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想到，幼兒園布置作業，竟然要小朋友畫出自家的車牌。女兒拿著畫本，
指著車庫里停著的一排車，問我：“媽媽，我要畫哪一輛？”我看著這份作業，眉頭緊鎖，
這哪里是布置作業，分明是在摸排家底！我蹲下身子，溫柔地摸著女兒的腦袋：“寶貝，
你喜歡哪輛就畫哪輛。”女兒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都不喜歡，
我喜歡動畫片里兔子爸爸的小皮卡。”于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晚上回到家，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女兒歡快的腳步聲。我喊了幾聲“晶晶”，卻無人回應。
時針指向晚上8點，往常這個時候，她總會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最喜歡的動畫片。
吳媽從樓上快步走下來，說道：“太太，您回來了？”我脫下外套遞給她，
問道：“晶晶這么早就睡了？”吳媽皺著眉頭，擔憂地說：“小姐從幼兒園回來就不太對勁，
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晚飯也沒吃。”我心里一緊，連忙上樓。輕輕推開晶晶的房門，
床上的小人聽到動靜，轉過身掀開被子，小聲喊了句：“媽媽。”我在床邊坐下，打開臺燈，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寶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晶晶搖了搖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后，
我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這時，床頭柜上的畫本吸引了我的注意：“寶貝在畫畫呀？
畫了什么，可以給媽媽看看嗎？”她猶豫了一下，
有些不自信地說：“我畫得不好看……”我笑著安慰她：“怎么會呢？在媽媽眼里，
寶貝的畫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我翻開畫本，卻發現后面幾頁全是各種車子的畫，
而且越往后，線條越凌亂，筆觸越浮躁，到最后一頁，畫面幾乎被雜亂無章的線條完全覆蓋。
我心里“咯噔”一下。晶晶向來情緒穩定，很少這樣宣泄情緒。我扶她坐起來，
關切地問：“告訴媽媽，為什么畫這么多車子？”她咬著嘴唇，眼眶漸漸泛紅：“老師說，
我這次的繪畫作業是全班最差的……”聽到這話，我心里一陣心疼，就算畫作不夠完美，
老師也不該當著孩子的面如此否定她！更何況晶晶才是個幼兒園小朋友，
這樣的評價很可能會扼殺她對繪畫的興趣。但我也明白，不能只聽孩子的一面之詞，
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我拿出手機，打開班級群，正準備私信班主任了解情況，
就看到她下午在群里發的優秀作業展示。點開一看，畫面里全是各種豪車，
法拉利、勞斯萊斯，最差的也是寶馬、奔馳。這些畫作的線條歪歪扭扭，
車子的形狀都很難辨認，唯獨車標畫得格外清晰、醒目。我突然想起幾天前，
晶晶問我畫哪輛車的事，作業要求還要配上文字“我爸爸每天都開這輛車送我上學。
”而晶晶糾結許久，最終畫了動畫片里的小皮卡。
這下我全明白了：原來老師評判作業的標準，根本不是繪畫水平，而是看誰家的車更貴！
晶晶就讀的星河幼兒園，是本市最好的私立幼兒園，里面不乏豪門子弟，
也有一些普通家庭咬著牙把孩子送進來。因為進了這所幼兒園，
就能直接升入星河財團旗下的小學、初中和高中，以后出國留學也會更方便。之前，
我對這所幼兒園一直很滿意，不僅因為師資力量雄厚，
更因為學校對學生家庭隱私保護得很好。直到這學期，晶晶班上原來的班主任休產假，
換了一位新老師，小孫老師。她剛上任，就發了一張調查表，讓孩子們帶回家給家長填寫，
內容包括父母的工作、年收入等信息，說是為了更好地了解學生。我和老公都是知名企業家，
各自經營著公司，我們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那張調查表，
我們只是隨便填了填就交了上去。本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現在又出了繪畫作業這檔子事，
我不得不懷疑，這位新老師是不是另有目的。晶晶下半年就要上小學了，如果不出意外，
也會繼續在星河就讀，我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地結束幼兒園生活，
更擔心她以后在學校被區別對待。于是，我撥通了園長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園長熱情的聲音傳來：“蘇總，您怎么親自打電話來了？是投資方面有什么問題嗎？
”我沉下聲音問道：“我一直以為貴校很注重保護學生隱私，可現在又是填調查表，
又是布置畫家庭用車的作業，貴校這是想調查什么？而且我女兒因為這次作業，
被老師批評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否則，我要重新考慮對貴校的注資。
”園長明顯一愣，結結巴巴地說：“蘇總，這……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馬上調查，
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我不想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這些年，教育行業發展迅速，
私立學校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星河幼兒園也面臨著不小的競爭壓力，一直在尋求企業投資。
因為晶晶的緣故，再加上我們公司從事人工智能行業，重視人才培養，
所以我打算對星河注資，而星河幼兒園的園長，正是星河財團的股東之一。在合作過程中，
我始終公私分明，從未透露過自己的私人信息，所以她并不知道，
我的女兒就在星河幼兒園讀書。等我把晶晶哄睡著，剛回到房間，
