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筒子樓的雨夜老式居民樓的鐵架床在暴雨中吱呀作響,像一具垂死之人的呼吸。
十歲的陳默蜷縮在角落,手指深深摳進墻皮縫隙——第三十七道裂縫,
每道都對應母親一次住院記錄。墻灰簌簌落下,混著窗外的雨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樓下的咒罵聲穿透薄如蟬翼的天花板,陳建民的醉吼與王素芬的哭喊交織成地獄的奏鳴曲。
"陳建民!你今天敢拿房產證去賭,我就帶兒子跳江!"瓷器碎裂的轟鳴中,
陳默看見父親踉蹌著沖出樓道,酒瓶碎片在水泥地上劃出刺眼的血痕。母親追出來的瞬間,
陳默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她瘦弱的身影在雨幕中搖搖欲墜,攥著被撕碎的病歷單,
像攥著最后一片救命的浮木。"媽媽!"陳默的拳頭砸在窗欞上,玻璃碴刺進掌心。
他看見父親將母親推搡到積水的花壇邊,看見母親突然癱倒,一口黑血噴在雨水中,
像墨汁般暈染開來。電視里新聞播報聲突然刺入現實:"本市破獲特大跨境網絡堵伯案,
主犯代號‘蓮花’仍在逃……"陳默沖下樓時,暴雨正瘋狂抽打著他的臉。
母親的手從床沿垂落的畫面與三年前重疊,那時他抱著肺癌晚期的王素芬沖進急診室,
白大褂沾滿了泥水。主治醫師瞥了眼病歷單,眉頭緊鎖:"怎么現在才送來?
"陳默的喉嚨像被水泥封住,他想喊出那些未說出口的告白——母親把止疼藥省給他吃,
父親輸光了所有錢,而此刻,他只能攥著那張皺巴巴的繳費單,看著心電圖拉成一條直線。
隔壁病房傳來熟悉的笑聲,陳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父親曾經的賭友正炫耀著昨晚在地下**的"手氣",
骰子撞擊聲與母親的咳嗽聲在他耳膜上轟鳴。他沖出醫院,在暴雨中狂奔向城中村,
霓虹燈下的"賭"字刺得他眼眶生疼。父親留下的骰子在口袋里發燙,
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城中村的賭檔彌漫著酸臭味,陳默站在角落,
看著骰子在骰盅里嘩啦作響。這聲音與父親醉酒時的呢喃重疊:"四點朝門,六點朝窗,
這是老陳家祖傳的聽骰術……"灰西裝老頭袖口的反光讓他瞳孔驟縮,那是特制鏡片在作祟。
當荷官喊出"一三六,十點小"時,陳默的拳頭砸在賭桌上,
木屑扎進皮肉——他看見老頭后頸的蝎子刺青,與父親臨死前抓撓出的血痕一模一樣。
"出千!"老頭掀桌的瞬間,陳默被按在地上。銀鐲從口袋滾落,沾滿泥水,
內側的"平安"二字像一道詛咒。八爺就是在這時出現的,他拄著蛇頭杖,
翡翠扳指在霓虹下泛著幽光。"小兄弟,借一步說話。
"老者袖口的蓮花紋身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陳默突然想起新聞里那個在逃的"蓮花"。
八爺的茶樓雅間彌漫著線香與血腥味混合的氣息。陳默被按在紫檀木椅上,
看著染血的借條被推到面前。"你父親欠我三條命,現在,輪到你了。
"八爺的匕首抵住他咽喉,陳默卻盯著借條上的數字笑出聲:"月息三分,
早超過高利貸紅線了。您沒直接要他命,而是讓他在賭桌上輸光尊嚴——這才是最狠的賭局。
