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豪華酒店內,璀璨的水晶燈散發出耀眼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香檳塔邊簇擁著一群衣著考究的賓客,他們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
仿佛那笑容是用膠水粘上去的。今日這場盛大的場面,
正是祁氏集團太子爺祁琛與寧家大小姐寧初語的訂婚宴。祁琛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筆挺帥氣,
只是那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仿佛誰都欠了他巨額債務一般。
每當有賓客上前恭喜,他也只是“嗯”“哦”地敷衍回應,眼神還時不時地往手表上瞥,
那副模樣,分明是迫不及待地盼著這場宴會趕緊結束?!捌羁傉媸呛酶獍?,
寧小姐既漂亮又才華出眾!”一位頭頂光禿的老總,滿臉諂媚地拍著祁琛的肩膀說道。
祁琛勉強扯動嘴角,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謝謝。”那語氣,
簡直就差直接說“離我遠點”了。而在另一邊,寧初語被一群珠光寶氣的富太太們團團圍住。
她身著一條香檳色的裙子,精致的頭發高高盤起,一絲不亂,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乍看之下,優雅得體。然而,若有人仔細觀察,便能發覺她眼眸中的光彩略顯黯淡,
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皩幮〗愫推羁傉媸翘煸斓卦O的一對兒?。?/p>
”一位渾身掛滿珠寶的太太,親昵地拉住寧初語的手,贊嘆道?!爸x謝阿姨。
”寧初語輕聲回應,目光卻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搜尋祁琛的身影。可當兩人視線剛一交匯,
祁琛便像見了瘟神一般,迅速扭過頭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渾身難受。
訂婚儀式如同走過場般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
祁琛的手指剛碰到寧初語的,便如觸電般猛地縮了回去。寧初語微微低下頭,佯裝整理裙擺,
實則是為了掩飾自己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難堪。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賓客們陸續散去。
寧初語站在酒店門口,禮貌地送別眾人,而祁琛卻早已不見蹤影?!皩幮〗?,
祁總讓我送您回去。”司機老劉恭敬地說道。寧初語輕輕點頭,獨自坐進豪車后座。
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一束束映照在她臉上,可那斑斕的光影卻并未給她帶來絲毫溫暖,
反而讓她感到格外疲憊。回到祁家別墅,屋里燈火通明,卻依舊彌漫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
寧初語輕輕推開門,只見祁琛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著酒杯,仰頭灌著酒?!斑€沒休息?。?/p>
”寧初語輕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輕柔。祁琛緩緩轉過身,
眼神冰冷得如同臘月的寒霜:“有些話,得跟你說清楚?!睂幊跽Z默默走到沙發前,
安靜地坐下,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宛如一個等待老師批評的小學生,神情略顯拘謹。
“咱倆這婚約,說白了就是兩家公司之間的交易?!逼铊∫谎霾保瑢⒈械木埔伙嫸M,
冷冷地說道,“你最好別抱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寧初語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可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我明白?!薄拔移饺绽锕ぷ鞣泵?,很少會回家。
”祁琛將酒杯重重地擱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別來打擾我就行?!睂幊跽Z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祁琛的眼睛,
堅定地說道:“既然決定結婚,至少在旁人面前,我們應該互相給點面子吧?
”祁琛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隨后冷笑一聲:“放心,
在外面我會裝出一副好丈夫的樣子。但關起門來,咱們各過各的,互不干涉?!闭f罷,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邁向書房,將寧初語獨自一人留在了空蕩蕩的客廳。
寧初語在沙發上呆坐了片刻,緩緩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輕輕打開衣柜,在最里面摸索出一個小巧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顆已經掉色的金扣子,還有一張略顯陳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站在醫院門口,臉上綻放著純真而燦爛的笑容。
寧初語輕輕撫摸著那顆扣子,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有失落,有無奈,
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苦澀?!霸瓉恚阏娴囊稽c都不記得了啊……”她喃喃自語,
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仿佛稍不留意,就會消散在空氣中。窗外,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里,給這場充滿虛假的訂婚宴,
