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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貨車緊急剎車停下,女孩還是被撞飛。
她高高飛起又重重砸落地面,啪地一聲鮮血四濺,像被遺棄的破布娃娃。
“不!欣欣!”
一對夫妻凄厲尖叫,瘋了般不顧一切沖上前,想喚醒他們的孩子。
可女孩以詭異姿態癱在地上,顯然骨頭斷裂四肢癱軟,連臉都面目全非了。
她死了。
“欣欣,欣欣媽媽求你了!你不要這樣,看看媽媽啊!”
中年女人緊摟那破敗的身軀,眼淚滴落,試圖幫身軀睜開眼睛。
卻因身軀面容盡毀,連眼睛都分辨不出在哪里。
男人砰地一聲雙膝跪地,瞬間背脊佝僂,仿佛老了十來歲:
“欣欣,爸爸再也不說你了。你不是撒謊精,是我們驕傲的大狀元。”
“爸爸媽媽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好不好?好不好?”
他們都一聲又一聲喚著女孩的名字。
可女孩身體逐漸冰冷,刺得他們再也喊不出口,只能哽咽絕望到嘶吼痛哭。
賀丞面色復雜,但仔細看,眼底竟浮現一抹笑意:
“爸媽,賀欣欣走了,你們就讓她安心地去吧!”
夫妻兩人仍在痛哭,沒有誰搭理他。
我在暗處看著一切,毫無波瀾,轉身跟著接我的人離去。
那人把我帶到一座別墅,剛進門,就見一個漂亮的女生端坐在沙發上。
是的,我根本沒死。
這女生就是我打了電話,說要給她爸媽和賀丞污點的人,也是跟賀丞交往的富家千金。
林月安。
她看著我笑容溫和:“我會找國內最擅長治蛇毒的中醫幫你解毒,賀欣欣這個身份也死亡了。”
貨車是林月安提前安排的,事故發生時,我被藏到視野死角。
被撞出的尸體是另一個同樣死于車禍,面目全非的女生。
我們穿著相同的衣服,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那是我。
賀欣欣就這么‘死’了,也就是說,我徹底自由了。
比起林月安的坦然,我面對她卻有些尷尬,神色復雜。
高三剛開學時她就找過我。
因為她有一個幼時跟家人走散,被遺落在外的姐姐,叫林玥月。
林家找了林玥月很久,好不容易拿到消息,說她幾經輾轉竟出現在本省的孤兒院做義工。
所有林家人都無比興奮,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們找回孩子的機遇。
可他們急忙趕到孤兒院時,卻得知林玥月自殺身亡了。
林家為此調查許久,終于在最近查出原因。
是林玥月做義工時被一男生侵犯,男生還多次拿她的私人照片威脅,男生爸媽明知道男生行徑,卻從不勸阻只當沒看見。
沒錯,那男生就是我親哥賀丞。
林月安因為這件事,才接近賀丞答應做她女友,想搜集證據。
剛升高三那年她找我,也是覺得我跟賀丞不是同類人,想讓我幫她的忙。
我沒幫。
我知道賀丞不是好東西,可這事還是太荒謬了,平時完全沒看出他有這種傾向。
我第一反應是不信。
但林月安的話還是在我心底埋下了種子。
再面對連我這個親妹妹,都會暴力對待的賀丞時,我終究起了疑。
趁爸媽上班賀丞上課,偷偷請假溜回家四處翻找。
我找過很多地方,爸媽的房間,賀丞的房間,可惜沒發現任何直接證據。
唯獨賀丞房間里,有零星不知屬于誰的女孩物件。
月亮發夾,粉色皮筋,被他仔仔細細藏在眾多衣服的夾層里。
隱隱預示著確實發生過不為人知的辛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