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誤觸地獄林小糊的眼鏡又起霧了。他嘆了口氣，把臉從泡面桶前挪開，
順手摘下那副五百度的黑框眼鏡，用衣角擦了擦鏡片。水蒸氣凝結的水珠在鏡片上蜿蜒滑落，
像某種黏稠的液體。“這破天氣……”他嘟囔著，瞇起眼睛看向窗外。
暴雨把夜色攪成一團模糊的光暈，路燈像是泡在水里的發光水母，連輪廓都暈染開來。
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個窗口。【最新防霧鏡片限時特惠！點擊即送！
】“又來了……”林小糊習慣性伸手去點右上角的“×”，
但模糊的視野讓他誤觸了廣告中央——他的指尖剛碰到觸控板，屏幕突然黑了下去。“靠，
中毒了？”下一秒，他的視野天旋地轉。“歡迎來到《深淵凝視》。
”冰冷的機械女聲在耳邊響起時，林小糊正趴在地上摸索他的眼鏡。
剛才的眩暈讓他把眼鏡甩飛了，
現在眼前只有一片色塊組成的混沌——左邊是一團蠕動的暗紅色，
右邊是幾根豎著的灰黑色線條，可能是桌子腿？“我眼鏡呢……”他手腳并用在地上爬行，
指尖突然碰到一塊冰涼的物體。“玩家編號7749，
初始天賦檢測中……”林小糊哆哆嗦嗦戴上眼鏡，視野終于清晰了些。
他發現自己跪在一間破舊的教室里，黑板上的粉筆字像是被水泡過，暈染成一片慘白的污漬。
“天賦確認：高度近視（500度）。”“啥？”他還沒反應過來，
課桌抽屜突然“哐當”一聲彈開。血從抽屜里流出來。黏稠的暗紅色液體順著桌腿蜿蜒而下，
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灘。林小糊下意識后退兩步，
鏡片上卻突然蒙上一層霧氣——他的呼吸因為緊張變重了。
“這什么整蠱節目嗎……”他摘下眼鏡擦拭，再戴上時，發現血泊里浮著一張紙條。
字跡潦草，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出來的：【快逃】林小糊瞇起眼睛。“快……買？
”他歪著頭，“買啥？這字寫得也太丑了。”頭頂的吊扇突然“吱呀”轉動起來。
他抬頭看去，發現扇葉上吊著個黑影，晃晃悠悠的像是個人形。“哦，道具啊。
”他推了推眼鏡，“這模型做得還挺逼真……咦？”黑影的腳尖在轉動中劃過他的視野，
在月光下投出三重影子——林小糊的散光讓一切光源都變成了重影。但此刻，
那些晃動的影子在地上組成了某種規律的圖案。
· · · —— · · · —— · · · ·“等等，
這是……”林小糊突然想起大學選修的密碼學，“摩斯碼？”他瞇著眼數著重影的閃爍次數，
手指不自覺地在地上劃拉：“3、9、4……394？”教室的門鎖突然“咔噠”一聲彈開。
走廊上的燈管滋滋作響，把兩側的儲物柜照得忽明忽暗。林小糊貼著墻走，
手里攥著從黑板槽里摸到的半截粉筆。“這游戲策劃有病吧……”他小聲嘀咕，
“誰家恐怖游戲要解摩斯密碼啊？”遠處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林小糊瞬間僵住。
他慌亂地摘下眼鏡擦了擦，再戴上時，看到走廊盡頭站著個穿校服的女生，
背對著他一動不動。“NPC？”他試探著喊了聲，“那個……出口在哪？
”女生緩緩轉頭——她的臉是一團馬賽克。字面意義上的馬賽克，
像是低清視頻里打了碼的人臉，像素塊還在不斷扭曲蠕動。“啊這……”林小糊愣在原地，
“你們游戲經費不夠建模了？”女生突然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朝他爬來！林小糊轉身就跑，
卻在拐角撞上一面鏡子。鏡中的自己滿臉驚恐，而更恐怖的是——鏡子里沒有那個女生。
他猛地回頭，發現女生已經貼到他背后，馬賽克臉幾乎要懟到他眼鏡上。
“同學你……”林小糊突然打了個噴嚏，“……你用的什么洗發水？太刺鼻了。
”女生僵住了。林小糊趁機從口袋里掏出粉筆灰，一把抹在眼鏡片上。
