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錄取通知書,茲錄取陳詩雅同志到京師大學中文系學習?!?/p>
4.他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花?!甘裁??真是陳詩雅的名字!」
「我說呢,曉芳那成績,平時也就中不溜丟,怎么可能考上大學!」我深吸一口氣,
目光如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高聲道:「各位叔叔嬸嬸,大爺大娘!你們都看到了!」
「這錄取通知書上明明白白寫著我的名字陳詩雅!」「難道以后我們村里,
只要誰考上了大學,別人就能隨便頂替了人家的名字去上學嗎?」「這樣的事情,
我們能容忍嗎?!」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
一道道質疑和鄙夷的目光看向已經如同死灰的林曉芳。村長見勢不妙,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試圖壓下眾人的議論?!缚瓤?!都安靜!安靜!」村長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了林曉芳身前,
陰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戈愒娧?,就算這通知書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又怎么樣?」
他冷笑一聲,語氣里充滿了不屑與惡意?!改銊e忘了你是什么成分!你爹是干什么的,
你心里沒數嗎?」「一個吸我們農民血的資本家!你這樣的人,憑什么上大學?」
「國家培養你,是讓你以后回來繼續騎在我們勞動人民頭上作威作福嗎?」
人群再次安靜下來,氣氛比剛才更加沉重。我知道,他們動搖了。成分,
在這個年代是壓在很多人頭頂的大山。村長頓了頓,提高了音量,
對著周圍的村民們大聲煽動道:「與其讓那些剝削我們的資本主義的孩子上大學,
不如讓我們自己的孩子去!」「曉芳是我們貧下中農的女兒,根正苗紅!」
剛剛還為我鳴不平的村民們,此刻都沉默了。原本投向林曉芳的質疑目光,開始轉向我,
帶著警惕,甚至一絲理所當然的認同。一世的絕望再次將我籠罩,那種徹骨的寒冷,
幾乎讓我窒息。不!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任人宰割!
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生被偷走!我緊緊攥著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朝著村口的方向,
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攔住她!快!把她給我抓回來!」村長暴怒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那些剛剛還對我抱以同情的村民,在村長的煽動下,
已經變成了抓捕我的爪牙。我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耳邊只有風聲呼嘯。
村口就在眼前了!只要沖出去,沖到大路上,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可還沒等我腳踏上那條通向縣城的土路,幾只手就重重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踉蹌了一下,
被硬生生地拽停了腳步?!缸プ×耍∵@小蹄子,跑得還挺快!」「跟村長作對,活該!」
眼看著他們要將我往回拖,我的目光落在緊緊攥著的那張通知書上。如果這就是結局,
如果我的未來注定要再次被奪走。那么,我也要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曉芳和這群愚昧的幫兇,休想得逞!我指尖開始發力想要撕碎這錄取通知書?!缸∈?!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聚眾行兇嗎?」5.這聲音陌生而有力,
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村口停下一輛綠色的吉普車,車身沾滿了塵土,但看起來氣派非凡。
幾個穿著筆挺干部服裝的中年男人正從車上下來。在他們身后,還有一兩個人,
手里提著相機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這不是幻覺!我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救命!
救救我!他們要搶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他們要毀了我的前程!」
那幾個穿著干部服裝的男人臉色猛地一變。他們快步走過來,目光銳利地掃過抓著我的村民。
「什么?搶大學錄取通知書?」他們大老遠跑來,
是聽說這個窮鄉僻壤竟然出了個考上京師大學的高材生。特意帶著縣報的記者來采訪的,
想樹個典型,給縣里貼金。結果一到村口,就看到了這副活生生的攔路搶劫!
而且搶的還是大學通知書!這要是傳出去,他們縣里領導的臉還要不要了?
那些抓著我的村民害怕地不知所措,放開我往后退。誰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
會撞上縣里的領導!而且看這架勢,明顯不是路過,是有備而來!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上一世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大概是因為我當時只顧著跟林曉芳撕扯,根本沒想過往村外跑。
這一次,我的逃跑反而撞上了我的救兵。村長趕緊往前走了幾步,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
「哎呀,劉縣長,王主任,您、您們怎么來了?稀客稀客?。 ?/p>
劉縣長根本沒理會村長的套近乎,又轉向了我?!改銊偛耪f,他們要搶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到底怎么回事!」我哽咽著,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他們不讓我上學!
