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年的同學錄,我以為遇到了雙向奔赴的暗戀。“我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
希望有一天能告訴她。”“你同學錄里寫的…… 那個喜歡的人,是誰啊?
”“等你高中畢業,我就告訴你。”整整三年的期待,最終美夢成真。
后來從別人口中才知道,和我告白成功的那一天,也是他和前女友分手的日子。
聽到那離譜的理由,我只想說:“許清朗,你惡心到我了。
”1我永遠記得那個蟬鳴聒噪的午后,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落在身上,
我看著班級里打鬧的同學,寫著“畢業快樂”的黑板,心里卻有些失落的感覺。
不知是突然的多愁善感,還是因為不能和閨蜜凌悅繼續上同一所高中的緣故。
我模仿著林黛玉的姿態準備和她來一出離別的悲傷大戲時,
扭頭看著一旁的凌悅正在興奮地拿著手機亂拍。今天是回校的最后一天,
大多數同學都帶了手機,凌悅這家伙從進班級門開始就一直的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現在根本就沒空搭理我。“嘚,就當是我自相情愿吧。”我趴在桌子上一邊曬太陽,
一邊深情地和我的課桌做著最后的告別儀式。
突然一團黑影擋住了原本剛好照在我身上的陽光,我有些煩的伸手扒拉了一下,
結果一本同學錄落在了我的手上。等我抬起頭時只看到許清朗離去的背影,
我翻開手里的同學錄,看到在 “未來期許” 那一欄。他寫道:“我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
希望有一天能告訴她。”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凌悅突然趴在我耳邊,
擠眉弄眼一副老娘全猜對了的得意感。“你看,我就說他喜歡你吧,他寫的肯定是你!
”“上次體育課你跑步摔倒,他都第一個沖過去,老娘我硬是沒超過他。
”“還有上上次你忘帶課本,他偷偷把課本塞給你然后自己去后面罰站。
““還有那次練習投籃,他看到你不會也是立馬過去教你,咋不過來教我,
不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嘛!”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臉頰發燙反駁道:“那不是因為我剛好每次都離他比較近,而且他本來就人好,
他不也幫過你……”我的聲音越來越輕,因為我始終不敢相信。
2許清朗是班里最耀眼的存在,成績優異,籃球打得好,性格開朗,最重要的是長得還好看。
不管什么時候總有一大群同學圍著他,光我知道的喜歡她的女生都有好幾個。而我,
不過是在班級里默默努力的普通女孩,成績中等,長相也還過得去。雖然有自己的三五好友,
但是對于許清朗喜歡我這件事還是不敢相信的。“反正你都要畢業了,你就去問問他唄。
”“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而且你相信我,不然他為啥不在我同學錄寫。”我雖然有些猶豫,
但還是點了點頭。放學后,我攥著同學錄,坐在籃球場旁的看臺上,緊張的手心全是汗。
平日里我就喜歡看他打球,跑動時被風吹起的球衣,順著額角滑落的汗珠,
在起跳投籃的瞬間揚起的嘴角,一切都完美的像漫畫里的男主角。
真的有些后悔沒有早些讓老媽給我買手機,現在只好拼命地將這些畫面記在腦袋里。
結束時看到有同學似乎想拉他一起聚聚,我還有些擔心找不到機會單獨見他,
好在他對籃球足夠熱愛,等操場上的人都散了伙,還一個人在那獨自練球。
我站在操場的角落一邊深呼吸,一邊鼓勵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好奇……好奇而已。
”還沒等我做好準備,就看到許清朗轉過身笑著對我勾勾手指,說道:“程玥,
還不過來嗎?”我艱難的邁開步伐,歪著嘴角一臉的尬笑。
“你同學錄里寫的…… 那個喜歡的人,是誰啊?”我聲音發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許清朗停下手中的籃球,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等你高中畢業,我就告訴你。
”說完他摸了摸我的頭,轉身跑回球場,夕陽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3這一等,
就是三年。高中三年,我們雖然在同一座城市,但是42.9公里的距離,
2小時42分鐘的公交,對于忙碌又學業緊張的高中生而言,我們就像兩顆星辰,
在浩渺蒼穹中各自閃爍,看似近在咫尺,實則相隔億萬光年的時空距離。
我們這升學率只有50%,再加上我本身基礎就不是特別好,
能夠在這場初升高的分流中考進高中已是萬幸。即使還有些少女的心思,
也只是將他壓制在內心的最深處。不過基于對學習的渴望,
我還是少不了求助我們這位大學霸。“學霸,救命!
