盤膝坐在暖玉席上,冰絕帝劍橫放膝前。她手里拿著陳南隨手丟給她的那塊黑色“石頭”,翻來覆去地研究,冰藍色的大眼睛里滿是認真。她用小手敲了敲,石頭發出沉悶的聲響;又湊近小鼻子聞了聞,只有一股淡淡的、類似星辰塵埃的冰涼氣息。冰絕帝劍逸散的寒氣纏繞在石頭上,凝結出霜花,又被她的小手抹去。饕餮蹲在旁邊,黑漆漆的眼睛隨著石頭轉動,似乎在評估這玩意兒能不能吃,最終嫌棄地撇撇嘴,注意力又回到了點心堆。

初篁依舊在窗邊的陰影里,深紫色的星辰長裙流淌著靜謐的光。她懷中那只雪白小獸似乎睡得很沉,額間淡金色的豎痕偶爾閃過微不可察的流光。她的目光,卻穿透了雅間的墻壁,落在了遙遠城西的方向,紫眸深處,倒映著凡人無法察覺的、絲絲縷縷混雜著藥香與病氣的灰暗氣息。

陳南癱在軟榻上,手里把玩著那枚價值五萬上品靈石的星河玉髓簡。玉簡溫潤,朦朧星輝在他指尖流轉,映得他懶散的眉眼也帶上了幾分深邃。他看似隨意,神識卻如同無形的潮汐,悄無聲息地掃過整個落劍城。城主府內劍平川壓抑的焦慮,四大家族暗流涌動的密議,還有幾道如同跗骨之蛆、帶著陰冷魔氣的隱晦窺探…盡數落入他的感知,卻引不起他眼中絲毫波瀾。

“小竹子,”陳南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雅間的寧靜,“抱上你的冰棍子,帶上那塊丑石頭,還有…”他下巴朝角落的水晶籠子抬了抬,“那個快把自己嚇化了的‘小透明’,跟為師出去遛遛。”

林陌竹立刻放下黑石頭,抱起冰絕帝劍,動作利落。她走到水晶籠子前,看著里面縮成一團的云渺,冰藍色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在思考怎么“遛”。她伸出小手,試探性地穿過籠子的水晶柵欄,指尖縈繞著一絲純凈的寒意(源自帝劍)。

云渺器靈猛地一抖,差點尖叫出聲。但林陌竹指尖那股同源(非人)的清冷氣息,以及一種奇異的、帶著安撫意味的平靜,讓她硬生生忍住了。她極其緩慢地、顫抖著,伸出一只近乎透明、光影凝聚的手,小心翼翼地、飛快地碰了一下林陌竹的指尖。

冰涼,柔軟,帶著一種虛幻的觸感。

云渺像是被燙到般瞬間縮回手,把頭埋得更深,但身體似乎…沒那么抖了?

林陌竹收回手,小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只是轉頭看向陳南,認真地說:“師尊,她好像…同意被遛了。”

陳南:“……” 他無語地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又瞥了瞥角落里那團依舊抖得很有節奏的光影,最終放棄了解釋。“行吧,你說了算。”

落劍城西,與城中心的繁華截然不同。這里的建筑低矮破舊,空氣中彌漫著劣質丹藥、廉價傷藥和淡淡腐壞的混合氣味。街道狹窄泥濘,污水在坑洼間流淌。行人大多面有菜色,步履匆匆,眼神中帶著對生活的麻木和一絲掙扎求生的堅韌。這里是底層散修、凡人商販、以及無力負擔高昂治療費用的傷病者聚集之地。

一座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小院,就坐落在這片區域的深處。院墻斑駁,木門半掩,門楣上掛著一塊被煙熏火燎得發黑的木匾,上面用樸拙的刀法刻著三個字:濟世廬。字跡已有些模糊,卻透著一股磐石般的沉凝。

院內的景象與門外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雖不奢華,卻異常干凈整潔。幾排簡陋的竹棚下,擠滿了人。有斷臂殘肢、傷口流膿的傭兵漢子,咬牙忍著劇痛;有面色青黑、氣息奄奄、顯然是中了劇毒的老修士;有抱著高熱不退、哭鬧不止的孩童的婦人,滿臉焦灼;還有衣衫襤褸、蜷縮在角落低聲呻吟的乞丐…眾生百態,病苦交織。空氣里彌漫著更濃的草藥苦澀和血腥氣,混雜著壓抑的呻吟和孩童的啼哭。