園長的電話就又打來了：“蘇總，實在抱歉！小孫老師是新來的，不懂事，
我已經嚴厲批評她了，我這幾天在外地出差，等我回來，一定帶她親自登門道歉！
”園長語氣誠懇，我也不想得理不饒人，便緩和了語氣說：“沒關系，
只要以后不再發生這樣的事就行。”又客套了幾句，我才掛斷電話。可躺在床上，
我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這段時間，公司的新項目到了收尾的關鍵階段，
老公一直在外地出差，我們確實疏忽了對晶晶的陪伴，連新老師上任都沒來得及了解情況。
思來想去，我決定明天親自去接晶晶放學，和這位小孫老師當面聊聊。第二天，
我特意提前下班，趕到幼兒園。放學時間一到，孩子們排著隊陸續走出來。
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穿著小碎花裙的晶晶，連忙朝她招手：“晶晶！
”她沒想到我會來接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開心地跑過來撲進我懷里。
我注意到她頭發亂糟糟的，蹲下身為她整理頭發，問道：“寶貝，今天在幼兒園玩什么啦？
頭發亂得像個小乞丐。”晶晶有些委屈地說：“午休起來后，老師沒給我梳頭發，
我就自己隨便扎了一下。”我又問：“那其他小朋友呢？也是自己扎的嗎？
”晶晶搖搖頭：“不是，小孫老師給其他小朋友都梳了漂亮的辮子，
特別是思思的辮子最好看，可是輪到我的時候，上課鈴響了，
老師就走了……”我的眼神冷了下來。幫小朋友整理頭發，本就是老師的分內之事，
就算不能梳得多精致，也不該聽到上課鈴就直接不管不顧。我牽著晶晶的手，
往幼兒園里走去。晶晶班上還有幾個小朋友沒被接走，小孫老師正陪著他們在門口等候。
我看著坐在陰涼處悠閑扇風的年輕老師，禮貌地打招呼：“小孫老師你好，我是晶晶的媽媽。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滿臉疑惑：“不對吧？我沒見過你啊。”小孫老師記得很清楚，
平時接送晶晶的，都是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而眼前的我妝容精致、氣場強大，
和印象里的家長完全不同。我解釋道：“平時工作太忙，確實沒怎么來接過孩子，
不知道老師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和您聊聊。”她直接拒絕：“有什么事微信上說吧，
下班時間是我的私人時間，我不想談工作。”我耐著性子說：“那我長話短說，
我聽說……”見我堅持，她不耐煩地打斷我：“紀晶晶媽媽，我一直按學校規定辦事，
您要是有意見，可以把孩子轉到別的學校，反正星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我冷笑道：“招生有沒有門檻我不知道，但招老師怕是沒什么門檻！
你今天說的話，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園長。”她滿不在乎地說：“我們園長很忙，
可不是誰都能聯系上的。”我氣得指著她：“能不能聯系上，是我的事！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她仰起頭，語氣囂張：“好大的口氣！就算全幼兒園的老師都走了，我也不會走！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嘲諷道：“怎么，你是什么大人物？星河離了你就不行？
”她得意地撩了撩頭發：“那是當然！你這種普通人，是不會懂的。”我正要反駁，
就見她眼睛突然一亮，拉著旁邊的小女孩迎向門口走來的女士：“思思媽媽，您可算來了！
思思今天特別聽話！”看著她滿臉諂媚的樣子，我只覺得無比諷刺。
“思思”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我打開班級群一看，果然，這次作業的第一名就是蘇思思。
她的畫同樣歪歪扭扭，但那個醒目的勞斯萊斯車標，讓她成了老師眼中的“優秀作品”。
晶晶拉了拉我的衣角：“媽媽，我們回家吧。”我牽起她的手，走出幼兒園。路上，
我問她：“晶晶，你想不想換個幼兒園？”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不過周末的親子活動，
我還想和媽媽一起參加……”我摸摸她的頭：“好，我們參加完活動就轉學。”同時，
我也決定撤回對星河的投資，一所只看重背景、不重視師德的學校，不值得我支持。回到家，
我看到桌上擺著一大束玫瑰。剛拿起花，就有人從背后環住我的腰，
在我耳邊輕聲說：“老婆，我好想你。”“爸爸！”晶晶興奮地撲過去。老公抱起她，
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的小寶貝，想爸爸了嗎？”“想！每天都想！
”晶晶摟著他的脖子：“爸爸，你陪我去參加學校的活動吧！
”我佯裝生氣：“剛剛還說要和媽媽一起去，這么快就反悔啦？
”晶晶吐了吐舌頭：“媽媽也一起去！
”老公把我拉進懷里：“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聚在一起了，正好我工作忙完了，
接下來好好陪陪你們。”我點點頭：“等我項目結束，我們一起出國旅游！”“好耶！
”晶晶開心地拍手歡呼。久別重逢，我們一直聊到后半夜才躺下休息。
我把晶晶在學校的遭遇告訴了老公，他雖然覺得轉學有點小題大做，但也沒有反對，
畢竟這是幼兒園的最后一個學期，只是讓我自己拿主意。很快，周末到了。
老公和晶晶正收拾去幼兒園的東西，我突然接到公司電話，新研發的機器人出了故障，
可新品發布會就在下周一，時間緊迫！老公體諒地說：“項目重要，晶晶有我呢！
”我在他們臉上分別親了一下：“我盡量趕回來！”我匆忙趕到公司，
技術人員正在緊急檢修最后發現，問題出在源代碼上。設計師突然問我：“蘇總，
您家里那個機器人沒這個問題吧？”我這才想起來，已經很久沒見過家里的小機器人了。
這款機器人是新品，目前只做了兩個樣品：一個是高大的仿真機器人，
另一個小模型被我帶回家給晶晶玩，順便測試它在家庭場景中的性能，方便后續改進。
可從那天起，小機器人就不見了蹤影。因為工作太忙，我竟然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