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師父,今天采到了上好的連翹和黃芩,還有幾株十年生的何首烏。"沈家來人了。
"玄參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們找到了你。"十七年了,自從她被玄參在沈家后門撿到,
撫養長大,那個遙遠的"沈家"就像一個模糊的夢境。玄參嘆了口氣,
將信遞給她:"你是沈家的真千金,如今他們找到了證據,要接你回去認祖歸宗。""記住,
無論到哪里,醫者仁心。"玄參將一塊刻有奇異符文的玉佩掛在她脖子上,
"這是你的護身符。"沈家的豪宅讓時言夏屏住了呼吸。她被領進大廳,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局促的身影。"這就是那個孩子?
"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婦人——她的生母林若儀——仿佛在看一件不合格的商品。"言夏!
"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精致洋裝的女孩快步走來,熱情地擁抱了她。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女孩的手指狠狠掐進了時言夏的手臂,"我是沈連初,你的妹妹。
歡迎回家。"疼痛讓時言夏差點叫出聲來,但她強忍住了,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夜幕降臨,
時言夏坐在陌生的床上,摩挲著玄參給的玉佩。她輕輕打開藥箱,
草藥的清香稍稍安撫了她緊繃的神經。"這里真的是我的家嗎?"她喃喃自語,
卻找不到答案。第二章:裂開的禮服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言夏小姐,
夫人讓我來幫您梳妝。"一個年約四十的女傭站在門外,手里捧著幾件衣服。"我叫王媽,
負責照顧您的起居。時言夏道了謝,等王媽退出房間后,才查看那些衣服。
面料之精良、剪裁之考究,遠勝過她過去十七年穿過的任何衣物。
她選了件最簡單的米色連衣裙,柔軟的布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領口恰到好處地露出精致的鎖骨,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真漂亮。"王媽再次進來時,
忍不住贊嘆。"姐姐睡得可好?"沈連初笑容甜美,遞過一杯橙汁,
"鄉下應該沒有這么軟的床吧?""謝謝,我睡得很好。"時言夏平靜地回答。
"今晚家里有個小型晚宴,正式宣布言夏回來。"林若儀放下咖啡杯,對沈連初說,
"你帶姐姐去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幫她準備今晚的衣服。"沈連初乖巧地點頭,
等父母離開后,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跟我來。"她冷冷地說,轉身就走。
時言夏努力記住每個轉彎,卻在經過二樓走廊時,聽到花園里傳來低沉的男聲。
"……戰家的婚事必須由你來完成,聘禮下周就到。""我知道,但那個鄉下丫頭突然回來,
父親可能會改變主意。"這個聲音時言夏認得——是沈連初!
可她明明剛才還在自己身邊——時言夏猛地回頭,發現沈連初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戶,透過玻璃看到花園涼亭里,沈連初正和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得很近。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沈連初的聲音突然變得甜膩,"當然,只要戰景凜一死,
戰家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男人輕笑一聲,突然轉身——時言夏下意識地后退,
卻不料撞上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的沈連初!"姐姐在偷看什么?
"沈連初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聲音卻冷得像冰。
"我...我只是..."時言夏一時語塞。她拽著時言夏往樓梯口走,時言夏試圖掙脫,
卻在拉扯中腳下一滑——"啊!"沈連初站在上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緩緩抬起腳——"你們在干什么?"一個威嚴的女聲從樓下傳來。沈連初立刻收回腳,
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姑姑!姐姐差點摔下樓梯,我正要拉她!
