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坐在角落里的同班同學蘇晴雯沖我大喊,
“你姐姐就是因為當了狀元才死的,你還考滿分,這不是找死嗎?”
我轉頭看向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誰說我姐姐是自殺的?”
回到家的時候,我媽柳婉如正在廚房做飯。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佝僂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爸爸在我出生那年就死了,媽媽一個人把我和姐姐拉扯大,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手上全是老繭,臉上布滿皺紋。
“媽。”我輕聲叫道。
她回過頭,看到我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回來了?餓不餓?”
“媽,如果我死了,你會哭嗎?”
她淘米的手微微一頓,轉過身看著我:“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已經估過分了,不出意外我應該會是這屆的高考狀元。”
話音剛落,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了。
下一秒,她輕啟雙唇:“哦,恭喜。”
三個字,簡短而平靜,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不帶絲毫情緒。
我死死盯著她,試圖從她平靜的臉上找出一絲波動,但她只是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淘米。
清晨的微光折射在她冷漠的眼球上,刺痛了我的心。
我記得五歲那年春節,我突發重病,高燒不退,渾身抽搐,零下十度的大雪天,媽媽打不到車,硬生生抱著我在厚厚的積雪里跑了整整十公里。
到醫院時,她凍得渾身發紫,腳底也被冰碴割得血肉模糊,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一心求醫生為我治病。
當時醫生都說我沒救了,媽媽卻跪在急診室門口,一遍遍磕頭,哭著求他們再試試。
我不明白,從小到大,媽媽明明把我和姐姐看得比她自己的命都重,為什么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冷漠?
“媽,你不擔心我嗎?”我又問了一遍。
她頭也不抬:“擔心什么?”
“擔心我會像姐姐一樣死掉啊。”
這一次,她的手徹底停住了,足足過了十幾秒才重新開始淘米:“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自己的選擇?
我想起姐姐臨死前看向媽媽的那個眼神,那里面有憤怒,有絕望,還有一種我當時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