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慕兒,三十二歲,成都某外企高管,有房有車有存款,
沒老公沒孩子沒煩惱——至少對外是這么宣稱的。今晚加班到十一點,推開家門時,
迎接我的是一地狼藉。卷紙被撕成雪花狀散落客廳,沙發(fā)上的抱枕全部陣亡,
我的真絲睡衣掛在吊燈上隨風飄蕩。"小祖宗!"我咬牙切齒地喊。
一團橘白黑相間的毛球從臥室竄出來,在我腳邊蹭來蹭去,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是我的三花貓,大名"慕小爺",小名"小祖宗",三年前在小區(qū)垃圾桶旁撿的。
"又拆家?信不信明天就把你閹了?"我彎腰拎起他后頸,他立刻四肢下垂裝死,
琥珀色的眼睛卻狡黠地眨著。我嘆了口氣,把他扔到沙發(fā)上。他輕盈地翻身落地,
尾巴高高翹起,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去食盆前吃飯。洗完澡出來,
小祖宗已經(jīng)蜷在我的枕頭上睡著了。我輕輕把他挪到貓窩里,他抗議似的"喵"了一聲,
翻個身繼續(xù)睡。躺在床上刷手機,朋友圈里又是一波結(jié)婚生子旅游曬幸福。我撇撇嘴,
把手機扔到一邊。三十二歲未婚怎么了?我有事業(yè)有愛好有自由,還有一只會拆家的貓,
比那些整天抱怨老公孩子的閨蜜強多了。關(guān)燈睡覺。黑暗中,我感覺小祖宗跳上了床,
在我腳邊團成一團。那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有個男人站在我的床邊,
修長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銀邊。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像極了小祖宗。"慕兒..."他輕聲喚我的名字,聲音低沉悅耳。我想起身,卻動彈不得。
他俯下身,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冰涼又柔軟。"很快就能見面了。"他說。醒來時,
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小祖宗蹲在床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看什么看?
"我揉揉眼睛,"夢見你變成人了,還是個帥哥。"他歪著頭,突然伸出爪子按在我鼻子上。
"造反啊!"我一把抓住他,他靈活地掙脫,跳下床跑了。洗漱時,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鏡子里我的脖子上有一處紅痕,像是...吻痕?我湊近看了看,肯定是被蚊子咬的。
出門前,我照例給小祖宗添了糧和水。"今天不許拆家,聽見沒?"我點點他的鼻子,
"再拆家真閹了你。"他高傲地別過臉,舔起了爪子。公司開了一上午的會,
我作為市場總監(jiān),舌戰(zhàn)群儒,把銷售部那群直男癌懟得啞口無言。午餐時,
閨蜜小林發(fā)來微信:"周末相親,對方是海歸博士,條件不錯,去不去?""不去。
"我秒回,"我有貓了。""貓能陪你睡覺嗎?"小林發(fā)了個翻白眼的表情。"不僅能陪睡,
還會暖床呢。"我回了個邪惡的笑臉。下班回家,一開門就聞到一股香味。我愣在門口,
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廚房燈亮著,抽油煙機在運轉(zhuǎn),鍋里燉著什么,咕嘟咕嘟響。"誰?
"我抄起門邊的雨傘當武器,慢慢向廚房移動。廚房空無一人,
但灶臺上的砂鍋里確實燉著雞湯,旁邊砧板上還有切好的青菜。我檢查了所有房間,沒人。
小祖宗蹲在冰箱上,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你做的飯?"我狐疑地問他。他"喵"了一聲,
跳下來蹭我的腿。我檢查了門窗,都鎖得好好的。監(jiān)控顯示今天沒人進出過我家。
難道是田螺姑娘?我一邊納悶,一邊不客氣地享用了那鍋雞湯——味道居然不錯。
晚上洗澡時,又發(fā)生了怪事。我剛脫完衣服,浴室門突然開了條縫,一股冷風鉆進來。
"小祖宗?"我拉開門,走廊空蕩蕩的。關(guān)上門繼續(xù)洗,洗到一半,
沐浴露突然從架子上掉下來。我撿起來放回去,洗發(fā)水又掉了。這次我清楚地看到,
是一只半透明的手把它推下來的。我尖叫一聲,裹上浴巾沖出去。小祖宗蹲在浴室門外,
歪著頭看我。"家里有鬼!"我顫抖著說。他慢悠悠地走到浴室門口,朝里面"哈"了一聲,
然后回頭看我,仿佛在說:"解決了。"那晚我死活不敢一個人睡,硬是把小祖宗抱上了床。
他出奇地乖,蜷在我臂彎里,時不時用腦袋蹭蹭我的下巴。"你要是真能變成人就好了,
"我撫摸著他柔軟的毛發(fā),"至少比相親認識的那些強。"他抬起頭,
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自然醒。一睜眼,
就對上一張男人的臉。我尖叫著滾下床,抓起臺燈當武器。"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男人坐在我的床上,一臉無辜。他約莫二十七八歲,皮膚白皙,五官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還有頭頂上...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慕兒,是我。
"他開口,聲音低沉熟悉。我這才注意到,他下半身還裹著我的被子,
但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上隱約可見橘白黑相間的花紋。"小...小祖宗?"我聲音發(fā)顫。
他點點頭,頭頂?shù)亩涓鴦恿藙印N业娜ㄘ堊兂扇肆??我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p>
"解釋。"我放下臺燈,強作鎮(zhèn)定。"我叫墨漓,是修煉百年的貓妖。"他盤腿坐好,
被子滑落,露出精瘦的上身,"本來還要再修五十年才能化形,
但你身上的靈氣讓我提前突破了。""什么靈氣?我就是個普通社畜。
"他歪頭——這個動作和小祖宗一模一樣:"你不普通。你的體質(zhì)特殊,能吸收月華,
我每晚睡在你身邊,修煉事半功倍。"我回想起那個夢,
還有最近家里的怪事:"所以那些...都是你干的?""雞湯是我燉的。"他承認,
"想謝謝你收養(yǎng)我。""浴室里的鬼手?"他露出狡黠的笑:"想看看你洗澡。
"我抄起枕頭砸過去:"變態(tài)!"他輕松接住枕頭,動作快得不像人類:"貓都這樣,
改不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消化眼前的一切。我的貓不僅變成了人,
還是個會偷看我洗澡的流氓。"你能變回去嗎?"我問。"可以,但剛化形不穩(wěn)定,
維持人形比較好。"他掀開被子,我趕緊閉上眼睛。"害羞什么?你不是天天看我舔毛嗎?