蒙上了一層慘淡而又蒼白的光影。1 1 守活寡的日子結婚三個月,
寧初語算是真切體會到“守活寡”是何種滋味了。祁琛這男人可真是絕,
結婚當晚就借口公司有急事,腳底抹油跑了,此后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基本不著家。
寧初語獨自一人守著這三百平的大別墅,每天能打交道的,也就只有保潔阿姨?!疤?,
今兒先生又不回來吃飯嗎?”廚房的李媽一邊盛湯,一邊隨口問道。寧初語正專注地插著花,
頭也沒抬:“別管他,咱們吃咱們的?!比缃竦乃?,
已然練就了一項特殊本領——僅憑祁琛的腳步聲,就能精準判斷他回沒回家。就像此刻,
門外寂靜無聲,不用想,肯定又是不回來的架勢。用過晚餐,寧初語抱著筆記本,
慵懶地窩在沙發上工作。她近來正忙著籌備開一家花店,眼下正在做市場調研。
雖說嫁進了祁家,可她壓根沒打算當那種伸手要錢的闊太太。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是祁琛的助理周揚發來的消息:【祁總今晚有應酬,不回去了】。寧初語撇了撇嘴,
回了個“好的”。這周揚也真是有意思,每次發消息都跟機器人似的,惜字如金,
多一個字都不愿多說。翌日清晨,寧初語下樓,發現客廳茶幾上多了個公文包。喲,
可真是稀客,祁琛居然回來了?她輕手輕腳地上樓,主臥的門緊閉著。寧初語猶豫了一瞬,
最終還是轉身去了客房——自打結婚,他倆就一直分房睡。中午,寧初語回來取資料時,
發現祁琛已經走了。主臥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潔得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過一般?!疤?/p>
先生讓我轉告您,他要出差一周。”管家老陳說道。寧初語點點頭,內心毫無波瀾,
畢竟早就習慣了。下午,她去查看花店的裝修進度。這店鋪面積不大,卻位于CBD附近,
周邊白領眾多,客源不愁。她打算主打高端花藝設計,連品牌名都想好了,
就叫“初語花坊”。“寧小姐,您看看這墻面顏色行不行?”裝修師傅問道。
寧初語仔細端詳了一番:“再調淡一點,我想要那種特別溫柔的裸粉色。”正說著,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祁琛”,寧初語差點手一抖把手機給摔了——要知道,
這可是結婚以來他頭一回主動打電話?!拔??”寧初語趕忙走到角落接聽。
“我書房左邊抽屜有個藍色文件夾,讓周揚去拿一下?!逼铊〉穆曇衾淙舯?/p>
寧初語應道:“...好?!彪娫捑瓦@么掛斷了。就這?連句問候都沒有?
寧初語暗自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跟裝修師傅討論細節。晚上回到家,
寧初語依照祁琛的吩咐,去他書房找那個文件。拉開抽屜,在藍色文件夾旁邊,
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絨盒。鬼使神差地,她打開了盒子。里面躺著一條銀手鏈,
墜著個月亮形狀的墜子。寧初語的手猛地一顫,險些把盒子給摔了。
這條手鏈她再熟悉不過了——十五歲那年遭遇火災后,它便不知所蹤,
她本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回來了。怎么會在這兒?祁琛為什么會有這個?她正愣神之際,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寧初語趕忙把東西放回原處,拿著文件夾匆匆下樓。周揚站在門口,
滿臉的不耐煩:“文件呢?”寧初語把文件夾遞給他,隨口問道:“祁總什么時候回來?
”“不清楚。”周揚接過文件,轉身就走,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寧初語呆呆地站在原地,
腦海里全是那條手鏈的事兒。她回到自己房間,
從首飾盒的最底層翻出一張老照片——照片里,十五歲的她站在醫院門口,手腕上戴著的,
正是那條月亮手鏈?!斑@到底是怎么回事...”寧初語喃喃自語。第二天,
寧初語決定主動出擊。她精心做了一份便當,打算去祁氏集團“探班”。前臺小姐看到她,
表情有些異樣:“祁太太好,祁總正在開會...”“沒關系,我等他。”寧初語微笑著,
在接待區坐了下來。這一等,就是快一個小時,祁琛才終于現身??吹綄幊跽Z,
他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寧初語舉起手中的便當盒:“給你送午飯呀。
”祁琛微微皺眉,不過還是帶著她去了辦公室。
寧初語趁機打量四周——這裝修風格和家里如出一轍,冷冰冰的,毫無半點人情味。
“以后別來了,我很忙?!逼铊〈蜷_便當,語氣稍稍緩和了些。
寧初語注意到他辦公桌上擺著一個相框,背面朝外,看不到照片?!拔揖褪窍雴枂枺?/p>
你那條月亮手鏈...”祁琛手中的筷子頓時一頓,眼神陡然銳利起來:“你翻我東西?
”“不是,我找文件時不小心看到的?!睂幊跽Z趕忙解釋,“那條手鏈很特別,
能告訴我是從哪兒來的嗎?”祁琛緩緩放下筷子,語氣冷淡:“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送的。
”“是誰?。俊睂幊跽Z忍不住追問?!案銢]關系。”祁琛站起身來,顯然是在下逐客令,
“我還有個會要開?!睂幊跽Z只好無奈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個神秘的相框,心里就像堵了一團棉花,憋悶得慌。剛出電梯,
她就撞見了周揚。周揚看到她,臉色瞬間一變,匆匆朝著祁琛的辦公室走去。
寧初語不禁多留了個心眼,悄悄躲在拐角處。透過半開的百葉窗,
她瞧見周揚湊到祁琛耳邊低語了幾句,祁琛的表情瞬間大變?!?..林小姐回來了?
”她隱約聽到這幾個字,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一沉。林小姐?這是誰???在回家的路上,
寧初語滿腦子都在琢磨這事。路過一家咖啡店時,她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皩幊跽Z?
真的是你啊!”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孩朝她招手。寧初語定睛一看,認出是大學同學蘇曼。
“聽說你嫁入豪門啦?”蘇曼擠眉弄眼地調侃道,“怎么樣,祁總對你好不好呀?
