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葬禮上,老公抱著小三兒子闖進靈堂。當著我面將骨灰盒掀開。我目眥欲裂,
瘋狂地沖過去試圖將骨灰搶救出來,卻被保鏢死死地按在地上,灰蹭在我臉上,糊在嘴里,
我眼淚止不住落下。邱林生淡淡解釋:“郅兒夜間啼哭不止,高人說能壓壓驚,
對身體有好處。”我喉嚨一口腥甜,不等我反抗,邱林生轉身離去,
空氣中只回蕩著他冷漠的聲音:“明天自己送過來,郅兒明晚還要用。”我忍下心中恨意,
轉頭看向一旁的竹馬沉聲道:“我把公司股份給你,你助我搞垮邱氏,要不要?”佰辰愣住,
許久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我不要股份,我要你。”我沉默片刻,果斷道:“好。
”……1將佰辰打發出去,我看著滿地的狼藉眼淚忍不住往下流。處理了媽媽的骨灰,
我匆匆將媽媽下葬,以防止那一對瘋子再次發瘋。當晚,邱林生的消息發過來了。
他說:“明天記得過來。”我陰沉著臉,將離婚協議打印出來,這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早趕到邱林生和黃秋月的小別墅的時候,大門緊閉,絲毫沒有給我開門的意思。
不等我敲門,邱林生的聲音從攝像頭里傳了出來。“給我跪著等秋月醒來賠罪,
因為你昨晚不回我消息,秋月都生氣了。”我面無表情:“你當我賤?
我是來和你簽離婚協議書的。”下一刻,門開了,幾個下人沖出來將我死死地按在地上。
她們聲音嘲諷:“讓你跪著你就跪著,先生說了,秋月夫人醒來你才能起來。
”“先生說你肯定不愿意把骨灰拿來,所以一大清早就派人去挖墳了……”我臉色一白,
顧不上離婚的事兒,匆忙起身意圖趕往墓地。“啪”一聲。我被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地上,
臉頰摩擦著地面,泛起不少血跡。一抬頭,媽媽的骨灰已經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汗毛直立,
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邱林生!那也是你媽!你就是個畜生!”為了骨灰盒,
我一次又一次拼命和那些保鏢動手。每一次只差一點,骨灰盒又再一次被扔向另外一邊。
我渾身發抖,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過了多久,黃秋月和邱林生才終于姍姍來遲,
黃秋月眼中滿是笑意,邱林生更是一臉寵溺地望著她。“姐姐,你這一出小丑的戲碼真好看。
”兩日來的怒氣和恨意在此刻爆發出來,我不管不顧地沖過去,一把將黃秋月推倒在地。
一聲痛呼聲響起,邱林生黑了臉。“住手!”“再不停手我就將這老賤人的骨灰盒摔了!
”我理智瞬間回神,驚怒地望向邱林生。高高揚起的骨灰盒瞬間從他手中脫落,
我瞳孔睜大——2我聲嘶力竭地尖叫出聲。“不要!”身體的反應快過思考,
我猛地撲向邱林生。可一切都太遲了。我眼睜睜地看著骨灰盒在我面前掉落。沉悶的聲響,
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媽媽那些細碎潔白的骨渣,就那樣輕飄飄地、毫無尊嚴地,
灑落在我面前骯臟的地上,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媽……”一聲破碎的嗚咽從喉嚨深處溢出,帶著血腥氣。
邱林生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但他臉上的錯愕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快意。“活該!”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我的耳膜。“要不是你非要欺負秋月,這老賤人的骨灰又怎么會掉在地上?
