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溫夏給周家兩兄弟做了十年的保姆。
白天照顧雙腿癱瘓的周小少爺周清星。
晚上在床伺候周大少爺周宸莫。
陪著他在床上,在陽臺,在花園,甚至是在野外,翻云覆雨。
男人性質(zhì)大,時常在她做家務,做飯時傾身于她身后。
用粘膩而又纏綿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夏夏,你真是毒藥,讓人戒不掉。”
周宸莫說要娶她。
周清星說愛她。
付溫夏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嫁給他們其中一人。
相伴到老。
直到再一次和周清星溫情后的夜里醒來,她無意聽見兩兄弟議論。
“再過不久,晗晗就要拿到繼承權(quán)了,這四天我們千萬不能讓付溫夏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真千金。”
周宸莫點了煙,“我知道,你上次說要娶了她,認真的?”
煙霧繚繞間,她看見那個說愛她如命的周清星譏諷的笑了笑,“一個保姆而已,要不是她和晗晗的腎源相匹配,為了四天后的手術(shù),我們又怎么會留下她?不過,哥,還是你演得好,嘖嘖嘖,剛剛的動靜我可是在隔壁都聽見了?!?/p>
“你明明知道,我跟她如此,只是為了讓晗晗有更好的體驗。”
兩人的對話平淡。
就像是家常。
對于付溫夏卻是晴天霹靂。
她捂著嘴,全身的酥麻讓她止不住的顫抖。
付溫夏簡直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兩個發(fā)誓要讓她幸福一輩子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話!
而他們之中,一個與自己抵死纏綿。
一個用盡溫柔的語氣和自己朝夕相處。
付溫夏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巨大的落差將自己的理智一點點吞噬。
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間。
在浴室里吐了個干凈。
看著鏡子前,自己身上的斑斑點點的紅痕。
想起這十年來每個瘋狂的日日夜夜。
和每個她費盡心思照顧兩人的瞬間。
像是一個個印在身上滾燙的恥辱。
燙得她無力得滑落在地。
十年前。
付溫夏17歲。
周家為做慈善將她從福利院帶出來。
她穿著洗到發(fā)白的衣服。
局促的踏進這個不屬于她的世界。
豪門里,自是對她這樣的螻蟻不屑一顧。
周家旁系欺負她,周家下人更是看不上她。
他們朝碗里吐口水,朝房間里丟老鼠,把她關(guān)進地下室受盡黑暗的折磨。
只因為她是沒有父母的孩子,沒有靠山的外來者。
是周宸莫和周清星出現(xiàn)。
將她護在身后。
驅(qū)趕那些試圖羞辱她的人。
“誰要是再欺負她,就給我從周家滾出去!”
那一刻,付溫夏就像是看見了救贖。
于是在此后的十年里,她甘之如飴成為兩人的保姆。
陪著周宸莫康復,每天起早做營養(yǎng)餐喂到嘴邊。
給他念書,陪他看晚星。
至于周清星,她更是盡心盡力,滿足他各種私欲和獨特的喜好。
她以為,他們和那群少爺小姐不一樣。
原來不過是那份虛假的愛意蒙蔽了她的雙眼!
從自己踏進周家的門開始,就已經(jīng)掉進了他們編制的謊言中。
為的,是將自己的腎臟贈給假千金蘇晗晗!
付溫夏回過神。
鏡子里的人早已淚流滿面。
她擦干眼角的淚,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母親,您上次說跟謝家佛子聯(lián)姻的事,我想好了,我要去?!?/p>
電話那頭,付太太冷了一瞬,“你真想好了?不是說要留在海城,跟周家那兩個小子在一塊嗎?”
周宸莫和周清星大概不知道。
自己早已被付家認回去,不僅如此,母親也早已給自己商議婚事。
只不過為了他們兄弟兩。
自己一直不肯點頭罷了。
付溫夏搖頭,“不了,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見他們?!?/p>
付太太似乎終于放下心來,又開口道,“嫁過去,可能后半輩子就是清心寡欲了,你真……”
“母親,只要能離開,我能接受?!?/p>
“好,我這就聯(lián)系謝家,四天后,我派人來接你?!?/p>
四天后,正好是兩人計劃給自己做腎臟移植的時間。
付溫夏將自己身上的痕跡,一點一點的用毛巾擦拭。
直到擦破了皮,看到點點血跡。
才停下手。
心中釋然。
周宸莫,周清星。
你們不在乎的。
有的是人在乎。
我付溫夏,拿得起也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