村長他們要讓林曉芳頂替我的名額!」我指向站在村長身后,臉色慘白、身體發抖的林曉芳。
劉縣長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又看了看村長,臉色更加陰沉。他身后的記者已經「咔嚓咔嚓」
地按下了快門,記錄下了眼前的這一切。村長一聽我把事情抖了出來,
額頭上的汗珠瞬間就下來了。他猛地回頭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但他知道,在縣領導和記者面前,他絕對不能露出馬腳?!高@、這誤會,都是誤會!」
村長指著我,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竸⒖h長,王主任,事情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
她是個瘋子幻想自己是陳詩雅。」村長看向林曉芳,臉上帶著虛假的慈祥笑容,
對縣領導們說道:「這位才是真正考上京師大學的陳詩雅同學,她是我們村的驕傲!」
林曉芳雖然內心慌亂,但在村長的暗示下,她咬著牙點頭附和:「是的,我就是陳詩雅,
考上大學的是我。」周圍的村民們也紛紛幫腔,七嘴八舌地指著我說:「她是個瘋子,
經常神神叨叨的,總是幻想自己是別人!」「這瘋丫頭肯定是嫉妒曉芳,才會胡言亂語的!」
劉縣長和王主任面面相覷,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見狀心急如焚,
他們居然想要混淆視聽,顛倒黑白。現在最重要的是證明我的身份,
讓縣領導相信我才是真正的陳詩雅。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劉縣長,
王主任,我叫陳詩雅,是來這里當知青的?!埂肝业母赣H陳立明,曾經是京師大學的教授,
母親蘇婉是滬市蘇氏企業的千金?!刮议_始詳細地講述我的學習經歷,
從小學到高中的各科老師。到我最擅長的科目,再到我參加過的各種競賽和獲得的獎項,
我都如數家珍。為了進一步證實我的身份,我提出讓劉縣長派人去調查,
或者找我的老師和同學來辨認?!竸⒖h長,王主任,你們可以派人去調查身份!我不是瘋子,
也沒有胡說!」我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自信和力量。
村長和林曉芳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們知道,一旦我的身份被證實,
所有的謊言都將不攻自破。林曉芳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王主任皺著眉頭,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曉芳,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雖然你看著不像瘋子,但總不能是一整個村的人都針對你吧?」王主任的這句話,
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在他看來,一個村子的人怎么可能集體說謊來陷害一個人?
這太匪夷所思了。劉縣長沒有說話,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膝蓋,似乎在權衡著什么。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需要調查核實?!埂高@樣吧,你先跟我們回縣里,配合我們調查,
你看怎么樣?」6.劉縣長提出帶我回縣里調查,是證明我身份清白的關鍵一步。
我的目光掃過村長于大福那張因為心虛而略顯扭曲的臉。
又瞥了一眼旁邊瑟瑟發抖、眼神躲閃的林曉芳。頂替學籍這件事,雖然可恨,
卻遠不及他們所犯下的另一樁罪惡。那個秘密,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頭,不吐不快。
那才是真正能將他們打入萬劫不復深淵的鐵證!我挺直了脊背,
目光堅定地看向劉縣長和王主任,聲音清晰而鄭重地開口:「劉縣長,王主任,
在我身份的事情之外,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舉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要舉報村長于大福,還有他旁邊的林曉芳,參與婦女買賣!」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村民們看向于大福和林曉芳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探究和異樣。
于大福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聲音嘶啞地咆哮道:「你這個瘋丫頭!
你竟敢血口噴人!你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林曉芳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似乎想逃卻被村民堵住。我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他們的丑惡嘴臉,我早就看透了?!缸C據,
就在他于大福家的地窖里!」「現在那地窖里,應該還關著被他們拐來的女人!」
我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前世那令人作嘔的一幕。我無意中路過于大福家后窗,
聽見了里面傳來的不堪入耳的聲音。「都他娘的上了這么多回了,
你個小婊子還跟老子裝什么貞潔烈女?矯情個什么勁兒!」是于大福粗鄙的聲音。緊接著,
是林曉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子媚勁兒的聲音:「于叔,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