"他輕笑。我瞇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穿上了我的浴袍——雖然小了兩號,
勉強能裹住身體。"餓了嗎?我給你做早飯。"他走向廚房,浴袍下擺露出兩條長腿,
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我跟進廚房,看他熟練地打雞蛋。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
給他鍍上一層金邊。不得不承認,他很好看,有種野性的優(yōu)雅。"你平時話那么多,
怎么變成貓就只會喵喵叫?"我靠在門框上問。"貓的聲帶限制。"他頭也不回,
"而且聽你自言自語挺有意思的。"我想起自己經(jīng)常對著小祖宗吐槽工作、抱怨相親,
甚至...討論生理需求?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你都聽到了?""嗯哼。"他轉(zhuǎn)身,
嘴角掛著壞笑,"特別是你說'好久沒男人了'那段。"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早飯是完美的溏心蛋和烤吐司。我一邊吃一邊偷瞄他。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優(yōu)雅,但速度奇快,
一眨眼盤子就空了。"看夠了嗎?"他突然湊近,鼻子幾乎碰到我的,
"我人形比貓形好看吧?"我推開他的臉:"自戀狂。""不是自戀,是事實。
"他抓住我的手,輕輕舔了一下,"咸的。"這個動作太貓了,我忍不住笑出來。
他趁機把我拉進懷里,下巴擱在我頭頂:"慕兒,謝謝你撿我回家。"我僵住了。
三年前那個雨夜,臟兮兮的小貓縮在紙箱里,我一時心軟帶他回家,沒想到撿了個妖怪。
"所以你現(xiàn)在...算是我男朋友?"我小心翼翼地問。"算你主子。"他松開我,
尾巴得意地翹起,"不過可以勉為其難當你的男朋友。"我翻了個白眼:"做夢!
"他忽然嚴肅起來:"慕兒,我化形是有原因的。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累,手腳冰涼?
"我點點頭。確實,這幾個月總覺得精力不濟,體檢又沒問題。"你的靈氣在流失,
有東西在偷你的生命力。"他瞇起眼睛,"我要找出那東西,保護你。
"我背后一涼:"什么東西?""還不知道。"他站起身,"但別擔心,有我在。
"看著他認真的側(cè)臉,我突然覺得,有個貓妖男友也許不錯——至少比海歸博士有趣多了。
"對了,"他走向陽臺,"我還沒適應衣服,可以先不穿嗎?""不行!
"我扔過去一個靠墊,"給我老老實實穿衣服!"他接住靠墊,
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遵命,我的鏟屎官。
"第二章 貓妖的生存法則我盯著餐桌對面的男人——或者說,
貓妖——他正用舌頭卷起牛奶,像貓一樣舔著喝。"能不能用杯子正常喝?
"我推過去一個馬克杯。墨漓歪頭看我,頭頂?shù)呢埗读硕叮?不習慣。
"但還是接過了杯子,動作優(yōu)雅得像個貴族,如果忽略他嘴角沾的奶漬的話。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我不得不承認,即使行為怪異,
他依然好看得過分——修長的身形,精致的五官,還有那雙永遠帶著狡黠的琥珀色眼睛。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你現(xiàn)在是...我的貓還是我的...?""同居人。
"他瞇起眼睛笑,"或者你想讓我當男朋友也行。""想得美。"我翻了個白眼,"首先,
你得學會做個人。"他站起身,浴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教我。
"我差點被咖啡嗆到:"什么?""教我人類的生活方式。"他湊近,呼吸拂過我的耳垂,
"作為交換,我保護你不被那個偷你靈氣的東西傷害。"我推開他的臉:"保持距離,
貓先生。"接下來的日子變得詭異又好笑。我,慕兒,一個三十二歲的職場女強人,
開始教一只貓妖如何做人。"人類上廁所要關(guān)門。"我第一百零一次強調(diào)。
墨漓從門縫里探出頭:"可你以前看我上廁所從不回避。""那是你以貓的形態(tài)!
"我抓起抱枕砸過去。他接住抱枕,一臉無辜:"有什么區(qū)別?我現(xiàn)在也有尾巴啊。
"我放棄溝通,轉(zhuǎn)而教他使用電子產(chǎn)品。他對手機異常著迷,尤其是自拍功能。
"這是什么巫術(shù)?"他瞪大眼睛看著屏幕里的自己,"能把魂魄吸進去嗎?""這叫攝像頭。
"我無奈地解釋,"來,我教你用微信。"五分鐘后,我的微信炸了。
墨漓給所有人群發(fā)了貓貓表情包,包括我的老板和大客戶。"撤回!全部撤回!
