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產(chǎn)大出血當天,程川的青梅恰好被綁架。二選一時,他毫不猶豫選擇青梅,
拋下危在旦夕的我。不僅如此,他還調(diào)走了醫(yī)院里的所有醫(yī)護人員,
只為照顧手腕磨破皮的青梅。后來青梅七歲的女兒抑郁癥發(fā)作要自殺。為了哄她,
程川命人把我們百天的兒子扔進水蛭缸。我再次跪地哀求,他仍舊神情冰冷。
“月月只有看水蛭爬滿嬰兒全身才會開心,孩子沒了我們以后還能再生,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可是,兒子已經(jīng)被水蛭吸干血了呀,你的補償有什么用呢?心灰意冷之際,
我喚出系統(tǒng):“我想好了,七天后,我愿意身死離開這個世界。”1.“宿主,
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身死成功,你將永遠不能回到這個世界,而且,
我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你能穿回原世界。”“一旦失敗,你將真正死在這里。
”臉上的淚早已被風吹干,我抱著干癟的嬰兒尸骸麻木地點了點頭。堅持了七年,
我真的累了。曾經(jīng)因為愛,我在攻略任務(wù)完成后主動放棄獎勵留在這個世界。
可如今程川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這個世界就已經(jīng)不再值得我留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哪怕是死。我也要離開這里。見我心意已決,系統(tǒng)也不再勸阻。“好的,七天后,
我將為你安排一場車禍,到時候便能脫身。”得到了系統(tǒng)的答復(fù),
我深深看了最后一眼孩子的尸體,忍痛將他埋進我徒手挖的土坑里。
隨著一捧捧黃土逐漸覆蓋住孩子的身體。干澀的眼眶再次涌出熱淚,我哭得泣不成聲。
明明今天早上,我的寶貝還在過百日宴。他被賓客們逗得笑個不停,
揮舞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咯咯”的笑聲和鈴鐺聲一樣清脆悅耳。可下午,
他就被他的爸爸親手放進滿是水蛭的透明水缸里,任憑水蛭吸干了他的血液。
要是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孩子失蹤。要是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程川和夏婉的意圖。
要是我能早點離開程川……巨大的痛楚和悔恨幾乎將我淹沒。精神恍惚地回到程家時,
天已經(jīng)黑了。還沒進門,我就聽見了程川和夏婉母女的笑聲。
程川正在給小女孩讀白雪公主的故事書,夏婉坐在他旁邊,神情溫柔地依偎著他。
他們就像氛圍和睦的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講到丑陋的惡毒后媽時,
小女孩忽然指著門口的我說:“爸爸,老巫婆就是長她這樣嗎?”還沒等我生氣,
夏婉就一臉歉意地擋在小女孩面前:“童言無忌,孩子還小不懂事,
我跟阿川之間什么事也沒發(fā)生,趙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程川瞥了我一眼,皺著眉,
語氣冷漠:“你跟她解釋什么?清者自清,要怪就怪她心思齷齪,什么事情都往那個方向想。
”我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內(nèi)心毫無波瀾。自從程川把她們母女接回家里照顧,
這種類似的話我已經(jīng)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夏婉出門迷路了,明明可以打車回來,
卻偏偏哭著打電話給程川讓他去接她。她的孩子發(fā)高燒,她不先叫救護車,
反而不管不顧地沖進我們房間求程川救救孩子。我和程川過結(jié)婚紀念日,
她也要帶著孩子黏在我們身邊。而程川呢?每次面臨選擇,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我。
換做從前,我可能還會傷心難過,和他大鬧一場。但是現(xiàn)在,我早就不再對他抱有期待。
可要讓我對他們這兩個害死我孩子的兇手說好話,我也做不到。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
垂下眼睫,我轉(zhuǎn)身朝二樓走去。程川卻皺著眉叫住了我:“你又在鬧什么大小姐脾氣?
