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喝多了和女同事發生了關系，事后她說都是成年人酒后亂性別在意。我以為翻篇了。
現在家里牙刷突然變成兩套。衣柜里塞滿她的連衣裙和外套。
連冰箱都被她買的酸奶占了一半。昨天發現她把我用了三年的剃須刀換成情侶款，
還理直氣壯說“舊的看著鬧心”。現在進家門得先跨過她的快遞箱山，
沙發上永遠堆著沒拆吊牌的新衣服。最絕的是上周她把我游戲機插頭拔了，
美其名曰“騰地方放香薰蠟燭”。第一章那天團建喝多了，醒來發現孫馨躺在我床上。
我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她揉著眼睛坐起來，被子滑到腰間，露出印著我大學校徽的T恤。
"早啊，宋智博。"她打了個哈欠，頭發亂得像雞窩。我大腦一片空白，
昨晚的記憶像被打了馬賽克。孫馨伸了個懶腰，T恤下擺往上竄了幾公分："別這副表情，
都是成年人了。"她光著腳踩過我的球鞋，從地上撿起bra往衛生間走。
我盯著她背后T恤上的校徽發呆。水聲響起的時候，我才發現床頭柜上擺著兩杯水，
其中一杯底下壓著解酒藥。三天后在公司走廊遇見，她像沒事人一樣跟我討論項目進度。
我松了口氣，看來真的翻篇了。直到某天回家，發現洗手臺上多了支粉色牙刷。
和我那支藍色的一模一樣，就顏色不同。我盯著這對牙刷看了十分鐘。微信彈出消息，
孫馨發來一張自拍，背景明顯是我家衛生間。她嘴里叼著粉色牙刷，比著剪刀手。
"情侶款哦~"文字后面跟著三個愛心emoji。我回了一串問號。
"你家牙刷架明明有兩個位置，空著多浪費。"她秒回。我翻出購買記錄，
這牙刷架明明就是單人的！衣柜是第二個淪陷區。某天找襯衫時，
推開柜門差點被一堆碎花連衣裙淹沒。我的衣服被擠到角落，像受氣的小媳婦。
最過分的是她把我最貴的那件西裝壓出了永久性褶皺。拍照發給孫馨，
她回了個貓咪歪頭的表情包。"你衣柜太空了，我幫你增加點生活氣息。""這是侵略。
""這叫資源共享。"她發來語音，背景音是商場廣播，"對了，你衣柜里的除濕盒該換了。
"我蹲在地上撿被擠掉的衣架，聞到連衣裙上飄來的桃子味。
這味道后來成了我家的固定香型。冰箱淪陷得悄無聲息。先是角落里多了幾盒酸奶，
接著是各種水果，最后連冷凍層都塞滿了她囤的速食餃子。我買的啤酒被趕到門架上，
委屈巴巴地擠成一排。"宋智博你家冰箱制冷不太行。"某天視頻時她突然說。鏡頭一轉，
她穿著我的球衣坐在我家沙發上，手里拿著溫度計。"你怎么進來的？
""上次落在這的耳環，找物業開的門。"她說得理直氣壯，"順便給你帶了晚飯。
"我加班到九點回家，茶幾上果然擺著還溫熱的便當盒。
便當盒底下壓著張紙條："冰箱修好了，記得給5星好評~"我打開冰箱，
發現所有過期食品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分門別類貼好標簽的保鮮盒。
最驚悚的是某天洗澡，發現沐浴露換成了蜜桃味。瓶身上印著"甜蜜邂逅"四個字，
旁邊畫著兩顆愛心。我頂著滿頭泡沫給孫馨發消息："沐浴露怎么回事？
""你原來那瓶都空啦，擠了半天才出泡沫，看著著急。""我是問為什么是情侶款？
""買一送一呀，勤儉持家懂不懂？"她發來購物小票照片，"你那瓶在洗手臺下面柜子里。
"我擦著頭發出來，看見她更新了朋友圈。照片里是我的浴室架，
配文："改造直男審美第3天，成功！"共同好友的點贊排成長隊。剃須刀事件是轉折點。
用了三年的飛利浦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網紅情侶款。黑色那支刻著我名字縮寫，
