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換叛國兄長一命,我嫁給了傳聞中嗜血?dú)埍┑臄硣鴳?zhàn)神——鎮(zhèn)北王蕭策。大婚當(dāng)夜,
他撕碎我的嫁衣,在我耳邊低語:“公主的滋味,果然與眾不同?!币挂钩袣g,極致纏綿。
可三月后,兄長被五馬分尸的消息,還是傳遍了王都。我紅著眼質(zhì)問他為何食言,
他卻捏著我的下巴冷笑:“五年前,若非你兄長出賣軍情,我三萬將士,豈會埋骨燕山?
”“我更不會斷腿殘廢,淪為他人笑柄。”“如今,不過是以牙還牙,
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婚后三年,他將我囚于北苑,任由府中姬妾欺凌。
我想過一了百了,卻為腹中悄然到來的孩子,選擇茍延殘喘。直到他為了安撫新娶的側(cè)妃,
命人灌下那碗墮胎藥,我的孩兒化為一灘血水。彼時,距我發(fā)現(xiàn)有孕,不過兩月。兩月后,
萬丈懸崖邊,我望著身下云海翻涌,決絕一笑。他卻瘋了一般沖來,目眥欲裂,
嘶吼著求我不要。1.蕭策踹開北苑那扇破舊木門時,我正將一小塊舊日宮中帶來的云錦,
細(xì)細(xì)疊好,準(zhǔn)備收起。那是母妃親手為我繡的帕子,也是我在這異國囚籠中,唯一的念想。
他帶著一身寒氣走近,一把奪過我手中的云錦,狠狠擲在地上?!俺A顏,誰給你的膽子,
在本王面前擺弄這些亡國之物!”他鐵鉗般的手指扣住我的腕骨,力道之大,
幾乎要將其捏碎?!氨就跻呀?jīng)警告過你,安分守己,別再招惹瑤兒不快,你竟敢陽奉陰違!
”我被他猛地一甩,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后腦一陣劇痛,眼前發(fā)黑。緩過神來,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膝行至他跟前,將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巴鯛斚⑴?,是妾的錯。
”蕭策眸光沉沉,似有一瞬的動容,想伸手扶我。但看到我卑微伏地的模樣,
他眼中的那點(diǎn)波瀾迅速被厭惡取代,猛地收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楚傾顏,
收起你這套故作可憐的把戲!”我輕輕搖頭,聲音不起波瀾:“妾沒有。側(cè)妃娘娘金枝玉葉,
若有任何不適,自然都是妾的過失,妾甘愿受罰?!狈凑灰鴫衄幇櫼幌旅碱^,
蕭策便會認(rèn)定是我暗中作祟。柳夢瑤說頭暈,他說是我八字克她。柳夢瑤賞花時崴了腳,
他說是我故意在小徑上撒了碎石。就連兩個月前,柳夢瑤聲稱被我的貓驚嚇,
腹中“胎兒”不保,太醫(yī)從她的補(bǔ)藥中驗(yàn)出活血之物。他也未曾細(xì)查,
便一口咬定是我嫉妒她有孕,狠下毒手。他親自端來那碗墮胎藥,逼我喝下,
將我腹中才兩個月的孩兒,化作一灘血水,說是給柳夢瑤那未成形的“孩子”賠罪。
想到我那未曾有機(jī)會看一眼這世界的孩子,心口的絞痛幾乎讓我窒息。我死死咬住下唇,
才勉強(qiáng)在蕭策面前維持住最后一點(diǎn)平靜。過往的經(jīng)驗(yàn)告訴我,此刻若流露出半分悲戚,
他定會斥我惺惺作態(tài),博取同情。2.地上的云錦沾了塵,蕭策的靴尖碾過,
繡在其上的鴛鴦圖案變得模糊不清。他忽然變了臉色,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
粗暴地推向那張冰冷的床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已經(jīng)探向我衣襟的系帶。我聞到他身上沾染的,
柳夢瑤慣用的清甜花香。我抓住他作亂的手,眼神平靜無波:“王爺,今日妾身葵水來潮,
恐污了王爺,改日吧?!笔挷邉幼饕活D,隨即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臉上浮現(xiàn)出濃重的譏誚。他俯身,滾燙的氣息噴在我耳廓:“楚傾顏,除了這副殘破的身子,
你還有什么能取悅本王?”徹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蕭策不顧我細(xì)微的顫抖,
蠻橫地撕裂了我身上單薄的衣衫。床?;蝿樱瑺T影搖曳。蕭策那張俊美卻毫無情欲的臉,
清晰地倒映在我干澀的眼底。我無法否認(rèn),我曾對這個男人有過綺念。
