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躺在寬敞的拓步床上,睜大眸子看著眼前俊朗如神仙的男人。他生的極其俊逸,
每一處都長在我的心巴上。高挺的鼻梁,一汪如春水般深情的桃花眸,還有清冷的薄唇,
他衣衫領口微開,面帶潮紅,似是飲酒過多,眼中游離。俊美男子送到我嘴邊了,
我哪有不占便宜的道理,我伸手揪住他胸前的錦袍,將他拉至自己懷中。我探頭就要親他,
他口中黏黏糊糊:“大膽,敢輕薄本王爺”。我才懶得管他,反正我在做夢。
我說:“你這么好看,就從了本小姐吧”。他雙手護在身前,我心生不滿。
“不愿意配合我貼貼是吧?”反正是在夢里,我心急又大膽,
干脆伸手將他胸前的繁復錦袍扯開。“不行...本王...不行”。男人拉住我的手,
口中迷迷糊糊。“你行的,松手”!我試圖掙脫他的手。可他蠻力一大把,
我擰了半天也未從他手中掙脫開。哎呀,再耽誤下去,
我真的要起床了...后來我才知道這位“不行”的男人,竟是云蕭國屠戮半座城池后,
擁護蕭宣帝登基的攝政王。我是一個小醫生,我做夢的時候不小心穿越了。“一兒,
怎么還不醒呢?今日是你爹六十大壽,還不趕緊起床”。我睜開眼,
身邊的丫鬟正在替我穿衣,我蚌埠住了!哎呀媽呀,真的穿越了嗎?我看看眼前的拓步床,
又看看丫鬟,她扎著雙丫髻,拿了一套裙衫沖我道:“小小姐,今日您要穿哪套”?
我神情呆愣的看著她拿著的衣服,交領鵝黃色輕紗襦裙...我緊急閉眼,我定是還沒醒。
再睜眼,一位頭戴并蒂蓮步搖容顏嬌艷的婦人正俯身盯著我。“娘...”我機械出聲。
腦中記憶全來了,原來我昨日睡著后做起了夢,那夢是沒做完...但我也沒回到現實,
我現在是中書令大人府中的幺女。好吧,還算勉強,不是盜匪流寇的幺女就成。
“哎呦~娘親昨日都交代你了,今日是爹爹的六十壽誕,他老來得女生下你,
你還不趕緊起床表現好點”。我爹爹確實是老來得女生下我,他四十五才生我,在我之前,
他同眼前這位,也就是我娘,生了三個兒子。但他們秉承不生到女兒不罷休的原則,
懷四胎時,我娘天天祈福燒香,終于生了我,這個集萬千寵愛一身的中書令府幺女。
2我娘名沈唯唯,是中書府的唯一女主人,我父親不曾納妾,畢竟...我娘生育力嘎嘎猛,
一開頭就給他生了三個兒子。我隨父姓,名寧一一,父親說我與母親是他的唯一。
“一兒知道啦,這便起床去給爹爹過壽”我連忙從床上起身。迫不及待的想吃古代的席了,
還是中書令府的席,想必十分的珍饈。丫鬟服侍我梳洗打扮,我娘今日事多,
忙著去門口招呼前來慶賀的賓客,將我叫醒后便扭著腰肢又去別處了。我盯著銅鏡中的自己,
媽呀,真好看,完全按我自己夢中的設定來長的,柳眉青黛,大眼瓊鼻,既驚艷又清雅,
開心死我了。我還有三個哥哥,鐵定是三個帥到沒邊,還能處處保護我的親哥。
我十分滿意這設定,小手一揚:“玉兒,我院里的丫鬟嬤嬤今日每人賞二兩銀錢”。
玉兒是個年歲同我差不多的小姑娘,生的臉圓眼圓,十分討喜。“是,奴婢謝過小姐”!
...我今生有錢,不苛待身邊任何人!在玉兒拿來的衣衫中,
我選了一條淺粉色繡蝴蝶襦裙,中間以青嫩顏色的絳帶做配,襯得我無比鮮麗嬌嫩。
我瞧著銅鏡中的自己,這姿色這身段,在此處,還不是我想泡誰就泡誰!
梳妝打扮好后玉兒扶著我繞過院中假山流水,來到了前堂,此時宴席還未正式開始,
母親同父親在府門處迎接來賓。我的三位哥哥果然俊朗非凡,大哥儒雅清俊,
二哥生的一雙丹鳳眼,冷眼招人,三哥芝蘭玉樹,儼然文人之后。“玉兒,我能過去嗎”?
