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男友親手喂下草莓蛋糕，過敏窒息。全班同學冷眼旁觀，替兇手作偽證，說我活該，
是我「害死」了校花。他們網暴我父母，致使我家破人亡。死后我才知道，校花根本是假死，
一切都是她和全班同學策劃的謀殺！再睜眼，我回到高考前一天。1「同學們！好消息！」
慕容雪站在講臺上，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聲音甜得發膩。陽光打在她海藻般的長發上，
晃眼。「明天高考，為了慶祝我們即將到來的解放，今晚我爸包下了『海洋之心』號游輪，
邀請全班同學去海上開派對！通宵狂歡！所有的酒水，食物，DJ，全部免費！
大家一起去好不好？」教室里瞬間炸鍋。歡呼聲快掀翻屋頂。青島六月的天，熱烈又躁動。
重點班的學生，壓抑太久了，聽到「游輪」「派對」「通宵」這幾個詞，眼睛都紅了。
什么高考，什么前途，全扔到腦后。「去！必須去！」「雪公主萬歲！」「太棒了！
我還沒坐過那么豪華的游輪！」我坐在座位上，指甲死死摳著掌心。疼。不是幻覺。
我回來了。回到這一天，高考前一天，一切悲劇開始的起點。慕容雪的眼睛掃過全班，
最后落在我身上，帶著挑釁。我的男友，學習委員季晨，他坐在我旁邊，激動得臉通紅，
他扭頭看我，眼里全是光「林霜！太好了是不是！慕容雪真夠意思！考前徹底放松一下，
我們一起去！」上一世的畫面刀子一樣扎進我腦子。我拼命阻攔。我說天氣預報有暴風雨，
出海危險。我說高考要緊，慶祝不差這一天。結果呢？慕容雪冷笑「林霜，
你家條件不好沒見過世面，害怕也正常，但別掃大家的興啊。」全班同學哄笑「就是，酸雞！
嫉妒人家慕容雪有錢又漂亮！」「窮酸樣，自己不敢去，還不讓別人去！」
季晨的臉冷下來「我都說了我和慕容雪只是好朋友，她好心請大家玩，
你能不能別亂吃醋掃大家的興？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怕。我真的怕他們出事。
我偷偷把這件事告訴了班主任王老師。王老師嚇壞了，連夜通知家長。
所有同學被各自家長從碼頭，從家里，抓回去，一頓臭罵。游輪派對泡湯了。所有人都恨我。
高考那兩天，沒人跟我說一句話。季晨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高考結束，班級群里炸了。
慕容雪那天被家長罵了后，賭氣，一個人偷偷上了她家另一艘小游艇出海，遭遇暴風雨，
失足落海，溺亡。尸體泡得發白發脹。所有箭頭指向我。「如果不是林霜告密，
我們都在船上，那么多人，肯定能救下慕容雪！」「她就是故意的！惡毒！」
「她害死了慕容雪！」畢業聚會上，季晨端著一塊草莓蛋糕，溫柔地喂給我「霜霜，
別生氣了，之前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也是擔心大家。」我以為那是和解。
我從小草莓嚴重過敏，我自己萬分小心，全班都知道。但我信任他。我吃下去了。
喉嚨迅速腫脹，呼吸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我抓著季晨的胳膊求救，眼睛凸出，
像一條離水的魚。他甩開我的手，眼神冰冷，厭惡。全班同學圍著我，
沒有一個人打急救電話。他們就那么看著，看著我臉憋成青紫，看著我抽搐，
看著我一點點失去意識，窒息死亡。他們對警察作偽證。「是林霜自己要吃的蛋糕。」
「我們都不知道她草莓過敏啊，她自己沒說。」「她害死慕容雪，這是報應！」
我成了全網唾罵的惡毒女人。我爸媽，兩個老實巴交一輩子沒和人紅過臉的人，被人肉。
網友朝我家潑糞，半夜砸玻璃，往院子里扔血淋淋的死貓死老鼠。
門上用紅油漆寫著「殺人犯之家」。我媽受不了，精神崩潰，從樓頂跳了下去，血肉模糊。
我爸看到我媽的尸體，心梗發作，沒救過來。家破人亡。我的魂魄飄在空中，看到了一切。
我看到慕容雪出現在國外一個海島，她根本沒死！她換了張臉，拿著家里的巨款，活得滋潤。
那場「意外」，那場針對我的「報復」，全是她和季晨，和全班同學，一手策劃！她要「死」
遁擺脫家里的控制，順便，要了我的命，毀了我全家。他們，全是兇手。恨意像巖漿，
燒穿我的胸膛。此刻，季晨的手搭上我的胳膊，熱乎乎的「霜霜？想什么呢？去吧！啊？」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又虛偽的臉，看著慕容雪得意的笑，看著全班同學興奮到扭曲的臉。
上一世的窒息感，我媽跳樓的畫面，我爸死不瞑目的眼睛。血債，必須血償。我慢慢抬起頭，
壓下眼里滔天的恨意，擠出一個笑。這笑我自己都覺得僵硬，但沉浸在狂喜里的他們，
