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傅行淵竟然親自來了婚紗店。早上傅家的人是說會派人過來陪我一起看,
也算是一種明面上的宣告。但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他。傳說中他藥罐不離手,
但他面色紅潤,看著不像久臥病榻的人。我偷偷睨著他的側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卻反被握住。“怎么了?我們還有幾天就結婚了,只是牽個手而已,不需要避嫌。
”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江深的神經。他掏出了那張卡塞回我手里。“如果你想讓我吃醋,
這個手段太拙劣了。不就是一張破卡嗎,還給你,我不稀罕你的臭錢。
”他拉著蘇沫從我身邊越過,門口的保鏢卻把他們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傅行淵攬著我的肩膀,悠閑坐在沙發上,像是在討論今天吃什么一樣從容。
“你打了我的未婚妻,還想一走了之?”他捂住了我的眼睛,聲音陡然清冷。
“他是用哪只手打的,就給我廢掉那只手。”我看不到場景,只能依稀聽到一些慘叫聲。
鼻間全是傅行淵好聞的薄荷香氣,莫名讓人覺得安心。我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有人給我撐腰。
竟然是一個從未謀面的未婚夫。鼻頭有些發酸,兩行淚珠就這么滾了下來。
身旁的人身形一頓,拿開了捂住我的手,改為擦拭。“如果你還舍不得他,我給你時間適應,
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一時難以割舍也能理解。”他說得大義凜然,
我卻仿佛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只是婚后不許再來往了,左右我才是你的丈夫,
別叫人看了笑話。”決定嫁給傅行淵本來只是一時意氣用事,
但現在好像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了。我剛想解釋,江深卻比我更激動。“許明姝,
你演夠了沒有?還弄得一套套的,做這些花了不少錢吧。你不就是想讓我和蘇沫斷開嗎,
至于下這樣的狠手嗎?”我抬頭望過去,心跟著一顫。江深的手臂一直往下滴血,
左手無力地往下垂,像是脫力了一樣。傅行淵的保鏢,有兩把刷子。我慢慢走上前,
照著他的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看清楚了,我要結婚的對象是誰。
你配讓我花精力去做這些嗎?如果不是我心軟,你早就被賣到黑市里了,還有臉跟我叫囂?
”傅家找我確定敬酒服的花樣。江深看到上面的信息,像是沒了支撐般跌坐在地上,
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你騙我!你抽中的明明是我,怎么會和別人結婚?”他越說越激動,
越笑越大聲。“你一向詭計多端,你就是看到蘇沫跟我在一起,想氣我對吧。我承認你贏了,
我跟你回去。”以前怎么沒發現,江深這么不要臉。
但讓我更加疑惑的是,他怎么會知道我抽中的是他?箱子里的字條,只有我和父親知道。
06我心里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他也和我一樣,有了重生的機會?那樣的話,
一切的不合理都解釋得通了。他知道結局,才會肆無忌憚頂撞我。他認定了我非他不可。
可他卻沒想過,誰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呢。傅行淵招了招手,保鏢把人丟了出去。
我去試衣間換下婚紗,依稀還能聽到身后傳來的咒罵聲。
江深以為他還是前世那個高高在上的江總。可他忘記了,這一切都是我給他的。沒了我,
他什么都不是。我換上了常服,出來的時候正對上傅行淵的目光。他像是看愣了一樣,
久久沒有回神。直到我在他面前揮了揮手,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像剛才一樣扣緊了掌心。