”寧初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行吧?!眱扇碎e聊了一會兒,蘇曼突然壓低聲音,
神秘兮兮地說:“對了,你知道祁琛有個白月光嗎?
聽說他一直在找小時候救過他的女孩...”寧初語的心猛地一緊,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什么女孩?”“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場火災,有個女孩救了他。
”蘇曼說道,“這事在圈子里都傳開了,祁琛這些年一直在四處找人,
還特意給那女孩留了祁氏5%的股份呢!”寧初語手中的咖啡杯險些滑落?;馂??救人?
這不就是...她突然又想起那條月亮手鏈,以及祁琛提到“很重要的人”時的神情。
一個大膽而又可怕的猜想,在她腦海中浮現——難道祁琛苦苦尋覓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
2 2 花店開業風波3.寧初語的花店開業第三天,生意比她預想中還要紅火。
CBD的白領們對這家裝修雅致的小店青睞有加,午休時分,店里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老板,這束花多少錢呀?”一位身著職業裝的女孩,指著嬌艷的粉色玫瑰問道。
“198元,今天開業有活動,打八折哦?!睂幊跽Z一邊手腳利落地包裝著另一束花,
額前的碎發已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寧初語趕忙擦了擦手,掏出手機一看,是蘇曼發來的消息:【快看財經新聞!
祁氏集團出事了!】寧初語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揪住。
她急忙打開新聞APP,頭條醒目的標題映入眼簾:《祁氏集團遭遇做空,
股價暴跌15%》?!安缓靡馑及?,我突然有點急事,今天就提前關門了!
”寧初語匆匆向店里的顧客說完,便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心急火燎地朝著祁氏集團奔去。祁氏大廈的前臺一片混亂,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寧初語徑直奔向頂層,只見祁琛辦公室外,一群高管神色凝重地圍在那里。
“祁太太……”秘書瞧見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寧初語擺擺手,
輕手輕腳地走到辦公室門口。透過玻璃,她看到祁琛佇立在窗前,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僵硬。
周揚正在一旁匯報著什么,祁琛突然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嚇得外面的人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寧初語悄悄退回到休息區,打開筆記本,
連上祁氏大廈的WiFi。大學時她輔修過金融,雖說沒有實戰經驗,
但理論知識卻相當扎實?;苏麅蓚€小時,她仔細研究做空報告和祁氏財報,
敏銳地察覺到了幾個關鍵漏洞?!斑@份報告明顯是在夸大其詞……”寧初語咬著嘴唇,
陷入沉思。她突然想起父親的老同學張叔叔,他從證監會退休不久,說不定能幫上忙。
電話接通后,寧初語簡潔明了地說明了情況。張叔叔為人豪爽,一口應下:“小語啊,
這事包在叔叔身上。正好明天有個財經媒體的專訪,我幫你安排祁琛上節目澄清。
”“太謝謝您了!不過……千萬別告訴祁琛是我找的您。”寧初語小聲叮囑道。掛斷電話,
她又趕忙聯系了幾家合作過的財經自媒體,以“祁氏員工”的名義,
為他們提供了反駁做空的詳細分析。等忙完這一切,夜幕早已深沉。
寧初語再次輕手輕腳地來到祁琛辦公室門口,發現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電腦屏幕還亮著。
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屋內,小心翼翼地為他披上一件外套,又貼心地泡了杯熱茶,
放在他身旁。正準備離開時,她不經意間瞥見電腦屏幕上,是一封寫給董事會的郵件,
內容竟是考慮出售核心業務以應對此次危機。寧初語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簡直就是殺雞取卵?。—q豫了幾秒,她還是打開自己的云筆記,
飛速撰寫了一份詳細的危機應對方案,隨后匿名發送到了祁琛的郵箱?;氐郊視r,
已經是凌晨兩點。寧初語疲憊不堪,直接癱倒在沙發上。這時,手機響了,
是祁琛發來的短信:【今晚不回去了】。簡簡單單五個字,冷漠得連句問候都沒有。
寧初語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苦笑著心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今天自己去過公司吧?
