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林晚蒼白的臉上,混著淚水滑進嘴角,咸澀得令人作嘔。
她蜷縮在酒店門口的臺階下,身上的白色連衣裙早已被雨水浸透,
緊緊貼在骨瘦如柴的身體上,仿佛一張慘白的裹尸布。胃里翻涌著灼燒般的劇痛,
她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那盒被雨水泡發(fā)的胃藥,說明書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這是她最后的希望,卻也在這冰冷的雨水中化為泡影。眼前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
暖黃色的光傾瀉而出,刺痛了她的眼睛。顧沉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嬌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模樣與曾經(jīng)的自己如出一轍。林晚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胃里的疼痛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顧沉……” 她沙啞著嗓子喊出那個刻在心底卻又充滿絕望的名字。顧沉腳步頓了頓,
目光掃過她狼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林晚,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林晚掙扎著站起身,卻因雙腿無力而險些摔倒。她強撐著身體,
從包里拿出那份皺巴巴的離婚協(xié)議書,“顧沉,我們離婚吧。”“現(xiàn)在才想離婚?晚了!
” 顧沉冷笑一聲,伸手將協(xié)議書打落在地,“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要嫁給我,現(xiàn)在想走?
沒那么容易!” 說著,他一把抓住林晚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面前,
“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離了我你能活?”林晚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倔強地抬起頭,
與他對視,“顧沉,我后悔了,后悔當初瞎了眼愛上你。”“后悔?晚了!
” 顧沉怒極反笑,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轉(zhuǎn)身摟著懷中的女子上了車,揚長而去。
林晚躺在冰冷的雨水中,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雨幕中,意識漸漸模糊。
胃里的疼痛如洶涌的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恍惚間,
她想起了三年前,自己滿心歡喜地拿著精心設(shè)計的圖紙去找顧沉,卻被他無情地撕碎,
扔在她的臉上,“就你這水平,還想當設(shè)計師?別做夢了!”那時的她,哭著將碎片撿起來,
小心翼翼地拼湊,卻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模樣。如今,那份圖紙卻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
黑暗漸漸將她吞噬,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是……” 林晚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臥室,熟悉的擺設(shè),
一切都那么真實。她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
再看看床頭的日歷 ——20XX 年 X 月 X 日,
正是三年前她和顧沉簽離婚協(xié)議的日子。“我重生了?” 林晚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眼中閃過一絲狂喜,“既然老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 她握緊拳頭,暗暗發(fā)誓,這一世,她要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也要活出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林晚攥著抽屜深處的絲絨盒子,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婚戒內(nèi)側(cè)刻著的「顧 & 林」小字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像極了前世顧沉襯衫領(lǐng)口擦不凈的口紅印。她深吸一口氣,將盒子拍在銀匠鋪的檀木柜臺上。
“熔了,打成雕刻刀。”老師傅推了推老花鏡,“姑娘,這可是鉑金鑲鉆的婚戒。
”“碎鉆留著,戒圈重鑄。” 林晚指尖劃過柜臺玻璃,
那里陳列著沈氏藝術(shù)基金贊助的新銳藝術(shù)家作品圖冊,
“我要刀尖能在玻璃上刻出《星空》的紋路。”三日后,當顧沉帶著滿身香水味闖進工作室,
林晚正舉著新得的雕刻刀,在廢棄的落地玻璃窗上勾勒線條。碎裂的玻璃渣散落在地,
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林晚,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顧沉踢開腳邊的畫板,
“離了我你連畫板都買不起,還搞這些華而不實的 ——”“叮!” 刀尖精準刺入窗框,
林晚轉(zhuǎn)身時發(fā)絲飛揚,“顧總要不要賭一把?這幅《破碎光譜》,
下個月會出現(xiàn)在沈氏藝術(shù)基金的春季拍賣會上。” 她將沾著玻璃碎屑的婚戒雕刻刀舉起,
“用你送我的婚戒刻的,是不是很諷刺?”顧沉臉色驟變,伸手要奪,卻被林晚靈活避開。
他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印著紅唇的絲綢手帕,這讓林晚想起前世無數(shù)個獨守空房的夜晚。
而此刻,她的帆布包里正躺著一支沈硯舟昨日送來的去污筆,筆帽上刻著細小的「L」。
深夜,林晚將最后一片碎鉆嵌入玻璃畫的星軌中。手機突然震動,
沈硯舟的消息跳出來:「第七大道轉(zhuǎn)角的畫廊,有幅你可能感興趣的立體派畫作。」
她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顏料的手指,想起白日里顧沉的嘲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個月后,
當《破碎光譜》以 120 萬天價成交時,林晚正在沈氏集團頂樓的辦公室。
沈硯舟將刻著她名字的黑卡推過來,西裝內(nèi)袋不經(jīng)意露出一角手繪便簽,
那是她隨手畫的草圖,不知何時被他收藏。而此刻的顧沉,
正對著財務(wù)報表上越來越大的窟窿,額角青筋暴起。水晶吊燈在蘇富比拍賣廳投下粼粼波光,
林晚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競拍牌邊緣,耳畔是此起彼伏的競價聲。臺上,
那顆稀有藍鉆在聚光燈下流轉(zhuǎn)著夢幻般的幽藍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五十萬!