月月只是個孩子,你連孩子的醋也要吃?”“跟你說了不要整天疑神疑鬼,
我和婉婉之間要是有什么,也輪不到你來當這個程太太,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2.聞言,
我頓住了上樓的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這個愛了多年的男人。七年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他。但卻是最后一次。剛穿過來時,為了完成任務(wù),
我拋下自尊七年如一日地追在他身后。即使被人罵舔狗,被說下賤、不要臉,我也沒有放棄。
后來,他終于被我打動,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我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婚后時光。
他會在雷雨天把我抱在懷里,唱歌哄我入睡。也會在他朋友重提舊事試圖羞辱我時,
毫不猶豫地揮拳維護我。那時,我真的以為我們能一直這么好下去。
直到夏婉被家暴離婚帶著孩子回國,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剛開始,我也很同情夏婉的遭遇,
同情她真心錯付,誤信良人。出于關(guān)心,我便想烤些小孩子愛吃的餅干送給月月。
為了安全考慮,我特意事先問了夏婉,月月有沒有什么過敏的東西。當時她跟我說沒有,
可當我烤好餅干拿給月月時,她只吃了一口就開始渾身泛紅疹,哭鬧不止。
夏婉也立馬在我面前跪下,邊磕頭邊哭著說:“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們母女,
但是我求求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孩子是無辜的,她還那么小……”我腦袋一片空白,
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什么意思。直到程川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我才猛然清醒。“趙瑜,
你怎么這么惡毒,月月還是個孩子!”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的程川,
我捂著臉想解釋。他卻厭惡地一把將我推開,轉(zhuǎn)身抱起月月奪門而出。自那以后,
他開始偏袒、維護她們母女,漸漸無視我、厭惡我,甚至把我視作洪水猛獸。無論我做什么,
他都會認為我想害她們母女。而夏婉表面上裝成一副溫柔體貼的可憐模樣,
背地里卻嘲諷我、栽贓陷害我。就連她的女兒,一個才五歲的孩子。
也會在程川看不見的地方對我做鬼臉、吐口水,甚至罵我,說我是搶走她爸爸的“壞女人”。
那時我才明白,夏婉和她的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把我趕走,取代我的位置。
我嘗試過告訴程川,他卻始終不相信我。直到我生產(chǎn)大出血,
他也選擇相信自導自演綁架案的夏婉,把我一個人留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
要不是系統(tǒng)及時出現(xiàn),我可能就死了。大出血后的身體還很虛弱,而程川趁著我臥病在床,
偷偷抱走了剛過完百日宴的孩子。等我匆忙趕到時,
孩子已經(jīng)被黢黑一團的水蛭吸干血沒了呼吸。我哀痛地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月月有嚴重的抑郁癥,只有看水蛭爬滿嬰兒的身體才會開心!
多么荒謬可笑啊!虎毒尚不食子,可程川卻為了一個外人,親手折磨死了自己的兒子。
我以為心痛到痙攣的時候會歇斯底里地哭泣,直到經(jīng)歷了才明白,只會絕望地沉默不語。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辯駁什么。移開視線,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那這個程太太就讓給她當吧。”3.話音落下,
客廳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程川瞬間僵在原地,眸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就連夏婉也怔了好一會兒。我沒等他們開口,轉(zhuǎn)身徑直上了樓。進房間前,
我聽到樓下傳來夏婉的啜泣聲。“阿川,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多虧了你我才能撐到今天,
只是我忘了,你已經(jīng)是別人的丈夫,我和月月不該這么自私一直霸占著你,
我們等會兒就搬出去,不會再給你添麻煩……”“婉婉,別說這種話,只要我還在一天,
我就不會讓你們娘倆流落街頭。”“那趙小姐呢?真的沒關(guān)系嗎?
她好像很生氣……”“她就是矯情,明天就好了,不用管她。”呵。我輕扯唇角,
關(guān)上門把交談聲拋在身后。程川總是這么自信,自信到把我決定離開的話當成笑話。
不過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半夜下起了雨,震響的雷聲將我從噩夢中喚醒。想下樓找杯水喝,
結(jié)果在夏婉沒關(guān)緊的臥室門外聽到了聲音。透過門縫,我和夏婉遙遙相望。目光對視剎那,
她抬手攀上程川的脖頸。程川的聲音響起:“我舍不得讓你守活寡。”夏婉咬了咬唇,
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那趙小姐誤會了怎么辦呢?我真的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
”“放心好了,那個蠢貨愛我愛得要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離開我的……”話沒聽完,
我轉(zhuǎn)身回了房間。第二天起床后,我開車前往律師事務(wù)所和約好的律師談離婚協(xié)議的事。
因為之前就早早的準備好了離婚協(xié)議,所以很快便結(jié)束了談話。可我沒想到,
從律所出來后卻意外在附近的商場遇到了程川和夏婉母女。他一手抱著月月,一手牽著夏婉,
看上去好不溫馨。我拿出手機給他們拍了照,卻忘記快門聲沒關(guān)。看見我后,程川皺了皺眉,
下意識松開她們朝我走來。“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垂眸低頭:“出來逛逛而已,
拍照也只是覺得你們之間氛圍很好,你別多想。”話音剛落,程川表情一滯。
我以前看到他和夏婉單獨待在一起總會吃醋發(fā)瘋,現(xiàn)在卻平靜得過分。
胸口不由得有幾分沉悶,程川扯了扯領(lǐng)帶,擰眉嗤笑:“既然是偶遇,那就幫忙看一下孩子,
昨晚婉婉的衣服壞了,我?guī)偃ベI幾套新的。”夏婉臉蛋一紅,羞憤地瞪了程川一眼,
反手把月月推到我面前。“趙小姐,那就麻煩你了。”夏婉說話時,程川一直在看著我。
見我反應(yīng)平淡,他覺得胸口更悶了。從昨晚開始,他就覺得我發(fā)生了變化。
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平淡得像個沒有情緒的傀儡。說不定又是在吃醋拿喬。這么想著,
程川勾唇一笑,買下幾套和夏婉身材不符的內(nèi)衣。4.程川他們一走,月月就甩開我的手,
咒罵我不要臉。“我媽媽都和爸爸睡在一起了,我馬上就要有小弟弟了,你竟然還不肯走?