"翡翠扳指突然停住轉動。八爺的瞳孔縮成針尖,陳默繼續道:"您要的不是錢,
是看人墮入地獄的快感。"他解開襯衫紐扣,
露出胸口的煙頭疤——三個月地獄訓練留下的印記,
隔音室里的賭徒哭嚎、解剖室里的血腥味、監控屏前的72小時不眠不休,
所有痛苦在此刻凝成籌碼。"我要你教我。"陳默的指尖點著借條,"不是作為賭徒,
而是作為莊家。"八爺的匕首突然下移,挑開他褲腰帶的活結。陳默渾身肌肉繃緊,
卻聽見刀鋒割開布帛的聲音——八爺劃破他左褲管,露出小腿上自殘的刀疤。
"忠心要刻在骨頭上,不是皮肉上。"八爺將匕首插進桌面的"忠"字錦旗,
旗桿裂開的瞬間,陳默看見旗面暗紋里藏著半朵蓮花。窗外傳來汽笛聲,
八爺的黑色桑塔納正緩緩駛離,而陳默知道,從今往后,
他的每口呼吸都將沾著這個雨夜的血腥味。
2 血色契約江城第三醫院的長廊像一具被福爾馬林浸泡的骨灰盒,
陳默數著地磚縫隙向前挪動。消毒水氣味混著太平間飄來的冷氣,在他鼻腔里結成冰碴。
護士臺的電視仍在播放跨境堵伯案新聞,鏡頭掃過戴手銬的賭徒時,
他突然抄起登記簿砸向屏幕——那些賭徒后頸的蝎子刺青正與父親臨死前抓撓出的血痕重疊,
青紫色紋路在碎裂的玻璃渣里扭曲成惡鬼的獠牙。繳費單在掌心皺成團,陳默沖進暴雨時,
急診科的燈光在他身后熄滅成紅點。城中村賭檔的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暈染開來,
"賭"字的火紅色刺青扎進眼底,他摸到內袋里父親留下的銅制骰子,
金屬棱角硌著三個月前八爺用匕首刻下的"忠"字疤痕。"四五六,十五點大!
"荷官的吆喝震得賭桌嗡鳴。陳默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骰盅,
三個月前的記憶突然涌入——那時他剛被八爺從屠宰場撈出來,
老家伙捏著他的斷指冷笑:"搖個順子,搖不出就留下這根手指。
"此刻骰子在盅內撞出《命運交響曲》的節奏,他瞥見灰西裝老頭袖口鏡片反光。"你出千!
"老頭掀桌的瞬間,陳默的擒拿手比思考更快。折腕、奪刀、反剪一氣呵成,
老頭慘叫著被按在賭桌上,后頸蝎子刺青在霓虹下泛著青紫。
這位置與父親臨死前抓撓的傷痕分毫不差,陳默的指甲幾乎要掐進那層皮肉,
卻聽見八爺的聲音從耳麥傳來:"放他走,這是給你的第一個考驗。
"茶樓雅間的線香混著血腥味,八爺的蛇頭杖挑起陳默的下巴。翡翠扳指映出他發紅的眼。
"你父親欠我三條命,"八爺的匕首尖抵著他喉結,"現在,我要你替他還。
"三個月的地獄訓練在眼前閃回:隔音室里,
賭徒家破人亡的哭嚎與母親化療嘔吐聲交織成魔音;解剖室里,生豬肉腥味混著父親醉罵,
八爺的解剖刀在他小腿刻下第17道刀疤;監控屏前,
72小時不眠的骰子聲與母親臨終心電圖重疊成死亡節拍器。
此刻匕首割開左褲管露出自殘的傷痕,
陳默突然讀懂八爺眼中嗜血的興奮——這個掌控江城賭業三十年的梟雄,要的從不是金錢,
而是將人性碾碎在賭桌上的快感。慶功宴的二鍋頭灼燒喉管時,
雷豹后背的刀疤在路燈下蜈蚣般蠕動。這個為八爺擋過十三刀的莽漢,
錢包里泛黃的全家福角落燒著蓮花形焦痕。"別信八爺,"他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
老繭磨著新結的痂,"他連自己都賭。"陳默剛要追問,
遠處傳來汽笛聲——八爺的黑色桑塔納正緩緩駛來,后座隱約可見蘇晚旗袍的一角。
