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試卷下的吶喊教室里只有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李明低頭,筆速飛快。
他不需要思考,公式和解題套路已經在腦海中形成條件反射。物理試卷是市里的模擬卷,
比平常難一倍,但對他來說,不難。——如果不是窗外那道目光。他忍不住抬頭,
視線穿過窗戶,看見張小樂坐在操場邊的花壇上,抱著畫板,陽光照在他被罰站的側臉上,
顯得分外刺眼。“還有十五分鐘,抓緊時間。”班主任的聲音從講臺傳來,
像是從遙遠的井底傳來,李明心頭忽然一陣悶。他低頭,繼續答題,卻愈發心煩。
他們班是“重點尖子班”,只收年級前二十的學生,每周一次考試,每月一次排名,
李明已經連續三個月霸占年級第一。可他不記得上一次好好睡覺是什么時候,
也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天開始,對每次滿分失去了任何喜悅。張小樂本來也是“尖子班”成員,
卻因為一次美術比賽缺考,被調入“普通班”。老師說他“沒大局觀”,家長會時,
父親氣得當場摔了他畫板。再后來,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畫畫,
被老師當作“負面典型”。李明看著試卷最后一題,手停住了。是道設計類開放題,
需要寫實驗方案。他思考片刻,卻突然冒出一個不相關的問題:——如果有一天,
不再考試了,我會是誰?他愣神了一秒,然后下意識把這個問題,寫在了答題紙的最后一行。
“鈴——”下課鈴響起。卷子被收走,一切歸于平靜。他回到座位,
張小樂卻忽然出現在門口,對他做了個鬼臉,悄聲說:“快來樓頂,給你看個好玩的。
”李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跟上。—學校的樓頂原本是封鎖區域,
但張小樂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總能打開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你帶我來干嘛?
”李明皺眉。“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張小樂翻出一只老舊筆記本,
貼滿了照片——孩子們在操場上跳皮筋、女生趴在窗臺看雨、某個男生在走廊角落偷偷抹淚。
“這些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每天趁你們在考試。”張小樂咧嘴一笑,
“你們在考試,而我在生活。”李明盯著照片,有種被戳中的感覺。“你真的不怕嗎?
被退學,家里責罵,將來考不上大學……”張小樂聳肩:“我怕。
但我更怕我從來沒做過自己。”沉默幾秒,李明忽然說:“我也怕。
”張小樂愣了:“你怕什么?”李明低聲:“怕我永遠只能靠滿分,證明自己。
”樓頂的風呼呼地吹著,仿佛也在回應他們說不出口的疲憊。—這天夜里,
李明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打開電腦,
向別人透露過的頁面:【匿名博客:那年我們的課桌】他敲下第一行字:今天的考試題很難。
但更難的,是試卷背后,我們都不能說的話。他寫下自己的恐懼、困惑、思考,
寫下“分數第一名”的代價,寫下每晚兩點才能睡的狀態,
寫下身邊一個個被標簽和分類定義的同學。他沒指名道姓,只是還原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點下“發布”。關上電腦,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第二天早晨,
他的博客閱讀量已經破萬。標題:“尖子生自述:我不是人,只是考試機器”評論區,炸了。
第二章:裂縫開始張開夜色中,李明的手機振動不斷。他揉著惺忪的睡眼,
分不清是鬧鐘還是那條條不斷刷新的博客通知。微博、朋友圈、貼吧、QQ群,
數不清的學生、家長、老師在轉發、點評——有人為他的勇氣點贊,
也有人說“聳人聽聞”“誤導孩子”。他心跳加快:這下完了,他可能要被通報處分,