"時言夏趁機爬回安全區域,心臟狂跳不止。"是嗎?"被稱作姑姑的女人挑了挑眉,
"那可真危險。我是沈青紅,你們的姑姑。"她上下打量著時言夏,
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玉佩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言夏是吧?跟我來,
我有話跟你說。""坐。"沈青紅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自己則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
"玄參還好嗎?"時言夏一驚:"您認識我師父?""老交情了。"沈青紅意味深長地說,
"當年就是他告訴我你在沈家后門。可惜等我趕到時,你已經被人抱走了。
"時言夏心跳加速:"您知道是誰偷走了我?"沈青紅搖搖頭:"線索斷了。但你的回歸,
顯然打亂了一些人的計劃。時言夏正想追問,沈青紅卻轉移了話題:"今晚的晚宴,
我會出席。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保持冷靜。"下午,
沈連初帶著一群造型師闖進時言夏的房間,說是要為晚宴做準備。
最終選定了一件香檳色的長裙。"完美!"首席造型師贊嘆道,
"言夏小姐的氣質太適合這款了!"沈連初在一旁微笑,
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姐姐一定會驚艷全場的。"她緩步下樓,
香檳色的禮服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這位就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大女兒,時言夏。"沈明遠向賓客介紹,語氣中帶著刻意的親昵。
時言夏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目光掃過人群,
看到沈連初站在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身邊——正是花園里那個"冷少"。
沈連初注意到她的視線,挑釁般地挽住了冷少的手臂。"這位是冷氏集團的冷承深少爺。
"沈連初故意提高聲音,"我的未婚夫。"晚宴進行到一半,
當時言夏正在與幾位客人交談時,突然感到后背一涼——"嘶啦"一聲,
她的禮服后背整個裂開了!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如利箭般射來,她迅速靠墻站立,
用手護住裂開的部分,大腦飛速運轉。"天啊,姐姐怎么這么不小心!"沈連初驚呼,
聲音大得全場都能聽見。時言夏咬緊下唇,她從容地走到餐桌旁,
摘了幾朵白玫瑰和一把餐刀。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迅速將花朵切碎,
擠出汁液涂抹在裂口處,然后用發卡和餐巾紙固定。短短幾分鐘,
她將裂開的禮服變成了一件別致的露背設計,玫瑰汁液在布料上暈染出自然的花紋,
反而比原來更加獨特。賓客中爆發出一陣贊嘆的掌聲。沈青紅站在角落,
嘴角露出一絲贊賞的微笑。晚宴接近尾聲時,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抬著幾個大箱子進來。
"戰家送來的聘禮。"沈明遠高聲宣布,"指名要沈家千金。"全場嘩然。
沈連初的臉色瞬間慘白,而冷承深則危險地瞇起了眼睛。聘禮被放在大廳中央,
最上面的箱子里是一套價值連城的翡翠首飾,在燈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這..."沈明遠清了清嗓子,"戰家太客氣了。連初,過來看看。
"沈連初卻站在原地不動,手緊緊抓著冷承深的胳膊:"父親,
...戰家、聘禮、沈連初和冷承深的密謀...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個她尚不清楚的陰謀。
回到房間后,時言夏仔細檢查了那件裂開的禮服。果然,在接縫處發現了被人為剪斷的線頭。
她冷笑一聲,將禮服扔進垃圾桶。窗外,月光如水。時言夏取出藥箱,
開始調配幾種簡單的藥丸。直覺告訴她,在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里,她很快就會需要這些。
第三章:藥香與陰謀凌晨三點,時言夏猛然驚醒。走廊盡頭,女傭王媽正抱著一個小女孩,
孩子面色發青,呼吸急促,小手無力地抓著胸口的衣服。"小玲又犯病了?
"管家的聲音充滿焦慮,"我這就叫車送醫院。"時言夏顧不上換下睡衣,
快步走了過去:"讓我看看。"言夏小姐,這...""我是醫生。"時言夏簡短地說,
已經搭上小女孩的脈搏。指尖下的脈象浮緊而快,肺部有明顯的哮鳴音。"哮喘急性發作,
氣管痙攣。有藥嗎?""用完了...新藥明天才能到..."王媽淚流滿面。
時言夏二話不說,轉身回房取出藥箱。"倒杯熱水來。"她命令道。藥粉在熱水中化開,
散發出一股苦澀中帶著清冽的香氣。時言夏扶起小女孩的頭:"小玲,喝下去,慢慢喝。
"藥汁過半,時言夏放下杯子,雙手按在小玲背部特定穴位上,開始有節奏地按壓。
神奇的是,不到五分鐘,小玲的呼吸開始平穩,嘴唇的紫色漸漸褪去。"好了,
"她輕撫小玲的額頭,"現在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給你配些藥。
"王媽撲通一聲跪下:"言夏小姐,您是小玲的救命恩人...""快起來。
"時言夏連忙扶起她,"這只是舉手之勞。"沒想到言夏小姐醫術這么高明。
"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沈青紅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手里拿著一本書,
似乎剛從書房出來。時言夏微微一驚:"師父教了一些皮毛。"沈青紅走近,
目光落在時言夏的藥箱上,"你師父連'回春散'都教你了?