三天后,祁氏的股價如同奇跡般開始回升。財經節目上,
祁琛沉穩有力的澄清發言贏得了一致好評,而寧初語安排的幾篇分析文章,
也在業內廣泛流傳。晚上,祁琛難得早早回家。寧初語正在廚房煮面條?!澳愠粤藛幔?/p>
要不要也來點兒?”寧初語問道。祁琛松了松領帶,破天荒地沒有徑直回書房,
而是說道:“今天董事會表揚我了,說這次危機處理得很出色?!睂幊跽Z的心猛地一緊,
佯裝淡定地攪拌著面條:“是嗎,那可真好?!薄捌鋵崱腥嗽诎抵袔土舜竺Α?/p>
”祁琛靠在門框上,緩緩說道,“有人匿名給我發了一份應對方案,思路特別清晰。
”寧初語背對著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那還真是……運氣不錯?!薄拔覒岩墒橇址?。
”祁琛突然冒出一句。寧初語手中的勺子“咣當”一聲掉進鍋里:“林菲?”“嗯,
她以前學過金融。”祁琛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她回國了,昨天還約我見面。
”寧初語感覺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她默默盛好面條,強忍著情緒,
故作鎮定地問:“那……你們見面了?”“明天。”祁琛看了眼手表,“對了,
我明天不回來吃飯。”寧初語點點頭,心不在焉地吃完面條。
祁琛竟破天荒地幫她收拾了碗筷,隨后便走進了書房。夜深了,寧初語路過書房,
發現門虛掩著,燈光從縫隙中透出。她輕輕推開門,本想提醒祁琛早點休息,
卻看到他趴在桌上睡著了。寧初語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要為他披上一件衣服。這時,
她注意到抽屜沒有關緊,露出一角文件,上面“火災事故調查”幾個字格外醒目。
鬼使神差地,她拉開了抽屜。里面是一沓已經泛黃的報紙和照片,
全都是關于十五年前那場酒店火災的報道。最上面的一張照片中,小小的她滿臉灰塵,
正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出。寧初語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繼續翻看下面的文件,
發現是私家偵探的調查記錄,詳盡地記錄著尋找“火災中救人的小女孩”的全過程。
最后一頁上寫著:“線索中斷,疑似移民海外”。
“原來……你一直在找我……”寧初語喃喃自語,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就在這時,祁琛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條消息彈了出來:【琛哥,
明天別忘了我們的約會~菲菲】。鎖屏壁紙是一張女孩的背影照,雖然有些模糊,
但寧初語一眼就認出,那根本不是自己。她輕輕關上抽屜,悄然退出了書房。第二天一早,
寧初語故意等祁琛出門后才起身。她需要時間來消化昨晚的驚人發現。今天花店歇業,
她獨自一人坐在陽臺上,呆呆地出神。手機鈴聲響起,
是祁琛發來的消息:【晚上有個商業晚宴,需要你出席】。寧初語回復了一個“好”字,
便又陷入了沉思。下午去做頭發時,她無意間聽到隔壁兩個女人的交談?!澳懵犝f了嗎?
祁琛那個白月光回國了!”“是不是小時候救他的那個呀?
聽說他找了好多年呢……”“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祁太太怕是地位難保咯……”寧初語閉上雙眼,假裝沒有聽見。晚上,
寧初語換上香檳色的禮服,精心化好妝,靜靜等待祁琛來接。他遲到了十分鐘,
一進門便皺起眉頭:“你就穿這個?”寧初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不合適嗎?
”“算了,走吧。”祁琛轉身就走,一路上臉色陰沉。晚宴上,寧初語面帶微笑,
默默站在祁琛身旁,聽著他與其他人寒暄。突然,一個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朝他們走來。
“琛哥!”女孩親昵地挽住祁琛的手臂,嬌嗔道,“不好意思,
我遲到啦~”祁琛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沒事,我們也剛到沒多久。”說著,
他轉向寧初語,介紹道,“這是林菲。菲菲,這是我太太寧初語。
”林菲上下打量了寧初語一眼,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虛假:“久仰大名啊,祁太太。
”寧初語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擠出一絲微笑:“你好?!闭麄€晚宴過程中,
祁琛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林菲身上。寧初語感覺自己就像個局外人,只能不停地端起酒杯,
借喝酒來掩飾內心的尷尬?;丶业穆飞希噧劝察o得令人窒息。寧初語望著車窗外,
突然開口問道:“那個林菲……就是你說的很重要的人?”祁琛沉默了片刻,
緩緩說道:“嗯。”“就因為她送了你那條手鏈?”“不只是手鏈。
”祁琛的聲音變得格外溫柔,“十五年前那場火災,是她救了我。
”寧初語猛地轉過頭看向他,心臟劇烈跳動:“你……確定是她嗎?”“當然。
”祁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寧初語張了張嘴,
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回到家,祁琛接了個電話后,便匆匆出門,說是公司有事。
寧初語站在陽臺上,眼睜睜看著他開車離去,
方向分明是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區——林菲居住的地方。她回到書房,再次打開那個抽屜。
這次,她仔細翻閱了所有資料,
發現祁琛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他記得救人的女孩右手腕有個月亮紋身,
但實際上那是寧初語手鏈的形狀;他記得女孩叫他“阿琛”,可寧初語清楚地記得,
當時自己喊的是他的小名“小雨點”……“全都錯了……”寧初語苦笑著搖頭,滿心的苦澀。
就在這時,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寧初語嚇了一跳,趕忙關上抽屜。祁琛站在門口,
臉色陰沉得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你怎么又在翻我東西?”“我……”寧初語一時語塞,
不知該如何解釋。祁琛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一把拉開抽屜:“這些對你來說可能只是無聊的八卦,但對我而言,卻無比重要!
那場火災后我昏迷了兩周,記憶確實有些模糊,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救了我性命的女孩!
”寧初語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鼓起勇氣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認錯人了呢?
”“不可能。”祁琛冷笑一聲,“你是不是看我對林菲好,心里嫉妒了?