"我手忙腳亂地搶過手機。他委屈地縮在沙發(fā)角落:"人類社交真復雜。"晚上,
我加班回家,發(fā)現(xiàn)公寓異常整潔,餐桌上擺著燭光晚餐——雖然牛排煎得像木炭,
沙拉里混著貓草。"你哪來的錢買這些?"我警惕地問。
墨漓得意地晃了晃我的信用卡:"從你錢包里拿的。人類不都喜歡驚喜嗎?
"我差點心梗:"那叫偷竊!""可我是你的貓啊,"他理直氣壯,"你的就是我的。
"睡前,我發(fā)現(xiàn)他蜷在我的枕頭上,像以前當貓時一樣。"下去。"我戳戳他的后背。
他翻個身,露出精瘦的腹?。?一起睡嘛,我保證不舔你。""想都別想。
"我扔給他一床被子,"沙發(fā)或者貓窩,選一個。"他抱著被子,
尾巴耷拉下來:"慕兒好兇。"我狠心關(guān)上門,卻在半夜聽到客廳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推開門,看見墨漓變回了貓形,蜷在貓窩里睡得正香。月光下,他的毛發(fā)閃著銀光,
胸口微微起伏。我輕輕蹲下,撫摸他柔軟的毛發(fā):"晚安,小祖宗。"第二天是周末,
我?guī)ベI衣服。商場里,他像只進了貓薄荷工廠的貓,對一切都充滿好奇。"這件好看嗎?
"他舉著一件印滿魚骨頭的T恤。"你是三歲小孩嗎?"我扶額,給他挑了件簡約的白襯衫。
試衣間里傳來他的抱怨:"人類衣服太束縛了!"當他終于走出來時,我呼吸一滯。
白襯衫勾勒出他精瘦的腰線,黑色長褲包裹著修長的腿,
整個人散發(fā)著野性與優(yōu)雅交織的魅力。"怎么樣?"他轉(zhuǎn)了個圈,尾巴不知何時消失了。
我咽了咽口水:"還...還行。"他湊近我耳邊:"你心跳加快了,慕兒。""閉嘴。
"我紅著臉推開他,"再去買幾件。"回家的路上,墨漓突然停下腳步,
耳朵警覺地豎起——雖然人形時它們通常是隱藏的。"怎么了?"我問。
"有東西在跟著我們。"他壓低聲音,瞳孔縮成一條細線。我環(huán)顧四周,
只看到熙攘的人群:"你太敏感了吧?"他搖搖頭,拉著我快步走回家。關(guān)上門后,
他立刻檢查了每個房間的窗戶,甚至趴在地上聞氣味。"到底怎么回事?"我開始緊張。
墨漓皺眉:"那個偷你靈氣的東西...我感覺到它的氣息了。"我背后一涼:"是什么?
""還不確定。"他變回貓形,跳上窗臺警戒,"但很危險。"晚上,我做了個噩夢。
夢里有個黑影站在床邊,吸取我的生命力。我想尖叫卻發(fā)不出聲音,想逃跑卻動彈不得。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墨漓出現(xiàn)在我床邊,以人形姿態(tài)擋在我前面。他露出尖牙,
發(fā)出威脅的低吼。黑影退縮了,消失在黑暗中。我驚醒,渾身冷汗。墨漓真的站在我床邊,
手指輕撫我的額頭。"做噩夢了?"他輕聲問。我抓住他的手:"不是夢,對不對?
那個東西真的來過。"他點點頭,躺到我身邊,輕輕抱住我:"睡吧,我守著。"這次,
我沒有推開他。第二天早上,我在他懷里醒來。陽光灑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他睡得像個孩子,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我悄悄起身,卻被他一把拉回懷里。"早安,慕兒。
"他聲音沙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放開,我要上班。"我掙扎著。他松開手,
卻突然湊近我的脖子嗅了嗅:"你的靈氣...又被偷了一點。"我摸向脖子,
發(fā)現(xiàn)一個淡淡的紅痕:"這是什么?""牙印。"他眼神陰沉,"那東西昨晚又來了,
趁我睡著時。"我渾身發(fā)冷:"怎么辦?"他變回貓形,跳到我肩上:"今天我跟你去公司。
"于是,那天公司里出現(xiàn)奇景:高冷女總監(jiān)肩膀上蹲著一只三花貓,
對每個靠近我的人都齜牙咧嘴。午休時,小林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聽說你養(yǎng)了只很兇的貓?
"小祖宗立刻豎起尾巴,對她哈氣。"他...怕生。"我尷尬地解釋。
小林壓低聲音:"說真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最近氣色都不一樣了。
"我差點被水嗆到:"胡說什么?""脖子上的吻痕都遮不住了。"她促狹地笑。
我猛地捂住脖子——那個"牙印"的位置。小祖宗發(fā)出不滿的呼嚕聲,尾巴纏上我的手腕。
下班路上,墨漓突然從我肩膀上跳下來,沖向一條小巷。"墨漓!"我急忙追上去。巷子里,
他變回人形,正按著一個黑影在地上。那東西像一團霧氣,不斷扭曲掙扎。
"就是它偷你的靈氣。"墨漓露出尖牙,"說,誰派你來的?