"時言夏心頭一震——回春散是玄參的獨門秘方,外人不可能知道這個名字。
"姑姑也懂醫理?次日清晨,時言夏剛用完早餐,沈連初就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姐姐,
今天有個名媛茶會,我特意帶你一起去認識些朋友。""謝謝,
但我打算去看看小玲...""哎呀,一個傭人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沈連初撇撇嘴,
"媽媽說了,你要盡快融入我們的圈子。茶會就在冷家的玫瑰園。聽到"冷家"二字,
時言夏警覺起來。想起昨晚沈青紅的邀請,她猶豫了一下:"我需要換件衣服。""不用啦,
你這樣就很美。"沈連初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外走,"車已經在等了。
"冷家的玫瑰園占地廣闊,。十幾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孩已經就座。
時言夏一眼就認出其中幾位是昨晚宴會上對她禮服破裂一事笑得最大聲的。"各位,
這是我姐姐時言夏。"沈連初高聲介紹,"剛從鄉下回來,很多東西都不懂,大家多關照。
"一陣做作的笑聲響起。"姐姐嘗嘗這個,冷家廚師的拿手點心。
"時言夏沒有動那塊點心:"謝謝,我對核桃過敏。"沈連初的笑容僵了一瞬:"是嗎?
真可惜。那試試這個杏仁酥?""杏仁也屬于堅果類,同樣會引發過敏。"時言夏溫和地說,
隨手拿起一塊普通的奶油司康,"這個就好。"沈連初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很快又堆起笑容:"看我多粗心,都不知道姐姐過敏。對了,李小姐最近剛從法國回來,
帶了些高級巧克力,姐姐一定要嘗嘗。"她向對面一個女孩使了個眼色。
那女孩立刻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取出一顆包著金箔的巧克力:"特級松露巧克力,
里面加了榛子醬,超級美味。"巧克力幾乎被遞到了時言夏嘴邊,濃郁的堅果香氣撲面而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她只好接過,輕輕咬了一小口。"確實美味。"她微笑著說,
然后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涼亭。一進洗手間,時言夏立刻扣喉吐出了那口巧克力,
用清水反復漱口。她從隨身小包里取出預先準備的抗過敏藥丸服下,
又含了一片清熱解毒的草藥。"果然沒安好心。"她對著鏡子冷笑。
沈連初明顯知道她對堅果過敏,卻一再相逼。這種過敏嚴重時可導致喉頭水腫窒息,
若不是她早有防備...回到茶會,時言夏發現沈連初的包掉在地上,東西散落一地。
她蹲下幫忙收拾,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標志——戰家的家族徽章,印在一份文件上。
她迅速掃了一眼,是一份醫療報告,患者姓名處赫然寫著"戰景凜"三個字。
"姐姐在干什么?"沈連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時言夏不動聲色地將文件塞回包里:"你的東西掉了,我幫你收拾。""真是謝謝了。
"沈連初奪過包,檢查了一下,臉色稍霽,"茶會快結束了,我們回去吧。"剛進沈家大門,
管家就匆匆迎上來:"兩位小姐,老爺請立刻去書房,有要事相商。""剛接到消息,
"沈明遠開門見山,"戰景凜病情惡化,醫生說他可能撐不過這個月。
"林若儀倒吸一口冷氣:"這么快?那聘禮...""戰家堅持原計劃,
要求沈家千金盡快過門。"沈明遠的目光在兩個女兒之間游移,"沖喜。
"沈連初臉色刷白:"父親,我和冷少已經...""我知道。"沈明遠抬手制止她,
"冷家那邊我會處理。問題是,戰家要的是'沈家千金'。"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時言夏一眼。