他是名滿天下的鎮(zhèn)北王,是金戈鐵馬的戰(zhàn)神,也是我曾隔著宮墻,在凱旋盛典上遙遙一瞥,
便怦然心動的英雄??晌矣衷跄懿缓匏?。他以我兄長的性命為餌,誘我自請和親,
卻在我踏入王府的第三個月,便將兄長五馬分尸,曝尸荒野。他將我囚在這北苑三年,
日夜欺凌,尊嚴(yán)盡喪。我不是沒有想過一死了之??扇昵埃珠L被押赴刑場前,
曾托人帶給我一句話:“傾顏,好好活著,為楚氏,也為你自己,尋一條生路。
”兄長希望我,能在這絕境中,找到活下去的意義。甚至那孩子的意外到來,
我都曾以為是上蒼垂憐,是兄長在天之靈送來的希望。可這微弱的光,終究還是被蕭策,
被柳夢瑤,聯(lián)手掐滅。如今,兄長離世,已整整三年。那個孩子,也離開我兩個月了。
3.翌日天微亮,蕭策竟破天荒地沒有立刻起身離去。他喚來兩個粗使的婆子,
其中一個手里,端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散發(fā)著濃重的苦澀氣味。“楚傾顏,上次那個孽種,
本就是個意外?!薄澳阍撉宄?,你這亡國公主的身份,根本不配孕育本王的子嗣。
”蕭策說得對,我的確不配。我的兄長,是害他三萬將士埋骨燕山,
害他斷腿殘疾的罪魁禍?zhǔn)住H舴莾蓚€多月前,蕭策在將士忌日那天喝得酩酊大醉,
誤入了我的北苑。我也不會懷上那個孩子??赡且?,醉酒的他抱著我,竟像個孩子般哭了。
“燕山一役,我最勇猛的副將為護(hù)我而死,他家中尚有老母稚子。”“我最小的親兵,
才十六歲,他還未來得及娶妻生子,便被你兄長的叛軍萬箭穿心?!薄叭舴俏颐?,
拖著一條斷腿殺出重圍,蕭家軍的忠魂,便要永世蒙冤,被世人唾罵為敗軍之將。
”“楚傾顏,你說,本王該不該恨你兄長,該不該恨你楚國皇室?
”“可是傾顏……本王的心,為何也會痛?”我當(dāng)時便清楚,蕭策與我,
早已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局。他愛過,所以更恨。我垂下眼睫,雙手接過那碗湯藥,
仰頭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從喉間一直蔓延到心底。一小包蜜餞被丟在我身上,
是我故國皇都最有名的那家鋪?zhàn)幼龅摹J挷邚那俺稣鳎瑒P旋歸來時,曾作為貢品帶回過,
還特意賞了我?guī)装?。那時,他雖對我冷淡,卻并未如現(xiàn)在這般刻骨憎恨。我捏著那包蜜餞,
眼眶無端酸澀。他總是這樣,在我絕望到麻木時,不經(jīng)意地撩撥一下,
給予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然后,再親手將其掐滅,看著我痛苦掙扎。他讓我活著,
卻比死了更難受。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緊,我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抬起頭,
只看到蕭策決絕離去的背影,挺拔卻也帶著一絲落寞。
伺候的兩個婆子交換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其中一個尖著嗓子開口:“一個亡國公主,
不知王爺留著她做什么妖?日日湯藥養(yǎng)著,倒比我們這些下人還金貴!”“就是,
若我是王爺,早就一杯毒酒了事,省得瞧著心煩!”她們的譏諷毫不掩飾,刻意放大音量,
確保我能一字不落地聽進(jìn)耳中。婆子們離開后,空寂的北苑,除了窗外呼嘯的寒風(fēng),
又只剩下我一人。4.接下來的數(shù)日,我都沒有再見過蕭策。府中下人都在議論,
說柳側(cè)妃近日偶感風(fēng)寒,身子不適,王爺寸步不離地守在錦瑟院,親自喂藥,關(guān)懷備至。
還有人說,王爺已向太后請旨,欲將柳側(cè)妃扶正,只待開春便行冊封禮。
我兄長三周年的忌日,悄然而至。這日,北苑的管事嬤嬤推開了我的房門,
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柳側(cè)妃要在暖房培育幾株西域奇花,那些花嬌貴得很,
側(cè)妃吩咐,讓你去將暖房的地都仔細(xì)清掃一遍,再用花露熏蒸。”我猛地抬起頭。暖房,
那是我偷偷埋葬我那未出世孩兒一小綹胎發(fā)的地方。我曾想,待春暖花開,
那里會長出最美的花,替我看顧我的孩子。5.我跌跌撞撞趕到暖房時,