粉色那支刻著她的。"舊的看著鬧心。"孫馨邊涂指甲油邊說。
她不知什么時候配了我家鑰匙，此刻正盤腿坐在地毯上，腳趾甲涂成草莓色。
"這是私人物品！""所以呢？"她抬頭，眨巴著眼睛，"我用粉色那支刮腿毛不行嗎？
"我張了張嘴，發現無法反駁。她晃了晃手機："訂單已經下了，舊的我掛閑魚了。
"我搶過手機，看到商品詳情頁赫然寫著"愛的儀式感"五個大字。"退掉。
""七天無理由已經過了。"她得意地晃腦袋，馬尾辮掃到我胳膊，"適應下嘛，
震動模式比原來強呢。"當晚刮胡子時，確實發現新剃須刀更順手。
如果忽略鏡子里并排擺放的粉色那支，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升級。
快遞箱山出現在玄關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起初只是零星幾個小盒子，
后來發展成需要側身才能通過的峽谷。"這又是什么？"我踢了踢擋路的紙箱。
孫馨從箱堆里探出頭："夏季限定櫻花香薰！"她拆箱的動作像在拆炸彈，
剪刀劃過膠帶的聲音讓我太陽穴直跳。"我家不需要香薰。""需要。
"她舉起玻璃瓶對著燈光檢查，"你上周約會那姑娘說你家有霉味。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那是客戶！""哦～"她拖長音調，把香薰擺在電視柜上，
"反正現在沒有了。"第二天回家，發現香薰旁邊多了套情侶馬克杯。
杯柄設計成互相纏繞的樹枝，她拍照發朋友圈："找到我的橡樹啦~"我默默保存了圖片。
沙發上的新衣服是最后防線。某天推開家門，看見沙發上堆著五六個購物袋，
吊牌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孫馨蜷在衣服堆里睡著了，懷里抱著印有我們公司logo的抱枕。
我輕手輕腳想拿毯子，她卻突然睜開眼睛。"這件適合你。"她甩過來一件深藍襯衫，
"結賬時看到覺得你穿肯定好看。"吊牌價格讓我倒吸冷氣。"太貴了。""刷的你卡。
"她咧嘴笑，"密碼太好猜了，居然是你前女友生日。"我差點把襯衫扔她臉上。
"騙你的啦！"她跳起來躲開，"是我工資買的，快試試！"襯衫意外地合身，
鏡子里的我看著像換了個人。孫馨站在我身后整理衣領，手指偶爾擦過脖頸，
帶著護手霜的玫瑰香。"怎么樣？""還行。"我扯扯下擺，"就是太正式了。
""約會穿呀。"她退后兩步歪頭打量，"下周我表姐結婚，你當男伴？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著同色系的連衣裙。"這是...""情侶裝。"她轉了個圈，
裙擺掃到我膝蓋，"我挑了一下午呢。"我盯著她發旋發呆，
突然發現茶幾上我的游戲機不見了。"我PS5呢？"孫馨指指電視柜："收起來啦，
騰地方放香薰蠟燭。"她按下遙控器，原本放游戲機的空間緩緩升起旋轉燭臺，
暖黃燈光映著她得意的笑臉。"好看吧？多浪漫～"我額頭抵在墻上冷靜了三秒。
轉身時發現她在偷拍我，手機鏡頭對著我抽搐的嘴角。"別動！
這張超適合當屏保～"我撲過去搶手機，她笑著往臥室跑，拖鞋甩飛一只。
追逐戰以我們雙雙摔在床上告終。她頭發散在枕頭上，呼吸帶著草莓味口香糖的甜。
我們鼻尖相距不到十公分，我突然發現她左眼下面有顆很小的痣。"宋智博，"她輕聲說，
"你心跳好快。"我狼狽地爬起來，借口去洗澡。浴室里，
那瓶"甜蜜邂逅"沐浴露在燈光下泛著曖昧的粉。擠出來是心形的泡沫。
第二章我站在客廳中央，感覺像走錯了別人家。茶幾被挪到墻角，
