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點密集地砸在落地窗上,發出沉悶而持續的聲響,
像是無數只手在急促地拍打著玻璃。窗外的城市燈火,在雨幕中扭曲、拉長,
融化成一片模糊而喧囂的光暈。書房里卻異常安靜,
靜得能聽見昂貴雪茄燃燒時細微的嘶嘶聲,以及我自己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回響。
顧衍就坐在那張巨大的紅木書桌后面。黑色的絲質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了一粒扣子,
露出線條冷硬的鎖骨。他指間夾著雪茄,裊裊青煙在他輪廓分明的臉前繚繞,
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卻讓那份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更加沉甸甸地懸在空氣里,
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他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精準而冰冷,穿透煙霧,釘在我臉上。
我和他的面前,一份薄薄的、邊緣裁切得極為鋒利的文件。白紙黑字,
最上方是加粗的四個字——離婚協議。這是我親手準備的!當初簽訂這份合約時,
他的話還在耳邊縈繞。“蘇晚,你父親的醫藥費我包了,一年后,你我兩清!”呵呵!兩清!
本該如此!空氣仿佛凝滯成了膠體。我甚至能感覺到每一次呼吸時,
冰冷的空氣是如何刮過喉嚨,帶著細微的刺痛。心臟在胸腔里緩慢而沉重地跳動著,
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鈍痛,又混雜著一絲……塵埃落定的麻木。我伸出手,
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按住了那份冰涼的紙,拿起那支沉甸甸的萬寶龍鋼筆,
冰冷的金屬筆身硌著指骨。筆尖懸停在紙面上方,微微顫抖著,一滴墨珠凝聚、飽滿,
似乎下一秒就要墜落,洇染開一個不規則的污點。這一筆下去,
我和顧衍之間這荒謬的一年契約婚姻,這用金錢和債務堆砌起來的牢籠,就徹底結束了。
父親的醫藥費,顧衍早已付清。我自由了。深吸一口氣,
混雜著雪茄辛辣氣息的空氣涌入肺腑。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空洞的平靜。
筆尖落下,流暢地劃過紙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蘇晚。我的名字在紙上成型,清晰,決絕。
就在最后一筆即將完成的瞬間——一只骨節分明、帶著驚人力量的手,
猛地壓在了我的手背上!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不容抗拒的蠻力。那力道如此之大,
我的手指被死死摁在冰涼的桌面上,指骨被擠壓得生疼。
鋼筆筆尖在“晚”字的末端狠狠戳下去,劃出一道突兀而丑陋的長痕,墨跡瞬間洇開一大片,
像一道猙獰的傷口。我驚得全身一顫,猛地抬頭。顧衍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軀隔著書桌投下濃重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其中。他俯視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
方才的冰冷和審視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翻涌的暗流,
像是暴風雨前墨黑的海面,醞釀著令人心悸的風暴。他的目光,灼熱得如同實質,
——鎖定在我無名指根部那道淺淺的、因為長久佩戴戒指而留下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戒痕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聲、雪茄燃燒的嘶嘶聲,都消失了。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壓在我手背上的滾燙手掌,和他那雙幾乎要將我吞噬的眼睛。他開口,
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置喙的重量,
狠狠砸在凝滯的空氣里:“不離婚了。”我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雷劈中,大腦一片空白,
只能憑著本能發出難以置信的詰問:“……什么?”顧衍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收得更緊,
指腹用力地摩挲著我無名指根部的戒痕,那力道近乎粗暴,帶著一種宣告般的占有欲。
他的視線終于從那道淺痕上抬起,重新攫住我的眼睛,那里面翻滾的情緒更加洶涌,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驚愕失措的影子。他微微傾身,縮短了書桌的阻隔距離,
那股混合著雪茄、冷冽須后水和獨屬于他身上的強勢氣息撲面而來,將我完全籠罩。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沙啞,清晰地鉆進我的耳膜:“做我真正的顧太太,
蘇晚。”....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蒸騰的水汽彌漫了整個寬敞的浴室,
將光滑的瓷磚墻面和巨大的防霧鏡面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
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玫瑰沐浴露香氣,甜膩得幾乎讓人窒息。我閉著眼,仰起頭,
任由水流滑過臉頰、脖頸,試圖沖散心頭那揮之不去的沉重感,
還有一絲……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因顧衍那句話而悄然滋生的荒謬悸動。
“真正的顧太太”?這幾天,顧衍確實在用行動詮釋這五個字。
他不再像履行契約時那樣保持著冰冷疏離的距離。他的目光開始停留在我身上,帶著審視,
帶著探究,甚至帶著一種隱晦的、令人不安的灼熱。他會在晚餐時突然詢問我的口味偏好,
會在我深夜看書時無聲地遞來一杯溫熱的牛奶,
會在我出門時看似隨意地提及讓司機接送……這些舉動,若在旁人看來,
或許是新婚丈夫的體貼。但在我這里,它們更像一張無形的、越收越緊的網。
水聲掩蓋了大部分細微的聲響。
直到一股截然不同的、帶著侵略性的冷冽氣息驟然侵入這片濕熱的空間,我才猛地警覺。
我倏地睜開眼,心臟在瞬間漏跳了一拍,隨即瘋狂地撞擊著肋骨。顧衍!他就站在浴室門口,
高大的身軀斜倚著門框,姿態慵懶卻帶著一種蓄勢待發的壓迫感。他不知何時進來的,
身上只隨意地披著一件深黑色的絲質睡袍,腰帶松散地系著,
露出大片結實而線條分明的胸膛。睡袍下擺下,是兩條筆直有力的長腿。他顯然剛結束淋浴,
濕漉漉的黑發凌亂地搭在額前,幾顆水珠順著深刻的鬢角滑落,滾過棱角分明的下頜,
最后消失在敞開的領口深處。水汽氤氳中,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
