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姥爺臉色難看：“到底是誰在這里裝神弄鬼？”沒人說話，
最后還是那個膽小的親戚站出來，道：“自從咱們上山回來后，這個家就怪怪的。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鬼跟我們回來了啊？”氣氛沉默。姥爺和舅舅還是不信有鬼，
他們堅信一切都是巧合。但那天過后，我們家發(fā)生了更多的怪事。半夜自動亮燈的衛(wèi)生間。
還有奇怪的男聲。以及，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家里的一紙婚書。
那個膽小的親戚嚇得趕緊找了姥爺，讓他把姥姥放了。姥姥是山神的人，他跟神仙搶人，
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么？姥爺臉色變了變，但他還是冷靜下來，嗤笑道：“什么狗屁山神，
我才不信這種東西！”“有種就讓他放馬過來。”說完，他把那紙婚書，
扔進了家門外的小河里。結(jié)果當天晚上，那紙婚書又另外一種形式回來了。
姥爺看著桌上濕漉漉的婚書，臉色難看，嘴唇顫抖。我手指不自覺的握緊，呼吸一緊，
心臟也跟著亂了節(jié)拍。姥爺突然沖進屋，指著躺在床上里的姥姥，面色不善：“臭婆娘，
是不是你搞的鬼？”姥姥蓋著被子，呼呼大睡，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姥爺怒不可竭，
揚起手就要打姥姥，舅母趕緊將她攔下。“你這是干什么？她年紀大了。
”姥爺怒吼：“那又怎么樣？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姥姥瘦弱的身體顫了顫，
眼角落下了一滴淚。之后，家里各個角落出現(xiàn)了非常難聞的臭味，令人作嘔。
姥爺和舅母走遍的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那臭味是從哪來的。我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上下唇瓣好像粘住了，無法說話。曾經(jīng)幫姥爺欺負過姥姥的親戚，也遇到了或多或少的怪事。
輕者氣運不順，處處倒霉，重者好好的走路忽然被掉下來的花盆砸的腦袋開花。
剩下的親戚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山神也會來找他們的麻煩。每天想著法子勸姥爺，
成全姥姥和山神。姥爺氣的臉都變行了，他把親戚趕出門，隨后又把姥姥關(guān)了起來，
不讓她出門，更不讓她見人。“放人是不可能的！”“老子花錢娶的媳婦，
還指望她一輩子伺候我呢！”“我才不讓給那個狗屁山神！”姥爺仍然不信所謂的山神，
他甚至懷疑幾個親戚聯(lián)合起來，要搶走姥姥。直到舅舅從樓梯摔下來，斷了腿住進了醫(yī)院。
7姥爺才慢慢相信事實，但他還是不甘心，不肯放姥姥。親戚們見他不聽，怕連累自己，
紛紛跑了。爸爸媽媽也有意帶我回到城市。我想留下來陪姥姥，不然，姥爺要是趁我不在，
又欺負她那怎么辦？爸媽強行將我?guī)狭塑嚒Ｎ移疵鼟暝拗爸牙选＠牙颜驹陂T口，
她揮動自己那雙蒼老的手，跟我說再見。臨走前，她讓我好好工作，什么都不要擔心，
她會沒事的。可我還是好擔心。我想回老家，結(jié)果剛出大門，爸媽就攔住我。我和他們說，
我放心不下姥姥，我要回去看她。媽媽勸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姥爺在呢！
”我倔強的不肯說話。正是因為姥爺在，我才不放心。“你們看他那樣像是會對姥姥好嗎？
”“媽，姥姥可是你的親媽啊，你難道就不心疼她嗎？”“讓姥姥和姥爺離婚好不好？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了：“離什么離？這么大年紀了還離什么？忍忍這輩子就過去了！
”“你見過哪個村子有離婚的？他們倆要是真分開了，以后我怎么抬得頭！
”說到底她還是在乎自己的臉面。可是我不明白，別人的看法難道比姥姥的幸福還要重要嗎？
“媽媽你難道沒有看到這些年姥爺是怎么對她的嗎？”“她和我說，第一次想離婚的時候，
你和舅舅還很小，她一個人養(yǎng)不活你們，又怕姥爺娶后媽進門，你們不好，這才沒離。
”“媽媽，姥姥為了你和舅舅重新回到這個火坑，結(jié)果你現(xiàn)在這么自私，只想著自己，