“我們去拿一下首飾。”他說的是拿,而不是選。剛到專柜,就有人捧著首飾盒到貴賓室。
他自來熟地將項鏈戴在我脖子上,仿佛做了千百遍一樣自然。我貼著他的胸膛,
卻感受到一絲顫抖。胸前的鉆石光芒,耀眼得讓人沒法忽視。
“這套是西爾大師的永恒之星吧,全球只有兩套,單套售價就要三個億。只戴一天太浪費了,
不用這么破費。”我和傅家是聯姻,人情賬反而最難還。即使是為了撐排面,
也用不著做到這個地步。我剛要摘下來,卻被握住了手。“給你花錢,多少我都樂意。
難道還沒進門,你就要拿起傅太太的架子,來管我了?”他眼神里閃爍著興奮的勁頭。
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和傅行淵從沒交際,上一世也只在江深的葬禮上見過一面而已。
但那是世家之間的走動。他正常來吊唁,我們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更別說這一世見都沒見過。他怎么能第一次見面,就這么自來熟?不等我多想,
他就又拿了一個耳環別在我耳朵上。“這個挺好看的,襯你。”我回過神,
發現他舉著手機拍我。常年面對媒體,我對鏡頭也有了敏銳度。我下意識勾起唇角,
露出了得體的微笑。他的手卻抖了一下。“給我媽拍個照交差。”我看他點了好幾下,
臉上的笑容快維持不住了。“你們大家族,規矩這么多嗎?”他頓了頓,收起了手機,
耳根有些紅。07過了兩天,傅行淵突然到樓下接我。明天就是婚禮了。
我以為有什么東西沒有置辦好,沒想到他把我帶到了一個拍賣會場館。剛坐下,
工作人員就遞上了今天的拍賣名單。我看到上面有個熟悉的照片,手不自覺發力,
揪住了他的胳膊。“我打聽了很久,才找到你母親這個戒指的下落,今天特地帶你過來,
就是為了讓你看看,這個是不是真品。”早年間家里經濟敗落,
母親不得已當掉了這個祖傳的戒指。她常常抱著我嘆息,我聽得一陣揪心,卻無能為力。
母親離世后,我這些年也一直在找這枚戒指的下落,卻一直沒消息。
他能找到肯定花了不少功夫。我的心像被什么塞滿了一樣,從未這么充盈過。
“謝謝你為我做這么多,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話音剛落,
就被一個聲音打斷。“許明姝,你還說不關心我。以前你從來都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都跟蹤到這里來了,是來求和的吧。”江深挽著蘇沫,像一對老夫老妻。
她小鳥依人地靠在江深懷里,盯著我的眼神卻泛著兇光。“許小姐,是你自己說成全我們的,
這么快就后悔了嗎?”蘇沫這個人綿里藏針,總是善解人意的樣子示人。
今天卻毫不掩飾她的真面目。看來是江深給了她足夠的保證。“趕緊起開,擋住我的視線了。
”江深總是以自我為中心,我也懶得費口舌跟他解釋什么。本來以為那天之后就沒瓜葛了,
他卻像個狗皮藥膏一樣,怎么都甩不掉。我剛剛找到戒指的欣喜,被一股無名怒火沖淡了。
場上人太多,要顧及傅家的顏面。我忍下了這股氣,翻閱手上的清單轉移注意力。在他看來,
卻像是我默認他的想法。更加理直氣壯地打掉了我手里的冊子。“許明姝,
欲情故縱的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了。你給蘇沫買一個耳環賠罪,
我就原諒你這兩天的反復無常。”08我垂在一邊的手緊緊捏成拳,恨不得打他個鼻青臉腫。
剛要說話,就被按住了手。傅家是大家族,在外面需要做點形象管理,我能理解。
我慢慢攤開了手,下一秒卻聽到傅行淵冷漠的聲音。
“你們這個拍賣會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嗎?”工作人員低頭哈腰地賠禮道歉,
叫安保把兩個人拖了出去。傅家和江深,是個人也知道怎么選。只是我沒想到,
他會看出我的情緒,還會想辦法安慰我。即使我一句話也沒說,他也能知道我想干什么。
沒了這個插曲,拍賣會很順利,我如愿拿到了母親的遺物。出來的時候,
卻在路邊看到等在一旁的江深。按理說他應該和蘇沫難舍難分才對。
前世花心思編那么多理由,隔三岔五地去找蘇沫。現在給了他自由,他怎么反而往我身邊湊?
我無視他,準備帶傅行淵去旁邊的小吃街,卻被拉住了手。“明姝,你別再跟我置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