我站在前廳看著門外。古代注重禮儀,什么男女不能同桌啦,閨閣女子不得私自見外男啦,
我倒是聽過,但我不曾做過...“小姐說的什么胡話,小姐乃未出閣的女子,
怎可去大門外”。我瞥了一眼身旁的玉兒,搖搖頭,果然是古代人。難怪院中備了兩處席面,
想必是男女不能同桌,我失了興趣,我只想看看古代的帥哥,
并不想同一些循規蹈矩的貴女摻和。但我是府中的幺女,也不能擅自躲起來,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前廳,磕著案幾上的香瓜子。門外傳來一聲嘹亮的通稟:“政王到”。
到就到唄,別人到的時候都不見喊,怎么他一到,就要驚動整個中書府。我心里翻了個白眼,
目光卻盯著大門外。看看古代的王爺究竟長啥樣也無妨。那輛馬車極其華麗,
前面的馳繩的侍衛穿著鎧甲,我心想,這大熱天的,裝那杯干啥,不熱嗎?那侍衛翻身下馬,
眼神凌厲的盯著四周,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車里是總統。一只大手陡然掀開車簾,
男人龍章風姿,鼻若玄膽面如冠玉,我的那三個哥哥已經是夠好看的了,可他下馬車之時,
如驚鴻照影,好似一個人能抵千軍萬馬,用簡單點的話說,他俊俏的與別人不在一個圖層里。
“拜見政王~”眾人皆俯身行禮,包括我那壽星爹。
3只是他的臉怎么那么熟...我突然扔掉手中的瓜子殼,
這不是在夢里被我扯著親了滿臉口水的男人嗎?他還真是王爺啊~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外,
話卻是沖旁邊的玉兒問的:“政王是吧,全名叫啥,成婚沒”?“小姐...”“哎呀,
快說呀”。可急死我了,一分鐘內我要他的全部信息!可能玉兒不忍繼續看我的花癡樣,
她小聲開口:“政王名叫蘇衍,是當今皇上最器重的王爺”。“成婚沒”?
我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沒有,聽說不近女色,府中連個通房都沒有,他手段狠厲,
誰敢嫁他呀,小姐莫要被他一副皮囊騙了...”。玉兒小嘴叭叭。貌賽潘安,不近女色,
雷霆手段...“好啊,我就喜歡這樣人設的王爺!”我突然站起,
嚇的身邊的玉兒瞪圓兒了眼,她眼睛本就圓,此刻像只震驚貓貓。自知失了古代貴女的矜持,
我沖她訕訕一笑:“別怕,小姐我就是看上他了”。玉兒低著小腦袋,
應該是在琢磨什么時候將這事告知我母親。我又坐下端起茶盞,悠然自得喝了一口,
真香啊~告訴我母親我也不怕,中書令的愛女,想必也勉強能配得上他。
在我神游天外的這會,父親同三位哥哥已經跟在政王身后往前廳來了,我不禁感嘆他,
身份果然尊貴,其他賓客都是安排在別處院中的。“小姐,我們趕緊回避吧”。
身邊的玉兒拉著我衣袖。我還沒看夠呢,還想近距離再看會。只是玉兒真是一身蠻力,
就算我不起來,想必她都能硬生生將我拖走。眼見他們一行人馬上就要到前廳了,
我還是配合她起身,但我沒有離開。我躲在了廳邊的屏風外,玉兒還想拉我,
我直接:“噓~”。她小臉無奈,卻又不好大動作,只好跟著我一同躲著偷聽。
她可能是偷聽,但我是偷看。政王一襲玄色淺繡鎏金云鶴錦袍,眉眼凜冽,
但畢竟是比我那六十大壽的父親年紀小,還是沒有坐在主位。我父親一個人坐在主位,
我大哥坐在政王下首,二哥同三哥坐另外一邊。“晚輩今日前來,
一來是慶賀中書令大人壽辰,二來是為了邊州的疫病,中書令大人的三位愛子皆青年才俊,
可愿隨本王一道去往邊州查看民情”。我不禁感慨政王說話的水準,
明明是我父親推脫不了的事,卻還是打著疑問的語氣。他那氣勢哪是真的問我爹,
想必是得了圣上的口諭才敢一下讓我爹的三個兒子都隨他走。我父親面露難色,
沒有馬上回答。“政王看得起我們,我們自當愿意追隨”。是我大哥說的。
我父親聽了點頭同意:“只是疫病頻發,政王可帶了醫士一同前往”?