幽暗得不見底,此刻正牢牢地鎖在我身上,目光銳利如刀,
一寸寸地刮過我被水流浸潤的皮膚。那目光太有穿透力,
仿佛能刺破氤氳的水霧和薄薄的水流,直接烙在皮膚上。
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混合著被冒犯的怒意瞬間沖上頭頂。“出去!”我的聲音因為驚怒而拔高,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脊背卻猛地撞上了身后冰涼的瓷磚墻壁,
激得我渾身一顫。冷硬的觸感透過薄薄的水汽傳來,瞬間驅散了水流的溫熱。
顧衍對我的斥責置若罔聞。他唇角勾起一個極淺、卻極具侵略性的弧度,邁開長腿,
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光潔的瓷磚地面映著他赤足的倒影,無聲無息,
卻帶著山雨欲來的沉重壓力。浴室內空間很大,但此刻,隨著他的逼近,
空氣仿佛被急劇壓縮,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這是我的浴室,顧太太。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在嘩嘩的水聲中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宣告。
那聲“顧太太”從他舌尖滾過,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頭發麻的玩味和占有意味。眨眼間,
他已經近在咫尺。蒸騰的水汽將他身上沐浴后清爽又冷冽的氣息無限放大,
混合著他自身那股強勢的男性荷爾蒙,形成一種極具沖擊力的存在感,
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將我籠罩,投下的陰影密不透風。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掙脫束縛。他抬起一只手,
手臂越過我的頭頂,“啪”一聲輕響,關掉了花灑。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水珠滴落在瓷磚上發出的單調聲響,滴答,
滴答,每一下都敲打在緊繃的神經上。溫熱的水流消失,皮膚暴露在潮濕而微涼的空氣中,
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栗。他另一只手隨即撐在了我耳側的瓷磚上,
徹底將我困在了他的身體和冰冷的墻壁之間。狹窄的空間里,
他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空氣輻射過來,與我皮膚上的涼意形成強烈的反差,
激得我頭皮發麻。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隔著咫尺的距離,
仿佛擂鼓般敲擊著我的神經。“我們之前的契約里”他微微低下頭,
灼熱的呼吸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氣息,拂過我的額角、鬢邊濕漉漉的發絲,
最后故意地、緩慢地噴灑在我敏感的耳廓上。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情人間的私語,
卻帶著令人心顫的暗流,“似乎沒寫要接吻,真苦惱!”那“接吻”兩個字被他刻意加重,
像羽毛搔刮過心尖,又像帶著倒刺的鉤子,瞬間在我緊繃的神經上狠狠一拽。
一股強烈的、被戲弄的憤怒猛地沖散了恐懼。我猛地偏過頭,
試圖躲避他近在咫尺的灼熱氣息和那令人心慌意亂的侵略感,
聲音因為壓抑的怒火而緊繃:“顧總違約了!”我的動作似乎取悅了他。
一聲極輕、卻帶著十足磁性的低笑從他喉嚨深處溢出,震動著周圍的空氣,
也震得我耳膜微微發麻。“違約?”他重復著,語氣里充滿了危險的玩味。他的唇,
帶著驚人的熱度和不容置疑的強勢,非但沒有因我的躲避而離開,
反而精準地捕捉到了我因為偏頭而暴露出的那一小片脆弱的頸側肌膚。溫熱的觸感烙下,
激起一陣電流般的酥麻,瞬間竄遍全身,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僵直。緊接著,
他濕熱的舌尖在那片敏感的肌膚上極快地、帶著挑逗意味地舔舐了一下。“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溢出。那感覺太過陌生,太過刺激,
像被細小的電流擊中,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酥癢,瞬間瓦解了我所有的防御。
我的膝蓋一陣發軟,全靠身后冰涼的瓷磚支撐著才沒有滑下去。他滾燙的唇移開寸許,
轉而含住了我同樣滾燙的耳垂,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帶著懲罰意味地咬了一下。
細微的刺痛混合著難以言喻的麻癢感瞬間炸開,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那就罰我……”他的唇貼著我滾燙的耳廓,
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灼熱的氣息,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深處,
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篤定和深沉的、不容錯辨的占有欲,“罰我一輩子…慢慢還。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撐在我耳側的手猛地扣住了我的后頸,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迫使我仰起頭。另一只手則強硬地環住了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更緊地壓向他滾燙的身體。
下一秒,他微涼的、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唇,狠狠地覆壓了下來,精準地捕獲了我的。
“唔——!”所有的驚呼和抗拒都被堵了回去。那不是溫柔的觸碰,而是攻城略地般的掠奪。
他的唇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輾轉、碾壓,力道大得幾乎讓我感到疼痛。
唇齒間彌漫開他身上清冽的須后水氣息和他口腔里淡淡的薄荷味,
混合著浴室里濃郁的玫瑰香,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極具侵略性的味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掙扎在他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徒勞無功。雙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觸手是滾燙的皮膚和壁壘分明的肌肉線條,
那蓬勃的生命力和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睡袍傳遞過來,燙得我指尖都在發顫。
推拒的力道如同蚍蜉撼樹。他的吻帶著一種近乎暴戾的探索欲,
舌尖強硬地撬開我因驚愕而緊咬的牙關,長驅直入。
