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禮驚變>婚禮前一晚,我在顧承硯手機里看到陌生短信:“薇薇快醒了,
你確定要娶替身?”>次日婚禮現場,
他溫柔為我戴上鳶尾花項鏈——那是他白月光最愛的花。>項鏈剛貼上皮膚,
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著白月光躺在病床上的畫面。>他猛地甩開我的手沖向屏幕,
婚紗裙擺被我無意間撕開。>閃光燈中,我踩著染血的高跟鞋走到媒體區:“各位,
婚禮取消。”>后來醫院重逢,他攥著病危通知書跪地哀求:“求你救她,只有你骨髓匹配。
”2 替身真相>我笑著撫摸孕肚:“顧先生,掛號請排隊。
”鏡子里的人影被層層疊疊的雪白包裹,像一尊精心供奉的瓷器。指尖劃過腰際,
昂貴的緞面觸感冰涼,細膩得如同凝結的月光。金線刺繡的鳶尾花從裙擺蜿蜒而上,
每一片花瓣都繁復得令人窒息。燈光打在那些精致的紋路上,晃得我有些眼暈。明天,
我就將穿著這件耗費半年時間、由五位頂尖設計師嘔心瀝血打造的婚紗,
走過那條長長的紅毯,成為顧承硯名正言順的妻子。顧太太。這個稱謂像一枚沉甸甸的勛章,
又像一道無形的枷鎖。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氛、新鮮花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嶄新布料的生澀氣味,
它們交織纏繞,構成一種名為“完美婚禮”的迷幻前奏。心口卻像被什么東西壓著,
悶得透不過氣。指尖無意識地捻著裙擺上一朵凸起的鳶尾刺繡,那花瓣的輪廓硬得硌手。
“承硯呢?”我開口,聲音在過分安靜的化妝間里顯得有點突兀。
化妝師Lisa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頭紗的邊角,聞言抬頭,
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燦爛笑容:“顧先生還在書房處理點急事呢,蘇小姐別急,他特意交代了,
忙完馬上過來陪您試妝。”又是急事。這兩個字像根細小的刺,不動聲色地扎進心里。
自從婚禮日期定下,他好像總有忙不完的“急事”。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她的安撫。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化妝臺一角,他的手機靜靜地躺在那里,純黑色的機身,冷硬,沉默,
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冰。他剛才匆匆離開去接一個電話,大概忘了帶走。鬼使神差地,
我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時,心猛地一跳,幾乎要縮回來。
Lisa還在專注地調整我耳邊的碎發,嘴里絮絮叨叨說著明日妝容的要點。
她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解鎖密碼……我屏住呼吸,
嘗試著輸入了他的生日。屏幕應聲而亮。桌面壁紙是純粹的黑色背景,沒有任何多余的點綴,
干凈得近乎冷漠。這很顧承硯。指尖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微顫,
點開了那個綠色的短信圖標。頂端的幾條信息來自助理,內容無非是行程和會議安排。
視線快速下移,一個沒有存儲名字、只顯示了一串數字的陌生號碼突兀地闖入眼簾。
心臟毫無預兆地懸到了嗓子眼。點開。最新的一條信息,發送時間就在二十分鐘前,
冰冷的文字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瞳孔:「薇薇今天手指動了!醫生說蘇醒跡象越來越明顯!
承硯,你確定還要娶那個替身嗎?明天就是婚禮了!」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復的刺繡觸感、Lisa輕柔梳弄頭發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被抽離、褪色、扭曲。
整個世界只剩下手機屏幕那方寸之地發出的幽幽藍光,和那行字字誅心的黑字。替身。
這兩個字帶著鋸齒狀的邊緣,反復切割著我的神經。血液像是瞬間被抽空,
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四肢百骸都蔓延開一股刺骨的寒意。“蘇小姐?
您臉色怎么突然這么白?是不是太累了?”Lisa擔憂的聲音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嗆入肺腑,激起一陣劇烈的咳嗽。喉嚨火燒火燎地疼。
“沒…沒事,”我艱難地擠出聲音,極力穩住發顫的指尖,迅速將那條信息刪除,
再退出短信界面,動作快得像在銷毀某種致命的罪證。手機被我輕輕放回原位,屏幕暗下去,
像一只闔上的、充滿秘密的眼睛,“可能…可能有點低血糖。”“哎呀,那可不能大意!