沈青紅突然開口:"戰家知道言夏的存在嗎?""暫時不知道。""那就簡單了。
"沈明遠像是下了決心,"連初和冷家的婚約照舊,言夏代替連初嫁入戰家。
"時言夏如遭雷擊,終于明白了沈連初和冷承深的密謀——他們早就知道戰景凜命不久矣,
不想讓沈連初守寡,所以才設計讓她這個"替身"回來!"我不同意。"她聲音不大,
但異常堅定。"這不是你能決定的。"沈明遠冷冰冰地說,"沈家養你十七年,
現在是回報的時候了。""養我?"時言夏忍不住提高聲音,"我是被人偷走的,
不是自己走丟的!這十七年是師父養我,教我,你們在哪里?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林若儀的手還懸在半空。時言夏捂著臉,
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冰冷。"這事就這么定了。"沈明遠不容置疑地說。會議結束后,
時言夏獨自回到房間,鎖上門,才允許眼淚流下來。但很快,她擦干眼淚,
打開藥箱開始忙碌。
材在她手中變成各種藥丸——解毒的、安神的、急救的...她不知道戰景凜中的是什么毒,
但玄參教過她幾種通用的解毒方子。"想讓我當替死鬼?沒那么容易。"她低聲自語,
將藥丸分門別類裝好。
據":沈連初掉落的耳環、冷家茶會的邀請函、甚至是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剪斷的禮服線頭。
敲門聲響起,沈青紅的聲音傳來:"言夏,是我。"時言夏迅速藏好東西,打開門。
沈青紅獨自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本古舊的醫書。"《本草備要》,"她遞過書,
"里面有幾種解毒的方子,可能對你有用。
"時言夏驚訝地接過:"姑姑...""戰景凜中的是'寒心散',"沈青紅壓低聲音,
"一種罕見毒藥,會慢慢凍結人的神經系統。普通醫生查不出來,只會認為是某種罕見病。
""您怎么知道?""因為二十年前,你被偷走的那天,你母親也中了同樣的毒。
"戰家來"相看"當天,沈家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十點整,戰家的車隊到了。
出乎時言夏意料的是,
戰家來"相看"的只有兩個人——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夫人和一個中年管家。
"這是戰老夫人和管家陳叔。"沈明遠恭敬地介紹,"這是小女言夏。
"戰老夫人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時言夏,突然開口:"轉一圈。"時言夏順從地轉了個圈。
"聽說你在鄉下長大?""是的,老夫人。""會做飯嗎?""會一些家常菜和藥膳。
"戰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興趣:"藥膳?""言夏跟鄉下郎中學過一點醫術。
"林若儀急忙插話,"不過都是些皮毛...""我沒問你。"戰老夫人冷冷地打斷她,
繼續盯著時言夏,"會診脈嗎?""會。""過來。"時言夏走上前,戰老夫人伸出手腕。
時言夏三指搭上,靜心診脈。片刻后,她輕聲道:"老夫人肝火旺,夜里難以入睡,
建議用菊花、決明子泡茶,睡前按揉太沖穴。"戰老夫人眉毛微微上揚,
看向沈明遠:"就她了。下個月初八是好日子,準備婚禮吧。
"沈明遠如釋重負:"老夫人滿意就好。聘禮...""按原數再加三成。
"戰老夫人站起身,"我孫子情況特殊,婚禮從簡,新娘直接接到戰家照顧景凜。
"戰家人一走,沈家立刻炸開了鍋。沈知楠不知從哪里冒出來,
指著時言夏的鼻子大笑:"哈哈,鄉下丫頭配病秧子,絕配!"婚禮前夜,
時言夏獨自在房間整理行李。她將藥材小心地藏在衣服夾層中,
嚴峰給的攝像頭和錄音筆藏在各種日用品里。敲門聲響起,是沈青紅。"準備好了?
