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上角點點免費關注,順手再點亮粉絲燈牌,今夜主播帶你們探險江城郊區的廢舊古宅!”
隨口說了一套話術,將網友們的注意力與好奇心都引到本次直播的重點。
安鶴也不再磨磨蹭蹭的,提劍推開了塵封已久的的厚重大門。
寒冷夜風撲面而來,挾帶一股濃郁腐朽的味道。
【江城郊區廢舊古宅?嘶……聽聞里面真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主播要不白天再來吧,大半夜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可不是嘛!先后死了兩個人呢!】
【我靠!真的假的?!(?⊿?)?】
【好刺激!默默將腳趾頭縮回被子里+_+】
【你看看你后面呢】
“你們隔著屏幕也怕?別擔心,又不會出現貞子,更何況,有主播在呢,什么牛鬼蛇神敢出來,上去就一巴掌!”
此時此刻,安鶴已經來到了古宅青磚遍地的寬敞庭院中,仰頭望去,這棟宅子共有三層。
這么多年無人居住與打掃清理,上下都生長滿了潮濕的青苔與爬墻虎。
附近沒有蟲鳥鳴聲,耳旁只有如泣如咽的嗚嗚冷風呼嘯,遠方近處一絲明亮的燈光都沒有,孤寂漆黑,死氣沉沉一片。
【好恐怖的氛圍!!!∑(°Д°ノ)ノ】
【哈基鶴保護我Σ( ° △ °|||)︴】
【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相信科學,世界上是沒有神神鬼鬼的。”
直播已過半小時。
安鶴從舊宅一樓緩慢探險到三樓。
期間,也是有意無意的搞點節目效果,嚇嚇直播間的網友。
【感覺……也不恐怖啊】
【也就那樣吧,我們兩個真厲害】
【哈基鶴今晚的節目效果比之前也太差了吧,一眼假,是不是沒有提前布置啊】
安鶴站在舊宅三樓的滿是灰塵地板上,鼻子下時刻彌漫著濃郁腐朽的氣味。
這里是一間偏房,從布滿灰塵的家具設施來看,之前應該是由女子居住。
房間內的一角,有人與安鶴對視。
梳妝臺上擺放著一面古樸銅鏡。
不知多少年前,主人匆匆離開時并沒有帶走,反而遺棄于此,靜靜由時光流轉。
銅鏡中銘記著房間每一處角落,似還能從中窺視到當年未逝去繁華的歲月一角。
安鶴手中提劍緩步走了過去。
【這銅鏡好有年代歲月感】
【靜心凝望,好像能看到另一個時空】
走近后,安鶴俯身貼臉,近在咫尺的距離,觀察鏡中的自己。
或許是由于視角和亮度的原因,安鶴能感覺到鏡中人與自己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同。
雖然面貌與動作一模一樣,臉上卻多了幾分面無表情的蒼白與死氣。
【不是哥們兒,你干嘛啊?不知道大晚上不能照鏡子嗎?】
【咦惹,好嚇人!】
【快走吧,快走吧,我突然有種心理上的畏懼】
安鶴瞥了眼飄過的彈幕,做出科學解釋:“晚上不是不能照鏡子,而是古人晚上沒燈,普遍都用蠟燭,沒有明亮的光源。”
“再說了,以前銅鏡光滑程度能和現在比嗎,大半夜通過模糊不清的鏡面,看到披頭散發的自己,很容易被自己嚇出問題。”
“所以才流傳下來了半夜不能照鏡子的說法。”
“你們放到現在來想想,很多人大半夜喜歡去KTV唱歌,在酒吧喝酒,去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絕對會習慣性照照鏡子,有充足明亮的光源的前提下,有誰照鏡子出過問題?”
“總之,現在都要講究科學,很多流傳下來的說法,本質上就是自己嚇自己。”
“直播間的粉絲們,記住一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大半夜照鏡子會引出什么東西】
【感謝主播的科普】
【哈基鶴,那如果我沒做虧心事,卻真遇到鬼敲門怎么辦?】
“報位置,我馬上過去連它媽都殺了,骨灰拿來刮膩子!”
【牛逼!】
【感動,哈基鶴的安全感簡直拉滿了!!!】
“直播的最后,就讓我們來玩個互動游戲吧,和‘自己’玩石頭剪刀布!”
安鶴盯著鏡中自己,視線對撞,感受襲來的惡意目光。
“你們認為我會輸嗎?”
【別說輸了,贏一把我比誰跑的都快!!】
【咱能干點有陽氣的事嗎?】
【在死氣沉沉、腐朽破舊的地方,還是別玩這種游戲了吧,真招惹來什么東西就不好了……】
安鶴看著鏡中的自己。
眼眸中閃爍冷光,表情卻一臉的溫和。
虛握拳頭,上下輕搖,口中唱起了萬年不變的口號。
“石頭,剪刀,布!”
他是剪刀。
而銅鏡中的自己,也是剪刀。
【主播別玩了吧,陰嗖嗖的】
【我都不敢看銅鏡,心慌】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第一局沒分出勝負。
安鶴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沉默收回手吧,沒說什么,重新唱起了萬年不變的口號:“石頭,剪刀,布!”
這一次,他出的還是剪刀。
而鏡中的自己,依然是剪刀。
第二局沒分出勝負。
“三局分勝負,前兩局平局,最后一局你最好給我贏!”
【逆天,跟鏡子玩石頭剪刀布,贏個雞毛啊!】
【主播有點常識好不好?】
【第三局不是平局,我倒立吃十斤!】
“石頭,剪刀,布!”
這一次,安鶴出的依舊是剪刀。
而鏡中不同了,想噼里啪啦迸濺出清脆的聲響,蔓延開幾條裂縫,將原本完整的鏡面分割幾塊,鏡中的“安鶴”也被分開。
在最后時刻,出剪刀的動作陡然一變,將兩根手指握了起來,變成了拳頭!
石頭對剪刀,鏡中的“安鶴”贏了!
彈幕炸了。
【我操!!!!!!!!!!】
【世界觀崩塌了,真他媽有鬼啊!!】
【哎呀!駭死我哩!!】
與此同時,鏡中倒映的“安鶴”好似擁有了自己的思想,脫離了主身,能掌控自己的動作。
模糊不清的分裂銅鏡,仿佛屬于另一個世界,它緩緩抬頭,屬于安鶴的相貌逐漸消融,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赫然是一只渾身破碎,裂痕塑造的青面鏡鬼!
見此,安鶴絲毫不懼,甚至勾起有些興奮的笑容:
“我說了,最后一局,你最好是讓我贏,為什么不聽呢?!”
“擱這裝你媽呢?”
電光石火間,他猛然舉拳砸了過去,臂膀上纏繞無盡紫黑雷霆,暴虐兇狂的力量驟然宣泄而出!
砰!!!
洋洋灑灑無數塵白齏粉,古樸的銅鏡爆碎,大量微小鏡塊四濺而出,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安鶴掐住鏡鬼的頭顱,將它從碎裂的銅鏡中抓了出來,高高舉過頭頂,猛的摔在地板上。
揚起一片塵土,鏡鬼掙扎干嚎著,表面蔓延出肉眼可見的細密裂痕。
“你媽的!讓我一把怎么了?玩個石頭剪刀布你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