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八皇子蕭長君當了三年的通房,意外得知有孕那天,我偷聽到他和雙胞胎弟弟的對話。
“哥,我假扮你陪著小玩意兒都快一年了,你當真不吃味?
”蕭長君語氣慵懶:“我心里只有金枝,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要你別碰她弄個孩子出來就行,我嫌臟。”坊間傳聞八皇子和九皇子是雙胞胎,
卻沒說他倆長得一模一樣。所以這一年來和我共赴巫山的是九皇子蕭闌山。“怎么會,
我心里也只有金枝的。”“等金枝玩兒高興了,咱們就把那小玩意兒送回青樓作踐。
”他們口中的金枝是汝陽王府的靜和郡主,天之嬌女,出了名的飛揚跋扈。
知道這事后我不哭不鬧。直到一個月后前線傳來九皇子戰死的消息,
隨之我就公開了有孕一事。那天正好是蕭長君和田金枝的大婚之日。新婚夜新郎丟下新娘,
瘋了般把我逼到床角:“你讓他碰你了?”1.診出喜脈那天,
我不顧規矩進了蕭長君的院子,卻不想在書房外聽到了不該聽的話。“玩兒野了?
不想回戰場?”蕭長君的雙胞胎弟弟蕭子休咳嗽了兩聲道:“怎么會,
這不是怕哥在戰場上沒殺盡興嗎,人人都說你是病秧子,我才是戰神,
可說到底我那三腳貓功夫哪比得上你。”自打我進了這皇子府便知曉,
蕭長君和蕭子休雖是親兄弟,但實際上他們一文一武,一高一弱,
這樣的關系讓二人從小不和,連二人的母妃文貴妃也勸不動。可現在想來,
二人感情分明好得很,還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汝陽王嫡女田金枝。“九哥就別妄自菲薄了,
上戰場你不如八哥,可說不定床上功夫比你八哥好呢,
這一年勾得那小玩意兒都寂寞難耐了吧。”“金門關不是勝了嘛,你倆就換回來吧,
我這次可是又給小玩意兒帶了東西的。”說著田金枝從陶罐里夾出一只毒蝎子,通體緋紅,
獨獨那黑色的尾針發出冷冽的白光。一想到我來到這皇子府后,就不停的“倒霉”,
掉進腐朽的尸棺和人骨睡了三天三夜,被綁匪掛在林子里晾了一晚上,
和我親近的丫鬟都無故橫死。我信了蕭長君的話,是我自己命中帶煞,
所有親近我的人都會飛來橫禍,所以剛來府中兩年蕭長君都不曾碰我。可巧的是,
邊關戰事剛起,蕭長君就突然變了性子,他會溫柔的吻我,夜里撫摸我的后背,
會在打雷時擁我入眠,帶我體會極致的快樂。我以為他是愛我的,不顧性命的愛我,
可現在想來,我只是他們三人手里的玩意兒,誰睡了都沒關系,
現在田金枝還想用毒蝎子蟄我,看看我的命是不是那么硬。“小心點,
這么毒的東西萬一蟄到你怎么辦,說吧想怎么玩兒,我去幫你辦。
”蕭長君小心翼翼的將蝎子塞回罐里,蕭子休則是端著田金枝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
好似在看什么喜稀世珍寶。直到確定沒傷口后,
他從懷里掏出一枚緋紅玉鐲套進田金枝的手腕。那鐲子我認得,
上個月我過生辰時蕭子休帶我去了首飾店,一眼便瞧上了。
店家說著鐲子是由深海礦玉雕琢而成,價值連城。可蕭子休卻說:“莫被這些奸商騙了,
我瞧著那支金簪就不錯,以后還能換銀子。”金簪十兩銀子,鐲子黃金萬兩。
可我卻傻乎乎的抱著金簪高興了好久,以為他是真心為我考慮,
卻不知原是我不配那么好的物件。田金枝開心極了,抬手好好欣賞了一番。
“這就是你說的禮物呀,我好喜歡。”這話讓蕭長君吃醋了,他白了一眼蕭子休,
不屑道:“這東西我府上多得是,你若喜歡,明兒個我抬一箱子給你送去。
”三人在屋子里有說有笑,我卻如墜冰窖,渾身哆嗦。我自以為的愛情,
只是田金枝一時興起的樂子。田金枝想在我的枕頭下面放毒蝎子,
看我這張傾城容貌是怎么一點一點被毀的。蕭長君覺得為保萬無一失,
還是給我下迷藥再放蝎子的好,而蕭子休主動接過把蝎子放我臉上的活兒。
換做以往我可能會害怕得逃跑,可如今我有了這孩子,覺著命運怎么著也得青睞我一回了吧。
2.蕭長君和蕭子休換回來了,蕭長君依舊對我冷若冰霜,瞧我的眸子里都帶著嫌惡。
我跟沒事人一樣,照樣對他日日獻殷勤,手洗的貼身衣物,煲了五個時辰的乳鴿湯,
每逢初一十五磕上九千臺階求來的平安符。可即便這般癡心,依舊沒換來他的心軟。
田金枝偶爾會來找我解悶,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姐姐:“姐姐,
你什么時候生個小寶貝給我玩兒呀,八哥很喜歡小孩子的。”她瞪著無辜的大眼睛,
嘴角勾起一絲玩味。“快了吧,如果真到了那日,還望郡主能給我的孩子起名。
”我的手扶上肚子,有點期待那日的到來了。“當然!