不想姥姥，我都替她難過。”大概想起了姥姥對她的好，媽媽頭一回沉默了。
爸爸沖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見好就收，他會多勸勸媽媽。我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結(jié)合姥姥的話，我內(nèi)心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好在，
姥爺沒有沒收姥姥的手機。這一天，我打開手機監(jiān)控，看到姥爺出了門，
我迫不及待打電話給姥姥。“妍丫頭都知道了？”她溫柔的看著我，
邊說邊嘆了口氣：“我本來不想讓你參與進來，真是的，
他們跟你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姥姥的態(tài)度證實了我的想法。
我決定助她一臂之力。記得小時候，爸媽工作繁忙，就把我丟包袱似的交給了姥姥。
自我有記事起，就是姥姥陪著我。在我的生病時，
心情低落時…在每一個需要爸爸媽媽出現(xiàn)的關(guān)鍵時刻，他們都不在。是姥姥陪著我度過難關(guān)。
因此，我對她的感情遠比爸媽更深厚。當然，即使沒有這些因素，我也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同為女性，我當然更能跟姥姥共情。姥姥和姥爺結(jié)婚幾十年，
姥爺帶給姥姥的只有衰老的容顏，一身的疾病和一肚子的委屈。我不能看著她繼續(xù)受苦。
我決定助她一臂之力。8姥爺住院了。聽說他半夜三更不知怎么就從二樓上摔了下去。
醒來后，他的神志不清，一個勁的嚷嚷有鬼，非要和姥姥離婚。沒錯，
這些都是我和姥姥的共同杰作。這些年來姥爺干了不少的虧心事。他極度重男輕女，
幾十年前竟然將姥姥剛出生大女兒扔進雪地，活活凍死。本來他也沒想留下我媽，
是姥姥拼了命，才護住了媽媽。我和姥姥就用那個死去的孩子布局，
設(shè)計讓姥爺從樓上摔下來。本來我倆沒想做到這個地步，奈何他不肯放姥姥，
我們就只好給他點顏色看看了。也算是個姥姥和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姨母報仇了。
我們趕醫(yī)院的時候，姥爺還是不太清醒。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盼，
生怕附近有什么臟東西。一個護士路過他身邊，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聲嘟嚷了一句“神經(jīng)病。”“轟隆”窗外有道驚雷閃過，姥爺?shù)氖诸澋母鼌柡α恕?/p>
他低著頭，瑟瑟發(fā)抖的縮在床上，冷汗涔涔。我吸了吸鼻子，空中隱約傳來股尿騷味。
低下頭一看，姥爺?shù)难澴硬恢裁磿r候濕了。我忍不住笑了，原來作惡多端的姥爺也會怕啊。
我之前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他饒著頭發(fā)，神情瘋癲，落寞的看了姥姥一眼，
終于下定決心道：“受不了了，我要和你媽媽離婚！”媽媽剛想勸，
但看到角落里姥姥還是閉上了嘴。我轉(zhuǎn)過身，姥姥的眼中帶著未曾見過憧憬和光芒，
干枯的身體猶如被注入了生命力，重新煥發(fā)出希望的色彩。我愉悅的勾起嘴角，
和姥姥相視一笑。姥姥，你終于可以解脫了。親戚們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離婚好啊，
你終于想開了。”只有舅舅眼里閃過一絲不贊同，他剛想開口，舅母就戳了戳他的手肘。
示意他看看自己的腳。“你難道還想跟山神作對嗎？”“這次你只是斷了腿，
下次就不一定這么好運了。”舅舅嚇得趕緊閉上嘴。他還沒活夠呢。我感激的看了舅母一眼。
她朝我眨眨眼，給我發(fā)來一條信息。“你不用謝我，這些年你姥姥對我跟親閨女似的，
我?guī)退菓?yīng)該的。”“再說了，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啊，大部分事情都你姥姥和你做的，
不是嗎？”我詫異的抬起頭，沒想到舅母全知道。還好她沒有戳穿我和姥姥。離開醫(yī)院，
我長舒了口氣，問起姥姥，她是怎么想到那個計劃的。姥姥告訴我，那是清明節(jié)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