出刺耳的笑聲:"她身上有主人的印記...主人會回來的..."墨漓一爪子撕碎了黑影,
它化作黑煙消散了。我雙腿發(fā)軟:"那是什么東西?""低等妖物。"他拍拍手上的灰,
"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回家后,墨漓變得異常嚴肅。他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陣法,
讓我坐在中間。"我要給你加個保護咒。"他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我額頭,"可能會有點疼。
"咒語念完,一陣灼熱感傳遍全身,我痛得蜷縮起來。墨漓抱住我,
輕輕撫摸我的后背:"忍一忍,馬上就好。"疼痛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我抬頭,發(fā)現(xiàn)墨漓臉色蒼白。"你沒事吧?"我扶住搖搖欲墜的他。他虛弱地笑笑:"沒事,
就是消耗了點元氣。"那晚,他發(fā)起了高燒,變回貓形蜷在我懷里發(fā)抖。我急得團團轉(zhuǎn),
最后用毛巾包著冰塊給他降溫。"笨蛋,"我輕輕罵他,"誰讓你逞強的。
"他虛弱地舔舔我的手,又昏睡過去。半夜,我被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
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一個黑影站在床邊——不是之前的小妖物,而是一個高大的人形,
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終于找到你了,我的新娘。"黑影伸手抓向我。突然,
一道白光閃過,墨漓擋在我面前,以半人半貓的形態(tài)與黑影對峙。"滾開!"他怒吼,
"她不是你的新娘!"黑影冷笑:"她身上有我的印記,從出生就注定是我的。
"我驚恐地看向墨漓:"他在說什么?"墨漓沒有回頭,尾巴緊緊纏住我的手腕:"慕兒,
無論聽到什么都別相信。"黑影繼續(xù)道:"可憐的小貓妖,你以為你的保護咒能擋住我?
她體內(nèi)的靈氣是我種下的,她整個人都是為我準備的容器。"我感到一陣眩暈,
記憶碎片突然涌現(xiàn)——小時候的一場高燒,夢里總出現(xiàn)的黑影,
脖子上若隱若現(xiàn)的胎記..."不..."我捂住頭,
"這不是真的..."墨漓突然撲向黑影,兩者糾纏在一起,撞碎窗戶跌入夜色中。"墨漓!
"我沖到窗邊,只看到兩道光芒在夜空中交織、碰撞,最后一聲巨響后,一切歸于平靜。
我癱坐在地上,手中只抓到一片染血的貓毛。第三章 貓的報恩染血的貓毛從我指縫間滑落,
飄在窗臺積存的雨水中,像一片凋零的花瓣。我盯著空蕩蕩的夜空,喉嚨發(fā)緊,
指尖殘留的溫度是墨漓最后留給我的東西。"墨漓!"我的喊聲被暴雨吞噬。
回應我的只有遠處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
照亮了窗臺上幾道深深的爪痕——那是他掙扎過的痕跡。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小林發(fā)來的消息:"明天團建去青城山,記得帶傘。"我機械地回復"好",
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水漬。雨滴順著發(fā)梢滴到鎖骨處,那個淡紅色的印記突然灼燒般疼痛起來。
話在我腦中回響:"她身上有我的印記...從出生就注定是我的..."洗手間的鏡子前,
我扯開衣領(lǐng)。平時若隱若現(xiàn)的胎記此刻清晰得可怕——形如爪痕的暗紅色印記,
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我用手指搓了搓,皮膚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嘶——"我倒吸一口冷氣,突然鏡中的我嘴角勾起一個不屬于我的弧度。"找到你了,
新娘。"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動,發(fā)出低沉的男人聲音。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幻象消失了。但洗手臺上一灘積水里,緩緩浮現(xiàn)出一張模糊的男人面孔,
金色豎瞳像兩盞鬼火。"砰!"我砸碎了那灘水,跌跌撞撞沖回客廳。貓窩里空蕩蕩的,
食盆里的糧一粒沒動。往常這時候小祖宗早就蹭過來要夜宵了。冰箱門突然自動打開,
一盒牛奶飛出來砸在我腳邊。乳白色液體在地板上蜿蜒,漸漸組成一行字:「三日之內(nèi),
我來娶你」我抄起拖把瘋狂擦拭,牛奶卻滲入地板縫隙,怎么都弄不干凈。
最后我癱坐在地上,抱著墨漓留下的那片貓毛,把臉埋進膝蓋里。
"騙子...說好要保護我的..."窗外雨聲漸歇時,我做了個荒唐的決定——去青城山。
不是為團建,是因為墨漓曾說過那里是成都周邊靈氣最盛的地方。
如果他還活著...如果那個黑影真的是妖..."說不定能找到幫手。
"我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說,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第二天的大巴上,
小林戳了戳我脖子上的絲巾:"大夏天捂這么嚴實?""紫外線過敏。"我縮了縮脖子。
胎記今早變得更紅了,像被烙鐵燙過一樣。"你臉色好差。"小林遞給我一瓶冰水,"對了,
你那只兇貓呢?""走丟了。"我擰開瓶蓋,水卻突然沸騰起來,濺了我一手。
小林驚叫著抽紙巾,而我盯著水中一閃而逝的金色豎瞳,渾身發(fā)冷。青城山腳,
導游正講解道教文化,我卻盯著道觀屋檐上一閃而過的黑影——像貓,但體型大得不正常。
"你們先去上清宮,我系個鞋帶。"我假裝蹲下,等隊伍走遠后溜向側(cè)門的小路。
石階長滿青苔,我摔了好幾跤。當終于爬到半山腰的僻靜平臺時,一道白影從樹梢躍下,
輕巧地落在我面前。是只通體雪白的狐貍,眼睛卻是墨漓那樣的琥珀色。它歪頭打量我,
突然開口:"帶著鬼郎印記的人類,你來求死嗎?