”寧初語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隨你怎么想吧?!闭f罷,她轉身欲走,
祁琛卻叫住了她:“對了,下周我要去趟瑞士,會帶林菲一起?!睂幊跽Z背對著他,
肩膀微微顫抖:“去多久?”“一周?!逼铊☆D了頓,接著說道,
“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準備好,條件你可以隨便提。”寧初語沒有回頭,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隨后快步走出了書房。回到臥室,她終于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哭了許久,她哭累了,
這才緩緩打開首飾盒,取出那條仿照當年月亮手鏈定做的仿制品。
“小雨點……”寧初語輕聲呼喚著這個已經十五年未曾說出口的昵稱,
“你怎么就認不出我呢……”3 3 真相浮出水面4.從瑞士回來后的祁琛,
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每天清晨,寧初語都能聽見他哼著小曲兒下樓,
那輕快的旋律在寂靜的屋子里格外清晰。他的西裝不再是往昔一成不變的黑色,
淺灰色、深藍色紛紛登場,甚至有一回,他竟穿了件酒紅色的——要知道,
以前他可是對鮮艷顏色厭惡至極?!疤?,先生問他的藍條紋領帶放哪兒了。
”李媽從樓上下來,臉上掛著笑意,“難得見先生這么精神抖擻的。”彼時,
寧初語正在精心插花,心思卻有些游離,冷不丁手指被玫瑰刺扎了一下。
她趕忙把手指含在嘴里,含糊地說道:“在衣柜第二格抽屜里。
”她自然知道那條領帶——那是林菲送的。祁琛從瑞士回來那天,寧初語整理行李時,
瞧見了那精致的包裝盒,里面還躺著張小卡片,上面寫著:“給我勇敢的小雨點”。
“小雨點”,這個稱呼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扎進寧初語的胸口。那本是火災當天,
她給祁琛取的小名,只因當時他哭得滿臉是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就像下雨一般??扇缃?,
這個稱呼卻成了林菲專屬的甜蜜昵稱?!疤?,您沒事兒吧?”李媽見她神色有異,
不禁擔憂地問道。寧初語輕輕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繼續修剪著花枝?;ǖ觊_業已有兩周,
生意頗為不錯,至少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能讓她暫時尋得一處逃避紛擾的港灣。就在這時,
門鈴驟然響起。寧初語放下手中的花剪,前去開門,只見周揚站在門外,
身后還跟著個身著紅裙的女孩——正是林菲。“祁太太好呀!
”林菲笑容甜膩得仿佛能滴出蜜來,“我來找琛哥,他在家嗎?
”寧初語的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攥住門把,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他上班去了?!薄鞍。?/p>
真不巧。”林菲嬌嗔地撅起嘴,“他說今天在家等我的呢。
”周揚在一旁適時插嘴:“祁總讓我來接林小姐去公司?!睂幊跽Z側身讓他們進屋。
林菲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頤指氣使地指揮李媽給她倒咖啡。
“要加奶不加糖,跟琛哥一樣?!绷址铺匾饧又卣Z氣,眼睛還挑釁似的瞟向寧初語。
寧初語沒有理會,默默轉身去廚房幫李媽。透過玻璃門,她瞧見林菲在客廳里四處轉悠,
最后停在了壁爐前——那里擺放著祁琛和寧初語的結婚照。“太太,您別往心里去。
”李媽小聲勸慰道,“先生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寧初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兒,
李媽。”她端著咖啡走出廚房時,林菲正拿著手機自拍,還特意將那張結婚照當作背景。
“祁太太,不介意吧?”林菲眨著眼睛,假惺惺地問道,“琛哥說我拍照特別好看。
”寧初語輕輕放下咖啡杯,淡淡地說:“你們慢坐,我去花店了?!眲偰闷鸢?,
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祁琛穿著居家服緩緩下樓,頭發還帶著些水汽,看樣子是剛洗完澡。
“菲菲?”他看到林菲,眼中瞬間亮起一抹驚喜的光,“不是說好我去接你嗎?
”林菲像只歡快的小鳥,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挽住他的手臂:“人家就想給你個驚喜嘛!
”寧初語靜靜地站在門口,宛如一個透明人,無人在意。
祁琛這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她:“你要出去?”“嗯,花店有點事兒?!睂幊跽Z低下頭換鞋,
不想讓他們瞧見自己此刻復雜的表情。“等等?!逼铊⊥蝗唤凶∷?,“晚上有個商業晚宴,
你得參加?!睂幊跽Z默默地點點頭,仿佛逃離一般匆匆離開了家。花店里,
寧初語機械地整理著花架,眼神有些空洞。蘇曼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寧初語將早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蘇曼氣得狠狠一拍桌子:“這個綠茶婊也太過分了吧?簡直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囂張!
”“最可笑的是,她根本不是當年救祁琛的人。”寧初語苦笑著,笑容里滿是無奈與心酸,
“可她編造的那些細節,連我聽了都差點信以為真。”“那你干嘛不拆穿她?