”“都是因為你!”我跪在地上,淚水決堤般涌出,模糊了視線。
冰冷的液體砸在媽媽的骨灰上,洇開深色的痕跡。我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顫抖地伸出手,
一點一點地,試圖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骨灰捧起來。“對不起,
媽……女兒對不起你……是我的錯……”邱林生和黃秋月就站在不遠處,
像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鬧劇。黃秋月甚至還倚在邱林生懷里,發出惋惜的嘆息,
眼底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姐姐,你也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嘛。再說,
這不也是你自己不小心……”直到我將我媽的骨灰全部裝進盒子里,抱著她準備離開。
“讓你走了嗎?”邱林生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我手臂被他一把抓住。他的力氣極大,
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這骨灰我還拿著有用,趕緊給我!”他語氣強硬,
帶著一絲不耐煩。“有用?”我猛地甩開他的手,
胸中積壓了兩日的怒火與恨意在此刻徹底爆發。我死死護住骨灰盒,雙目赤紅地瞪著他,
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尖銳起來。“邱林生!你還是不是人?!”“我媽活著的時候,
待你如親子,事事為你著想,你心里不清楚嗎?”“她有什么錯?為什么她死了,
你還要這樣喪心病狂地欺辱她?連她的骨灰都不放過!”我以為他就算再混賬,對逝者,
尤其是一個曾經真心待他的長輩,總該存有一絲敬畏。可我錯了。錯得離譜。面對我的質問,
邱林生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冷笑。“對我好?”他嗤笑一聲,
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與嘲諷。“溫知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好媽媽,
背地里對秋月都做了些什么!”3他眼神陰鷙,一字一句,
清晰地說道:“讓兒子尿在她的骨灰里,已經是給她臉了。”“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
我早就把她的骨灰拿去喂狗了!”“你……你說什么?”我聲音顫抖,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黃秋月抱著胳膊走過來挽著邱林生的胳膊:“姐姐,要不是你媽,
郅兒早就被打掉了。”“我懷孕的時候,她借著給我送湯的理由,竟然在湯里放了打胎藥。
”說到這,黃秋月的眼圈紅了:“要不是林生哥及時發現,
恐怕郅兒早已經…”我死死地咬著牙,想也不想的否認:“不可能,我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我媽為人最是溫柔,就算是發現邱林生出軌,讓別的女人壞了他的孩子,
她也只是溫柔堅定,但不失力量地對我說。“乖乖和他離婚,我們娘倆過我們的日子去!
”她從未想過害旁人。邱林生紅著眼,上前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上:“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要不是那個老賤人,郅兒也不會因為在母體的時候身體虛弱,患上著夜里驚跳的毛病!
”“所以你媽的骨灰必須留下!”腹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
但我依舊死死地抱著我媽的骨灰沒撒手。我咬著牙,喉嚨里泛上腥甜:“不可能,
我絕不可能讓我媽被你那個野種侮辱!”這話一出,邱林生和黃秋月雙雙變了臉色。
“你說誰是野種?”“現在跪下,給我的郅兒道歉!”黃秋月怨毒的看著我,
沒名正言順生下邱林生的孩子,是她的痛,此刻自然也恨我恨得要命。我不肯,
邱林上便上前按著我的脖子,力道之大我根本無力反抗。硬是被他按著,
給黃秋月懷中的孩子磕了三個頭。我的自尊仿佛都被他們給全盤碾碎,散落一地。
直到邱林生如同抹布一般甩開我。“算了,你媽那個老賤人的骨灰都臟了,
不配給我的郅兒用。”他拖拽著我走進別墅:“那你就替你媽贖罪吧,
把我兒子不小心拉尿的衣服給洗了!”我被他推到地上,面前是一大盆小孩子的衣服,
上面沾著惡心的污漬。“我不洗,你做夢!”誰知邱林生冷笑一聲:“你不洗,
那我就真把你媽拿去喂狗!”我知道這絕對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我看著邱林生泛著冷意的眼睛,到底還是屈服了。我不想我媽死后也得不到安息。我蹲下去,
忍著惡心洗著衣服,邱林生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好好洗,有一點沒洗干凈就給我舔干凈。
”說完,他就摟著黃秋月進了客廳。很快客廳就傳來曖昧的聲音,
是他們倆在旁若無人的調情。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讓我一陣陣的惡心,胃里翻涌。
好不容易將一大盆衣物洗完,甩干,黃秋月拿出一件便給她懷里的孩子穿上。
我抱著我媽的骨灰罐,有氣無力地看著邱林生:“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誰知下一秒,
我就聽見黃秋月刺耳的尖叫。“你在衣服里放了什么?我兒子身上為什么起疹子了?