沒發現。我看著季晨，看著慕容雪，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好啊。」我說。「這么好的事，
當然要去了。謝謝你，慕容雪。」季晨猛地抱住我「太好了霜霜！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
他身上的味道讓我惡心想吐。慕容雪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這次這么「上道」，
但很快又笑了「那就這么說定了！晚上八點，奧帆中心碼頭集合！不見不散！」
又是一陣歡呼。我低下頭，手機屏幕亮著。青島市氣象臺發布雷暴大風黃色預警，
局部地區將有十級以上雷暴大風，伴有強降雨，請注意防范，海上作業船只盡快回港避風。
預警時間，就是今晚。你們這么想去，我怎么能攔著呢？地獄空蕩蕩，我送你們，回老家。
一個都別想跑。2放學鈴聲一響，教室里的人像出籠的鳥，眨眼跑光大半。
都在為晚上的游輪派對做準備。女生們討論穿什么裙子，男生們吹噓自己酒量多好。
沒有人看書，沒有人復習。高考？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季晨幫我收拾書包，
動作親昵「霜霜，你穿那條白裙子吧，你穿那個最好看。晚上風大，記得帶件外套。」
他細心叮囑，像個體貼男友。我看著他的手，這雙手，曾喂給我致命的草莓蛋糕。
我避開他的觸碰，自己拿起書包「我自己來。」季晨手僵在半空，有點尷尬「霜霜，
你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上次？哪次？是怪我「吃醋」，還是怪我告密，還是他指的是，
親手殺了我那次？我笑笑「沒有。快走吧，回家準備。」我必須回家。我要保護好我爸媽。
上一世，他們因我而死，那是我永世不能原諒自己的痛。這一世，我絕不允許任何人，
任何事，傷他們分毫。慕容雪走過來，胳膊很自然地搭在季晨肩上，像宣示主權「季晨，
你開車來的吧？載我一段，我要去做個頭發。」她看我的眼神，赤裸裸的炫耀。
上一世我氣得發抖。現在，我心如止水。一個死人，有什么好計較的。「好啊。」
季晨幾乎沒猶豫，他甚至沒看我一眼。「林霜，那我就先送慕容雪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晚上碼頭見！」他說完，和慕容雪有說有笑地走了。郎才女貌，真配。我慢慢走出校門。
沒有打車。我沿著海邊那條路，慢慢走。海風吹過來，帶著咸腥味。天色開始暗沉，
烏云從海平面那邊壓過來，越來越厚。風，起 了。我拿出手機，找到一個網絡電話軟件，
撥通青島市海上搜救中心的電話。變聲器讓我的聲音聽起來像個中年男人。「喂，我要舉報。
晚上八點，奧帆中心碼頭，『海洋之心』號游輪，可能存在超載和無視惡劣天氣預警，
強行出海的情況。船上有大量未成年學生，船東是慕容集團。他們仗著有錢有勢，不顧安全，
請你們務必核查。」我語速很快，說完立刻掛斷，拔掉臨時電話卡，掰碎，扔進下水道。
舉報，要有技巧。不能太早，太早了他們就出不了海。不能太晚，太晚了萬一真全死了，
便宜他們了。必須等他們開到深海，等暴風雨最猛烈的時候，等他們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搜救會有，但，來不來得及，救得起幾個，那就看他們的命了。活著，
比死更痛苦。我要他們活著，活在殘疾，恐懼，官司，指責，和無盡的噩夢里。回到家，
我爸媽正在做飯。廚房里飄出排骨湯的香味。「霜霜回來啦！快洗手，
今天燉了你最愛吃的排骨！」我媽聲音溫柔。「明天就高考了，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
我女兒最棒。」我爸放下報紙，笑呵呵地看我。我鼻子猛地發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上一世，
這溫暖的家，這愛我的父母，全沒了。被那些人渣，毀得干干凈凈。我沖過去，
死死抱住我媽。「媽。」我聲音哽咽。「哎喲，這孩子，怎么了這是？壓力太大了？」
我媽拍著我的背「沒事沒事，考成啥樣媽都愛你。」「媽，我今晚哪也不去，
就在家陪你和我爸。」「同學不是說有什么畢業慶祝嗎？」「不去了。
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緊張的。而且天氣看著不好，我還是在家復習一下，
陪陪你們。」我找了個借口。我媽一聽我不舒服，立刻緊張起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可別耽誤明天考試！」「不用媽，老毛病，休息下就好。我就想喝你燉的湯。」