我給您倒杯糖水去!”Lisa放下梳子,快步走了出去。門輕輕合上。
死一般的寂靜瞬間吞噬了整個空間。我死死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鏡中人臉色慘白如紙,
精心描畫的眉眼此刻只剩下空洞的驚惶。婚紗上那些華麗的金線鳶尾,
每一朵都像是在無聲地嘲笑。替身。顧承硯。薇薇。所有被忽略的細節,
如同沉船碎片般爭先恐后地浮出記憶的冰冷水面。他第一次在畫展上遇見我時,
眼中那抹瞬間凝固又迅速掩去的震驚。他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就是一條手工打造的鳶尾花吊墜項鏈,當時他說:“這花很襯你,清冷又獨特。
” 他的書房抽屜深處,從不讓我碰的那個舊檀木盒里,曾被我無意瞥見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側影模糊,長發及腰,姿態嫻靜。還有他偶爾凝視遠方時,
眼底深處那抹揮之不去的、沉甸甸的憂傷……原來如此。
原來每一次他指尖流連在我發間的溫柔,每一次他低沉嗓音喚我名字時的繾綣,
每一次他描繪我們未來藍圖時的篤定……都不過是透過我的皮囊,
投射在另一個影子身上的光。我不過是一尊被精心挑選、用來填補空缺的贗品。
一個暫時慰藉他思念之苦的……替身。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痛得我不得不彎下腰,手指死死摳住冰冷的化妝臺邊緣,骨節泛白。胃里翻江倒海,
惡心得想吐。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我像受驚的獵物,猛地直起身,
用盡全身力氣將眼底翻涌的酸澀和驚濤駭浪的痛楚死死壓下去。鏡子里的臉依舊蒼白,
但眼神必須重新武裝。我飛快地拿起粉撲,對著鏡子,在臉頰上重重拍了幾下,
試圖拍出一點虛假的血色。顧承硯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家居服,
襯得身姿愈發挺拔。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看向我的瞬間,
那疲憊便被一種濃稠得化不開的溫柔覆蓋。他徑直走到我身后,溫熱的胸膛貼上我的脊背,
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雪松氣息,雙臂環住了我的腰。“久等了,晚晚。
”他的下頜輕輕抵在我的發頂,聲音低沉悅耳,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像最上等的天鵝絨拂過耳畔,“婚紗很美。”他的手掌隔著昂貴的緞面,
熨帖地覆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動作自然又親昵。多么完美的情人。多么深情的未婚夫。
可此刻,他胸膛傳來的每一次平穩心跳,他噴灑在我頸側溫熱的氣息,
他環抱我的有力臂膀……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靈魂都在滋滋作響。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在他靠近的瞬間繃緊如鐵,
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著抗拒。“怎么了?”他似乎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稍稍松開懷抱,
微微側身,深邃的目光探尋地鎖住我的眼睛。那眼神專注而深情,
足以溺斃任何一個不知真相的女人。“緊張了?”我強迫自己迎上他的視線,
扯出一個練習過千百次的、無懈可擊的弧度,聲音卻干澀得厲害:“有一點。
”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提醒著我保持清醒。“畢竟……明天就是婚禮了。
”他笑了,那笑容帶著寵溺和安撫的意味,抬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我刻意拍紅的臉頰,
帶著一絲憐惜:“別怕,我的顧太太。” 他微微傾身,
一個輕柔得如同羽毛的吻落在我的額頭,“一切有我。”“顧太太”。
這三個字此刻聽在耳中,不啻于最辛辣的諷刺。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毫無破綻的溫柔面孔,
胃里那股翻騰的惡心感再次洶涌而至。指甲掐得更深,幾乎要嵌進肉里,用這切膚的痛,
死死壓制住喉嚨里幾乎要沖破桎梏的冷笑和質問。鏡子映出我們相擁的身影,郎才女貌,
璧人一對。他深情款款,我“羞怯”溫順。多么完美的假象。而深淵,已經在腳下無聲裂開。
3 婚禮取消水晶吊燈的光芒如同碎鉆瀑布般傾瀉而下,
將整個宴會廳籠罩在一片奢華迷離的金色光暈里。
氣里浮動著頂級香檳的微醺氣息、名貴花束的馥郁甜香以及無數昂貴香水交織成的復雜味道。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整個海城最頂層的名流們匯聚于此,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
低聲談笑,目光卻總是不經意地掠過紅毯盡頭那扇緊閉的大門。
司儀充滿磁性的嗓音透過頂級的音響系統,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角落:“現在,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
歡迎我們美麗的新娘——”厚重的大門伴著悠揚的《婚禮進行曲》緩緩向內打開。
所有的喧囂在那一刻驟然沉寂下去。無數道目光,帶著驚艷、羨慕、審視、好奇,
像無數探照燈,瞬間聚焦在我身上。腳下是厚實綿軟的紅毯,
一直延伸到盡頭那個挺拔如松的身影——顧承硯。他穿著純黑色的高定禮服,身姿卓然,
英俊得令人屏息。他站在那里,目光穿越人群,牢牢地鎖定我。那眼神,深邃如海,
翻涌著我曾經誤讀為深情的東西。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勾勒出一個足以令所有女人心醉的弧度。我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的曳地婚紗,繁復的頭紗,
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的束腰……這一切精心設計的華美,此刻都成了沉重的枷鎖。
父親的手臂堅實而溫暖,帶著一種無言的支撐,他的側臉緊繃著,帶著嫁女的鄭重和不舍。
目光掠過前排賓客。
我看到了沈國坤——顧承硯那位在商場上翻云覆雨、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的父親。
他端坐在主位,微微頷首,臉上是掌控一切的沉穩和滿意。旁邊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妝容精致,笑容標準得像量角器量過。再旁邊,是顧承硯同父異母的弟弟顧承宇,
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卻銳利地掃視著全場。紅毯兩側,
無數鏡頭閃爍著刺目的白光,貪婪地捕捉著“顧氏太子妃”的每一個瞬間。那些光點,
像密密麻麻的針,扎在裸露的皮膚上。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父親鄭重地將我的手交到顧承硯寬厚的手掌中。他的指尖帶著溫熱的力度,
緊緊包裹住我冰涼的手。那一瞬間的接觸,幾乎讓我條件反射般地想要抽回。“晚晚。
”他低喚,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他的眼睛只看著我,
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司儀的聲音適時響起,莊重而神圣:“顧承硯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蘇晚小姐為妻,無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我愿意。
”他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激起一片低低的贊嘆和掌聲。那目光依舊灼灼地落在我臉上,帶著令人心顫的期待。
“蘇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給顧承硯先生為妻……”我的視線越過他深情的眼眸,
落在了他身后那巨大的、尚未亮起的背景屏幕上。冰冷的黑色屏幕,像一只沉默的巨獸,
蟄伏在璀璨的光華之下。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一下,又一下。喉嚨干澀發緊。
時間仿佛被拉長、扭曲。滿場的寂靜,無數雙眼睛的注視,都化作無形的壓力,
沉甸甸地壓在肩頭。我能感覺到顧承硯握著我的手微微收緊,帶著無聲的催促和安撫。
“……我愿意。”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干澀而平靜,像在念一句與己無關的臺詞。
尾音落下的瞬間,我看到他眼底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底落定,笑意更深。
司儀的聲音帶著祝福的笑意:“現在,請新郎為新娘戴上象征永恒之愛的項鏈!
