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在一場車禍后徹底損傷,而親手毀掉我一切,正是我最愛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
鋼琴比賽奪冠的當晚,我在慶功宴上聽見了不該聽見的對話。“只要她的手廢了,
國家交響樂團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景墨軒對著電話壓低聲音,“明天按計劃進行。
”我躲在洗手間隔間里,手機差點滑落。
白梨雪嬌滴滴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萬一出什么意外怎么辦?”“不會有意外,
我找的人很專業(yè)?!本澳幍恼Z氣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冷漠,“車禍而已,最多傷到手,
不會要命的?!蔽揖o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隔間外傳來腳步聲,
我趕緊沖出去,裝作若無其事地洗手。“晚霜?”景墨軒推門進來,
臉上瞬間恢復溫柔的笑容。“怎么這么久?大家都在等你切蛋糕呢。
”我看著鏡子里他關切的表情,強擠出笑容:“馬上就好?!钡诙?,
他依然溫柔地為我整理采風用的相機背帶,親吻我的額頭。“路上小心,等你回來。
”我看著他演技精湛的表演,突然覺得惡心得想要嘔吐。1手術室外的走廊里,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想要嘔吐。景墨軒握著我的左手,掌心里全是汗水。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顫抖?!巴硭?,醫(yī)生說手術很成功,
你的手一定會好的?!蔽蚁胍貞韲迪袷潜皇裁礀|西堵住了,
只能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右手傳來的鈍痛提醒著我,那場車禍并不是一場夢。
我的鋼琴生涯可能真的要結束了?!熬跋壬?,能和您談談嗎?”主治醫(yī)生走了過來,
表情嚴肅得讓人心跳加速。景墨軒松開我的手,跟著醫(yī)生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他們壓低聲音交談著什么,但我還是聽到了幾個關鍵詞。神經損傷,肌腱斷裂。
當景墨軒重新走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
但還是努力對我笑著說:“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過幾個月就能重新彈琴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從他眼中的絕望就能看出來。但我選擇相信這個謊言,
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真相。出院后的第三天,我嘗試著坐在鋼琴前,
右手顫抖著放在琴鍵上。那些曾經如呼吸般自然的指法,現(xiàn)在變得生硬而笨拙。
食指和中指完全沒有知覺,無名指只能勉強彎曲。我按下一個簡單的C調和弦,
發(fā)出的聲音支離破碎,像是什么東西在我心里徹底碎裂了?!安灰?,慢慢來。
”景墨軒從身后抱住我,下巴輕抵在我的肩膀上?!搬t(yī)生說了,神經修復需要時間。
”但我們都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那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聽見景墨軒在客廳里接電話。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梨雪,
你別擔心,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的……”“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國家交響樂團的位置我已經在安排了……”我的心臟猛地停了一拍。國家交響樂團,
那是我們所有音樂學院學生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白梨雪一直想要進入,
卻因為實力不夠而被拒絕的地方?!巴硭氖执_實廢了,醫(yī)生說最多只能恢復到業(yè)余水平,
她以后不可能再參加比賽了……”景墨軒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的心上?!八阅悴挥脫?,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了。
”原來如此,原來那場車禍真的不是意外。我緊緊咬住嘴唇,讓自己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
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濕透了枕頭。2第二天早上,景墨軒像往常一樣給我做了早餐,
還特意煎了我最愛吃的荷包蛋。“今天有個項目要談,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
”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領帶,動作熟練得像是排練過無數(shù)次?!澳阍诩液煤眯菹ⅲ?/p>
不要勉強練琴?!蔽尹c點頭,表現(xiàn)得和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好的,你路上小心。
”景墨軒走后,我坐在餐桌前,看著那個完美的荷包蛋,突然覺得惡心得想要吐出來。
這個男人昨天晚上還在和別的女人策劃如何毀掉我的人生。
今天早上卻能若無其事地給我做早餐,甚至還記得煎我最愛的荷包蛋。
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他最欣賞我的是我對音樂的純粹和執(zhí)著,
說他愿意用一生來守護我的夢想。現(xiàn)在看來,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追求我而說的甜言蜜語罷了。
下午的時候,門鈴響了,我透過貓眼看到了白梨雪的臉。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花,看起來楚楚可憐得像個受害者?!巴硭?,我來看你了。
”她一進門就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得像是她才是那個受傷的人。
“聽說你的手……”“沒什么大礙,醫(yī)生說很快就能恢復。”我接過她手中的花,
平靜地回答道。白梨雪松了一口氣,但我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澳蔷秃?,
我這幾天一直在擔心,生怕……”“生怕什么?”我直視著她的眼睛。“生怕你怪我。
”她低下頭,眼淚開始往下掉。“如果不是因為我約你出去采風,你也不會遇到車禍,
都是我的錯?!倍嗝赐昝赖谋硌荩绻覜]有聽到昨晚那通電話,我可能真的會被她感動。
“不怪你,這只是個意外?!蔽业卣f道。白梨雪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晚霜,你真的一點都不怪我嗎?如果是我,我可能會恨死了那個害我失去一切的人。
”我笑了笑:“恨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讓時間倒流?!?白梨雪走后,
我坐在鋼琴前發(fā)了很久的呆。那些曾經被我視為生命的琴鍵,現(xiàn)在看起來如此陌生,
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它們時一樣。我想起了六歲時第一次摸到鋼琴時的激動。
想起了考音樂學院時的緊張,想起了第一次登臺演出時的興奮。
所有的回憶都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閃過,最后定格在上個月的那場比賽上。
我演奏的是肖邦的《夜曲》,臺下掌聲雷動,評委給了我滿分。那時候的我以為,
我的人生會一直這樣光明下去。我會成為一名偉大的鋼琴家,會在世界各地的音樂廳里演出,
會用我的音樂感動更多的人。但現(xiàn)在,一切都結束了。傍晚時分,景墨軒回來了,
手里拎著我最愛吃的甜品店的小蛋糕?!敖裉煸趺礃??有沒有好一點?”他坐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