”蘇曼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寧初語輕輕擺弄著一枝百合,
聲音低沉而落寞:“上周,我無意間聽到祁琛跟他朋友打電話,他說這場婚姻讓他感到窒息,
直到遇見林菲,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情?!碧K曼倒吸一口涼氣,
忍不住罵道:“這個渣男!”“所以,就算我告訴他真相又能怎樣呢?”寧初語輕聲說道,
聲音里透著無盡的悲涼,“他愛的是林菲,從來都不是我。即便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個身份也改變不了什么?!蓖砩掀唿c,寧初語換上一襲墨綠色的長裙,
精心化了個精致的妝容。祁琛看到她時,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訝異,但終究什么也沒說。
晚宴在香格里拉酒店盛大舉行,前來的皆是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林菲自然也來了,
她身著一襲醒目的紅色露背裙,像個黏人的小妖精,全程緊緊黏在祁琛身邊?!捌羁?,
聽說你們最近拿下了科瑞的項目?”一個禿頂的老總端著酒杯,滿臉堆笑地過來敬酒。
祁琛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沒錯,多虧了林菲,她父親在科瑞有熟人,
幫了不少忙?!睂幊跽Z在一旁默默喝著酒,心中五味雜陳。科瑞的項目,
明明是祁琛熬過三個通宵,殫精竭慮才拿下的,當時她還心疼地給他送過宵夜。
“祁太太是學什么專業的呀?”另一位夫人好奇地問道。寧初語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菲就搶著插嘴,語氣中滿是嘲諷:“初語姐開花店的,可厲害了!”寧初語神色平靜,
淡淡地說道:“我是金融碩士畢業,開花店只是個人愛好而已。”祁琛聞言,
不禁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他從未知曉她的學歷。宴會進行到一半,
主持人突然宣布有個臨時環節——邀請祁琛上臺談談最近的并購案。祁琛顯然毫無準備,
上臺后顯得有些局促,說話也開始卡殼。
..這個并購的戰略意義在于......呃......”臺下漸漸傳來一些小聲的議論。
寧初語看著祁琛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站起身,從容地走向舞臺。
“抱歉打擾一下。”她自然而然地接過話筒,微笑著說道,“作為祁氏的一員,
請允許我補充幾點。”接下來的十分鐘里,
寧初語條理清晰、流暢自如地分析了并購案的財務模型、協同效應以及市場前景,
精準的數據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嘆不已。祁琛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
逐漸變得復雜起來?!爸x謝大家?!睂幊跽Z結束發言,優雅地向臺下鞠躬。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寧初語把話筒還給主持人,正準備下臺,
祁琛卻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眼中滿是疑惑:“你......怎么會對公司的事如此了解?”寧初語輕輕抽回手,
淡淡地說道:“偶爾看看財報罷了?!被氐阶唬?/p>
林菲的臉色難看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她湊近祁琛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祁琛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丶业穆飞?,車內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寧初語靠著車窗,假裝睡著,以此來避免與祁琛交談。到家后,
她徑直走向客房——自從林菲出現后,她便主動搬出了主臥?!暗鹊??!逼铊〗凶∷?,
語氣有些生硬,“今天......謝謝你?!睂幊跽Z輕輕搖了搖頭:“應該的。
”“我都不知道你懂金融?!逼铊—q豫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你也從來沒問過。”寧初語輕聲回應,說罷,便關上了房門。第二天一早,
寧初語起床時,祁琛早已出門。餐桌上留著一張紙條:【出差三天,周揚會聯系你】。
字跡潦草,看得出是匆忙寫下的。寧初語看著紙條,無奈地苦笑。這大概是他們結婚以來,
祁琛給她寫的第一張紙條吧。花店今天的客人不多,
寧初語便專心投入到一個新的花藝系列設計中。門鈴突然響起,她抬頭一看,
只見周揚走了進來。“祁太太,祁總讓我來拿他的瑞士手表?!敝軗P語氣冷淡,
仿佛在宣讀一份冰冷的詔書,“他說放在床頭柜里?!睂幊跽Z默默擦了擦手:“我去拿。
”回到家中,她徑直走向主臥。床頭柜上,那塊百達翡麗手表靜靜躺著。寧初語伸手去拿時,
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相框——那是祁琛和林菲在瑞士的合照,兩人笑容燦爛,
看起來無比甜蜜。她下意識地彎腰去撿,卻發現照片后面還夾著一張紙。好奇心作祟,
她忍不住抽出來看了一眼,瞬間,如遭雷擊——那竟是一份離婚協議草案,
上面祁琛已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日期赫然寫著明天。寧初語的手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親眼看到這份協議時,
她還是感覺仿佛被人當胸狠狠捅了一刀,痛徹心扉。她顫抖著將協議放回原處,
機械地拿著手表下了樓。周揚在客廳里等著,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給你。
”寧初語將手表遞了過去。周揚接過手表,突然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輕蔑:“祁太太,
識相的話,就早點簽字吧。祁總跟林小姐才是真愛,你不過是這場商業聯姻的犧牲品罷了。
”寧初語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你什么意思?”“沒什么特別的意思。
”周揚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對了,林小姐讓我轉告你,
明天晚上七點,祁總會帶她去你們第一次約會的餐廳慶祝?!薄皯c祝什么?