我爸也說「不去就不去，那些亂七糟八的聚會，不去也好。安心在家呆著，身體最重要。」
我幫我媽把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燈光暖黃。我給我爸夾菜，給我媽盛湯。
這是我失而復得的珍寶。誰敢碰，我就要誰的命。窗外的風聲越來越大，
雨點開始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班級群里。慕容雪：「姐妹們，
出發了嗎？我在船上等你們哦！【圖片】【圖片】」圖片里，豪華游輪燈火通明，香檳塔，
冷餐，氣球，樂隊，奢靡至極。季晨：「出發了！馬上到！」同學A：「臥槽，太豪華了！」
同學B：「雪公主牛逼！風雨無阻！」我看著那些信息，一條條刷過去。
季晨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直接掛斷，拉黑。然后發了條信息給班主任王老師「王老師，
我肚子疼得厲害，今晚的集體活動我去不了了，明天高考我一定準時到。林霜。」撇清關系，
制造不在場證明。完美。晚上八點半。群里最后一條信息是某個同學發的「船開了！
信號不太好！大海我們來了！」配圖是一張模糊的，游輪駛離港口，沖向墨黑大海的照片。
窗外，狂風呼嘯，暴雨如注。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跟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真正的派對，
現在才開始。我給我媽又盛了一碗湯，輕聲說「媽，多喝點。」湯很暖。我的心，
卻像萬年寒冰。盡情享受吧，這是你們，最后的狂歡。3雨，下瘋了。
整個青島城像泡在水里。電閃雷鳴，狂風卷著暴雨，像鞭子抽打著窗戶。
我爸媽有點擔心「這么大的雨，那些同學真出海了？太危險了。」
我安靜地吃飯「可能沒去吧，天氣這么差。」「那就好，那就好。」我媽松口氣。
我坐在書桌前，假裝看書，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手機徹底關機。我知道，很快，那些家長，
老師，就會發現聯系不上自己的孩子。恐慌會像瘟疫一樣蔓延。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獵物在陷阱里掙扎，哀嚎。九點。十點。十一點。樓下開始有汽車喇叭聲，
有人大聲喊叫。我爸媽被驚動了，打開門縫看。「好像是隔壁老張家，
他兒子跟你一個班的吧？這么晚了，這么大雨，跑出去干嘛？」「聽著像在打電話，哭呢。」
我心跳得很快。不是緊張，是興奮。來了。我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樓下，
幾個家長打著傘，傘骨幾乎被風吹斷。他們對著手機狂吼。「聯系不上！電話打不通！」
「碼頭說船八點半就出去了！叫『海洋之心』！」「報警！快報警啊！這么大的風暴！」
哭聲，叫罵聲，混在風雨里，凄厲無比。真好聽。比上一世，我家門被潑糞，
我媽絕望的哭聲，好聽一萬倍。我關上窗，隔絕那些聲音。打開電腦，搜索青島本地新聞。
果然，頭條已經掛出來了。「突發！強對流天氣襲擊青島，
一艘載有數十人的豪華游輪在附近海域失聯！海上搜救中心已啟動緊急預案，但因風浪過大，
能見度極低，搜救難度極大！」新聞下面評論爆炸。「天啊！這么大風暴還出海？不要命了！
」「聽說船上都是高考生！作孽啊！」「慕容集團的船？有錢人真會玩命！」我刷新頁面。
最新消息「據可靠消息，海上搜救中心在事發前曾接到匿名舉報電話，
提醒該游輪可能存在安全隱患，但未能阻止其出航。目前游輪已完全失去信號。」看，
我不是沒提醒。我提醒了。是他們自己要去的。跟我，林霜，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甚至還是那個因為「身體不適」幸運躲過一劫的好學生。午夜十二點。
新聞更新「搜救直升機和搜救船在風暴間隙冒險靠近事發海域！發現游輪殘骸！
游輪疑似遭遇巨浪，已傾覆沉沒！發現部分落水人員，正在全力營救！傷亡情況不明！」
沉了。我閉上眼。上一世，慕容雪一個人「溺亡」。這一世，全班人，陪她一起，
體驗死亡的恐懼。冰冷的海水，窒息感，絕望，黑暗。我受過的苦，你們也嘗嘗。
我媽給我端來一杯熱牛奶「霜霜，別看書了，早點睡。外面太亂了，聽說真有船出事了，
你同學不會真在上面吧？你沒去真是萬幸。」我接過牛奶，沖我媽笑「媽，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