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桌上的銀鐲子摔進抽屜，卻又立刻慌亂地撿起來，對著鐲子上的刻字發呆。那天夜里，

我被陽臺傳來的壓抑哭聲驚醒。悄悄爬上去，看見她蜷在藤椅上，手機屏幕亮著，

是她媽媽發來的消息："林氏鋼琴世家的女兒，不該把時間浪費在窮丫頭的破事上。

" 聊天記錄停在三小時前，而她的輸入框里，"媽媽我累了" 五個字打了又刪，

始終沒有發送。第二天清晨，她像往常一樣給我買豆漿，卻忘了加糖。我看著她眼下的青黑，

想起昨夜看見的場景：她的行李箱半開著，里面整齊地疊著珍珠白禮服，

而旁邊是皺巴巴的、準備幫我申請助學金的材料。兩種顏色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像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深秋的雨來得猝不及防，

我在教室外看見林小羽正和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爭執。那是她媽媽，

保養得宜的手正指著她胸前的校徽："明天跟我去英國，別讓顧伯伯的投資打水漂。

" 雨水順著教學樓的檐角滴落，打濕了林小羽攥在手里的、爸爸的手術通知書。

我想沖過去，卻聽見她媽媽冷笑："你以為幫那個窮丫頭湊手術費，就能證明你有同情心？

別做夢了，她父親的病，靠你彈斷十根手指也治不好。" 這句話像把鋒利的刀，

劃破了雨幕，也劃破了我最后的偽裝。我轉身跑開，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路。

傍晚在醫院陪床時，林小羽渾身濕透地沖進來，懷里抱著個牛皮紙袋。"小滿你看，

" 她抖落頭發上的水珠，掏出一疊琴譜，"我接了咖啡廳的駐場演出，每晚彈三小時，

就能多攢三百塊。" 我看著她凍得發紫的指尖，

突然發現琴譜邊緣印著 "少兒鋼琴考級教材"—— 原來她為了賺錢，

正在教比她小十歲的孩子彈琴。夜深人靜時，她趴在病床邊睡著了，手機屏幕亮著，

是和顧言的聊天記錄。"小羽，你媽媽說你要去英國？" 顧言的消息停在半小時前，

而她的回復是："顧言，我累了，別問了。" 我輕輕幫她蓋上外套，

看見她手機殼里夾著張照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