"沈青紅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新婚禮物。"時言夏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玉梳,
玉質溫潤,觸手生涼。"這是...""你親生母親的東西。"沈青紅輕聲說,
"她當年也用這把梳子梳頭,等著嫁入沈家。"時言夏握緊玉梳:"姑姑,
我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沈青紅沉默良久:"官方說法是產后抑郁自殺。
但我相信她是被謀殺。那天晚上,她給我打了個奇怪的電話,說'如果明天我出了什么事,
記住寒心散的配方能救活我'。""寒心散...戰景凜中的毒?""沒錯。"沈青紅點頭,
"明天開始,你要格外小心。她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離開了。時言夏站在窗前,
望著皎潔的月光,突然意識到——明天開始,
她將踏入一個比沈家更加危險的龍潭虎穴第四章:血色嫁衣婚禮當天的黎明,時言夏就醒了。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從枕頭下取出嚴峰給她的微型通訊器。"師兄,我在。"她低聲說。
"都準備好了,后門有車。"嚴峰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十分鐘后,
我會制造一場小混亂引開守衛。"花園里靜悄悄的,只有晨露滴落的聲音。
時言夏沿著水管輕巧地爬下,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她貓著腰穿過灌木叢,
向沈家后門移動。眼看后門就在眼前,一道刺眼的手電光突然照在她臉上。
"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啊?"她身后站著四個保鏢,還有一臉陰沉的冷承深。
時言夏的心沉到谷底,但面上不動聲色:"晨練而已。""晨練需要背著行李?
"沈連初嗤笑一聲,突然提高嗓門,"快來人啊!姐姐要逃婚了!""怎么回事?
"沈明遠臉色鐵青。沈連初立刻換上委屈的表情:"父親,我剛才睡不著出來散步,
正好看見姐姐翻窗逃跑。我好心攔下她,她竟然說...說...""說什么?
"沈明遠厲聲問。"說寧愿死也不嫁到戰家,還說...說我們沈家不配做她的家人。
""胡說!"時言夏忍不住反駁,"我根本沒有——""賤人!沈家養你這么久,
你就這樣報答?"他反手又是一巴掌,時言夏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絲。"夠了!
"沈青紅突然出聲制止,"打壞了臉怎么見戰家人?
"沈明遠冷冷地注視著時言夏:"你以為你有選擇?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他轉向保鏢,"把她綁起來,看好了,直到上婚車!""小姐別費力氣了,
"一個女傭小聲勸道,"戰家其實不錯,至少比在這里天天受氣強。
"時言夏透過鏡子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被涂上厚厚的脂粉,嘴唇染得血紅,
活像個紙扎的新娘。上午十點,戰家的迎親隊伍到了。沒有熱鬧的鞭炮,沒有喜慶的樂隊,
只有幾輛黑色的豪車沉默地停在沈家門口。沈青紅親自"護送"時言夏上車。在車門關閉前,
她悄悄往時言夏手里塞了一個小紙包。車門關上,
時言夏終于得以展開那個紙包——里面是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和幾粒藥丸。下車后,
她被直接帶到一個簡樸的禮堂。"開始吧。"戰老夫人簡短地說。
一個司儀模樣的人快速念完誓詞,甚至沒給時言夏回答的時間就宣布禮成。"從今天起,
你就是戰家的孫媳婦了。"戰老夫人看著時言夏,目光銳利如刀,
"你的首要任務是照顧景凜。陳叔會告訴你該做什么。"時言夏被帶到三樓盡頭的一個套房。
"少爺,少奶奶來了。"陳叔輕聲說。當時言夏走近,
才看清戰景凜的樣子——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
晰可見;深陷的眼窩和突出的顴骨顯示他長期營養不良;微弱的呼吸幾乎看不出胸膛的起伏。
這哪是什么新郎?分明是個將死之人!
時言夏突然明白了——這場婚姻根本就是找個免費護工!
戰家需要一個懂醫術的人來照顧他們垂死的繼承人,而沈家則想借此攀附戰家。等陳叔離開,
時言夏才敢仔細打量自己的"丈夫"。若不是那病態的膚色,他應該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她輕輕執起他的手腕,三指搭上脈搏。
這種脈象她只在師父的醫書上見過描述:寒心散中毒后期的典型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