”4邱林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沖上前,緊張地查看襁褓中的孩子。
只見那孩子細嫩的皮膚上,迅速蔓延開大片密密麻麻的紅疹,觸目驚心。他的臉頰漲得通紅,
顯然是發燒的跡象。邱林生眼底驟然涌上駭人的血絲,他猛地轉過身,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力道之大,幾乎讓我窒息。“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他咆哮著,
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只能徒勞地搖頭。“說!
你在那堆衣服里放了什么?為什么郅兒會這樣?”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暴戾。
“你這個賤人!連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跟你媽那個老賤人一樣惡毒!”字字句句,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我沒有……不是我干的!”我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辯解。
我怎么可能對一個嬰兒下手?那是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事情。可我的否認,在邱林生看來,
不過是蒼白無力的狡辯。邱林生陰惻惻地盯著我,
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你的意思是秋月做的?她可是郅兒的親媽,虎毒還不食子,
她怎么可能會做傷害自己孩子的事?”我百口莫辯。是啊,黃秋月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這個理由足以讓她撇清所有嫌疑。邱林生眼底的煞氣越來越濃,他松開我的衣領,
轉而盯上了我懷中緊抱的骨灰罐。“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你媽的骨灰,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了!
”我看著他伸出手,目標明確地朝我媽的骨灰罐搶來,頓時慌了神,
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我求求你,不要動我媽的骨灰!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我語無倫次地哀求,幾乎要跪倒在地。尊嚴、體面,
在這一刻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我只想保住媽媽的骨灰,保住她最后的安寧。就在這時,
只聽外面傳來巨大的聲響。竟然是一輛黑色越野車直直撞開大門,裝進別墅的客廳里。
客廳的落地窗應聲碎裂,玻璃碴四下飛濺。煙塵彌漫中,車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從駕駛座上下來,逆著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熟悉的氣場,
卻讓我瞬間認了出來。是他。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積壓在心口的巨大恐懼和委屈,
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佰辰!”我帶著哭腔,
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他的名字,“救我媽!快救我媽!”5佰辰的目光迅速掃過狼藉的客廳,
最終定格在我狼狽不堪的模樣和邱林生猙獰的表情。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上前,
趁邱林生因變故微怔的瞬間,一把奪過邱林生手中的骨灰。同時與邱林生纏斗在一起。
我趁著他們糾纏的空隙,緊緊抱著我媽的骨灰罐,連滾爬帶地沖向越野車,
拉開后座車門便鉆了進去。“佰辰!快!”我焦急地催促。佰辰干脆利落地抽開身,上車。
在邱林生和黃秋月的叫罵聲中,車子沖出了別墅。佰辰將我帶到了他的一棟別墅。
一進到屋里,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抱著我媽大哭起來。如果不是我當初瞎了眼,
執意要嫁給邱林生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媽媽怎么會受這么多委屈?
她甚至……甚至連死后都要受到這種屈辱。是我害了媽媽,都是我的錯。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落在我顫抖的肩上。佰辰蹲下身,無聲地將我攬入懷中,
他的胸膛寬闊而堅實,帶著一絲清冽氣息,奇異地安撫了我幾近崩潰的情緒。
我伏在他的肩頭,放聲痛哭,將所有的委屈、憤怒、絕望,都傾瀉而出。不知過了多久,
我的哭聲漸漸停歇。我抬起紅紅的眼睛向他道謝:“佰辰,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他凝視著我,深邃的眼眸里情緒復雜,低聲道:“對不起,
夏夏,是我去晚了。”別墅里很安靜,只有我低低的啜泣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無波:“你之前跟我說的,還作數嗎?”他繼續說道,
語氣依舊淡然:“只要我幫你搞垮邱氏,你就……”我瞬間反應過來。我抬起頭,
迎上佰辰的目光,語氣里帶著不容轉圜的決絕:“作數。
只要你能幫我徹底搞垮邱林生和他的邱氏,我手上所有的股份,都給你。”誰料,
佰辰聽了我的話,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佰辰的目光鎖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說道:“溫知夏,你就嫁給我,對嗎?”我抬起眼,看著佰辰深邃的眸子,
那里似乎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