"我腿一軟跪在地上:"你...你會說話?""比你會說。"狐貍甩甩尾巴,
"你身上有貓妖的味道,還有鬼郎的詛咒。"它湊近嗅了嗅,"有意思,
那只三花貓居然給你下了血契。""墨漓還活著嗎?"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白狐的耳朵動了動:"昨晚確實有只蠢貓闖進山主的結(jié)界,現(xiàn)在嘛..."它故意拖長音調(diào),
"你要是答應幫我偷上清宮的供果,我就告訴你。"我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嘖"的一聲,接著衣領(lǐng)被拽住:"人類真沒耐心!他在后山寒潭,
不過——"一陣狂風刮過,
白狐化作穿著漢服的少年攔在我面前:"鬼郎的新娘活不過大婚之夜,你確定要救一只貓妖?
""他是我的人。"我推開他,"帶路。"少年狐貍咧嘴笑了,尖牙閃著寒光:"有趣。
我叫雪照,記住這個名字,因為你快死了。"后山霧氣彌漫,
寒潭邊橫臥著一只奄奄一息的三花貓。我沖過去抱起他,毛發(fā)被血黏成一綹一綹,
右前爪不自然地扭曲著。"墨漓?"我輕輕拍他的臉,他眼皮顫了顫,沒睜開。
雪照蹲在旁邊啃桃子:"妖力耗盡,現(xiàn)原形了。不過..."他突然湊近墨漓聞了聞,"咦?
他體內(nèi)怎么有你的靈氣?"我這才注意到墨漓胸口隱約有淡金色的光流動,
與我胎記的位置一模一樣。想起那晚他咬破手指在我額頭畫符的場景,
我心頭一顫:"是那個保護咒?""不是保護咒,是共生契。"雪照的表情罕見地嚴肅起來,
"他分了一半妖丹給你,難怪鬼郎急著要人——你現(xiàn)在就是個活體靈氣罐。
"懷里的墨漓突然抽搐起來,嘴里溢出黑血。雪照迅速捏開他的嘴:"毒素發(fā)作了,
是鬼郎的爪毒。""怎么救他?"我聲音發(fā)抖。雪照的金色豎瞳閃過一絲狡黠:"兩種方法。
一是我現(xiàn)在吃了他,免得受苦。二是..."他指尖劃過我的胎記,
"用共生契反向輸送靈氣。不過你會很疼,比生孩子還疼。""怎么做?""接吻啊,
笨蛋人類。"雪照翻了個白眼,"妖力交換最原始的方式。"我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墨漓,
他呼吸微弱得像隨時會停止。我深吸一口氣,俯身貼上他毛茸茸的嘴。起初什么也沒發(fā)生。
接著一陣劇痛從胎記炸開,像有人用燒紅的鐵棍捅進我脊椎。我死死抱住墨漓不讓自己滾開,
感覺有什么東西從五臟六腑被硬扯出來,通過嘴唇渡進他體內(nèi)。"堅持住,還差一點。
"雪照的聲音忽遠忽近。眼前發(fā)黑時,一只溫熱的手突然撫上我的后頸。我睜開眼,
對上一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睛——墨漓恢復了人形,蒼白的臉上濺著血跡,正擔憂地望著我。
"傻子..."他聲音虛弱,但手指緊緊扣住我的,"誰讓你來的?"我張嘴想罵他,
卻眼前一黑栽進他懷里。最后的意識里,聽到雪照說:"共生契完成了,
鬼郎今晚一定會來搶人..."再醒來是在一間竹屋里,墨漓正用濕毛巾擦我額頭。
見我睜眼,他立刻別過臉:"醒了就起來,我們要趕在天黑前下山。
"我抓住他手腕:"解釋清楚。什么鬼郎?什么共生契?我脖子上的胎記到底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尾巴煩躁地甩動著:"你出生時被妖物標記了,應該是鬼郎一族。
他們會在獵物成熟時來收取...就像人類種莊稼。""所以我是...莊稼?
""二十年前青城山妖亂,有只鬼郎偷溜到人間。"墨漓的指甲變長,輕輕劃過我的胎記,
"他選中了你,但被道士重傷,印記沒完成就逃了。我猜他是想借你的身體重生。
"我想起夢里那個黑影說"我的新娘",
胃里一陣翻騰:"那你為什么——""我撿到你那天就發(fā)現(xiàn)了。"他耳朵抖了抖,
難得露出窘迫,"本想慢慢吸走印記里的妖力...沒想到吸出感情了。
"雪照在門外吹口哨:"兩位,日落了。"墨漓猛地站起,
把我拽到窗前——遠處的天空烏云密布,云層中隱約有巨大的黑影游動。
他迅速拉上窗簾:"鬼郎的迎親隊伍。""現(xiàn)在怎么辦?"我聲音發(fā)顫。墨漓從背后抱住我,
下巴擱在我頭頂:"共生契讓我們性命相連,他殺我就是殺你。所以..."他頓了頓,
"我要去退婚。"雪照推門進來,扔給我一套紅色嫁衣:"穿上,我們?nèi)@位新郎官。
""什么?!""假結(jié)婚才能真退婚啊。"雪照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放心,
墨漓當主婚人,我當證婚人,保證氣死那個老鬼郎。"墨漓幫我系上嫁衣腰帶,
手指微微發(fā)抖:"慕兒,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我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少廢話,
我的貓我自己護。"窗外雷聲轟鳴,隱約傳來嗩吶聲。雪照舔了舔尖牙:"來了。
"墨漓突然扳過我的臉,狠狠吻上來。不同于寒潭邊的輕柔,
這個吻帶著血腥味和決絕的力度。分開時,我們唇間連著銀絲,他額頭抵著我的:"記住,
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別松手。"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手腕上纏著一條紅繩,
另一端延伸進他的胸口——那是他的妖丹所在。"拜堂嘍~"雪照猛地推開門,
狂風卷著枯葉撲進來。遠處山路上,一隊穿著古裝的人影飄然而來。最前方的新郎騎著黑馬,
金色豎瞳在暮色中如兩盞鬼火。墨漓握緊我的手,尾巴纏上我的腰:"準備好了嗎,新娘?