跨江大橋的雨更急了,陳默攥著蘇晚塞來的紙條,體溫在指尖燙出烙印。
"蓮花**地窖有真相"的字跡被雨水洇開,像血跡在宣紙上蔓延。
他想起三天前執行任務時,
在八爺書房檀木盒里看到的舊照片——年輕時的八爺正與佛爺對飲,
背景是澳門葡京**的霓虹,而佛爺腕上的銀鐲,與他母親的那只成雙成對。
行刑室的鐵鏈聲與母親咳嗽聲同時炸響時,陳默的槍口偏移了0.5厘米。
子彈擦著叛徒耳際飛過,在"忠"字錦旗上灼出焦洞。八爺從陰影中踱出,
鼓掌的手勢像在欣賞一出蹩腳戲?。?好一個'忠義難全',但江湖從不給選擇題。
"他突然將匕首插進陳默腿間的賭桌,"知道我為什么留你到現在嗎?你眼睛里有種東西,
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深夜的碼頭,陳默替八爺驗貨。集裝箱里傳來少女嗚咽,
他數著她們手腕的淤青,突然想起母親最后攥著病歷單的手。
當刀疤臉舉槍對準女孩太陽穴時,陳默的飛刀擦著對方耳際釘進集裝箱,
刀柄上刻著八爺的蓮花家徽。"八爺說,叛徒要清理干凈點。"雷豹的獵槍聲在雨幕中炸響,
陳默卻將女孩推進蘇晚的畫廊密室——那里藏著半幅《地獄變相圖》,
群青顏料下隱約可見八爺與佛爺的合影。黎明前的追捕中,陳默背著女孩在屋頂飛奔。
瓦片碎裂聲與警笛聲交織,他數著身后追兵的數量:七個,
正好是八爺麾下"七殺"小組的人數。當子彈擦著他后頸飛過時,
蘇晚的香水味突然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她正用旗袍下擺替女孩包扎傷口,
而畫廊方向已燃起沖天火光。"你賭輸了。"陳默將女孩交給流浪兒童救助站時,
蘇晚的指甲掐進他掌心。他數著她發間沾著的玻璃碴,
突然意識到這場賭局從十年前就已開始——當父親第一次踏進賭檔,
當母親在病歷單上寫下遺言,當八爺的匕首挑開他的褲腰活結。而此刻東方既白,
江對岸的蓮花**正將霓虹調成血色,陳默摸著內袋里溫熱的銀鐲,
終于聽懂八爺那句未說完的箴言:在這座城市的賭桌上,從來只有莊家,沒有贏家。
3 血色黎明陳默踩著**滿地骰子碎片走進佛爺的貴賓室時,
水晶吊燈在他頭頂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三個月前他在這里親手處理第一個叛徒的鐵銹味尚未散盡。
佛爺用象牙梳子理著油光水滑的背頭,腕間沉香手串的氣味與八爺書房檀木盒如出一轍,
陳默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褲縫里藏著的蝎子刀,
看著對方甩出蘇晚搬運"醫療廢物"鐵箱的照片——那些從畫廊地下室滲出的血珠,
此刻正與昨夜蘇晚塞給他紙條時指尖沾染的腥甜重疊。
當八爺在解剖室命令他剖開叛徒胃袋時,
陳默的手術刀在胃容物里翻攪出刻著蓮花標記的微型芯片,警報聲炸響的瞬間,
他撞見雷豹扛著火箭筒對準防爆門,而蘇晚被反綁在椅子上,
旗袍下擺的泥水與她發間沾著的玻璃碴在火光中泛著詭異光澤。
跨江大橋的暴雨將三人照成提線木偶,佛爺的探照燈轉向青花瓷壇時,
陳默的瞳孔驟縮——壇口封著的銀鐲正是母親臨終前攥著的那只,
而佛爺口中"你父親的骨灰"像把生銹的刀片剖開他記憶里最深的傷疤。
廢棄教堂的彩色玻璃圣母像在暴雨中扭曲,蘇晚用頭槌撞向他鼻梁的瞬間,
