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蕓的布鞋已經被露水浸透。她小心地避開濕滑的苔蘚，

突然注意到路邊灌木的異常——幾根枝條被整齊地削斷了，斷口還很新鮮。"等等。

"她拉住陸明的臂甲，"有人來過。"陸明立刻舉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蹲下身檢查那些斷枝："是刀劍砍的。斥候說這條路沒人知道..."蘇蕓的心跳加快了。

她想起小時候跟著阿爹上山采藥，

阿爹教她辨認各種痕跡——野獸的、獵人的、還有...敵人的。"我去前面看看。

"她不等陸明回應，就貓著腰往前走去。"蕓娘！"陸明壓低聲音喊她，

但蘇蕓已經鉆進了灌木叢。山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掩蓋了蘇蕓的腳步聲。

她循著那些被破壞的植被痕跡，來到一塊突出的巖石后面。月光下，

她看見巖縫里卡著半截箭矢——箭桿上纏著紅布條，正是敵軍的標記。蘇蕓的血液瞬間變涼。

她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只見下方不遠處，幾十個黑影正埋伏在山路兩側的巖石后。

金屬的冷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她屏住呼吸往回退，卻在轉身時踢到一塊松動的石頭。

石塊滾落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刺耳。"誰？"下方傳來一聲低喝。蘇蕓僵在原地。

下一秒，一支箭擦著她的耳邊飛過，深深釘入身后的樹干。她顧不得隱藏，拔腿就跑，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埋伏！有埋伏！"她沖回隊伍，聲音因恐懼而尖利。

陸明瞬間明白了狀況。他一把將蘇蕓拉到身后，同時抽出橫刀："變陣！弓箭手準備！

"訓練有素的士兵立刻散開，前排蹲下，后排張弓搭箭。當第一個敵軍轉過山巖時，

迎接他的是一陣密集的箭雨。"撤！換路線！"陸明邊指揮邊護著蘇蕓后退，"蕓娘，

還有別的路嗎？"蘇蕓的大腦飛速運轉。鹿飲澗被堵，原路返回會延誤戰機..."有！

但很險——要攀一段懸崖。""帶路！"隊伍在蘇蕓的引領下轉向一條幾近垂直的小徑。

這是采藥人走的險路，窄處只容一人側身而過，腳下便是百丈深淵。

士兵們貼著巖壁緩慢移動，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