"我深吸一口氣,扯開衣領(lǐng)露出那個發(fā)光的胎記:"走吧,去會會我的'未婚夫'。
"第四章 假婚真做嫁衣的紅像潑在雪地上的血,刺得我眼睛發(fā)疼。墨漓跪在我面前系腰帶,
手指擦過我腰側(cè)時微微發(fā)抖。雪照蹲在窗臺上啃桃子,汁水濺在他雪白的漢服上。"記住,
"墨漓突然抬頭,琥珀色瞳孔縮成一條細線,"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別松手。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手腕上纏著一條紅繩,另一端延伸進他的胸口——那是他的妖丹所在。
繩子看似普通,觸碰時卻有電流般的刺痛感。"疼嗎?"他指尖撫過我腕上的紅痕。
"比被貓抓輕點。"我強扯出個笑,窗外嗩吶聲越來越近。雪照跳下來,
桃核精準投進垃圾桶:"迎親隊到山腳了,鬼郎發(fā)現(xiàn)被騙會發(fā)狂的。"他變回白狐形態(tài),
尾巴掃過我的小腿,"最后問一次,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
"墨漓的尾巴纏上我的腰:"她不會跑。"我深吸一口氣,
扯開衣領(lǐng)露出那個發(fā)光的胎記:"走吧,去會會我的'未婚夫'。"山路上,
一隊穿著古裝的"人"飄然而至。最前方的新郎騎著黑馬,金色豎瞳在暮色中如兩盞鬼火。
他身后八個轎夫抬著血紅色的轎子,每個"人"都踮著腳尖,臉色慘白如紙。"娘子。
"鬼郎下馬,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為夫來接你了。"我腿一軟,
墨漓立刻捏了捏我的手心。雪照化作的少年擋在前面,笑嘻嘻拱手:"新郎官別急,
按規(guī)矩要先拜堂。"鬼郎的目光掃過我們仨,突然冷笑:"有意思,一只貓妖一只狐妖,
陪我的新娘演戲?"他猛地掀開蓋頭——下面空空如也,"真當我看不出共生契?
"狂風驟起,墨漓瞬間化作半人半貓的形態(tài)將我護在身后。鬼郎的皮膚裂開,
露出里面蠕動的黑霧:"墨漓,三百年前你父親毀我肉身,今天我要當著他的兒子面,
享用他的兒媳婦!"我脖子上的胎記突然灼燒般疼痛,一股黑氣從印記中竄出,
像鎖鏈纏向我的四肢。墨漓的利爪撕開黑霧,雪照則吐出一團狐火逼退轎夫。"慕兒,念咒!
"墨漓將一個銅鈴塞進我手里。"什么咒?"我手忙腳亂地接住。"隨便什么!罵街都行!
"我閉眼大喊:"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銅鈴爆發(fā)出刺目金光,鬼郎慘叫一聲退后幾步。
墨漓趁機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血符:"以吾妖丹為引,破!"血符化作鎖鏈纏住鬼郎,
雪照的九條尾巴如屏風展開,將我們護在中間。鬼郎在黑霧中扭曲變形,
最終化作一個穿黑袍的男人,臉色蒼白如尸,金色豎瞳死死盯著我。"共生契只能保你不死,
"他舔著獠牙,"等我撕碎這只貓,你會求著當我的新娘。
"墨漓的尾巴炸毛:"做你的青天白日夢!"混戰(zhàn)爆發(fā)。
墨漓與鬼郎化作兩道光影在空中碰撞,雪照則對付那些紙人轎夫。我握著銅鈴不知所措,
突然一個轎夫突破防線朝我撲來——"砰!"我條件反射一鈴鐺砸他臉上,
紙人竟被打散成灰。雪照邊打邊喊:"對!就這樣!砸他丫的!"脖子上的胎記越來越燙,
我踉蹌著扶住山壁,突然看到巖縫里嵌著面古鏡。鏡中的我不是我——是個穿嫁衣的少女,
正被黑霧纏繞著拖向深淵。"慕兒!別看鏡子!"墨漓的喊聲從遠處傳來。但已經(jīng)晚了。
鏡中少女突然抬頭,與我四目相對。一瞬間,記憶如潮水涌來——二十年前的青城山,
父母帶五歲的我來旅游。我走丟在山路上,遇見一個受傷的黑袍男人。
他摸著我的脖子說:"好孩子,幫叔叔個忙..." 然后是劇痛,高燒,
住院...父母以為我被野獸咬了,卻不知那是個烙印。"想起來了吧?
"鬼郎的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你本就是我的容器!"劇痛中我跪倒在地,銅鈴滾落山崖。
墨漓想沖過來卻被黑霧纏住,雪照也被紙人淹沒。鬼郎掐著我的下巴迫我抬頭:"看,
你的貓要死了。"不遠處,墨漓渾身是血地掙扎著,胸口被黑霧貫穿。紅繩劇烈震動,
我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飛速流逝。"放開他..."我嘶啞著說,"我跟你走。
"鬼郎滿意地松手,黑霧稍稍退去。我爬向墨漓,
他氣若游絲地搖頭:"別...犯傻...""閉嘴,蠢貓。"我抹了把眼淚,轉(zhuǎn)向鬼郎,
"但我有條件——我要完整的婚禮,三拜九叩,洞房花燭。"鬼郎的金瞳瞇起:"拖延時間?