” 顧沉的聲音從斜后方傳來,帶著幾分刻意的張揚。林晚回頭,
正對上他摟著新歡志得意滿的模樣,那女人脖子上戴著的翡翠項鏈,
正是前世顧沉在她生日時承諾卻從未兌現(xiàn)的禮物。“八十萬。” 林晚舉起競拍牌,
聲音清冷卻堅定。顧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猛地站起身,“林晚,你哪來的錢?
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會場內(nèi)的目光紛紛投向這邊,林晚卻不慌不忙。這時,
沈硯舟優(yōu)雅地起身,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氣場。
他用流利的英語向拍賣官示意,隨后切換成法語、德語,每一種語言都字正腔圓,從容自信,
“請查驗我的黑卡流水。”拍賣官接過沈硯舟遞來的卡片,片刻后,
恭敬地點頭示意林晚的競拍資格有效。顧沉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身旁的女人也不安地扭動起來。與此同時,另一塊展臺上,
顧沉為討好新歡拍下的那幅油畫被鑒定為贗品的消息悄然傳開。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來,
顧沉額頭上青筋暴起,卻不得不強撐著面子。林晚的目光始終鎖定著那顆藍鉆,
前世她從未有機會觸碰如此璀璨的珍寶,今生,她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一百萬!
” 她再次出價,聲音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沈硯舟微微側(cè)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與心疼。
他比誰都清楚,這顆藍鉆對林晚而言,不僅僅是一件珠寶,
更是她重生后重新掌控人生的象征。他不著痕跡地向拍賣官遞了個眼神,最終,
林晚以一百二十萬的價格,將那顆夢寐以求的藍鉆收入囊中。走出拍賣廳,夜風(fēng)輕拂,
林晚將競拍牌緊緊攥在手中。沈硯舟為她披上一件西裝外套,體溫透過布料傳來,
“喜歡就好。” 他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溫柔。林晚抬頭,看著沈硯舟深邃的眼眸,
心中泛起一絲漣漪。遠處,顧沉正被記者圍堵,追問贗品油畫的事,狼狽不堪。這一刻,
林晚終于明白,重生后的人生,她不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弱者,而沈硯舟,
就像一顆溫暖而強大的恒星,吸引著她,照亮她前行的路。
展廳的冷光燈將林晚的身影拉得纖長,她站在《困獸》裝置前,聽著耳畔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那由顧沉當年摔碎的茶杯瓷片拼貼而成的巨型作品,此刻正懸浮在半空中,
每一片瓷片都鑲嵌著細小的 LED 燈,隨著觀眾的走動折射出不同的光影,
宛如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蓄勢待發(fā)。“林小姐,這件作品的靈感來源是什么?
” 有記者將話筒遞到她面前。林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大概是從一段失敗的關(guān)系中汲取的靈感。有些人,總以為可以將別人困在金絲籠里,
卻忘了,被囚禁的鳥兒一旦掙脫,便會帶來毀滅性的力量。”話音剛落,
展廳的大屏幕突然開始播放一段視頻。畫面中,顧氏集團的新品發(fā)布會現(xiàn)場,
模特身上的服裝與林晚早期設(shè)計稿如出一轍。臺下的記者們瞬間炸開了鍋,
此起彼伏的質(zhì)問聲讓視頻里的顧沉臉色變得慘白。“顧總,請問這些設(shè)計是否涉及抄襲?
”“聽說林晚小姐已經(jīng)提起訴訟,對此您有什么回應(yīng)?”而此刻的展廳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