”寧初語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止不住地顫抖。
周揚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當然是慶祝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啊。林小姐說,
明天她會戴上那條月亮手鏈,那可是她和祁總的定情信物呢?!睂幊跽Z只感覺如墜冰窟,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條月亮手鏈,本是她的,是她十五歲那年,為了救一個小男孩,
在火海中被燒斷的。可如今,它卻成了別人愛情的見證。“知道了?!彼D身緩緩走向廚房,
不想讓周揚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表情,“你可以走了?!敝軗P離開后,
寧初語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崩潰地蹲在地上,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蘖嗽S久,
她漸漸平復了情緒,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曼的電話?!拔梗K曼......能幫我個忙嗎?
”4 4 白月光的謊言5.暴雨如注,整整肆虐了一天。寧初語靜靜地坐在花店窗邊,
眼神空洞地望著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蜿蜒匯聚成一條條渾濁的“河流”。
蘇曼說會幫她調查林菲,可一周過去了,卻依舊毫無消息。突然,手機猛地一陣震動,
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陌生號碼?!拔?,請問是祁太太嗎?”電話那頭,
一個男聲焦急萬分地說道,“我是祁總的助理小王,周揚請假不在。祁總現在發著高燒,
人在醫院呢,但他堅持要回家……”寧初語聞言,“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心急如焚地問道:“在哪家醫院?我馬上趕過去!”二十分鐘后,
寧初語一路小跑著沖進急診室。只見祁琛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面色異常潮紅,雙眼緊閉,
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原本筆挺的西裝外套此刻皺皺巴巴的,領帶也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脖子上,
毫無往日的風采?!搬t生怎么說?”寧初語焦急地小聲詢問小王。“高燒39.8度,
肺部還有輕微感染?!毙⊥跻贿叢林~頭上的汗珠,一邊說道,“祁總出差回來,
在機場突然就暈倒了。醫生建議住院治療,可他醒來后,
死活非要回家……”寧初語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握住祁琛的手,觸手滾燙?!捌铊??
”她輕聲呼喚,聲音里滿是關切,“我們回家好不好?”祁琛緩緩地微微睜開雙眼,
目光有些渙散,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聚焦到寧初語的臉上:“……初語?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直接喚她的名字了,寧初語鼻子一酸,眼眶瞬間濕潤:“嗯,是我。
車就在外面等著,我扶你起來。”在回家的路上,祁琛迷迷糊糊地靠在寧初語的肩頭,
呼出的氣息滾燙,灼得她皮膚生疼。寧初語心疼地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輕輕撥開他被汗水浸濕的額發?!袄顙?,準備好冰袋和退燒藥?!币贿M家門,
寧初語便有條不紊地指揮起來,“再熬點清淡的白粥?!彪S后,
她和司機一起小心翼翼地將祁琛扶到床上。祁琛一碰到枕頭,
便開始說起了胡話:“報表……明天截止……林菲……手鏈……”寧初語的動作微微一頓,
隨即迅速而利落地解開他的領帶和襯衫扣子,端來一盆溫水,用毛巾浸濕后,
輕柔地為他擦拭頸部和手臂,試圖幫他降溫。祁琛的胸膛滾燙,緊實的肌肉線條分明,
寧初語微微別開眼,專心致志地做著手里的事?!疤?,冰袋拿來了。
”李媽拿著冰袋走進來,看到寧初語的動作,老臉微微一紅,“要不,還是我來幫您吧?
”“不用,您去看著粥就行。”寧初語接過冰袋,輕輕放在祁琛的額頭上。
祁琛不安地在床上扭動著身子,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寧初語的手腕,帶著一絲恐懼與無助,
急切地說道:“別走……救我……”寧初語瞬間僵住,
仿佛時光倒流回了十五年前那場可怕的火災。那時,那個驚慌失措的小男孩,
也是這樣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向她求救?!拔也蛔摺!彼p聲回應,
聲音輕柔卻堅定,就如同當年在火海之中許下的承諾。夜幕漸漸降臨,黑暗籠罩了整個房間。
祁琛的燒稍稍退了一些,可嘴里依舊在含糊不清地說著胡話。寧初語靜靜地坐在床邊,
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祁琛的臉龐,每隔半小時,便仔細地為他更換一次冰袋。
李媽端來熬好的粥,寧初語只是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滿心的擔憂讓她根本沒有胃口?!疤バ菹喊?,我來守著先生。
”李媽心疼地勸道。寧初語輕輕搖了搖頭,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您年紀大了,
不能熬夜。我沒事的?!绷璩咳c,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突然,
祁琛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寧初語心中一緊,趕忙伸手將他扶起,
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動作輕柔而焦急。祁琛費力地咳出一口痰,呼吸這才順暢了些許,
可眼睛依舊緊閉著,沒有醒來的跡象。“水……”祁琛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
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寧初語趕忙端來一杯溫水,
小心翼翼地將水杯湊到祁琛嘴邊,輕聲說道:“慢點喝?!逼铊【従徰氏聨卓谒?/p>
似乎恢復了些許力氣,突然,他一把抓住寧初語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呢喃著:“小雨點……別丟下我……”“咣當”一聲,寧初語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掉落,
砸在地上,水濺灑了一地?!靶∮挈c”,這個稱呼如同一記重錘,
狠狠地撞擊著寧初語的內心。這是火災當天她給祁琛取的小名,這么多年來,
一直深埋在她心底。除了當時在那場生死危機中相依為命的他們兩人,
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曉。即便那個冒充救命恩人的林菲,也一直稱呼祁琛為“阿琛”。
“祁琛?”寧初語顫抖著,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與緊張,“你……記得小雨點?”然而,
