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梁山伯墳前,卻綁定宿命修正系統重生。書院里,
我故意在梁兄面前露出耳洞、打翻水盆濕衣試探。他耳根通紅別過臉去,
卻在我被迫出嫁那日率人劫了花轎:“這一世,換我來搶親。
”系統突然警報大作:“情感能量突破閾值,
世界線修正成功——”我們被拋入蝴蝶紛飛的平行時空,以為掙脫了宿命。
十年后系統再度降臨:“原世界因你崩潰,請立即修復!”重返廢墟般的書院,
我引導梁山伯成富商、助馬文才當清官。塵埃落定時,
花海里那個身影仍在等我:“無論多少輪回,我都等你。”銅鏡冰冷,
映出十六歲少女驚魂未定的臉。鬢角沾著晨露,微涼,卻遠不及心頭的寒。指尖撫過鏡面,
觸感是真實的,映出的眉眼也真實得令人心顫——黛眉杏眼,唇色淺淡,
正是三年前初入尼山書院,以“祝英臺”之名女扮男裝時的模樣。書案上,
墨跡淋漓的《詩經》攤開在《關雎》篇。窗外,同窗們晨讀或嬉鬧的聲響隱約傳來,
一切都如同被精心復刻的昨日。然而,墳塋裂開時刺骨的冰冷,
漫天血淚混著雨絲砸落的絕望,
還有那劈開幽冥的驚雷與隨之而來、鉆入骨髓的機械音……清晰得如同刻在靈魂深處。
「宿命修正系統綁定成功。任務目標:阻止馬文才提親,改寫梁祝悲劇。
任務失敗懲罰:世界線重置,宿主靈魂湮滅。」那聲音毫無情緒,冰錐般釘入腦海。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沉重的、不容置疑的使命。我成了提線木偶,
被無形的絲線懸吊在名為“宿命”的懸崖之上。“英臺!”一聲呼喚,帶著熟悉的溫潤,
猝不及防地撞入門扉,也撞碎了我勉力維持的平靜。握著狼毫的手猛地一抖,
一滴濃墨污了紙上的“窈窕淑女”。門被輕輕推開。
梁山伯穿著那身洗得發白、卻依舊整潔的青色儒衫,站在晨光熹微里。他的眉宇舒展,
眼神清澈,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如同初春融化的溪水,溫柔地流淌過來。
“夫子今日要講《禮記·曲禮》,昨日見你頭疼得緊,現下可好些了?”他走進來,
目光落在我略顯蒼白的臉上,擔憂顯而易見。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前世他倒在我懷中、身體漸漸冰冷的觸感驟然復蘇。我幾乎要溺斃在這份溫柔里,
這致命的溫柔陷阱!喉頭涌上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下。指甲掐進掌心,劇痛帶來一絲清醒。
我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聲音努力維持著少年郎的清朗:“多謝梁兄掛懷,
已無大礙了。”說話間,我狀似隨意地抬手,用指尖輕輕撩開鬢角幾縷垂落的發絲。
動作幅度不大,卻足以讓右耳后那枚小小的、被頭發半掩著的耳洞,
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地暴露出來。——那是女子才有的印記。梁山伯的目光,
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瞬間落在了我的耳際。那目光停留了極短的一瞬,
短到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他的視線便像受驚的蝶翼般迅速移開,
落向桌案上那滴污墨。他的神色如常,依舊是那副溫雅書生的模樣,只是耳廓邊緣,
似乎掠過一抹極其微弱的、不易察覺的薄紅。成了?我心頭猛地一跳,升起一絲隱秘的期冀。
然而,腦海深處一片死寂。
預想中的系統提示音——哪怕是最輕微的“叮”一聲——也遲遲沒有響起。心,
緩緩沉了下去。這點暗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未激起。僅憑如此,
遠遠不夠撼動那名為“宿命”的龐然巨物。我需要更大的動靜,更直接的證據,
去撕開他溫雅表象下可能深藏的疑慮或……情愫。哪怕那手段帶著褻瀆的意味。夜色如墨,
濃稠地包裹著書院。燭火在紗罩里搖曳,將我和梁山伯的影子投在墻壁上,拉得細長扭曲。
他坐在我對面的矮凳上,手中捧著書卷,聲音清朗,為我講解著《禮記》中幾處晦澀的章句。
空氣里浮動著書墨的微香和他身上淡淡的、干凈的氣息。我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書上。
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床榻邊那只盛滿清水的銅盆。它被我刻意放置在最易被碰倒的位置,
離床榻邊緣不過寸許,盆沿在燭光下反射著幽微的光。“……故君子慎獨,不欺暗室。
”梁山伯溫潤的聲音在室內流淌。就是此刻!我“哎呀”一聲,身體猛地向后一傾,
左腳“恰好”踢在銅盆邊緣。動作帶著刻意的笨拙和慌亂。“哐當——嘩啦!