在這片愁云慘霧的中心,卻如同投入了一顆散發著柔和光暈的明珠。

一個女子正在忙碌。

她身著一襲素凈到了極致的月白色廣袖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月下流云。腰間僅用一根淡青色的絲絳松松系住,勾勒出纖細卻挺拔的腰身。烏黑如墨的長發并未過多修飾,只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松松挽起,幾縷碎發垂落頰邊,更襯得她側臉線條柔和清麗,如同雨后的遠山。她的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白紗,遮住了大半容顏,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清澈,溫潤,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匯聚成的深潭。瞳孔是極深的墨色,近乎純黑,卻奇異地并不顯得幽暗,反而像是最上等的黑曜石,蘊藏著內斂而堅韌的光華。此刻,這雙眼睛正專注地看著她手下一位斷了腿的老獵戶。她的眼神里沒有絲毫面對骯臟傷口和濃烈氣味的厭惡,只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和平和。仿佛在她眼中,這猙獰的傷口與山間的一株靈草并無本質區別,都是天地間需要被理解、被撫慰的存在。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沾滿了暗紅的血污和褐色的藥泥,動作卻穩定而迅捷。指尖閃爍著極其微弱的、充滿生機的翠綠色靈力光芒,精準地引導著銀針縫合斷裂的血管和筋肉,同時將一種散發著清香的墨綠色藥膏均勻涂抹在傷口上。藥膏所過之處,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收攏!老獵戶痛苦的呻吟漸漸平息,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感激。

她的氣質,與這混亂、骯臟、充斥著病痛的環境格格不入。并非高高在上的疏離,而是一種沉靜的、如同大地般包容的溫和。像一株生長在懸崖石縫中的幽蘭,自顧自地綻放著素雅的光華,不為外界的貧瘠與喧囂所動。

**藥塵**,這位混沌神域赫赫有名的丹道大宗師、萬寶天閣首席供奉,此刻就像一個最普通的藥廬學徒,穿梭在病患之間。他換下了華貴的供奉袍,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灰色布衣,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臂。他臉上沒有了在拍賣場時的溫和固執,只有一種近乎刻板的認真。他正蹲在一個中了蛇毒、渾身青紫的漢子旁邊,動作麻利地用銀刀劃開腫脹發黑的傷口,擠出毒血,手法快、準、狠,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利落。

“忍著點!”藥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穩定力量。他迅速將一撮散發著辛辣刺鼻氣味的黑色藥粉按在傷口上,漢子頓時疼得渾身抽搐,卻死死咬住牙關。

陳南帶著林陌竹和后面飄著的“小透明”云渺,如同散步般走進這小小的、擁擠的濟世廬。他們這一行組合實在太過奇特:一個懶散的青年,一個抱著幽藍巨劍、銀發藍眸、穿著華麗洛麗塔的精致蘿莉,還有一個縮在角落里、幾乎透明的、瑟瑟發抖的少女光影。瞬間就吸引了院內所有人的目光。

驚訝,好奇,更多的是茫然。這幾位怎么看都像是應該出現在逍遙閣頂層的人物,怎么會來這貧民窟般的藥廬?

藥塵也看到了他們。他處理傷口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那雙深邃銳利的眼睛在陳南身上掃過,又落在林陌竹懷中的冰絕帝劍上,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他朝陳南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注意力便又回到了眼前的傷者身上。

陳南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找了個還算干凈的角落,懶洋洋地靠墻站著,仿佛只是來看熱鬧的。林陌竹抱著劍,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冰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那些痛苦的呻吟、刺鼻的氣味、絕望的眼神…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她懷中的冰絕帝劍逸散的寒氣,讓靠近他們這邊的幾個病患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云渺器靈更是嚇得快縮成一個光點了,緊緊“貼”在林陌竹身后,只敢從她銀發縫隙里偷偷往外看。

蒙著面紗的女子似乎并未因他們的到來而分心。她正俯身在一個發著高熱的孩童額前,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指尖縈繞著極其柔和的翠綠光暈,輕輕點在孩子的太陽穴上。那光暈如同溫潤的溪流,緩緩滲入。孩子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沉沉睡去。旁邊的婦人感激涕零,幾乎要跪下磕頭,卻被女子輕輕托住手臂。

“無妨,按方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服用。”她的聲音透過面紗傳來,如同玉石相擊,清越而平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她直起身,目光終于落在了陳南一行人身上,尤其是林陌竹和她懷中的冰絕帝劍。那雙清澈溫潤的墨眸里,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探究,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無波。她微微頷首,算是見禮,并未言語,轉身便走向下一個呻吟不止的病患。

“師尊,”林陌竹仰起小臉,看著那些痛苦的面孔,冰藍色的眼眸里帶著一絲困惑,“他們…很痛嗎?”