到時候我還會給他很多很多好玩兒的呢!”她就是這般惡毒,把自己當別人的命運之神,
自以為可以將我們這種卑賤人的命運玩弄于手掌。五歲她便學會讓人砍下賤民的頭,
十歲可以和九品芝麻官的庶出小姐同吃同住,引誘別人愛上相府嫡子,
最后再親眼看著對方自甘墮落未婚先孕,投湖而亡。十六歲,她拯救了我這個青樓女子,
讓我以為可以攀附皇族,只等我在我最幸福的時刻給我致命一擊。只可惜這次她要失手了。
十日后的立冬日,我在屋里繡虎頭鞋時被迷暈,暈倒時還故意拂倒了沒喝下口的安胎藥,
蕭子休精通藥理,他該知道的。第二日醒來,我看著鏡中依舊完美無瑕的臉,笑了。
沒過幾日,蕭子休就回了前線,而田金枝卻在汝陽王府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蕭長君每每回府,眼神都格外憔悴,但眼神里對我的厭惡,更甚從前。
他甚至命我搬去破舊的柴房,一日三餐只給我清粥果腹。半個月后,
他頂著出血的額頭從汝陽王府回來,連衣裳都沒換,就沖進了我的柴房,
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說!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讓......讓......”讓什么,讓蕭子休突然變心,讓田金枝不高興了。
可是蕭長君,你要怎么問出口呢。我低聲啜泣,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悲戚戚的開口問道:“殿下,為何這幾日您待妾與往日大不相同,是不是妾哪里做錯了,
妾改還不成嗎。”他應當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否則也不會讓我睡在柴房,但顯而易見的,
現在他們鬧掰了,田金枝的游戲快要玩不下去了。我跪在地上,
重重磕下:“妾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待在這皇子府里,所以妾肯定殿下放我回花滿樓吧。
”當初從花滿樓出來時我才17,剛掛牌,媽媽說我這樣的美人坯子,一定能紅遍京都,
屆時男人錢財都能捏在手中。我不想要這張臉,也不當妓子,哪怕是丫鬟婢女,
都比這身份干凈。好在那晚蕭長君來了,還有女扮男裝的田金枝,他們一眼便瞧上了我,
不惜花重金替我贖身,將我養在這皇子府。媽媽說過,男人最是薄情,尤其是權勢高的男人,
所以一開始我時刻提醒自己,蕭長君不是我能愛的人。我是能克制住的,我是可以不動心的。
可偏偏我被封在棺材里三天三夜,出來后見到的第一人是他。被土匪綁在郊外一整日,
提刀駕馬來的人也是他。被貴女奚落丟進冰湖,奮不顧身救我的依舊是他。
所以我沒守住自己的心,忘了媽媽的叮囑,愛上了這個我愛不起的男人。
3.蕭長君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后趕緊將我扶起,一邊嫌棄一邊將我抱進懷里。
“你在瞎說什么!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以后莫要再說這種胡話。
”“抱歉我剛才沒控制住情緒,以后不會了,下個月我會給你安排個新的身份,讓你做側妃。
”明明是我想了三年的名分,可現在我只覺得惡心。想來是田金枝又有了新的花樣,
就在成婚那天。我的心揪著疼,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可看在蕭長君眼里,
我卻是高興得哭了。后面的日子里我都是忙碌的備婚狀態,華貴的喜服我試了三十套,
火彩珠寶送了十八套,蕭長君日日都會過來陪我,說話,聊天,暢想婚后的日子。
看著他臉上洋溢的幸福,我知道了,這次的新娘是田金枝。“殿下,妾好怕,
怕這一切都是夢,夢醒后我會被拋棄,會墮入萬丈深淵,然后跟野狗搶食凄慘一生。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賭,賭他現在跟我說實話,賭他現在放過我,
我就放過他。可惜他只有片刻動容,隨后寬慰我笑道“傻瓜,怎么會是夢呢,
再過半月我們就要大婚了,你不用管其他的,只用安心當我的新娘。
”說罷他攬過我依靠在他肩膀上,明明他的胸膛很溫暖,可我卻冷得發抖。
很快管家過來叫他,說是嫁妝單子有些問題,需要他親自定奪。庫房開了好幾日,
丫鬟們陸續搬了不少東西出來,卻還是沒讓田金枝滿意,這靜和郡主,可真難娶啊。