”銅盆翻倒的巨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冰冷的清水潑濺而出,如同炸開的水花,
瞬間浸透了我右半邊的衣袍。月白色的衣料迅速變成深色,緊緊貼在肌膚上,
勾勒出少年衣袍下、屬于少女的、纖細單薄卻又初顯玲瓏曲線的腰身輪廓。
“這、這可如何是好……”我佯裝出十足的慌亂,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無措和懊惱,
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濕透黏膩的衣襟。燭光下,被水浸透的布料半透明地貼在身上,
里衣的淺色系帶和隱約的弧度幾乎呼之欲出。我抬起眼,
目光懇切又帶著一絲“少年郎”的莽撞,望向因這突發狀況而驚愕起身的梁山伯:“梁兄,
煩請你……能否幫我取件干衣來?就在那邊的衣箱里。”梁山伯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方才講解時那專注溫雅的神情瞬間凝固、碎裂。目光在觸及我濕透黏身的衣袍時,
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灼到,猛地彈開。他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那紅暈迅速蔓延至脖頸,
連耳朵尖都紅得幾欲滴血。他幾乎是狼狽地、猛地轉過身去,只留給我一個僵硬緊繃的背影。
“男、男女授受不親!英臺,你、你還是自己……” 他語無倫次,聲音發顫,
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窘迫和慌亂。就在他慌亂拒絕之時,我仿佛急昏了頭,
手指已顫抖著摸索到濕透衣襟的系帶處。指尖用力一扯——“啪嗒。”系帶松脫的細微聲響,
在死寂的房間里清晰可聞。本就因濕透而半敞的衣襟,隨著這動作,又向兩邊滑開了寸許。
一抹淺杏色的里衣衣料和其下若隱若現的、屬于少女的、細膩柔白的肌膚,
毫無遮攔地暴露在搖曳的燭光下,暴露在他緊繃背影所投下的陰影邊緣。“啊!
” 我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像是才意識到這“失禮”之舉,慌忙用手掩住領口。然而,
這驚鴻一瞥的暴露,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梁山伯的背影劇烈地一震。
他甚至不敢再回頭看一眼,幾乎是踉蹌著沖向墻角的衣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急促:“我、我這就去取!你……你莫要亂動!” 話音未落,
他已手忙腳亂地拉開衣箱,胡亂抓出一件疊好的干爽外袍,看也不看,
反手就朝我這邊用力拋了過來。那件青布袍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倉惶的弧線,“啪”地一聲,
不偏不倚地蓋在了我的頭上,徹底隔絕了我的視線和他可能的余光。
布料帶著陽光和皂角的干燥氣息,卻驅不散滿室的尷尬與旖旎。腳步聲慌亂地沖向門口,
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門被拉開,又被“砰”地一聲帶上,
隔絕了外面清涼的夜風和他急促遠去的腳步聲。頭上的衣袍滑落,我靜靜地坐在原地,
濕冷的衣料貼在身上,帶來一陣陣寒意。燭火跳動,映著我嘴角緩緩勾起的一抹苦澀弧度,
深重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試探?還是褻瀆?這精心設計的狼狽,這刻意制造的曖昧,
這近乎無恥的暴露……哪里還有半分昔日同窗共讀、清談高論的純粹?為了那冰冷的任務,
為了虛無縹緲的“修正”,我親手將那份珍視的情誼推入了這渾濁的泥沼。
系統冰冷的倒計時如同附骨之蛆,在腦海深處無聲而固執地跳動,提醒著我——這泥沼,
我別無選擇,必須踏入。春深似海,夏木陰陰,轉眼間,
書院窗外的蟬鳴已帶上了初秋的燥意。三年光陰,
在書卷的翻動聲和少年們朗朗的誦讀聲中悄然流逝。又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如同命運既定的輪回。長亭古道,殘陽熔金。古老的驛道兩旁,依依垂柳在微風中拂動,
柳絮如雪,紛揚飄落,沾上衣襟發梢。我與梁山伯并肩緩行,影子被夕陽拉得長長的,
在布滿車轍印的黃土路上交疊又分開。氣氛沉默得有些異樣。離別的愁緒如同無形的網,
籠罩著彼此。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之人的目光,時而在前路,時而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欲言又止的沉重,和一種……洞悉了什么的復雜。這三年,
那夜水盆邊的狼狽仿佛成了一道無形的界碑。他依舊溫潤守禮,幫我整理書箱,
替我遮擋烈日,在夫子提問時悄悄遞來提示的紙條。只是那目光深處,
多了一層我看不分明的東西,不再僅僅是同窗之誼。
而我每一次刻意的“不小心”——袖中滑落的繡帕,沐浴時“忘”在浴房外間的貼身小衣,
甚至一次“醉酒”后靠在他肩上時“無意”滑落的發簪……都像投入深湖的石子,
激起他眼中轉瞬即逝的波瀾,卻又迅速歸于深潭般的靜默。系統的提示音如同懸頂之劍,
始終沉默著,卻又無處不在,壓得我喘不過氣。馬文才的名字,如同陰影中潛伏的毒蛇,
隨時可能亮出獠牙。時間不多了。前方一座石橋橫跨溪流,橋下碧水潺潺。
一群野鴨在水中悠然嬉戲,時而交頸摩挲,時而并肩鳧水,發出親昵的“嘎嘎”聲,
在寂靜的黃昏里格外清晰。機會!我停下腳步,指著橋下,聲音刻意放得輕柔,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梁兄,你看那對水鴨,成雙成對,形影不離,當真是好生恩愛。
”梁山伯的目光隨之投向水面。殘陽的金輝灑在他清俊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靜靜地看著那對依偎的水禽,沉默了片刻。那沉默里,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涌動。許久,
他才低聲開口,聲音如同浸透了暮色,低沉而悠遠:“是啊,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只羨鴛鴦不羨仙。”“只羨鴛鴦不羨仙”……這七個字,如同帶著溫度的火種,
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積壓已久的孤注一擲。三年來的試探、偽裝、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