原本放游戲機的地方現在擺著插滿干花的花瓶。孫馨盤腿坐在地毯上，
正在往我電視墻上貼星星燈。"你干什么？"我的聲音有點抖。
她頭也不回："客廳采光太差，改造一下。""經過我同意了嗎？""你手機靜音了吧？
"她終于轉過身，臉頰上沾著亮片，"我發了十幾條消息呢。"我掏出手機，
確實有十八條未讀，
最新一條是："沙發往左挪二十公分視覺效果更好~"我的黑皮沙發現在披著米白針織毯，
上面堆滿各種顏色的抱枕，像被強行穿上公主裙的保鏢。"立刻恢復原樣。""不要。
"她撅嘴的樣子像鬧脾氣的小孩，"這樣多溫馨。"我伸手去扯沙發罩，
她撲過來按住我的手。我們僵持在沙發前，她身上那股桃子味一個勁兒往我鼻子里鉆。
"至少試用一周嘛。"她突然放軟聲音，手指在我手心撓了撓。我觸電般縮回手，
轉身去搬茶幾。茶幾底下壓著張紙條："電視柜左邊抽屜有驚喜~"字跡周圍畫滿小愛心。
抽屜里躺著我的游戲機手柄，擦得锃亮，電池滿格。手柄旁邊是香薰蠟燭，
標簽寫著："游戲時間專用·助你超神"。我扭頭看孫馨，她正假裝專心貼墻紙，
耳朵尖紅得透明。便當戰爭是從某個周三開始的。那天我打開冰箱找啤酒，
發現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個便當盒。每個盒子上貼著便利貼：周一至周五，
畫著不同的表情包。"這什么？""午餐呀。"孫馨從沙發后面冒出來，頭頂還沾著墻紙屑，
"公司食堂太難吃了。"我拿起周一那盒，便利貼上畫著打哈欠的熊貓。"你什么時候做的？
""昨晚你打游戲的時候。"她掰著手指頭數，"紅燒肉、西藍花、玉子燒，都是你愛吃的。
"我確實愛吃這些，但記不清什么時候告訴過她。周二早晨，
我鬼使神差帶走了標著"周二"的便當盒。辦公室微波爐前，
隔壁部門同事盯著我的便當吹口哨："女朋友手藝？""不是。"我低頭扒飯，
肉丸子鮮得舌頭都要吞下去。周三的便當里有張紙條："多吃胡蘿卜對眼睛好~"，
畫著個笑臉。周四的便當多加了辣，正好是我喜歡的程度。周五我故意沒拿便當，
中午收到孫馨微信："便當盒在你們部門前臺！"配圖是前臺小姐姐無奈的臉。我跑去取，
發現盒子還是溫的。便利貼上寫著："再敢忘記就餓死你"，后面跟著三個憤怒emoji。
我拍了張空便當盒的照片發給她。她秒回："明天想吃什么？"我盯著對話框看了很久，
最后回："糖醋排骨吧。"周末我起床時，廚房飄來酸甜的香味。孫馨系著我的圍裙在炒菜，
馬尾辮隨著翻炒動作一跳一跳。圍裙帶子勒出她纖細的腰線，后背被汗水洇濕一小片。
"醒啦？"她回頭沖我笑，鼻尖上沾著醬汁，"嘗嘗味道。"她舀起一勺醬汁吹了吹，
遞到我嘴邊。太甜了，但我說："還行。""口是心非。"她轉身繼續翻炒，"明明特別好。
"我靠在門框上看她做飯，突然發現廚房窗臺上擺著盆小多肉。陽光透過葉片，
在她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影子。那些便當紙條我都沒扔，偷偷夾在辦公桌的文件夾里。
有次找合同不小心翻到，小愛心從紙堆里嘩啦啦掉出來。
游戲時間變成我們之間微妙的拉鋸戰。每周五晚是我的固定游戲夜，
孫馨總會在這時"恰好"想看電影。"就一局。"我戴好耳機，"很快。"兩小時后，
她抱著枕頭坐在我旁邊，把臉湊到屏幕前："這個女角色胸好大哦。"我手一抖，
角色慘死在BOSS腳下。"你故意的！""才沒有~"她歪頭靠在我肩上，"好無聊呀，
我們玩點別的？"她身上睡衣領口有點大，我一低頭就看到不該看的。手柄掉在地毯上，
發出悶響。第二天醒來，發現電視機前多了張懶人沙發。香薰蠟燭擺在茶幾正中，