陳默聽見三年前母親化療藥瓶與八爺皮鞋跟敲擊地面的雙重節奏:"你父親不是賭輸房產證,
是發現了碼頭地窖的器官買賣鏈。"當蓮花**地窖的腐臭味混著福爾馬林氣息撲面而來,
二十個漂浮著人類器官的玻璃罐在強光下泛著幽藍,陳默的槍口抵住雷豹額頭的剎那,
這個為八爺擋過十三刀的莽漢懷里抱著的鐵箱——箱蓋縫隙里露出半截帶著蝎子刺青的手臂,
與他父親臨死前抓撓出的血痕分毫不差??焱ё蚕蚍馉斢瓮У霓Z鳴聲里,
陳默看見蘇晚將膠卷塞進救生衣夾層,而雷豹正抱著鐵箱跳江。
當佛爺的槍口對準青花瓷壇大笑時,
陳默三個月前在八爺書房見過的泛黃全家福突然浮現——照片背面"孿生兄弟,
永不分離"的字跡,此刻正與游艇上佛爺與八爺如出一轍的瘋狂眼神重疊。
他抱著瓷壇游上岸時,江水已被鮮血染成暗紅,
蘇晚的36碼高跟鞋印、雷豹的44碼軍靴印、八爺那雙永遠一塵不染的42碼皮鞋印,
在泥濘中交織成死亡圖譜。黎明前的最后賭局在陳默的太陽穴里轟鳴,
他數著地窖玻璃罐編號的手指突然僵住——第13號罐標簽上的"江城醫院"字跡,
與母親病歷單下方潦草的"建議轉診仁和醫院"小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當蘇晚的膠卷在暗房顯影時,
陳默終于讀懂八爺書房檀木盒里那半朵蓮花的含義:花瓣缺口處藏著微型攝像頭,
記錄著佛爺每次運輸器官的路線圖,而那些標注著"醫療廢物"的鐵箱,
實則裝著從活體身上摘取的肝腎。暴雨沖刷著跨江大橋欄桿上的血跡,
陳默的槍口在佛爺與八爺的照片間來回游移。
他突然想起解剖室里那枚芯片的編碼——與八爺給母親修墳的捐款單編號完全一致。
當蘇晚的匕首劃開青花瓷壇時,骨灰中滾落的戒指內側刻著"1987·澳門葡京",
正是八爺與佛爺在照片里舉杯相慶的年份。黎明破曉時分,
陳默將膠卷浸入顯影液的動作與母親臨終前攥著病歷單的姿勢重疊,
那些在暗房中浮現的器官運輸記錄,
終于將八爺的"忠"字錦旗、佛爺的蓮花**、蘇晚的畫廊地窖串聯成完整的死亡鏈條。
此刻江對岸的爆炸火光映紅半邊天,
陳默數著游艇殘骸中飄出的鈔票編號——每張都印著八爺**的蓮花水印。
他摸著內袋里溫熱的膠卷,
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十年前就已是這盤賭局的籌碼:當父親第一次踏進賭檔,
當母親在化療藥里發現異物,當八爺的匕首挑開他的褲腰活結,
這場以江城為賭桌、人命為籌碼的賭局,早已注定沒有贏家。
4 暗潮洶涌暗房紅燈在陳默眼底烙下血色殘影時,蘇晚的匕首正挑開青花瓷壇。
骨灰簌簌落下,那枚刻著"1987·澳門葡京"的鉑金戒指在顯影液中泛著幽光,
與八爺書房檀木盒里泛黃的全家福形成詭異呼應。"你還有三分鐘。
"蘇晚將警方追蹤器塞進陳默掌心,發間沾著的玻璃碴在紅燈下像碎鉆,
"佛爺的人已經包圍碼頭,八爺的‘七殺’小組正在趕來。"她突然扯開旗袍盤扣,
露出鎖骨下方的彈孔疤痕——那是三年前陳默在賭檔外見過的槍傷,
當時蘇晚正被佛爺的手下追殺。陳默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戒指內圈,觸到凸起的蓮花紋路。
他突然想起解剖室里那枚微型芯片的編碼,與八爺給母親修墳的捐款單編號完全一致。
當蘇晚的匕首劃開暗房通風管時,陳默的槍口抵住她咽喉:"你早就知道器官買賣的事?