”七歲的小孩張口閉口都是惡毒的話,背后沒人教是不可能的。“賤女人,
你知道為什么那個雜種剛出生沒多久就發(fā)高燒嗎?”“因為,
我趁你不能下床的時候偷偷把他抱進冰柜里放了一會兒。”“你不知道,他一直哭一直哭,
身體都被凍紫了,爸爸卻忙著給我媽媽買玫瑰花……”提到孩子,我終于繃不住情緒,
抬手打了她一巴掌。還想繼續(xù)時,被程川從身后一把抓住胳膊狠狠推倒在地。“趙瑜,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月月“哇”地一聲哭出來,
拉著程川的衣袖喊:“爸爸別怪趙阿姨,都是月月的錯。”“月月只是想安慰趙阿姨,
讓她別想小弟弟了,沒想到趙阿姨會打月月,都怪月月多嘴……”程川一愣,
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捏住我的下巴:“這么想要孩子?好,我成全你!”說完,
不顧我的反抗,程川一把拽起我往停車場走。剛被摔進車后座,程川就俯身壓了下來。
“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孩子嗎,我再給你一個不就是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抬手扇了他一耳光。“程川,你真讓我感到惡心!”程川被扇得偏過頭去,
好一會兒他才轉(zhuǎn)過頭來頂了頂腮。狹窄的車廂內(nèi),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冷笑道:“嫌我惡心?”“趙瑜,你最好趁我沒發(fā)火之前滾,不然,
我不保證自己會對你做什么。”離開后,我失魂落魄地去了埋葬孩子的地方。
撫摸著墓碑上嬰孩可愛的照片,我哭得泣不成聲。“對不起寶貝,都是媽媽的錯,
讓你受了這么多折磨,媽媽明天就來陪你……”明天,我就可以徹底脫離這個惡心的世界。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送給程川一份大禮。當晚,我回了一趟程家老宅。
把離婚協(xié)議書和程家傳家玉鐲還給了程老太太。聽完我說的話后,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拉著我的手哭得淚流滿面。
“終究是我們程家對不住你啊……”雖然我和程川感情破裂,
但程老太太一直把我當親孫女看待。
她的傾情相待曾溫暖過我一個在異世界漂泊了七年的孤魂。看到她流淚,
我也感到嘴里一片苦澀。“對不起奶奶,
我真的沒辦法再和程川過下去了……”“奶奶知道是程川負了你,”老太太抹了把眼淚,
握著我的手直發(fā)顫,“你放心,我們程家一定給你個交代。
”我不清楚老太太跟程川說了什么。第二天早上,我按照系統(tǒng)提示開車前往跨江大橋的時候,
接到了程川的電話。電話那頭,程川像是氣狠了,說話語無倫次:“趙瑜,
誰給你的膽子和我提離婚?!你出軌的時候我都沒提離婚,
你憑什么因為我跟夏婉走得近了一點就跟我離婚?!”“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你最好趕快回老宅把東西拿回去,不然我……”“不然你怎么樣?
”聽不下去程川顛倒黑白,我忍無可忍出聲打斷了他:“程川,孩子已經(jīng)被你害死了,
你別想再威脅我,再者,出軌的人是你不是——”話沒說完,
系統(tǒng)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脫離世界倒計時開始。”“3、2、1……”“砰!!!
”一聲巨響過后,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程川焦急的怒吼聲:“喂?趙瑜,你那邊怎么了?
”5.聽著始終無法接通的手機忙音,程川覺得胸腔驟然收緊,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剛才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刺耳的劇烈碰撞聲,隨后我才沒了聲音。他很難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