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塵和林七夜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地吃完早飯后一起去買菜。
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江霧塵拿出手機打開免提，將司小南手中的東西提了過來。
“喂，隊長？”
柳冉激動地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塵，新年快樂！！才得到消息說你們放假了，我們那時候可沒這待遇……”
還沒等柳冉說完，電話被人奪走了。
“小塵，新年快樂！！”
“小塵，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累不累？還順利不？”
“新年快樂！！”
好幾道聲音同時響起，江霧塵都能分辨出是誰的。
他眉眼含笑，回應(yīng)著“我一切都好，新年快樂！”
手機那邊再次傳來雜音，最后回到柳冉手中“小塵啊，有件事得和你說一聲，伯母前兩天忙完工來找你，沒辦法，我只能撒個小謊，說你在滄南找了一份高薪工作，做一年就回來。”
“但是今天我們聽到消息，伯母拎了一大袋東西坐上了去滄南的火車，看時間差不多要到了。還好集訓(xùn)營放假，不然伯母真的要無功而返了，她連具體地址都不知道是哪，直接奔著滄南去了，這事也怪我們。”
柳冉歉意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江霧塵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瘦小但充滿安全感的身影。
江霧塵這一個月來其實沒見過原身的母親，因為她常年在外打工，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少得可憐。
母親……嗎
“好的隊長，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江霧塵一抬頭，幾人的視線都看著自己。
嘶，他忘記關(guān)免提了！
紅纓張嘴想說什么，一支金屬小箭射來，一道黑影閃過并快速逃離。
紅纓見狀上前追去，林七夜在箭上發(fā)現(xiàn)了紙條，臉色大變，迅速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江霧塵看見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有人要對林七夜的親人下手！
將東西遞給司小南，江霧塵表示抱歉，立馬追了上去，獨留下委屈的小南。
……
江霧塵將林七夜護在身后，反手扼住蝎一的咽喉，終結(jié)了他的生命。
林七夜漠然地看著，腳上在蝎二等人的尸體上猛踩幾腳“古神教會，信徒。”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電話響起，林七夜看著屏幕上的備注，舒了一口氣，調(diào)整狀態(tài)接通。
“姨媽……”
江霧塵看著和手機對面聊得開心的林七夜，對著遠處匍匐狙擊的冷軒揮了揮手，悄悄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手中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江霧塵嘆了口氣，朝著備注“媽”的聯(lián)系人撥打過去。
電話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接通了。
“小塵，怎么給我打電話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溫柔的女聲帶著些急切自電話那頭傳來，江霧塵手指摩挲著音量鍵，這是他緊張時候的一個小習(xí)慣。
“沒啥，媽，你現(xiàn)在在哪呢？”
對面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起來，最終還是開口“塵兒，你去滄南怎不跟媽說一聲，是不是錢不夠用了，媽這里還有些，不用跑這么遠的。
你在小柳雜貨鋪那掙來的錢，媽都幫你攢著的。你年紀還小，外面的世界太大，太繁華了，媽怕你受騙，你一定要小心……”
江霧塵沒有插話，只是加快了腳程，身影在高樓大廈中極速穿梭著。
“我再干幾年，把錢攢夠，咱回去繼續(xù)讀書，好嗎？”
大雪紛飛，整個世界被渲染成了白色，寒冷刺骨。
滄南站外，四周來來往往全是人，今晚的他們都是為了回家，團聚。
一名中年婦女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穿著簡約的棉衣，身邊放著一個大的編織袋，裝滿了東西。
江霧塵微微喘氣，站立在百米之外。
他為之前的江霧塵感到惋惜。
少年的早熟以為可以成為家庭的支柱，但是面對比自己強大的神秘時，自己又顯得如此脆弱且不堪一擊。
