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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子倒影,我看見自己頭發凌亂滿臉臟污,嘴唇白得毫無血色。
像條即將病死的喪家犬。
可我真的不想死,只能咬牙繼續給醫生磕頭。
送我來的路人急忙阻攔:
“你這樣也沒用啊,我倒認識一個中醫,治蛇毒很厲害,若你信得過我我就帶你去找他!”
“真的嗎?!”
我再度燃起希望,又哭又笑抓緊路人手腕道謝。
他開車疾馳,把我送到附近村子的小屋前。
一下車我便跪倒在屋子門口,大聲哀求:
“醫師博施濟眾,求醫師救我性命!”
門被推開,走出來的卻是笑容頑劣的賀丞:
“醫師是我的忘年交,只要你跪下舔干凈我的鞋,我就讓你進去見他!”
說完他在院里來回走,故意讓鞋沾滿雞鴨排泄物。
“怎么了大狀元,不知道雞屎鴨屎都是中藥嗎?我是為你好,還不快說謝謝!”
我紅著眼眶瞪他,掌心都被緊攥的指甲戳破。
可我才十八歲,人生才剛開始。
咽下所有屈辱不甘,我緊閉雙眼,跪在賀丞腳邊:“謝謝哥哥......”
賀丞肆意大笑起來。
在他鄙夷不屑的目光下,我用最快速度舔他的鞋面上褐黃發臭的硬塊,完全不敢呼吸。
可即便如此喉嚨里也全是腥臭,惡心到胃酸倒流,吐出來前他的鞋面終于干凈。
我緊緊攥住他褲腳:“現在我能進去了吧,醫師會救我了吧?”
賀丞輕揉我腦袋,忽地揪起我頭發逼我向上抬頭:
“蠢狗,哪有什么醫師!蛇坑里的毒蛇是我換的,幫你的路人也是我安排的,老子早說過不許再讓任何人夸你比我好!”
“現在人人都說你是逆襲狀元,老子就是落榜瘟雞,我呸!你怎么還不毒發身亡啊?!”
生還的希望像泡沫被戳破消失,我跌坐在地雙目失神。
又驟然爆起,不要命般撞向賀丞,手腳并用撕打啃咬他。
我比他好也是自己努力得來的,他憑什么要毒死我!
女人的力氣終究比不過男人,賀丞怒罵著將我推開。
我后背撞在圍欄上,泛起刺骨的痛意。
沒多久爸媽出現,看著賀丞身上的傷口,怒氣騰騰抄起院里的板凳砸我:
“果然從小到大都是撒謊精,不是說自己快死了嗎,還敢欺負我們兒子?!”
那板凳分毫不差砸在前胸,幾乎將我肋骨砸斷。
我疼得蜷縮,嘗試直起腰桿卻怎么都立不起來。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囁嚅著看向生我養我的爸媽:
“你們真的想我死嗎?”
爸媽冷嗤,滿臉嫌惡憎恨:
“都說了蛇沒毒,被咬幾口外傷而已死什么?!”
“你再裝模做樣撒謊,不把狀元還給你哥,耽誤了你哥跟富家千金談戀愛,看我們不打死你!”
說完,他們拉著賀丞去醫院包扎。
真正滿身傷痕快要死了的我,卻被拋棄在泥地里,身體越發虛弱。
劇烈的悲痛下,我撥通竹馬,也是男友的號碼。
剛想開口,對方卻先一步謾罵:
“丞哥未來能娶富婆,他想當狀元你就讓給他唄,這樣以后他才能幫襯你和我!不然我為什么高考后就跟你在一起?”
“要是因為你害得丞哥不幫我了,我們就分手!死作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