“嗯。”陳南應了一聲,目光卻落在藥塵那邊。

藥塵剛處理完蛇毒漢子,走到一個角落里。那里躺著一個氣息微弱、瘦骨嶙峋的小乞丐,約莫七八歲,渾身臟污,一條腿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是斷了很久,傷口已經化膿潰爛,散發著惡臭。小乞丐眼神空洞,只有偶爾身體抽搐帶來的劇痛,才讓他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藥塵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那潰爛的傷口,眉頭緊緊皺起,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怒意和痛惜。他猛地站起身,對著忙碌的蒙面女子沉聲道:“芷鳶!這孩子…骨頭全碎了!筋脈壞死!拖得太久!膿毒已深入骨髓!尋常藥石…怕是無力回天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深深的無力。

被喚作芷鳶的蒙面女子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她的目光落在小乞丐身上,那雙溫潤如深潭的墨眸,瞬間沉靜下來,仿佛投入了一塊巨石。沒有驚惶,沒有絕望,只有一種近乎沉重的悲憫和…決然。

她快步走到小乞丐身邊,蹲下,不顧那惡臭和膿血,伸出帶著翠綠靈光的手指,輕輕搭在小乞丐枯瘦如柴的手腕上。片刻后,她收回手,沉默了幾息。

整個藥廬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病患們眼中是麻木的絕望,藥塵眼中是沉痛和一絲不忍。

芷鳶抬起頭,目光透過面紗,看向藥塵,聲音依舊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定:“藥老,用‘涅槃斷續膏’。”

“什么?!”藥塵猛地一震,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都拔高了,“芷鳶!你瘋了?!‘涅槃斷續膏’何等珍貴?!那是用‘九死還魂草’為主藥,輔以‘千年地心靈乳’等數十種奇珍異寶才能煉成的續命神膏!整個混沌神域都找不出幾份!是留著給…”

“藥老,”芷鳶打斷了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也落入角落陳南的耳中,“藥的價值,在于何處?”她墨色的眼眸掃過藥塵,掃過滿院的病患,最后落回小乞丐那張痛苦而麻木的小臉上,“是鎖在寶匣中供人瞻仰,還是…用在需要它的生命之上?”

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洗滌著藥廬內沉悶的空氣,帶著一種直指本心的力量。藥塵張了張嘴,看著芷鳶那雙平靜無波卻又蘊含著磅礴意志的眼睛,看著小乞丐那微弱的氣息,最終,所有的反駁和痛惜都化作一聲長長的、沉重的嘆息。他認命般地轉身,走向藥廬深處一個被重重禁制守護的玉匣。

芷鳶則不再言語,重新看向小乞丐。她伸出雙手,掌心向上,懸于小乞丐潰爛的斷腿上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雙墨玉般的眼眸深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充滿生機的符文一閃而逝!

嗡!

一股遠比之前治療孩童時磅礴、精純、浩瀚的翠綠色生命氣息,如同初春的潮汐,猛地從她雙掌間奔涌而出!那綠意濃郁得幾乎化為液態,帶著草木萌發、萬物復蘇的磅礴生機!瞬間將小乞丐的斷腿包裹!

“呃啊——!”小乞丐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身體劇烈抽搐!他腿上那些腐爛發黑的皮肉,在濃郁生機的沖刷下,竟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焚燒般,迅速枯萎、脫落!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和早已壞死的黑色筋絡!膿血和腐肉化為黑煙消散,過程極其痛苦!

