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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視線。
傅硯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最后重疊成兩個人影。
一個是現(xiàn)在的傅硯，西裝革履，眼睛里燃燒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另一個是記憶里的商臨，總是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笑得溫柔。
“兩個……哥哥？”
我困惑地伸手，想碰碰那個幻影，卻被傅硯一把抓住手腕按在頭頂。
“你喝醉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卻不知道是在說服我還是他自己。
“明天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
我點點頭，朝他傻笑：“那哥哥抱我，我們一起睡。”
意外的是，這次傅硯沒有一點猶豫，直挺挺地躺了進(jìn)來，手臂收緊，把我圈進(jìn)懷里。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傅硯低聲道：
“綿綿，你是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別離開哥哥。”
我在他懷里乖順地點頭，偏過頭在他臉側(cè)輕輕吻了一下。
“哥哥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比商臨還重要？”
他追問。
我卻沒說話了。
傅硯胸膛劇烈起伏，凝視我良久，突然一低頭重重吻了下來。
舌尖交纏，失控又克制。
我知道今晚已經(jīng)夠了。
種子已經(jīng)種下，只需要等待它生根發(fā)芽。
商臨，是我被父母拋棄的時候遇到的哥哥。
那年我八歲，他十八歲。
他瘸著一只腿，遭人嫌棄，卻把僅剩的食物分給了我。
從那天起，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
他拖著巨大的編織袋在前面走，我就捧著撿來的空瓶子，亦步亦趨。
雖然他從來沒承認(rèn)過是我哥。
但會把賣廢品換來的零錢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給我點一份最便宜的肉絲炒面，自己啃著干硬的饅頭，就著工地免費的菜湯過活。
日子很窮，天很冷。
可商臨的手心總是暖的。
我十八歲生日那天。
商臨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他拿出存了很久，皺巴巴的一沓零錢。
要去城里最好的那家蛋糕店，給我訂一個真正的生日蛋糕。
他笑著說：“我們綿綿，也是大人了。”
他去了，就再也沒回來。
后來警察告訴我，他拿著錢，在路上遇到一群混混。
錢被搶了。
我哥不服，報了警。
錢要回來了。
卻在買完蛋糕回來的當(dāng)晚，被混混堵在了半路上。
然后。
我哥被他們……糟蹋了。
混混拔掉了他的指甲，用開水燙爛了他的皮肉。
折磨了他整整一夜。
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成人樣。
旁邊，是那個被踩得稀爛，沾滿泥污和血跡的蛋糕。
上面歪歪扭扭的“生日快樂”，像一個猙獰的嘲笑。
商臨死了。
我也死了。
我把自己活活餓死在了那個冰冷的街頭。
我想去陪他。
又怕沒有資格。
如果沒遇到我，他這樣好的一個人，一定會過得很好。
再醒來，就到了這個世界，成了季綿。
然后遇到了來孤兒院捐款的傅硯。
傅硯和商臨長得那么像。
就連性格都驚人地相似。
我當(dāng)時就在想，這一定是商臨給我織的一場夢。
給我一個和他重逢、再次相守的機會。
于是我在孤兒院努力扮乖，成了里面最乖的小孩，成功讓傅硯注意到了我，并把我領(lǐng)養(yǎng)回了家。
所以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不管是白月光，還是這個狗屁系統(tǒng)，都不行。
傅硯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