旁邊貼著便簽："游戲專座~PS.今晚我要看《泰坦尼克號》"我蹲下來研究新沙發，
從縫隙里摸出張收據：售價799，付款人孫馨。那晚我提前結束游戲，
發現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泰坦尼克號》暫停在沉船畫面，
她懷里抱著我的游戲周邊抱枕。我輕手輕腳去拿毯子，
她突然嘟囔："冷..."空調顯示26度。我把溫度調高兩度，給她蓋毯子時，
發現她睫毛在顫抖。"裝睡？"她立刻把臉埋進抱枕，耳根通紅。我關電視時，
注意到她設置了15分鐘自動休眠。香薰蠟燭是游戲主題的，標簽上畫著像素小劍。
孫馨的快遞開始標注"宋先生代收"。物業小哥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曖昧，
有次還對我比大拇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試圖解釋。小哥拍拍我肩膀："懂的懂的，
年輕真好。"我扛著快遞箱進門，孫馨正對著鏡子試新口紅。"這又是什么？""窗簾呀。
"她拆箱的動作像在拆炸彈，"原來那遮光性太差了。"確實，我上個月就打算換。
"你怎么知道？""你上周抱怨過陽光太亮影響睡懶覺。"她抹掉口紅印在便簽上，
貼在我額頭，"記性真差。"新窗簾是深藍色的，遮光性一流。我午睡醒來以為半夜，
摸到手機才發現才下午四點。孫馨蜷在沙發另一頭刷淘寶，屏幕光照著她素顏的臉。"醒啦？
"她放下手機，"餓不餓？"我搖頭，發現她購物車里全是家居用品，最上面是情侶睡衣。
男款是我的尺碼。"那個..."她迅速劃走頁面，"隨便看看的。"我們陷入奇怪的沉默，
只有新窗簾微微飄動。后來我發現她偷偷下單了那套睡衣，藏在衣柜最里面。標簽都沒拆。
醉酒事件發生在部門聚餐那天。我忘了告訴孫馨不回家吃飯，手機又沒電。
凌晨兩點跌跌撞撞開門，發現客廳燈還亮著。孫馨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
面前擺著涼透的飯菜。"你還沒睡？"我舌頭有點打結。她抬頭看我，
眼睛紅得像兔子："知道現在幾點嗎？""同事非要續攤...""為什么不接電話？
""手機沒..."我踉蹌了一下，被她扶住。她身上有股涼涼的雪花膏味，聞著讓人安心。
"重死了。"她架著我往臥室走，小聲抱怨，"臭死了。"我倒在床上時，
聽見她輕輕說："晚飯白做了...""對不起。"我抓住她手腕，"孫馨...""干嘛？
"我盯著她手腕內側的小痣看了半天，最后說："你涂指甲油的樣子...好看。
"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床頭柜上擺著解酒藥和蜂蜜水，便簽畫著生氣的表情。客廳里，
孫馨正在給昨天的飯菜覆保鮮膜。看到我，她立刻別過臉："微波爐轉三十秒就能吃。
""昨晚...""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吧？"她聲音突然提高，"果然！"我記得。
記得她扶我時T恤領口露出的旖旎，記得她生氣時鼻翼會微微翕動。
記得我說她涂指甲油好看時，她耳尖紅得像瑪瑙。但我只是說："有點斷片。
"她肩膀垮下來，把飯菜塞進冰箱："以后不回來吃飯要提前說。""嗯。
""手機不準沒電。""嗯。""還有..."她突然轉身戳我胸口，
"再喝這么醉就死在外面好了！"發燒是在某個暴雨天。我淋雨回家，當晚就燒到38度5。