""你不是說我是你新娘嗎?"我扯開衣領(lǐng)露出胎記,"那就堂堂正正娶我,
別跟個強奸犯似的。"雪照變回人形,嘴角滲血:"你瘋了?"鬼郎卻大笑起來:"有意思!
好,就給你這個儀式——反正你的貓也活不到拜堂結(jié)束。"紙人們迅速搭起喜堂,
鬼郎換上大紅喜服,竟有幾分俊美,如果忽略那雙非人的眼睛的話。墨漓被黑霧釘在祭壇上,
胸口血流如注,尾巴無力地垂著。"一拜天地!"我被無形的力量按著跪下,
眼角瞥見墨漓的手指動了動。"二拜高堂!"第二拜時,紅繩突然繃緊,
一股暖流順著繩子傳來。墨漓的眼睛微微睜開,沖我眨了眨。"夫妻對拜!
"就在我彎腰的瞬間,墨漓猛地掙脫黑霧,爪子撕向鬼郎后背。同一時刻,
雪照的狐火點燃了所有紙人。"現(xiàn)在!"墨漓大喊。我一把扯開嫁衣前襟,
露出那個發(fā)光的胎記:"看清楚了,老鬼!
"胎記里竟有一枚金色貓爪印——是墨漓的共生契,"你的印記早被覆蓋了!
"鬼郎暴怒地撲來,卻被貓爪印的金光彈開。墨漓趁機咬破舌尖,
一口血噴在胎記上:"以血為媒,契約為證,破!"胎記如玻璃般碎裂,黑霧從中噴涌而出。
鬼郎慘叫著想抓住那些黑霧,卻被雪照的九尾纏?。?該回地府了,老東西!
"墨漓拉起我就跑:"發(fā)什么呆,逃啊!"我們狂奔下山,
身后傳來鬼郎的咆哮和山崩地裂的巨響。跑到半山腰時,墨漓突然跪地吐血,
胸口傷口猙獰地翻卷著。"撐住!"我撕下嫁衣給他包扎,布料瞬間被血浸透。雪照追上來,
尾巴禿了好幾塊:"結(jié)界破了,他暫時出不來..."看到墨漓的傷勢,他皺眉,"嘖,
麻煩。"我背起墨漓——他輕得不像話,貓耳朵無力地耷拉著:"別睡!
你不是說要當我主子嗎?哪有主子先死的!
"他虛弱地蹭了蹭我的脖子:"慕兒...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閉嘴!
留著力氣回去給我燉雞湯!"雪照變回白狐讓我騎上去:"抓緊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我們?nèi)缫坏腊坠饴舆^山間,墨漓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雪照的皮毛上,像雪地里的紅梅。
回到市區(qū)時天已微亮,墨漓徹底變回了貓形,呼吸微弱得幾乎消失。
寵物醫(yī)院的醫(yī)生看著渾身是血的我們,嚇得差點報警。"野貓打架..."我哽咽著解釋,
"求您救救他..."手術(shù)燈亮起時,我癱坐在走廊長椅上。雪照變回人形,
遞給我一杯熱水:"共生契連著他的妖丹,他不會輕易死的。
""那個鬼郎...""被重創(chuàng)了,至少十年出不來。"雪照的金瞳閃過一絲復雜,
"不過...共生契意味著你們命數(shù)相連,他受傷你也會疼,他死...""我也會死。
"我接上他的話,突然笑了,"挺好的,省得他再逞英雄。"雪照盯著我看了會兒,
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難怪那蠢貓喜歡你。"三天后,
我抱著裹成木乃伊的小祖宗回家。他右前腿骨折,纏著繃帶,
卻還堅持用三條腿蹦跶著巡視領(lǐng)地。"安分點!"我把他按回貓窩,"再亂動就把你綁起來。
"他委屈地"喵"了一聲,用腦袋蹭我的手心。我嘆了口氣,
輕輕撓他下巴:"以后不準再逞能了,聽到?jīng)]?"他眨眨眼,
突然舔了下我的手指——貓舌上的倒刺刮得皮膚發(fā)癢。
我假裝沒注意到他眼里閃過的人性化的笑意。晚上,我正給他換藥,
突然聽到一聲輕笑:"慕兒,你綁蝴蝶結(jié)的技術(shù)真差。
"抬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人眼——墨漓不知何時恢復了人形,正歪頭看我。
繃帶還纏在他手臂上,頭頂?shù)呢埗鋮s精神地豎著。"你...!"我抄起枕頭砸過去,
"嚇死我了!"他輕松接住枕頭,尾巴愉快地搖晃:"想我了沒?""想個屁!
"我背過身擦掉眼淚,"下次再這樣,我就...我就...""就怎樣?
