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溫知書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像一把鈍斧，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劈砍著他們共同的夢想。

先是成績。下一次月考，林夏的名字依舊穩穩掛在年級第一的頂端，

溫知書的名字卻像斷線的風箏，直直墜落到一個令人瞠目的位置。

鮮紅的叉號刺眼地布滿他的試卷。辦公室里，

林夏聽到班主任痛心疾首又難以置信的質問：“溫知書！你腦子呢？這么基礎的題！

你以前閉著眼睛都能做對！”溫知書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磨破的袖口，

聲音悶悶的：“對不起老師，我……腦子笨，不是讀書的料。

”他聲音里沒有任何辯解的力氣，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林夏站在辦公室門外，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她追出去，在空曠的樓道里攔住他，

聲音因為激動而發抖：“溫知書！你看著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別問了！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動作之大，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決絕。他抬起頭，眼眶通紅，

里面翻涌著林夏完全看不懂的痛苦和絕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我就是不想念了！

我受夠了！行不行？！”他吼完，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轉身逃也似的沖下樓梯，

留下林夏僵在原地，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寒。幾天后，溫知書離開了學校。

他去了鄰縣一家轟鳴震天的玩具廠，在流水線上重復著機械的動作。

但他沒有離開林夏的生活。他在林夏高中附近租了個巴掌大的單間，陰暗潮濕，

只有一扇糊著舊報紙的小窗。每天中午，無論刮風下雨，他都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

手里提著一個洗得發白、卻捂得嚴嚴實實的舊保溫桶。“喏，趁熱吃。”他遞過來，

眼神躲閃著林夏復雜的注視。保溫桶里有時是簡單的青菜炒飯，

有時是臥著個金燦燦荷包蛋的面條，偶爾飄出一點珍貴的肉香。

他自己則啃著最便宜的硬饅頭。“你呢？”林夏看著他那雙布滿細小傷口和油污的手，

喉嚨發緊。“我在廠里吃過了。”他總是這樣回答，聲音平淡無波。林夏低頭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