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遲和沈放身體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點。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福伯略顯急促的通傳聲。“世子爺，陛下來了！”
景珩的聲音伴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像一陣風(fēng)吹進屋子。
裴聽云眼底的柔和深了幾分，低頭看向腿上的小玉麟。
“陛下來了。”他低聲提醒。
玉麟咿呀一聲，小手揮舞，似乎聽懂了，興奮地動了動。裴聽云扶著她坐穩(wěn)在軟榻上，正要起身。
門被一把推開。景珩一襲明黃龍袍，大步邁入。
“免了免了，你病剛好，別折騰。”
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跨入房內(nèi)，景珩一襲龍袍，氣勢逼人。
他揮手止住正欲起身的裴聽云。
目光瞬間鎖定軟榻上的小團子。
“哎呦，這不是朕的小玉麟嗎？”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榻前，彎腰，不等旁人動作，已將玉麟抱了起來。
玉麟在景珩懷里咯咯直笑，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龍袍袖子，就不撒手。
哇哦，好多紫氣，香香的。
“看看，多親人啊！”
景珩臉上笑意滿溢，抱著玉麟顛了顛，“比朕那幾個木頭疙瘩強多了。”
衛(wèi)遲和沈放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跪地。
“臣參見陛下。”兩人齊聲行禮。
裴聽云依言坐在床邊，微微頷首。
景珩抱著玉麟走到床前坐下，隨意對兩位錦衣衛(wèi)官員擺了擺手。
“起來吧。”他逗弄著懷中的玉麟，才側(cè)過臉看向裴聽云。
“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陛下關(guān)心，臣已無大礙。”裴聽云回答。
景珩臉上的笑意淡去幾分，眼中掠過一抹陰翳。
“那箭真是朝著朕來的。”他沉聲道，“若非你擋在前面，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就是朕了。”
裴聽云平靜開口：“保護陛下，是臣的本分。”
景珩目光在玉麟和裴聽云之間流轉(zhuǎn)，眼神重新變得柔和。
“好在有這小東西。”他輕拍玉麟的背，“不然朕真要擔(dān)心你了。”他轉(zhuǎn)向站在一旁的衛(wèi)遲和沈放。
“刺殺一案有進展了嗎？”
沈放上前一步，聲音恭敬。
“回陛下，已有眉目。”他頓了頓，“最大嫌疑是西北楊將軍麾下副將陳錚。”
景珩的眼神驟然變冷，空氣仿佛凝固。
“楊將軍的人？”他重復(fù)了一遍，“此人與楊將軍關(guān)系如何？”
沈放稟報，聲音帶著一絲謹慎。
“陳錚乃楊將軍心腹，常年跟隨左右。更重要的是，他……他是楊將軍的胞弟。若此事與陳錚有關(guān)，楊將軍恐怕脫不了干系。”
裴聽云抬手，制止了兩人的猜測。
“事關(guān)重大，切勿妄下斷言。”
景珩的聲音沉如寒冰，壓得人喘不過氣。
“先把證據(jù)查實。”他抱著玉麟，語氣卻異常輕柔，“朕要鐵證如山。”
玉麟似是感知到氣氛變化，在他懷里動了動。景珩立刻調(diào)整姿勢，輕聲哄著。
“好了好了，不怕了。”
他抬頭吩咐兩位官員。
“你們下去吧，繼續(xù)查。”
“是。”兩人應(yīng)聲，匆忙退下。臨出門前，忍不住又偷瞥一眼景珩懷里的小玉麟，眼中滿是探究。
“陛下對玉麟倒是喜歡。”裴聽云看著景珩抱孩子的姿勢，語氣平淡。
“這孩子可愛啊！”景珩笑著說，“朕那些兒子，見了朕跟見了老虎似的，規(guī)規(guī)矩矩，像木頭樁子。”
他低頭逗弄著玉麟，“這小東西倒好，一點不怕生，多招人喜歡。”
“玉麟確實與尋常孩子不同。”裴聽云認同。
景珩抱著玉麟，目光落在她純凈的小臉上，神色變得認真。
“朕瞧著，玉麟在你這兒挺好。”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深思。
“朕宮中雖不缺皇子公主，卻少有如玉麟這般靈慧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