甚至被退學。天還沒亮,他已經起身洗漱,走到書桌前,盯著屏幕出神。博客的評論里,
有一個姓名陌生,卻語氣極沉的消息:“你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利益鏈。吃這碗飯的人太多了,
小心摔得更慘。” ——@匿名家長李明心里一緊,沒想到自己攤上了這么大的事。
但更讓他不安的,是那條信息的語氣——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威脅。清晨,走進教室,
座位上的試卷還像昨晚那樣平靜。班主任楊老師神色凝重,環顧一圈后,
用極低的聲音吼道:“李明,校長辦公室,馬上!”李明握著課本,腳步發軟。
張小樂從一旁遞給他一張紙條:“別怕,我跟你一起去。”陳曉蕓也抬頭看了眼李明,
手指緊張地捏著書角,但沒說話。三個人一同起身,穿過靜默的走廊,來到校長室。
門一推開,進門就是副校長趙老師,他眉頭緊皺,身后站著校長和兩位年級主任。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趙老師露出如此不悅的神情。“李明,”校長先開口,“你的那篇博客,
我們已經看過。學校不允許學生公開散布學校內部情況,你要為此做出解釋。
”李明吞了口唾沫,聲音卻出乎意料地平靜:“我只是寫出了真實的感受。我沒有說假話,
也沒有泄露個人隱私,只是想讓更多人正視我們的壓力。”校長臉色更沉:“你影響惡劣,
社會各界對貴班‘尖子生’的關注,已經給學校帶來極大壓力。教育局也開始關注此事。
你必須公開道歉,并刪除所有相關文章。
”副校長趙老師冷冷地看著校長:“張主任何時都要堅持事實。學生有表達權,
這是言論自由的一部分。我們不能因為怕被指責就扼殺真相。
”年級主任立刻附和:“趙副校長,你這是在挑戰校長的決定!
學校評優、升學率都壓在我頭上,不要用什么‘自由’來糊弄我們!”僵持之間,
校長終于嘆了口氣:“此次事件,學校要給出一個了斷。趙副校長,你先去外面等著。
”趙老師目光如炬,卻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沉默地走出了辦公室。崩塌,
仿佛一場雪崩的前奏。不到午休時間,
消息便在校園內傳開:副校長因“擾亂學校管理”被暫停職務,
校園里彌漫著一種壓抑的、窒息的氣息。放學后,走廊上,很多同學悄悄圍住李明,
或是豎起大拇指,或是搖頭嘆息。
有幾個“尖子生”默默為他貼上“勇氣”的標簽;也有人遠遠躲開,生怕被連累。
張小樂帶李明來到老圖書館后面的長廊,墻上爬滿了青藤。墻角的燈光昏暗,
卻成為他們此刻唯一的庇護所。“你沒事吧?”張小樂低聲問。
李明搖頭:“昨晚我…沒有想到會鬧成這樣,趙老師也被牽連,我真的很愧疚。
”張小樂想了想,把那本貼滿照片的筆記本從包里拿出:“你看,這是我這段時間的記錄。
有人說這些都是‘子虛烏有’,可你看那些照片有幾個是假的?如果再不有人拍下這些,
我們連真實都快忘了。”李明翻看相冊,照片里有班里偷偷去河邊丟水瓶的男生,
有被家長當著同學面訓斥的女孩,有老師下課抽煙的背影……“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張小樂眼神炯炯,“我們不是數據,不是分數。”陳曉蕓突然出現,她的眼角帶著紅,
像是剛哭過:“我…想寫點東西。”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篇短文,
字里行間充滿痛苦與期待:“我只是想被當作一個完整的人看待,而不是考試的附屬品。
”三人對視,心底響起同一個念頭:這不僅僅是李明一個人的戰斗,而是所有孩子的吶喊。
幾天后,一封匿名郵件發給市教育局和多家媒體,配上張小樂的照片和李明的博客鏈接,
還列出了學校近年的升學數據、輔導班名單和收費記錄,以及幾份疑似校方內部文件。
新聞爆炸式傳播,
各大門戶和微博熱搜迅速將話題推上頂峰:“名校暗流——學生博客引爆真相!
”“秤砣雖小壓千斤,分數背后有人在盈利?”……教育局緊急啟動調查,
市教育局長親自下令:在兩周內完成對該校的全面核查,并給予公開回復。
校長辦公室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校長曾經對李明說過:“你知道教育是什么嗎?