柳夢瑤正指揮著幾個小廝,將暖房內(nèi)的名貴花草悉數(shù)搬出,準(zhǔn)備重新布置?!白∈郑?/p>
都給我住手!”我聲嘶力竭地喊道,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赡切┫氯酥宦犃鴫衄幍?,
對我這個失勢的“王妃”視若無睹。我沖到柳夢瑤面前,雙目赤紅?!白屗麄兺O?,柳夢瑤,
你讓他們立刻停下!”柳夢瑤輕抬玉手,示意身旁的侍衛(wèi)將我制住。
她悠閑地?fù)芘笊系聂浯溆耔C,唇邊噙著一抹得意的淺笑:“一個孽種的幾根頭發(fā),
也配占著這暖房的風(fēng)水寶地?”“姐姐也太看得起那未成形的血塊了。正好這地要翻新,
那些腌臢東西,早該清理干凈,免得污了我的眼,擾了我的花?!蔽衣犞瘫憾镜难哉Z,
氣血翻涌。手上也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竟掙脫了兩個侍衛(wèi)的鉗制,
一把揪住柳夢瑤胸前的衣襟?!傲鴫衄?,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要?dú)⒘四悖?/p>
”我拔下頭上唯一一支素銀簪子,對著柳夢瑤那張嬌媚的臉,便要狠狠劃下。
銀簪尚未觸及她的肌膚,一只強(qiáng)勁有力的手臂從旁伸出,猛地將我推開。我狼狽地摔倒在地,
瞬間,數(shù)柄冰冷的劍刃抵在了我的頸間。柳夢瑤受了驚,嬌呼一聲,
撲進(jìn)及時趕到的蕭策懷中,泫然欲泣:“王爺,您瞧瞧姐姐,她瘋了!
妾身好心想讓姐姐出來透透氣,她卻要S妾身!”蕭策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如刀,
死死盯著我,卻一言不發(fā)。我顧不得與他的深仇大恨,也顧不得頸上的利刃,
朝著他的方向凄聲哀求:“蕭策,求你,求你讓他們住手!”“你要如何罰我,我都認(rèn)了,
可那里……那里有我的孩子……”“蕭策,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我無視那些隨時可能刺入我肌膚的劍鋒,一步步膝行過去,
跪在蕭策面前。我抓住他的袍角,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他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蕭策,
他甚至還未成形,你就不能……不能給他留一點(diǎn)念想嗎……”那些夜里,
蕭策也曾在我耳邊低語過?!皟A顏,若我們有個孩子?!薄叭羰悄泻?,本王會教他騎射兵法,
讓他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薄叭羰桥ⅲ阕屗S你,嫻靜溫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如今,我們的孩子,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將被抹去。蕭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瞳孔倏然緊縮。他下意識地望向那片狼藉的暖房地面,垂落的眼睫下,神色晦暗不明。
柳夢瑤察覺到蕭策的片刻動搖,她從袖中掏出香帕,拭著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王爺,
前幾日妾身夜里總是夢魘,請來的道長說,是府中有陰祟之氣未散盡,恐對王爺不利。
”“都是妾身的錯,只想著為王爺分憂,卻忽略了姐姐的感受。
”“若姐姐實(shí)在不舍那點(diǎn)……不舍那孩子的念想,妾身……妾身便不清理那暖房了,大不了,
妾身日夜誦經(jīng),為王爺祈?!绷鴫衄幮市首鲬B(tài)的話,我一句也未聽進(jìn)去,
我只看到一個小廝,從一處翻開的泥土中,挖出了一個小小的、用紅布包裹的錦囊。
那刺目的紅,像血一般,灼痛了我的眼。我急切地拉扯著蕭策的衣袍?!笆挷撸?/p>
只要你留下它,留下它!”“我愿意……我愿意從此青燈古佛,永不踏出北苑半步!
”“青燈古佛?”蕭策眉頭蹙得更緊,隨即眼底翻涌起滔天怒意。他咬牙低吼:“楚傾顏,
鎮(zhèn)北王妃的名分,就讓你如此避之不及嗎?”我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哽咽得說不出話。他薄唇緊抿,臉色鐵青得駭人,倏然發(fā)出一聲冷笑:“你當(dāng)真……很好!