""知道的不比你少。"蘇晚的冷笑混著顯影液氣味,
"比如你母親化療藥里的‘特別添加劑’,
比如你父親被做成標本的右手——就在佛爺的私人收藏室,編號013。
"她突然拽著陳默鉆進通風管,鐵皮縫隙里漏下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切割成碎片。
仁和醫院太平間,陳默撬開013號冷藏柜時,冰霧模糊了視線。
那截手臂上的蝎子刺青與他父親臨死前的抓痕重疊,
無名指根處的月牙疤更是確認無疑——那是父親為保護母親,被高利貸砍刀劃傷留下的印記。
"陳先生,又見面了。"佛爺的聲音在解剖室回蕩。陳默轉身時,槍口抵住的不是佛爺,
而是雷豹的額頭。這個為八爺擋過十三刀的莽漢,此刻正抱著標著"醫療廢物"的鐵箱,
箱蓋縫隙里露出半截帶著刺青的手臂。"八爺讓我轉告你,"雷豹的獵槍突然調轉方向,
"有些真相,知道太多會下地獄。"他突然掀開鐵箱,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中,
陳默看見箱底壓著的泛黃病歷單——母親的名字被紅筆圈出,旁邊標注著"O型血,
RH陰性"。警笛聲就是這時炸響的。陳默沖出太平間時,
正撞見八爺的黑色桑塔納撞開醫院鐵門。后座上,蘇晚被反綁著塞住嘴,旗袍下擺沾滿泥水,
而八爺的蛇頭杖正挑起陳默掉落的蝎子刀。"你母親是熊貓血。
"八爺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佛爺需要她的心臟做移植,
而我需要她的死制造輿論——江城首富之妻因賭徒丈夫家暴致死,多好的頭條。
"他突然將蝎子刀插進蘇晚大腿,"就像現在,
警察馬上就會在碼頭找到佛爺的‘醫療廢物’,而你,陳默,會是最好的替罪羊。
"陳默的拇指扣動扳機時,蘇晚突然用頭槌撞向八爺鼻梁。子彈擦著雷豹耳際飛過,
在太平間鐵門上灼出焦洞。佛爺的游艇探照燈突然轉向,將三人照成舞臺上的提線木偶,
而陳默終于看清游艇甲板上擺著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的肝臟標簽,
正與母親病歷單上的器官匹配編號一致。"你賭過最大的一局是什么?
"佛爺在探照燈中大笑,將青花瓷壇砸向江面。陳默躍入江水的瞬間,
冰冷的江水瞬間吞沒陳默,刺骨的寒意卻壓不住胸腔里焚心的怒火。
佛爺砸碎青花瓷壇的狂笑在水波中扭曲變形,
壇口那只屬于母親的銀鐲在渾濁的江水中閃著絕望的微光。他奮力下潛,
徒勞地抓向散落的碎片,指尖觸到的只有刺骨的虛無?!瓣惸?!膠卷!
” 蘇晚嘶啞的喊叫穿透水波,像一根針扎進他混沌的意識。膠卷還在暗房!
那是唯一能釘死八爺和佛爺的鐵證。他猛地蹬水向上,肺葉炸裂般疼痛。破出水面的剎那,
對岸八爺的別墅方向,一道刺眼的火柱撕裂雨幕,轟然爆響震得江面都在顫抖?;鸸庵?,
隱約有金屬的寒芒一閃而逝。陳默拖著濕透的身體爬上岸,蘇晚半倚在亂石堆中,
臉色慘白如紙,腰間的傷口被水泡得發白,血仍在滲出。
她顫抖著將一個冰冷堅硬的小方塊塞進他掌心,是那個移動硬盤。
...去碼頭西區...警方接頭點...所有東西...都在里面...” 她氣若游絲,
眼神卻異常銳利,
“包括...你父親...最后的錄像...他...不是輸死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紅藍光芒切割著雨夜。陳默最后看了一眼江對岸的沖天火光,將硬盤緊緊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