陌生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和觸感瞬間席卷了我的口腔。
他的舌帶著一種宣告主權般的蠻橫,追逐著、糾纏著我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強烈的窒息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從靈魂深處被攫取的眩暈感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身體深處涌起一股陌生的、令人恐懼的熱流。
羞恥、憤怒、無力感……還有一絲絲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這強勢的掠奪所點燃的顫栗,
如同藤蔓般緊緊纏繞住心臟。抵在他胸前的手,指尖無意識地蜷縮,
深深陷入他睡袍柔軟的布料里。微涼的瓷磚緊貼著光裸的脊背,
身前是他如同熔巖般滾燙的軀體,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感官徹底混亂。
就在我快要因缺氧而徹底軟倒時,他終于稍稍退開寸許,給了我一絲喘息的空間。
滾燙的唇卻并未遠離,而是輾轉流連在我被吮吻得紅腫發燙的唇瓣上,
帶著一種意猶未盡的、磨人的廝磨。粗重的喘息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在寂靜的浴室里顯得格外清晰而曖昧。他抵著我的額頭,鼻尖幾乎相觸,
深邃的眼眸在咫尺之間緊緊鎖住我迷蒙的雙眼。那里面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暗沉欲念,
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幾乎要將我的靈魂吸進去。“學會呼吸,顧太太。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砂紙磨過心尖,
帶著滾燙的溫度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后……要習慣。
”......三個月后午后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潑灑進來,
將顧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照得一片通透明亮。
空氣里彌漫著頂級咖啡豆的醇香和紙張特有的冷冽味道。巨大的辦公桌后,
顧衍靠在高背真皮座椅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
金屬筆身在陽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澤。他面前攤開著一份文件,目光卻并未落在上面,
而是隔著寬大的辦公桌,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審視,
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銳利,仿佛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我端坐在他對面那張同樣價值不菲的扶手椅上,背脊挺得筆直,指甲卻深深掐進掌心,
用那點細微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三個月前那場浴室里的“懲罰”之后,
顧衍開始以一種全新的、更加強勢也更令人窒息的方式介入我的生活。
他不再滿足于契約婚姻的表面形式,他要求實質性的“履行義務”——以顧太太的身份,
陪他出席各種商業晚宴、慈善酒會,成為他身邊一道必須精致得體、溫順服從的風景線。
“下周末,鼎盛集團的答謝晚宴。”顧衍終于開口,打破了辦公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聲音平直,聽不出情緒,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禮服我會讓人送到家里。七點,
司機會在樓下等你。”又是這樣。通知,而非商量。
我仿佛是他精心策劃的劇本里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提線木偶。
一股壓抑已久的火氣猛地竄了上來,燒灼著理智。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
卻帶著清晰的拒絕:“顧衍,我那天有事。”顧衍轉筆的動作頓住了。
鋼筆的金屬筆帽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光。他微微瞇起眼,身體稍稍前傾,
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濃烈起來,像一張無形的網驟然收緊。“有事?”他重復了一遍,
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意味,像冰層下涌動的暗流。“什么事,
比陪你的丈夫出席重要場合更重要?”“丈夫”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兩根冰冷的針,
扎進耳膜。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血色在褪去,指尖掐得更深。“我有我的私人安排。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緊繃的倔強,“顧總,我們的契約里,
并沒有強制我必須出席所有……”“契約?”顧衍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事情,
薄唇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他猛地將手中的鋼筆“啪”地一聲拍在光滑的紅木桌面上,
那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擋住了大片陽光,
陰影沉沉地籠罩下來。他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皮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
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蘇晚,”他在我面前站定,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墨色,翻涌著一種我看不懂的、令人心悸的情緒。
他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我座椅的扶手上,將我徹底困在了他身體和椅背構成的狹小空間里。
那股熟悉的、帶著侵略性的冷冽氣息再次將我包裹。“你是不是忘了,三個月前,
那份契約就已經作廢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咬牙切齒般的寒意,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在我的心防上。“你現在可是‘真正的顧太太’?