“你乖乖在這兒,我去去就回。”我乖順的點頭:“好。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垂花門的盡頭,我突然就不難過了,媽媽說得對,
對男子該心狠些,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好活得漂亮。“殿下,
既然你忘了給鶯鶯安排個新身份,那鶯鶯就只能用九皇子妃的身份了,你可莫怪瑩瑩呀。
”懷中蕭子休臨走前寫給我的婚書還很熱乎,這是他送我最好的禮物了。
4.大婚之日很快到來,府里張燈結彩。。丫鬟捧著喜服進來,卻不是我選中的那件。
“啟稟娘娘,您那日選中的婚服被庫房的下人弄臟了,這是殿下親自為您重新挑選的。
”說著她將那素凈的喜服往我跟前遞了遞。上面繡的不是鴛鴦戲水,是花開并蒂。
且用的是最劣質的針腳。丫鬟看出了我眼里的怒火,忙跪下解釋:“還請娘娘息怒,
殿下說娘娘您如出塵不染的荷花,素凈的喜服才襯你!”素凈的喜服,
可即便下九流的妓子改嫁良人,喜服上都得嵌兩顆珍珠。他卻要我穿這。“放這兒吧,
我自己換上就好。”我素來不喜人伺候,丫鬟們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前廳此刻已經聚滿了賓客,為顯對新娘的看重,文貴妃娘娘今日也會來府上。酉時三刻,
田金枝的花轎到了。她穿著那日我選好的云錦描金喜服,玲瓏身段一覽無余。沒有射轎禮,
不用跨火盆,蕭長君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將田金枝扶進了府。剛當禮堂的時候,
伺候我的丫鬟慌慌張張從后院跑來,在蕭長君耳邊說了什么。他眉頭一皺,
眸間有憤怒和氣急敗壞。田金枝意識到不對,差點就掀了蓋頭,還好蕭長君阻止了。
我雖然站得遠聽不真切,卻也知道田金枝一定在為我的逃跑憤怒。我數著時間,
正好在兩人禮成快入洞房時,我等的八百里加急到了。“報!不好了不好了!貴妃娘娘,
前線傳來消息,說九殿下被敵軍圍攻,歿了!”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最震驚的人莫過于蕭長君,他陰鷙的雙眸一把將那報信的人抓起:質問道:“你在胡說什么,
金門關大捷,哪兒來的敵軍!”“回...回八殿下的話,敵軍設了埋伏,九殿下回京心切,
所以就...就被圍了。”“不會的!九哥怎么會死呢!”“一定是你謊報軍情,來人,
將他拖下去砍了!”誰能想到整日跟在蕭長君身后的田金枝,真正愛的人會是蕭子休呢。
她掀了蓋頭扯了金釵,瞧著是想要去戰場的意思,而為首的文貴妃哭得撕心裂肺。
我恰在此時身著布衣拿著蕭子休留給我的令牌,等在府外求見。在管家驚訝的目光中,
我扶著肚子從大門一路來到禮廳。田金枝第一眼認出我,可不等她發怒,
我便老老實實跪了下去。“兒媳帶著九殿下遺孤,拜見文貴妃娘娘!”5.一個時辰后,
文貴妃信了我胡謅的話,和藹地扶著我起身,要帶我回宮。“不可母妃,此女!
此女身份可疑,若是敵國細作傷了父皇可就不好了,不如先放在兒臣府中,
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最后兩個字蕭長君咬得極重,文貴妃猶豫了。
田金枝的眼睛如毒蛇般看著我,連忙附和:“是呀母妃,若此女是奸細,就該大卸八塊才好!
”我笑了笑,挑釁意味十足的看著田金枝:“你就是子休提過的跋扈郡主吧,
早在邊關他便時時刻刻開導我,莫要聽信京中謠言,他護著你只是礙于你會是他未來八嫂!
”“如今你不讓母妃帶我回宮,莫不是嫉妒我懷了子休的孩子,要加害于我?
”我哭得梨花帶雨跪在文貴妃腳下,“母妃若不信,兒媳這里有子休給的婚書作證,
邊關諸位將士也能作證,自金門關開戰以來,兒媳日夜都跟在子休身后,我的身份怎能作假!
”田金枝跟著蕭長君在軍營快活瀟灑,卻不能用正面目示人,只能帶著面紗,
正好我與她身形相仿,只要我現在咬死是自己陪蕭子休上的戰場,誰又能說些什么呢。
蕭長君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婚書,見上面的字跡確實為蕭子休寫的后,眼神從震驚到慌亂,
再到暴怒的抓住我的領口,嘶聲力竭的問我:“什么時候的事!什么時候的事!
”田金枝也瘋了,她抱著婚書哭哭笑笑。“假的!肯定是假的!肯定是你們活捉了九哥,
逼他簽的婚書!”“他說過他喜歡我,要迎我做他的九皇子妃,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賤人!
”“是你勾引的他,是你爬上了他的床!”“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