疫病...什么樣的疫病,這落后的古代,我的三個哥哥都要去有疫病的地方,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寧家豈不是完犢子...4這種情況下,
我這個現代醫學博士是不是該出去說點什么?我微微擰著眉,又繼續聽。
政王輕呷了一口茶后緩緩道:“自是要帶的,那疫病傳染性高,
感染者又大多伴有高熱頭痛乏力等癥狀,我們此次前去便是要弄清疫病從何處感染,
還要幫助村民做一些農耕播種的事宜,避免因為此病影響下半年收成,屆時引起饑荒”。
高熱頭痛乏力...“瘧疾,是瘧疾”!我一時激動忘了那該死的男女大防,
直接沖出去對著政王道。一時間眾人詫異,先前你來我往熱絡討論的幾個大男人,
此刻目光不疑的盯著我。我額頭一條黑線....“一兒,你怎在此”?
玉兒忙跑出來跪在我爹面前:“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拉不動小姐,請老爺責罰。
”我連忙跟著跪著:“不是玉兒的錯,是我執意留在此處的”。我父親瞅了瞅旁邊的政王,
突然嚴厲開口:“成何體統,還不下去,去祠堂跪著”!我看出來了,
我父親就是做給政王看的,他平時哪舍得兇我。我的三個哥哥沖我使著眼神,
讓我接住父親的臺階,趕緊滾蛋。“無礙,本王還不知中書令大人的愛女竟會醫術,
便起身說來聽聽吧。”我看著父親,他示意我趕緊起來,畢竟我皮肉細嫩,我跪在地上,
其實疼的是他的心。我起來還不行,我又將玉兒拉起來,我雖是有些小色心,但我不壞,
更不想因為自己拖累別人。“你先下去”。我對她道。玉兒眼睛紅紅的看著我,
眼里滿是心疼,好像眼前的男人要將我如何一樣。“我的話也不聽了,趕緊下去,
在門口等我”。玉兒看了看我爹,才敢行禮退到門外。原主本就經常看話本,
我自然言通理順。“小女曾在醫書上看到過此類病情,名為瘧疾,乃蚊蟲叮咬所導致的傳染,
只需用艾草的特殊氣味將蚊蟲驅趕,再喝一些山草藥,便可阻斷同痊愈”。
政王眸色深沉似在思考,我盯著他,今日他臉上干凈的很,
全然沒有被我在夢里的那一通糟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做過那個夢呢?“咳~”是我二哥,
他輕咳一聲。好嘛,那我不盯著他看就是了,我收神,沖二哥翻了個小白眼。“政王,
小女就是隨口一提,小女...”還不待我父親說完,政王便搶先道:“邊州潮濕,
當季正是蚊蟲居多的節氣”。“這...”父親又為難的看著我。我知道父親擔心什么,
三個哥哥可以去邊州,可我是他的心頭肉,他這心偏的都到臉上來了,
自然是怕政王開口讓我一同去。可說我有私心也好,還是真的心懷天下,
想憑借自己所學救死扶傷也好,我都想去當地了解情況出一份力。“先天下之憂而憂,
后天下之樂而樂,若政王不嫌小女乃一介女流,我愿同你們一同前往邊州”。
我說的慷慨激昂,甚至一不小心連詩句都冒出來了。5眾人似乎都呆滯住了,
神情詫異的看著我,半晌后還是政王先開口。“中書令的愛女果然驚才絕絕,不光習得醫書,
就連作詩的水平,也是能與大儒相較一二,如此,本王便應下了,
明日便讓寧小姐隨我們啟程吧”。“謝謝政王”!我看著他露出應該剛剛好的笑意,
試圖用眼神勾引。可他只是清冷的輕提唇線,并沒有回應我的示好。哼!呆子!
我也不是天生如此莽撞,但是畢竟我“來”的快,萬一老天只是故意讓我穿來解決瘧疾,
解決完便要穿回現代,我豈不是要抓緊時間。抓緊時間干嘛呢?自然是好奇,
那晚他說他不行,我不太信...事情就在我父親和三個哥哥瞠目結舌之時定下來了,
晚上我母親將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不以為然,有我這現代醫學博士在,
區區一個瘧疾還能解決不好?我手指在空中滑呀滑,
并沒有出現小說中絕世醫妃的“金手指”。害,那我就連夜趕制幾個口罩吧。翌日正值盛夏,
日光當頭。我戴著錐帽,在父親和母親的抱怨的眼神中來到了大門口。三個哥哥同我一道,
他們站在我身后。政王一襲人馬早就在門前等候了,政王的貼身侍衛依舊不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