被神秘拍飛的那個瞬間，你是不是后悔選擇了守夜人這條路呢？
江霧塵喉結(jié)滾動“好。”
姜清雨，江霧塵的母親，聽到的瞬間喜笑顏開。
善良樸實的女人只為著兒子的一句應(yīng)答，心里積攢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塵兒年紀還小，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塵兒，你在滄南哪個位置啊，媽有個朋友去滄南辦點事，我托他幫我?guī)Я它c東西給你。”
江霧塵眸光閃動，深吸一口氣，他沖刺百米跑到姜清雨面前。
“我在滄南站公交站，姜清雨女士面前。”
姜清雨顯然被突然出現(xiàn)的江霧塵嚇到，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少年“塵兒，你怎么在這？”
江霧塵咧開嘴笑道“我覺醒了自動探索媽媽氣息的能力！”
姜清雨被他這一句說得笑出了聲，臉上因為剛剛?cè)隽它c小謊而顯露的紅暈也消散了。
“在這里過得怎么樣？你看你都瘦了，媽還是那句話，要是不適應(yīng)，咱就回家。”
姜清雨四十多歲的年紀，眼尾多了些皺紋，許是風(fēng)吹日曬的緣故，皮膚不白，但是那種很有生命力的小麥色。
滿是繭子的手撫上少年的臉龐，一雙眼神堅毅又心疼地看著江霧塵。
江霧塵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從沒體驗過的母愛。
“媽，你放心吧，我過得挺好的。”
姜清雨并沒放棄，繼續(xù)刨根問底“那你告訴我，你具體在哪工作，做的都是什么？”
江霧塵嘴角蠕動，卻說不出話來。
集訓(xùn)營不能說，紅纓家的地址也不能隨便透露，整個滄南他還知道哪些地方？
沈青竹他們居住的那個旅館……根本說不出來！
“和平事務(wù)所。”
身側(cè)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江霧塵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是林七夜還有冷軒。
林七夜對他笑了笑，手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很快便放下，一般人看不清他的動作。
冷軒面龐冷冷的，但還是扯出笑容對江霧塵笑了笑。
“你們是……”姜清雨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個和塵兒差不多年紀大的英俊少年，一個是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成年男子。
“阿姨你好，我叫林七夜，是小塵的同事，一起在和平事務(wù)所幫忙。”
林七夜對姜清雨微笑道“阿姨，你放心，咱們事務(wù)所平時就是幫鄰里鄰居解決一些瑣事，不是干什么壞事的。”
他指了指冷軒“他叫冷軒，是政法大學(xué)法學(xué)博士，事務(wù)所里的顧問。”
姜清雨看向江霧塵，直到對方點頭，才笑著看向兩人“小林，冷顧問，第一次見面也沒帶什么。”
她打開身邊的編織袋，拿出里面的一箱紙盒，遞給林七夜“這是我們老家特有的水果，營養(yǎng)豐富，你們拿去吃！”
林七夜連忙推脫“阿姨，您客氣了，不用不用。”
但是姜清雨的熱情難以推脫，最終林七夜手里拿著一箱水果，對著姜清雨連連感謝。
冷軒“謝謝阿姨。”
江霧塵似乎想到什么，盯著林七夜手里的箱子，嘴角彎了彎。
林七夜覺得江霧塵笑得莫名，問了一嘴，江霧塵只是高深莫測地回了一句“你后面就知道了。”
姜清雨欣慰地看著眼前一幕，塵兒交的朋友越來越多了，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
手里的電話突然響起，姜清雨連忙接上。
電話那頭說過年工廠缺人，工資翻倍，問姜清雨要不要去。
姜清雨糾結(jié)了一瞬，還是應(yīng)下了。
她的眼里滿是愧疚地看向江霧塵。
江霧塵沒說什么，只是上前抱了抱她“媽，別擔(dān)心我，放寬心，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反而是你，對自己好點，別累著了。”
姜清雨回抱住江霧塵“塵兒，新年快樂。”
江霧塵眼睛看著地面“新年快樂。”
姜清雨很迅速地買了票，當(dāng)晚最近一班的。
“阿姨，留下來休息一晚再走吧。”林七夜上前挽留，姜清雨搖搖頭拒絕了。
“孩子，不打擾你們了。”姜清雨把編織袋交給江霧塵，微笑著“里面還有一些特產(chǎn)，帶回去和朋友們分享吧。”
江霧塵一只手提著編織袋，一只手和姜清雨揮手道別。
冷軒默默地接過江霧塵手里的編織袋和林七夜手中的箱子“大人該做的事。”
反倒是江霧塵有些不好意思了。
目睹著姜清雨進站，幾人慢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