”“不祥之物,留之何用!來人!取火盆,將那穢物……”蕭策猛地閉上雙眼,
竭力掩飾眸底翻騰的猩紅,一字一頓?!爱?dāng)場焚毀!”6.最后四個字,如千斤巨石,
狠狠砸在我心上。我像是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只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炭火很快被引燃,小廝將那個紅色的錦囊,
毫不猶豫地扔進(jìn)了熊熊燃燒的火盆。我尖叫著,瘋了一般沖向那盆火焰,
卻被層層疊疊的侍衛(wèi)死死攔住。他們將我按倒在地,我便用十指死命抓撓著冰冷的地面,
拼命想往前爬。堅(jiān)硬的石子劃破了我的指尖,很快,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可我什么都感覺不到,我的眼中,只剩下那團(tuán)吞噬一切的火光。它包裹著我孩兒最后的念想,
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其化為灰燼。壓制著我的侍衛(wèi)終于松開了手,我狼狽不堪地?fù)涞交鹋柽叄?/p>
不顧一切地將手伸進(jìn)尚有火星的余燼中。灼痛伴隨著皮肉燒焦的氣味傳來,
鮮血混著黑灰從指縫間滲出?!昂⒆印业暮⒆印笔挷呙碱^緊鎖,大步上前,
一把抓住我血肉模糊的手,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與怒火:“楚傾顏,你瘋了不成!
”我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字字泣血:“虎毒尚不食子,蕭策,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你親手扼殺了他,如今連他一點(diǎn)念想都不肯留下,你讓他如何轉(zhuǎn)世投胎?”“蕭策,
你究竟要將我逼到何種地步?你還要我怎么活下去?!
”心中郁結(jié)的悲憤與絕望如潮水般洶涌,我只覺喉間一陣腥甜,眼前一黑,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軟軟地倒了下去。7.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
我又回到了楚國,回到了我的故都。兄長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將軍,他牽著我的手,
在宮苑的花園里放風(fēng)箏,笑著說會護(hù)我一生無憂。也許是夢境太過美好,美好到不真實(shí),
我竟從中察覺到了一絲虛幻。我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北苑陳設(shè),蕭策伏在我的床沿,
眉頭緊鎖,睡得極不安穩(wěn)。他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著:“不要……傾顏,
不要離開我……”他猛地驚醒過來,額上布滿了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當(dāng)他的視線與我的交匯,他迅速斂去了所有的脆弱與慌亂,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醒了?
”我費(fèi)力地抬起手,攥住他的衣袖,用盡全身力氣問道:“蕭策,我的孩子……那錦囊呢?
”恍惚間,我從蕭策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稍縱即逝的倉皇與痛楚。
可他只是輕輕撥開我的手,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我?!板\囊……已經(jīng)燒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還有,本王說過,鎮(zhèn)北王府的王妃只能是你楚傾顏,休要再說什么青燈古佛的胡話。
”“本王的王妃是誰,只能由本王決定!”“你也不行?!彼f話的語氣依舊冰冷,
像窗外凜冽的寒風(fēng),吹得我心口陣陣發(fā)涼,涌起無盡的悲哀與絕望。
我用嘶啞的嗓音問他:“蕭策,三年了,我們這樣互相折磨,你不累嗎?
”蕭策垂在身側(cè)的手猛地攥緊成拳,骨節(jié)泛白。他霍然轉(zhuǎn)身,死死盯著我,
眼底的羞惱與怒意之下,還摻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痛苦。“累?楚傾顏,你憑什么覺得累?
”蕭策一把捏住我的下頜,掌心微微顫抖,那雙曾令我心動的星眸中,
此刻充滿了血絲與掙扎:“從你兄長出賣軍情,害我三萬將士埋骨燕山,
害我斷腿殘廢的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我們這輩子的結(jié)局,只能是……”他赤紅著雙眼,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死不休!”話音落下,蕭策猛地甩開我的下頜,
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煎熬,拂袖而去。我趴在床上,神情麻木,
竟是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不死不休嗎?我想,也許,真的到該了結(jié)的時候了。
我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這條命了。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穿上鞋履,
一步步走出這囚禁了我三年的北苑。8.我漫無目的地在王都的街上游蕩。
從鎮(zhèn)北王府到城郊的斷魂崖,路途并不算遙遠(yuǎn)。快馬一個時辰,步行則需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