”掌聲再次潮水般響起。顧承硯從伴郎手中的絲絨托盤里,拿起那條項鏈。
純銀的鏈子在燈光下流淌著冷冽的光澤,吊墜部分,
是一朵被切割得異常精細、栩栩如生的鳶尾花,花心鑲嵌著細碎的藍色寶石。
正是他第一次送我的那款,只不過眼前這條,工藝顯然更加繁復昂貴,寶石更加璀璨奪目。
他上前一步,離我更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須后水味道,
強勢地入侵我的感官。他抬起手臂,動作輕柔而珍重,將那朵冰冷的鳶尾花吊墜,
緩緩地靠近我的頸項。周圍的一切聲音似乎都遠去了。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
和他細微的呼吸聲。鳶尾花冰冷的金屬邊緣,觸碰到我頸后敏感的皮膚,
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就是現在!幾乎在項鏈貼上皮膚的同一毫秒——滋啦!
一聲刺耳的電流噪音毫無預兆地撕裂了柔美的音樂!緊接著,
顧承硯身后那巨大的、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猛地爆發出刺眼的白光!滿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顧承硯的,都下意識地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猛地轉向屏幕。
白光散去,清晰的畫面占據了整個巨幕。不是預想中浪漫的婚紗照或者甜蜜的過往片段。
畫面里,是一間光線柔和的病房。雪白的墻壁,雪白的床單。
一個穿著藍色條紋病號服的女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瘦得驚人,
臉色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近乎透明的蒼白,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
襯得那張臉愈發小巧脆弱。她的雙眼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鼻梁挺秀,嘴唇是淡淡的粉白色。即使是在這樣毫無生氣的狀態下,
也依舊能窺見驚人的美麗和一種易碎的空靈氣質。是林薇!
那個只存在于照片里、只存在于那條短信中的名字!此刻,
她如此真實、如此脆弱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更令人窒息的是,畫面右下角,
清晰地標注著拍攝時間——就在五分鐘前!實時傳輸!死寂。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像被施了定身咒。“薇薇……?
”顧承硯喉嚨里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破碎的低喃。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卻像一顆巨石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所有精心維持的溫柔、深情、從容,在看清屏幕畫面的剎那,如同被重錘擊碎的玻璃面具,
轟然崩塌!只剩下赤裸裸的、失魂落魄的驚駭和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瘋狂的恐慌!
他握著項鏈的手猛地一抖,那朵精致的鳶尾花吊墜脫手墜落,銀鏈子刮過我頸后的皮膚,
帶起一陣尖銳的刺痛!下一秒,他像是被無形的巨力狠狠推開!
他猛地、極其粗暴地甩開了我的手!動作之大,力量之猛,
毫無防備的我被他巨大的力道帶得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無法抑制地從我口中溢出。嗤啦——!
一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布料撕裂聲響起!沉重的婚紗裙擺被我的高跟鞋跟死死勾住,
在我身體失衡后仰的巨大拉力下,從腰部側面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口子!
昂貴的蕾絲和內襯瞬間破裂,露出里面白色的襯裙和一小片腰際蒼白的皮膚。
腳踝處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是剛才踉蹌時狠狠崴到了!尖銳的痛楚直沖腦門。
但我顧不上這些。顧承硯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像一頭徹底失去理智、眼中只有唯一目標的困獸,
所有屬于新郎的從容、體面、對周圍一切的感知,統統消失殆盡!
他粗暴地推開擋在身前、試圖詢問狀況的司儀,撞開了驚愕的伴郎,像一顆出膛的炮彈,
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個巨大的、播放著他心上人沉睡畫面的屏幕!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