”“我沒學明白勻變速直線運動的基本規律,求你幫我看看這道題!
”每次只要我把題發過去,沒一會就能收到許清朗發過來的視頻。
視頻里許清朗一邊寫一邊講著解題思路,
每次我都努力讓自己不要因為他纖長的手指和溫柔的嗓音所分心。害,我也真是沒出息。
許清朗的題確實講的很好,總能想著辦法把我教會。等我做完題,給許清朗表達了感謝。
他卻回復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嗎?”“什么?”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的有些發懵。
許清朗將之前我發給他的圖片重新編輯,圈住了一旁我隨手畫的苦命小人。“你說這個呀,
原本我因為做題苦惱來著,現在因為你我已經滿血復活了!”說完拿起一旁的草稿紙,
重新涂鴉了一個朝氣蓬勃的小人發過去。“知道了,那你繼續加油吧。”我要發奮圖強,
我要猛猛學!自那以后,每到周末我總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不只是單純的問數學問題。
更多時候都是我在和他分享身邊的各種事情,我才發現原來我想說的話這么多。
在我逼逼叨叨說了很久之后,許清朗突然發了一張月亮的圖片過來。“今晚月色真美。
”我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月亮,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確實很美,
要是能再近一些就好了。”4在校園的一角,我正在被人告白。對面的男生看起來很緊張,
額頭也沁出了不少汗珠。“程玥,我喜歡你。我們可以交往嗎?
”男生低著頭兩只手不停地揪著衣角,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判決。“不好意思,同學。
我高中不打算談戀愛。”我知道自己心里一直留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但我同樣知道我的當務之急是好好學習。我所期待的轟轟烈烈的校園愛情還是等大學再說吧。
周末回到家剛拿起手機,就收到了凌悅的消息轟炸。“聽說,你們學校有人和你告白了。
”“我還特地找人打探了,說是人品還可以,長得也不錯。”……凌悅中考發揮有些失誤,
最后還是家里人花錢去了私立學校。結果沒想到她們學校更嚴,半個月才能回家一趟。
萬萬沒想到,這么艱難的情況下凌悅都還沒放棄她的八卦事業。“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你從哪打聽到的。”“你姐們小學六年轉五次學的經歷,這人脈當然沒話說,
要不是現在手機摸得少,我還有好多條線路沒打通呢。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凌悅那股得意勁,凌悅小學那會因為父母工作原因一直轉學,
可以說是朋友滿天下的程度。“想不到吧,被你拒絕的那個男生是我小學同學的好朋友。
”“行行行,就你吃瓜最厲害了。”“別打岔!你快實話實說,
你不會還在一直等許清朗那家伙吧!”“之前是你一天天的磕我和人家的cp,
怎么現在開始說這話了,總不能是cp粉脫粉了吧。”我發了個“嘖嘖嘖”的表情包打趣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我后來越想越不對。我也說不明白,
就是有種吊著你的感覺……”“是你想太多了吧,而且我高中本來就不打算談戀愛,
就我倆這水平再不好好學習,是打算在大專再做同學嗎?”“誒?好像還不錯哎。
”配上一個靈光一現表情包。“停停停!還不快滾去學習!”5高中三年,
他總會在我考試失利時安慰我,在我取得進步時為我開心。無法見面的那些日子,
我總是忍不住打開手機里那張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照片。還要感謝凌悅那天在班級里亂拍后,
一股腦的把所有照片都放在了班級群相冊。比起畢業照上嚴肅正經的模樣,
我還是更喜歡他坐在那和同學笑著說話的樣子。陽光下他的每根發絲仿佛都透著光,
就連衣角翻卷的軌跡都裹挾著蓬勃朝氣。我還記得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暑假,
我們約在母校旁的小公園見面。這是我們三年來,唯一一次見面。他看著個子又高了些,
臉上依然洋溢著光彩,絲毫沒有被學習壓迫的痕跡。而我一個原本應該陽光四射的花季少女,
感覺已經被折磨的像丟了魂。我以為他是想提前告訴我答案,內心還有些小糾結。
許清朗好像看出了我的分神,拿手里的本子輕輕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給,
這是我整理的筆記。”“啊……好……謝謝。”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許清朗好似總能看穿我的心思,“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我們一起去了初中最愛去的那家小餛飩店,雖然永遠吃不到里面的餡,
但那也是我們初中時期偶爾奢侈一把才會去的地方。“他家的辣椒油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要不是辣椒油好吃早就不吃她家了……”我的嘴巴又開始叭叭叭地說個不停,
許清朗就笑著看著我,時不時回上幾句。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覺得店外有個女生好像一直在往我這里看。“許清朗,你認識門外的那個女生嗎?