芷鳶的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浸濕了面紗邊緣。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催動如此磅礴的生命靈力對她消耗巨大。但她雙手穩定如山,眼神專注得如同在雕琢世間最珍貴的藝術品。

藥塵捧著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瑩白、散發著溫潤毫光的玉盒匆匆返回。他打開玉盒,里面是半盒粘稠如蜜、散發著七彩霞光、藥香瞬間蓋過滿院苦澀的奇異膏脂——正是“涅槃斷續膏”!他毫不猶豫地用玉匕挖出一大塊,小心翼翼地遞到芷鳶手邊。

芷鳶接過玉匕,將散發著七彩霞光的藥膏精準地涂抹在那些被生機靈力強行“凈化”出來的、新鮮卻脆弱無比的血肉和白骨斷口處。藥膏接觸到血肉的瞬間,爆發出柔和而強大的生命霞光!斷骨處發出細微的、如同種子破土般的“噼啪”聲,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接續!壞死的筋絡在霞光中如同枯木逢春,煥發出新的生機,重新連接!

神跡!這是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跡!

院內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無論是病患還是藥廬的學徒,全都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滿了震撼和難以言喻的激動!連角落里的林陌竹,冰藍色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驚奇。她懷中的冰絕帝劍似乎也感應到那磅礴的生命氣息,劍鞘上的寒氣微微收斂。

云渺器靈更是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忘記了恐懼,透明的身體似乎都亮了一點點。

藥塵看著那迅速愈合的斷腿,看著小乞丐痛苦扭曲的臉漸漸平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陷入深層修復的沉睡安寧,他眼中最后一絲不甘也化作了復雜。他看向芷鳶,這個神秘、執著、心有大慈悲的女子,低聲道:“芷鳶…值得嗎?為這一個…”

芷鳶收回手,掌心間的磅礴綠意緩緩收斂。她氣息微喘,汗水浸濕了鬢角,面紗緊貼著鼻翼,顯出幾分疲憊的脆弱。她看著小乞丐腿上那覆蓋著七彩霞光、正在飛速愈合的傷口,墨玉般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施恩者的自得,只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抬起頭,目光越過藥塵,越過滿院帶著劫后余生般喜悅的病患,仿佛穿透了這破敗的藥廬,投向了混沌神域那更加廣闊、也更加殘酷的天地。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蒼涼,如同嘆息,又如同質問,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藥廬中,也落入陳南的耳中:

“藥老,見一人之苦,便知眾生皆苦。救一人之命,便知萬命皆貴。若因一人卑微,便吝嗇起死回生之藥,那這藥道…修的究竟是人命,還是…自己的心魔?”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如同洪鐘大呂,敲在藥塵的心頭,也敲在每一個聽聞者的靈魂深處!是啊,丹藥的價值,究竟是以靈石衡量,還是以它能挽回的生命衡量?

藥塵如遭雷擊,僵立當場,臉上血色盡褪,眼神劇烈地變幻著,有羞愧,有震動,更有一種被點醒后的茫然與…頓悟。他看著芷鳶那雙疲憊卻清澈見底、仿佛能映照人心的墨眸,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了這個一直在他藥廬里默默救人的女子。

角落里,陳南一直懶散靠墻的身體,微微站直了一些。他那雙半睜半閉、仿佛永遠睡不醒的眼睛,此刻完全睜開,深邃的目光落在芷鳶身上,帶著一絲少見的、純粹的欣賞。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有點意思。”他低聲自語。

就在這時,林陌竹懷中的冰絕帝劍,劍柄處某個極其古老、形似霜花的符文,毫無征兆地閃爍了一下,極其微弱,快如流光。一股難以察覺的、源自太陰本源的冰冷氣息,如同無形的絲線,悄然探出,輕輕觸碰了一下芷鳶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磅礴的生命靈力。

芷鳶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猛地轉過頭,墨玉般的眼眸瞬間鎖定了林陌竹懷中的冰絕帝劍!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靜探究,而是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熟悉感!仿佛看到了某種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此地的存在!

“太陰…”一個模糊的音節,幾乎要沖破她的喉嚨!

但下一秒,那股冰冷的聯系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冰絕帝劍恢復了沉寂,仿佛剛才的異動只是錯覺。

芷鳶眼中的震驚迅速褪去,化為更深的困惑和一絲警惕。她緊緊盯著林陌竹,又看看她懷中的劍,最后目光掃過角落那個看似懶散的青年,眉頭深深蹙起。

陳南仿佛沒察覺到這瞬間的交鋒,他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噼啪輕響,重新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走了,小竹子。”他招呼一聲,轉身就朝藥廬外走去,“熱鬧看完了,回去睡覺。”