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往我腋下塞體溫計。"張嘴。"孫馨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棉花。
我乖乖含住退燒藥。半夜渴醒，發現她趴在我床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濕毛巾。
臺燈照著她睫毛投下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我想給她蓋毯子，卻不小心碰倒水杯。
"嗯...？"她迷迷糊糊抬頭，"要喝水？"水杯遞到嘴邊，她另一只手托住我后頸。
"幾點了？"我啞著嗓子問。"三點半。"她摸我額頭，"退燒了，餓不餓？"我搖頭，
看著她眼下的青黑："你去睡吧。""逞強。"她扶我躺好，突然笑了，
"原來你生病這么乖。"第二天退燒，發現廚房燉著粥，香氣飄滿整個屋子。
孫馨在陽臺晾衣服，我的襯衫和她的小裙子并排掛著，在陽光下滴著水。她轉身看到我，
眼睛亮起來："能起床了？"我沒告訴她，這是記憶中第一次生病有人陪。小時候發高燒，
爸媽只會在床頭放杯水就去忙工作。孫馨把粥端到床邊，
舀起一勺吹了吹："啊——""我自己來。""病人沒資格抗議。"她固執地舉著勺子，
"快點。"粥里加了皮蛋和瘦肉，咸淡正好。我一口接一口吃，
她眼睛彎成月牙："乖~"陽光透過新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線。
她的拖鞋尖輕輕點著那道光線，像在踩鋼琴鍵。我突然希望病好得慢一點。
第三章公司年度體檢報告出來的那天，孫馨把報告拍在我桌上。"脂肪肝傾向！
"她手指點著檢查結果，像在宣讀死刑判決。我往嘴里塞薯片："小問題。""小問題？
"她拔高音調，引得周圍同事側目，"從今天開始戒零食！"下一秒，
她沒收了我抽屜里的三包薯片、兩盒巧克力和一罐可樂。"法西斯。"我小聲抗議。
她彎腰湊近我耳朵："再說就連游戲機一起沒收。"洗發水的桃子香撲鼻而來，
我瞬間忘了要說什么。下班時，她變魔術似的從包里掏出個便當袋："健康晚餐。
"便當盒分三格：糙米飯、水煮雞胸肉、西蘭花。
我苦著臉戳雞胸肉："這跟吃紙板有什么區別？""嚼三十下就有甜味了。
"她托腮看我痛苦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我陪你吃一樣的。"她打開自己的便當盒，
確實一模一樣，只是分量少些。"為什么你的西蘭花比較多？""因為我喜歡呀。
"她夾走我的一塊雞胸肉，"幫你分擔點~"我看著她鼓著腮幫子嚼健康餐的樣子，
突然覺得雞胸肉也沒那么難以下咽。周末她拖我去超市，購物車里堆滿綠色食品。
"這個零糖零脂。"她舉起一盒酸奶晃了晃，"藍莓味的，你最愛。
"我愣住："我什么時候說過？""去年部門聚餐你提過。"她轉身去拿燕麥片，
"記性真差。"我完全不記得這回事，但她篤定的樣子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結賬時，
她堅持AA制："健康投資各付各的。"收銀員掃到安全套時，我們同時開口："不是我的！
"那盒杜蕾斯孤零零地躺在柜臺角落，直到后面的大媽把它扔進自己購物袋。
回家路上經過奶茶店，我習慣性要拐進去。"不行！"孫馨拽住我衣角，"說好戒糖的。
""就一杯。""半糖去冰的四季春加椰果？"她挑眉，"想都別想。"那確實是我的標配。
我驚訝于她對我的了解程度，就像驚訝于她記得我高中在哪所學校一樣。
最后她妥協買了杯無糖茉莉奶綠，插兩根吸管。"只準喝三口。"她豎起三根手指。