"他從背后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把我閹了?"我轉(zhuǎn)身揪住他耳朵:"閹了太便宜你,
我要你當一輩子苦力!"他低笑著吻住我的抗議,貓尾巴纏上我的手腕。
第五章 妖丹裂紋墨漓的吻帶著血腥味,舌尖掃過我唇瓣時,一陣刺痛從胎記處炸開。
我猛地推開他,指腹蹭過嘴角——是血,但不是他的。"你吐血了?"我扳過他的臉,
發(fā)現(xiàn)他嘴角滲出一絲金色液體,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他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小傷。""小傷會吐金血?"我扯開他的襯衫,
胸口那道本該愈合的傷口竟裂開著,邊緣泛著詭異的黑氣。
最可怕的是傷口深處——本該是心臟的位置,懸浮著一顆布滿裂紋的琉璃珠,
像被重錘擊過的藝術(shù)品。墨漓迅速合攏衣領(lǐng):"別看。""那是...你的妖丹?
"我聲音發(fā)抖。雪照說過,妖丹是妖怪的命門。
他尾巴煩躁地拍打著沙發(fā):"鬼郎的爪毒有點后遺癥。"試圖用輕松的語氣,
但耳朵卻無力地耷拉著。我翻出醫(yī)藥箱,卻被他按住手:"人類的藥沒用。
"他變回貓形跳上窗臺,"曬曬月亮就好。"月光下,
他的毛發(fā)不再像往常那樣泛著緞子般的光澤,而是黯淡如枯草。我把他抱下來時,
輕得不像話——從前沉甸甸的胖貓,現(xiàn)在像團蓬松的棉花。"說實話,"我把他放在膝頭,
手指埋進毛發(fā)里摸索,"會死嗎?"他翻了個身,露出肚皮:"死不了,
就是..."突然僵住,琥珀色瞳孔驟縮,"慕兒,你脖子!"浴室鏡前,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個本該消失的胎記變成了淡金色,表面布滿與墨漓妖丹如出一轍的裂紋。
更可怕的是,裂紋中滲出絲絲黑氣,像有生命般扭動著。"共生契的反噬。
"墨漓的人形從背后貼上來,手指輕撫胎記,"我妖丹受損,你也會...""會怎樣?
"我盯著鏡中他慘白的臉。"做幾天噩夢而已。"他故作輕松地笑,
尾巴卻緊緊纏住我的手腕。當晚的噩夢比鬼郎還可怕。我夢見自己站在無盡虛空中,
腳下是無數(shù)面鏡子。每面鏡子里都有一個"我"——五歲的我被黑影掐著脖子,
十五歲的我躺在醫(yī)院輸血,二十五歲的我對著空氣尖叫...而所有鏡中人的脖子上,
都有個發(fā)光的胎記。"這才是真相。"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你從來就不是人類。
"驚醒時,墨漓正用冰毛巾敷我的額頭。窗外下著暴雨,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瑩瑩發(fā)亮:"夢見什么了?""鏡子..."我抓住他的手腕,
"那個胎記到底是什么?"雷光閃過,照亮他凝重的側(cè)臉:"鬼郎沒說錯,你確實被標記過。
但不是什么新娘印記..."他的指甲變長,輕輕劃過胎記,"是妖契,
更古老的、雙向的妖契。"暴雨聲中,他講了個荒謬的故事:三百年前青城山妖亂,
有對貓妖兄弟為保護人類村落,與鬼郎一族血戰(zhàn)。弟弟戰(zhàn)死后,
哥哥用禁術(shù)將弟弟的妖丹封進一個人類女嬰體內(nèi)——就是我曾曾祖母。
"所以我是...人形妖丹儲存器?"我干笑兩聲,卻發(fā)現(xiàn)墨漓沒笑。"妖丹會隨血脈傳承,
到你這一代本該消散了。"他的指尖描摹著我胎記的紋路,
"但二十年前那個鬼郎不知怎么發(fā)現(xiàn)了你,想用邪術(shù)激活妖丹借體重生。"又一道閃電劈下,
我突然想起五歲那年的暴雨夜,爸媽說我在青城山走丟了兩小時,
找到時脖子上多了個"胎記"。"共生契不是保護咒,"墨漓的耳朵貼成飛機耳,
"是我在嘗試...把妖丹引回我自己體內(nèi)。"我猛地坐起來:"會怎樣?
""你變回普通人。"他別過臉,"我拿回完整的妖丹。"太合理了,合理得可疑。
我扳過他的下巴:"代價呢?"金瞳閃爍了一下:"可能...有點疼?"暴雨持續(xù)到清晨,
我在墨漓懷里昏昏沉沉醒來,發(fā)現(xiàn)他變回了貓形,呼吸微弱得幾乎消失。
更可怕的是我的右手——指尖變成了半透明的琉璃色,能透過皮膚看見下面的血管。
手機突然震動,是小林的消息:"今天大客戶來訪,你準備的企劃案呢?
"我望著琉璃化的手指,咬牙回復:"馬上發(fā)你。"墨漓被我的動靜驚醒,
看到我的手后立刻炸毛:"不許去上班!""不行,那個項目值三百萬。"我翻出露指手套,
"而且越像正常人越安全,對吧?"他齜牙咧嘴地變回人形,結(jié)果腿還是貓后腿,
只能氣呼呼地蹲在門口:"我跟你去。
"于是那天公司出現(xiàn)了奇觀:高冷慕總監(jiān)手上戴著可疑的手套,
肩膀上蹲著只齜牙咧嘴的三花貓,對每個靠近我的人都哈氣。
午休時小林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養(yǎng)貓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小祖宗立刻對她豎起尾巴。
"更漂亮了!"小林趕緊改口,"就是眼神兇了點..."會議室里,我正講解企劃案,
右手突然傳來劇痛。低頭發(fā)現(xiàn)手套下的琉璃化已經(jīng)蔓延到手腕,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客戶關(guān)切地問:"慕總監(jiān)不舒服?""咖啡喝多了。"我強撐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