林陌竹“哦”了一聲,抱著劍跟上,那塊黑石頭被她隨意地夾在臂彎里。云渺器靈趕緊“飄”到她身后,緊緊跟著。

藥塵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氣息平穩、斷腿正在霞光中飛速愈合的小乞丐,再看看疲憊卻眼神堅定的芷鳶,最終,所有的復雜情緒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從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體呈現溫潤赤紅色澤的小巧丹爐。丹爐造型古樸,爐壁上天然生有九道如同火焰盤旋的玄奧紋路,隱隱散發著一種鎮壓萬火、熔煉乾坤的磅礴氣息。

**九轉涅槃爐**——藥塵的成名神器,丹道至寶!

他鄭重地將丹爐放在芷鳶面前,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肅穆:“芷鳶姑娘…此爐,暫借于你。你方才所言…如醍醐灌頂。藥道之本,確該如此。這濟世廬…便拜托了。”

芷鳶看著眼前這尊散發著浩瀚氣息的赤紅丹爐,墨玉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她沒有推辭,只是對著藥塵,深深地、莊重地行了一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藥塵又看向陳南離去的方向,眼神復雜。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從袖中取出一個材質普通、卻用蠟封得嚴嚴實實的玉瓶,快步追了出去。

“前…前輩留步!”藥塵在藥廬門口追上了陳南一行人。

陳南停下腳步,懶洋洋地回頭。

藥塵雙手奉上玉瓶,臉上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然:“此乃晚輩早年偶得的一瓶‘九幽玄魄凝露’,雖非頂級,但對滋養神魂、穩固本源有奇效。前輩身邊這位…器靈小友,似乎本源受創,靈體不穩,此物或有些許微末之助。權當…權當感謝前輩今日…帶人來看病?”他這理由找得實在蹩腳,老臉微紅。

他指的自然是縮在林陌竹身后、幾乎透明的云渺。

陳南挑了挑眉,也沒拆穿他。他隨手接過玉瓶,看都沒看就丟給了林陌竹:“喏,給你新收的‘小透明’當零食。”

林陌竹接住玉瓶,看了看,又看了看身后瑟瑟發抖的云渺,認真地點點頭:“謝謝藥爺爺。”

藥塵:“……”他看著林陌竹那張精致卻沒什么表情的小臉,再看看她身后那團光影,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陳南擺擺手,帶著一行人消失在落劍城西區狹窄臟亂的巷弄盡頭。

藥塵站在原地,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濟世廬內忙碌的芷鳶和那尊赤紅的九轉涅槃爐,最終,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又帶著點自嘲的苦笑。他喃喃自語:

“心魔…嘿…老夫這心魔,是該除一除了…” 他轉身,大步走回藥廬,背影似乎比來時挺拔了許多。

落劍城最高的瞭望塔尖,融入夜色的墨淵靜靜矗立。他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間,牢牢鎖定著城西濟世廬的方向,也“看”到了藥塵贈藥的一幕。他嘴唇微動,無聲的信息傳遞出去:

“目標接觸濟世廬神秘女子‘芷鳶’,藥塵贈藥。疑與太陰氣息有關…重點關注。‘蝕影魔種’反饋…目標體內力量有異常波動,似被某種生命能量引動…記錄在案,傳回神殿。”

他如同幽靈般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濟世廬內,燈火搖曳。芷鳶送走最后一個病患,疲憊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她輕輕摘下被汗水浸濕的面紗。

面紗之下,是一張清麗絕倫卻帶著淡淡病容的容顏。膚色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眉眼如畫,鼻梁秀挺,唇色很淡,如同早春初綻的櫻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方,一粒小小的、殷紅如血的朱砂痣,如同雪地里的一點寒梅,為她清冷的氣質平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艷色。

她抬起手,指尖縈繞著一絲極其微弱、近乎無法察覺的翠綠靈光。這靈光并非源自她自身,而是…方才被冰絕帝劍那縷太陰氣息引動時,體內深處某種沉寂的力量被強行激發出的一絲余韻!

她看著指尖這縷微弱卻精純無比、蘊含著磅礴生命本源的氣息,墨玉般的眼眸中翻涌著驚濤駭浪!這氣息…這力量…為何會與那柄劍產生共鳴?!

“冰絕…帝劍…”她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難以置信的熟悉感,仿佛在呼喚一個湮滅在時光長河中的古老名號。

“還有那個女孩…銀發…藍眸…”她的目光投向逍遙閣的方向,眼神變得無比深邃復雜,“太陰神體…難道傳說是真的?她…回來了?”


更新時間:2025-06-09 08:0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