”滾燙的羞恥感瞬間席卷全身。
浴室里那混亂而灼熱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撞入腦海——他滾燙的唇,強勢的掠奪,
還有那句如同烙印般刻下的“罰我一輩子慢慢還”。我的呼吸驟然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卻被他困在這方寸之地,無處可逃。“那……那不一樣!”我試圖反駁,
聲音卻因心緒激蕩而微微發顫,底氣顯得那么不足。“不一樣?”顧衍冷笑一聲,
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讓他的眼神更加危險。他抬起一只手,
冰涼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頭,
直面他那雙翻涌著風暴的眼睛。“哪里不一樣?蘇晚,告訴我,是我對你太縱容了,
讓你產生了可以討價還價的錯覺?”他的指腹用力地摩挲著我的下頜骨,
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那迫人的目光像是要將我徹底看穿,
看透我心底那點微不足道的抵抗和掙扎。“還是說……”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低沉沙啞,
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和冰冷的威脅,身體也壓得更低,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唇畔,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履行‘顧太太’的義務,具體包括哪些……內容?”最后兩個字,
被他刻意拉長,曖昧而危險,像毒蛇吐信。同時,他扣著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拇指極具暗示性地撫過我的下唇,那觸感如同電流竄過。一股寒意猛地從脊椎骨竄起。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個在浴室里開始的、被他稱之為“懲罰”的吻,
那個帶著掠奪和宣告意味的吻。“顧衍!”我驚怒交加,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尖銳的恐懼。
身體本能地想要后縮,卻被他死死困住,動彈不得。屈辱和憤怒如同巖漿在胸腔里奔涌,
幾乎要將我焚燒殆盡。“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顧衍的目光驟然一沉,像是被什么刺中,
眼底翻涌的墨色里飛快地掠過一絲……近乎狼狽的痛楚?但那情緒消失得太快,
快得讓我以為只是錯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洶涌的、近乎暴戾的侵略欲。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回答我,晚宴,去,還是不去?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陽光依舊明亮,咖啡的香氣還在浮動,
但空氣卻凝滯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沉重得讓人窒息。我的下巴被他牢牢禁錮著,
被迫仰視著他。他眼底翻涌的情緒太過復雜,像深不見底的漩渦,有掌控一切的強勢,
有被忤逆的怒火,甚至……還有一絲我無法理解的、轉瞬即逝的脆弱?
但那絲脆弱很快被更加洶涌的、近乎暴戾的侵略欲所覆蓋。“回答我。”他再次開口,
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緊繃的神經上,“晚宴,去,還是不去?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從腳底漫上來,瞬間淹沒了心臟。我死死咬著下唇,
嘗到了一絲淡淡的鐵銹味。身體在他的禁錮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那股幾乎要沖破胸腔的憤怒和無力感。在他絕對的力量和掌控面前,
我的反抗顯得如此蒼白可笑。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辦公室厚重的實木大門被輕輕敲響了。篤,篤,篤。三聲,節奏平穩,帶著職業化的克制。
顧衍扣著我下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松,
眼底那駭人的風暴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強行按捺下去,但那份沉沉的壓迫感絲毫未減。
他并沒有立刻放開我,只是微微側過頭,視線銳利地掃向門口方向,
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冰冷平直,聽不出絲毫波瀾:“進。”門被無聲地推開。
首席秘書林薇薇端著一個精致的骨瓷咖啡杯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香奈兒套裝,
妝容精致無懈可擊,步伐優雅而干練。然而,當她端著咖啡走近,
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辦公桌這邊——掃過顧衍俯身困住我的姿態,掃過他扣著我下巴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