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可真長啊……
長的陸淮都聽進心坎里了,但又不許類似離婚的字眼往他腦袋里鉆!
“可以離婚。”陸淮松開夜彌的手,眼里蘊含著太多夜彌看不懂的,正一字一句緩緩道出:“但要等一會兒我取完子彈,再具體談。”
夜彌沒回,因為她現在已慢慢冷靜,并不覺接下來的這場談話會順利……
十五分鐘后,家庭醫生趕來。
但不是夜彌剛才叫的,而是一直沒走,且早在院子里聽到槍聲的威爾他叫的。
家庭醫生進去時,只見院內站著的威爾還給親兒子威令衡把煙送到嘴邊,壞笑著問:“活爹,您耳朵還沒聾吧?”
威令衡不理他父親的調侃,咬住煙后看父親又給他點火的動作。
“我的好爹,您要是真覺得咱們父子倆的命長,那您以后可得繼續保持住這好好作死的做法了。”威爾相當會說話,每一個字都戳威令衡的肺管子。
甚至在給威令衡點完煙后,威爾還順手帶著打火機拍了兩下威令衡的臉,正笑道:“過幾天,你再多出點你的好主意給小淮,多管一些人家夫妻倆的事,爭取能讓咱們父子倆的忌日啊,趕上炎夏那一個好天。”
“………”被懟說不出話的威令衡只想堵住耳朵。
別墅三樓——
家庭醫生早已給陸淮取出子彈并包扎好。
此刻,臥室里只剩陸家父子二人。
陸斯延倚著辦公桌邊,食指輕點桌面,嫌棄看向坐在床上裸著上半身的小兒子:“陸淮,難為你老子我一直以為你是我最優秀的作品了。”
“不像?”陸淮現在還處于崩潰邊緣,抬眸間都是惡狠狠的神情。
看的陸斯延這個親生父親都樂了。
不像?
怎么能不像呢?
簡直就像極了他年輕時的每一分,說放手都是謊言,退就是逼進,又哪有會放手這一說。
不過啊……
樓下正等著陸淮下去面對的不只有他老婆夜彌一人,還有他媽。
那是這輩子即便都張狂、囂張一生的陸斯延,他都要心甘情愿舉雙手投降的顧嘉怡。
一想到接下來快上演的正戲,讓陸斯延臉上的笑意更濃,接過陸淮扔過來的煙盒,便取出一根放進嘴里叼著:“你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啊。”
語罷,父子二人同時用自己的打火機點燃煙。
“不算臭。”陸淮咬著煙吐出煙霧,是一副不著調與懶散:“既然爹你能說我的棋是臭棋,那就證明你壓根就沒看明白。”
此話一出,陸斯延都頓了下,眸色沉沉瞥向他:“那你說說吧。”
“夜彌早就不愛我了。”陸淮沒繞圈子,現在承認這件事于他而言,倒是也沒之前那么難了。
他緩緩起身去打開衣柜,單手撥弄著掛放整齊的衣撐:“我一直看的是你和我媽細水長流,以為很簡單,但在我和夜彌結婚以后才發現這細水長流啊,還真他媽是需要兩人必須要時刻雙向奔赴才行。”
彈了彈煙灰的陸斯延聽懂了。
而背對著他挑出一件黑色T恤衫的陸淮仍在慢條斯理的說道:“碎骨重塑,找點新鮮感覺。”
“你是真有病啊。”抽完煙的陸斯延是真聽不下去了,無比嘲諷:“你怎么想的?拎出一個假想敵?老子倒是想好好問問你,哪一個女人能受得了?”
“夜彌不就吃醋了么?”陸淮拿著衣服轉身,眉眼間還有幾分意動。
瞧得陸斯延再多看他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踢死他。
真會證明愛啊……
小兒媳會因這事吃醋,那就意味著她心里多多少少還有陸淮,那陸淮他便對他再想‘重塑’,重新找回他們曾經的感覺有了把握。
但假如夜彌一直不理會,就證明這段婚姻再也沒了破鏡重圓的可能性,是無論他再怎么求和和改變都沒用的。
蠢貨!
陸斯延這個當爹的,真是對小兒子的算計看不上眼。
可當下陸淮就跟看不見似的,反而痞氣的挑挑眉,對陸斯延說道:“剛才謝謝爸你幫忙嘍。”
“別高興太早。”陸斯延直起腰來,眼里倒是有笑意在縈繞,出口的話卻說的再明白不過:“你都能看出來剛才我是在變相給你小子找出路,那你媽都跟我過半輩子了,你怎么認為你媽到現在還能看不出來?”
是的。
后反勁兒的顧嘉怡已在樓下都氣笑了。
她拿著手槍坐下,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此時,夜彌已端著兩杯剛泡好的咖啡坐過來,將一杯遞給了她:“媽,看來你沒法再管我們的事了。”
“激將我?”顧嘉怡放下手槍,接過咖啡抿了口,不過在剛咽下就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你們三個今天倒是不約而同的都把我當主角了。”
話音剛落,只見旁邊的夜彌也跟著她笑了笑:“媽,這才證明我們都是聰明人啊,知道誰才是這個家里最大,誰又是說話最管用的那一個。”
挺會拍馬屁的。
一切都在還沒說明白的流轉。
此刻,顧嘉怡在放空,心里也正趁機捋著從赴約小兒媳那一刻的所有細節。
夜彌為什么找她提要和陸淮離婚的事呢?
是因為夜彌離不了啊……
顧嘉怡丈夫陸斯延是M國這幾十年的通天代,不光是當今黑手黨的老大,還是聯邦政府高層背后的真正掌權者。
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把手下哈登給推到最高位坐到現在。
就算其他高層敢怒不敢言,也非常明白下一位繼任的必是在議長位置磨練幾年的小兒子陸淮了。
因此,這就意味著夜彌想名正言順和陸淮離婚這件事有多難……
意國曾有的勢力,夜彌還沒完全收回。
她之所以當初定下來到M國,一是為了在M國拓展勢力,等有朝一日能回意國殺個回馬槍,二才是真對小兒子陸淮有好感,想留在這和他談一段。
兩者不犯沖突,其中過程,顧嘉怡這個婆婆能猜到帶給夜彌的好處,早已超過她最開始的預想了。
畢竟夜彌從留在M國以后,她就時刻被陸淮罩著,而從意國追殺過來的人手,也幾乎都一波波死在了陸淮的手上。
這份好處,正是夜彌所需的。
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容易在這近十年間,把不到五十人的隊伍給火速擴招到了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