祁琛只是發出幾聲含糊的囈語,又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
寧初語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心臟跳得仿佛要沖破胸膛。這究竟是巧合,
還是說,在祁琛的記憶深處,其實一直都留存著她的身影,從未忘卻?天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黎明的曙光悄然滲透進房間。祁琛的燒終于完全退了下去。寧初語輕輕伸手,
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受到那熟悉的正常溫度,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疲憊?!疤烊ニ瘯喊?。
”李媽看著寧初語憔悴得不成樣子,滿臉心疼,“先生已經退燒了,我守著就行。
”寧初語微微點頭,拖著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身子,緩緩走向客房。她剛一沾到枕頭,
便如同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沉沉睡去。夢里,十五年前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再度浮現,
小男孩那無助的哭聲在她耳邊不斷回響。不知睡了多久,
寧初語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從睡夢中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伸手摸索著手機,
看了一眼屏幕,是蘇曼打來的電話。“初語!我查到東西了!”蘇曼的聲音激動得有些發顫,
“那個林菲根本就不是什么救命恩人!她十五年前根本不在國內!”寧初語一下子清醒過來,
急切地問道:“確定嗎?”“千真萬確!”蘇曼言之鑿鑿地說道,
“我朋友在出入境管理處查到了記錄,火災那年她在澳洲讀書,一整年都沒回國!
”寧初語緊緊握住手機,追問道:“還有別的發現嗎?”“有!更勁爆的!”蘇曼壓低聲音,
神秘兮兮地說道,“她和周揚是大學同學,兩人好像還談過戀愛。
我懷疑他們倆合起伙來騙祁琛呢!”寧初語心跳陡然加速:“有證據嗎?”“暫時還沒有,
不過我還在繼續查。”蘇曼說道,“對了,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寧初語便把昨晚祁琛喊“小雨點”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曼在電話那頭忍不住尖叫起來:“這還不明顯嗎?他潛意識里記得你呀!
你趕緊把真相告訴他啊!”“再等等……”寧初語咬著嘴唇,神色凝重,
“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睊斓綦娫?,寧初語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后,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主臥查看。祁琛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喝著粥??吹剿M來,
他微微愣了一下:“……你一直在這里照顧我?”寧初語輕輕點點頭,
關切地問道:“感覺好點了嗎?”“嗯?!逼铊》畔峦?,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謝謝。
”這聲“謝謝”,讓寧初語眼眶瞬間發熱。她走到窗前,輕輕拉開一半窗簾,
讓溫暖的陽光透進來:“醫生說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幾天?!逼铊“櫫税櫭迹骸安恍?,
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小王說都已經安排好了?!睂幊跽Z給他倒了杯水,
“林菲上午打過電話,我說你在睡覺,她就說過會兒再打來?!碧岬搅址?,
祁琛的表情明顯柔和了許多:“她昨天剛從巴黎回來,還給我帶了禮物。
”寧初語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動:“是嗎,那真好。”一時間,
房間里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澳莻€……”祁琛突然開口,
“我昨晚是不是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寧初語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你……記得自己說了什么嗎?
”祁琛搖搖頭:“只記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是關于那場火災的。”他揉了揉太陽穴,
“夢里有個小女孩拉著我拼命跑,還一直叫我‘小雨點’……奇怪,
我明明記得救我的人是林菲……”寧初語屏住呼吸,
追問道:“為什么你覺得救你的人是林菲呢?”“她記得所有細節。
”祁琛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那條月亮手鏈,
還有我當時穿的衣服……甚至還記得我因為害怕哭得停不下來。”寧初語心里一陣刺痛。
這些細節,都是她曾經告訴蘇曼的,
而蘇曼和周揚是表兄妹……難道是周揚把這些信息透露給了林菲?“祁琛。
”寧初語鼓起勇氣,緩緩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救你的人不是林菲呢?
”祁琛臉色瞬間一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沒什么。”寧初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就是隨便問問?!逼铊《⒅戳藥酌?,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嫉妒林菲?
”寧初語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我們本來就是商業聯姻?!逼铊±淅涞卣f道,
“遇到林菲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離婚協議你應該看過了吧?要是對條件不滿意,
可以跟我說,我讓人改?!睂幊跽Z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還沒看。”“盡快看吧?!逼铊∧闷鹗謾C,
“我想盡快把這件事解決了?!睂幊跽Z默默地退出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
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下午,林菲果然來了,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補品,
穿著打扮如同要去走紅毯一般艷麗奪目。寧初語正在廚房熬粥,聽到樓上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太太……”李媽欲言又止。寧初語輕輕搖搖頭:“沒事,把粥送上去吧。
”李媽端著粥上樓,沒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