她好像一直在看我們。”許清朗轉頭看過去的瞬間,身形好像頓了一下,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那個女生就離開了。“好像是同校的同學,不過也不太熟。”“好吧,
估計人家也是好奇竟然能在這看到你。”許清朗垂下眼眸,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餛飩,
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我剛想打趣,他突然抬頭看著我:“很快一切都要走上正軌了。
”我有些不明白話中的意思,但我想許清朗說的話一定是好話。6高考結束的第二天,
我就收到了許清朗的信息。“下樓,我在等你。”我急忙跑到窗戶旁,
許清朗正捧著一大束繡球花站在我家樓下。沒想到我之前隨口一提的地址,他竟然還記得。
他穿著白色襯衫,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程玥,我喜歡你,
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喜歡你,希望這份遲到的告白沒有失效。”他的眼神熾熱而真誠,
我的眼淚瞬間溢滿眼眶。“所以同學錄里面那個人……就是我,對嗎?”“對,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點了點頭,許清朗瞬間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像突然理解了別人口中總說的眼睛里有星星是什么樣子。他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恨不得抱著我轉幾個圈圈。我等了三年的答案,這一刻總算得以解惑,
好在我的期待也沒有落空。前一天晚上我拿著手機從床頭滾到床尾,
緊張程度不亞于白天的考試。手指不停地在聊天框打了刪,刪了打。不知道該怎么問出口,
也許我還是怕自己不是那個正確答案吧。許清朗將手里的花束塞進我的懷里,
順手牽起我空著的那只手。手掌接觸的那一刻,我想我現在的臉頰一定紅透了。
只好低著頭看著手里的花,說道:“誰家好人告白用繡球花的,
我在樓上的時候還以為看錯了呢。”“我原本想要送你白色風信子,
但是比起它我還是更希望你能萬事順利,擁有錦繡前程。”后來,
我搖著許清朗的胳膊問了好久,他就是不肯告訴我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什么。
最后還是晚上回到家,打開瀏覽器才搜到了它的花語。暗戀、恬適、沉靜的愛。7在一起后,
我們度過了一段無比幸福的時光。蟬鳴喚醒七月的午后,
我抱著許清朗剛買的冰鎮西瓜坐在他的自行車后座上。風卷著梔子花香掠過發梢,
我盯著許清朗后背被汗水浸透的襯衫,騰出手扇著手里的西瓜企圖能給他帶來涼意。“抓緊。
”過減速帶時他特意放慢速度,卻還是在我重心前傾的瞬間,騰出一只手輕輕按住我的膝蓋。
我感覺我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只好偷偷把發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瓜皮上降溫。怎么辦!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兩個人到電影院時看起來多少都有些狼狽,
許清朗額前的劉海往下滴著汗,我的劉海也早已汗成了中分,兩個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許清朗絕對是超級滿分的男朋友,他會從我手中接過不用的餐巾紙,
始終記得朝我傾斜的爆米花,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完美戳中了我。
我雖然膽子不大但總喜歡追求刺激,初中那會就經常約著幾個同學一起在家里看恐怖片。
只不過每次我都要用手擋著眼睛,害的一直被他們嘲笑說我是在用耳朵“看”電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許清朗也知道這件事,每次當我還沒意識到即將出現恐怖鏡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