奶茶甜度低得可憐，但她嘴唇碰過的那根吸管莫名很甜。健身計劃是孫馨一手制定的。
周一三五跑步，周二四力量訓練，周末游泳。
我癱在跑步機上像條死魚："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才五分鐘！"她調快速度，
"想想你的脂肪肝！"我抓住扶手茍延殘喘："脂肪肝又不會死人...""會！
"她突然嚴肅起來，"我爸爸就是..."話沒說完她就跳上旁邊跑步機，
把速度調到比我快兩檔。馬尾辮在她腦后甩啊甩，像匹小馬駒的尾巴。
后來我在她手機相冊里看到一張醫院檢查單，患者姓名孫建國，診斷結果：肝硬化。
那天晚上我偷偷把她的健康餐做得更豐盛了些，還加了份水果。
她看到時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是說吃草嗎？""偶爾開葷。"我往她碗里夾了塊魚肉，
"補充蛋白質。"她低頭吃魚的樣子很乖，睫毛在燈光下投下小片陰影。健身第三周，
我居然能跟上她的跑步節奏了。"進步不小嘛。"她遞來毛巾，"獎勵你周末去游泳。
"我擦汗的手頓住："游泳？""嗯哼。"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新買了泳衣哦~"周六游泳池人不多，孫馨從更衣室出來時，我差點被水嗆死。
比基尼是嫩黃色的，襯得她皮膚像牛奶一樣白。"看什么看！"她紅著臉把毛巾裹在身上，
"下水啦！"我機械地跟在她后面，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她游得意外地好，
像條靈活的小魚。我則像只溺水的狗，撲騰得水花四濺。"笨蛋！"她笑著拉我起來，
"換氣都不會嗎？"她的手又小又軟，卻很有力，一把就將我從水里拽起來。教學環節，
她站在我面前示范換氣動作。我學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她濕漉漉的睫毛。
回家路上她一直笑我："旱鴨子！""是泳池太小施展不開。"我嘴硬。"那下次去海邊？
"她突然提議，"下個月有三天假期。"我心跳漏了一拍："就我們倆？""不然呢？
"她歪頭看我，"你還想帶誰？"我搖頭搖得太用力，差點扭到脖子。
體檢復查是在兩個月后，脂肪肝傾向消失了。醫生夸我生活習慣改善明顯，
孫馨在旁邊得意得尾巴都要翹上天。"聽到沒？多虧我！""是是是，孫老師教導有方。
"她踮腳拍我肩膀："繼續努力，下一個目標是人魚線！"我看著她踮腳時露出的腰線，
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練出讓她也驚訝的身材。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總愛找我請教問題。
小姑娘叫林萌，大學剛畢業，看人時眼睛濕漉漉的像小鹿。"宋哥，這個報表能幫我看看嗎？
"她又抱著文件湊過來。我剛要接，一只涂著淡藍色指甲油的手橫插進來。"你宋哥忙著呢。
"孫馨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笑得像只狐貍，"姐姐幫你看看？"林萌怯生生地看我，
我假裝突然對鍵盤產生濃厚興趣。"那...那就麻煩馨姐了。
"孫馨攬著林萌肩膀往她工位走，回頭沖我眨了下眼。
午休時她在我桌上放了兩顆潤喉糖："講太多話，嗓子疼。""吃醋了？"我故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