教育是平衡,是規則,是我們這一代人給你們搭的一架梯子。”如今這架梯子岌岌可危。
教室恢復了表面平靜,試卷依舊鋪在課桌上,但空氣中泛著絲絲裂縫的痕跡。
學生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默默無言地讀題、寫題;他們期待著結果,也恐懼著結果。
趙副校長被恢復職務的消息尚未塵埃落定,但他在校園里多次公開演講,
呼吁“教育回歸本質,在關注分數的同時,更要關注學生的心理和個性”。
三個孩子——李明、張小樂、陳曉蕓,像是這場運動的三顆火種,他們的裂縫,
正在一點點撬動整個制度的根基。第三章:風暴眼中的吶喊家長會那天,天空陰沉,
烏云壓頂。整座教學樓仿佛被一張無形的網包裹,每一間教室都像個高壓鍋,隨時可能爆炸。
門口貼著一張紅色橫幅:“辦人民滿意的教育,育時代有為之青年”。可這橫幅,
在一張張焦躁家長的注視下,顯得諷刺至極。李明的父親西裝筆挺,臉色卻極其難看。
他一言不發地坐在班主任身旁,左手緊緊攥著那篇博客打印稿,手指發白。“李明,
我不管你在網上寫了什么,這件事不能毀掉你的一生。”他咬牙切齒,卻壓著聲音,
“我們家的期望,全在你身上。”李母輕拍丈夫的背,試圖緩和氣氛:“明明只是說了實話,
為什么人人都當他是罪人?”“因為真話,會讓某些人丟飯碗!”李父猛地一拍桌子,
目光掃向楊老師。班主任強笑:“李先生,我們也沒有針對李明,
但在社會環境這么敏感的當口,我們學校、老師,甚至你們家,都會因此被推上風口浪尖。
你希望他高考前就背上這樣的‘劣跡’記錄嗎?”李父的嘴角微微抽搐,沒再說話,
只是長嘆一聲。而這場班級家長會,遠遠不止這一幕。—另一邊,張小樂的母親也到了學校。
穿著褪色毛衣、提著一個舊皮包的她在一眾“精英家長”中顯得格外扎眼。
她是附近工地的食堂阿姨,粗手大腳,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卻站得筆直。
“我兒子畫畫得第一,老師罰站他,罵他‘不思進取’。我不識字,但我知道孩子有夢想。
”班主任面無表情:“張小樂多次擾亂課堂紀律,私自離崗去畫畫,嚴重違反規章。
我們建議轉學或轉技校。”她頓了頓,冷笑一聲:“你們不教他成為人,只教他考試,
是不是?”全場一靜。坐在她旁邊的一位銀行高管家長冷哼一聲:“你一個煮飯的,
懂什么‘教育理念’?我們不是讓孩子開心,是要他有出息。
”張母猛地回頭:“你們有的是錢,我們什么都沒有。可他畫畫,是他唯一能出頭的路。
你們怕孩子掉隊,我怕我兒子永遠被擋在大門外!”她的聲音哽咽起來,卻沒有一滴眼淚。
“他不怕冷、不怕餓,唯一怕的,就是再也拿不起畫筆。”會場一陣低語,
有人不耐煩地翻起白眼,也有人悄悄低頭沉思。—與此同時,陳曉蕓正在校醫院。
她失眠已有三天,頻繁頭痛、心跳異常。心理咨詢室剛剛重啟不久,
是趙副校長親自力推的一項“非功利項目”。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位新來的年輕心理教師,
名叫林清。“你為什么不告訴家里你的情緒問題?”“告訴了沒用。他們覺得我太嬌氣,
說‘哪有人讀書不累?’我也信了,所以我一直逼自己。”“你是想證明自己能行?
”“……不,只是怕拖后腿。怕爸媽再吵架,怕他們說:‘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
’”林清頓了頓,寫下一行字:“你是想成為別人家的孩子,還是成為你自己?
”陳曉蕓的眼淚終于掉下來。她記不清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把一百分當成一口氣。
當這口氣一松,她就覺得自己一文不值。—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