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雪白。“玩家7749，恭喜您解鎖成就：【盲目信任】。
”系統的聲音響起時，林小糊正蹲在男廁所隔間里喘氣。他用校服下擺擦干凈眼鏡，
行小字：【恐懼值：20% 當前視力補償：80%】“什么鬼……”他嘟囔著推開隔間門，
突然愣住。洗手臺的鏡子上，用口紅寫著血淋淋的大字：“找到394”林小糊嘆了口氣，
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這是他的日常操作，畢竟手機鏡頭比他的眼睛靠譜多了。通過屏幕，
他看到鏡子角落有個模糊的陰影，像是……一扇暗門？他伸手一推，鏡子竟然翻轉過來，
露出后面的儲物柜。柜門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是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下面印著一行小字：Dr.L，視力矯正中心主任柜子里靜靜躺著一副橡膠手套，
和一瓶眼藥水。林小糊拿起眼藥水，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獲得道具：【真相之淚】。
使用后視力暫時+200%，但會吸引‘它們’的注意。”他猶豫了一下，
突然聽到走廊傳來沉重的拖行聲。“算了，先跑再說——”林小糊抓起手套塞進口袋，
從窗口翻了出去。暴雨拍打在他的臉上，遠處醫院的紅色十字招牌在雨幕中暈染開來，
像一只流血的眼睛。第二章：鏡面迷宮林小糊的腳剛踩上醫院臺階，
雨水就順著他的后頸灌進了衣領。他打了個哆嗦，
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鏡片上全是水珠，霓虹燈牌在他眼里炸開成五顏六色的光暈。
"慈愛眼科醫院"幾個大字在暴雨中明明滅滅，第三個字壞了半邊，只剩下"慈愛目醫院"，
像個蹩腳的冷笑話。他擰了擰校服下擺的水，摸出口袋里的橡膠手套戴上。
剛才翻窗時被鐵絲劃破的掌心還在滲血，在透明手套里暈開一小片紅色。
"這游戲到底什么毛病......"林小糊嘟囔著推開玻璃門，
"連個新手教程都沒有——"他的話卡在了喉嚨里。門診大廳里擺滿了鏡子。
不是普通的穿衣鏡，而是那種牙科診所常用的弧形口鏡，
密密麻麻地嵌在墻壁、天花板甚至地板上。林小糊剛邁出一步，
無數個變形的"自己"就從各個角度瞪過來，有的腦袋被拉成黃瓜長，有的身子壓成餅干薄。
"玩家7749，第二關【鏡中真相】已激活。"系統的機械女聲突然從廣播里傳來，
"通關條件：找到手術室。"林小糊下意識去摸手機，卻摸到那瓶眼藥水。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老方法——瞇起眼睛。散光的好處此刻顯現出來。
當正常人的視線會被無數鏡像干擾時，他的視野里只有一團團模糊的光斑。他摸索著向前走，
突然發現左側某面鏡子里的"自己"沒有戴手套。"......咦？"他猛地扭頭，
那個鏡像卻同步得嚴絲合縫。但當他故意晃了晃左手時，鏡中人影的右手紋絲不動。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那根本不是鏡像——是個穿著和他一樣校服的"人"，
正站在鏡子另一側模仿他的動作！林小糊假裝系鞋帶，迅速從地上摳下一塊碎瓷磚。
當他起身時，鏡中的"自己"果然慢了半拍。
"抓到你了......"他猛地將瓷磚砸向鏡面！嘩啦——鏡子碎裂的瞬間，
那個"人"像受驚的蟑螂一樣四肢著地竄進了鏡子迷宮深處。林小糊喘著粗氣，
發現破洞后面露出條狹窄的通道，墻上用熒光漆寫著"394→"。
"又是這個數字......"他彎腰鉆進去，突然聽到背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所有鏡子同時轉向了他。通道盡頭是間圓形診室，中央擺著一張牙科手術椅。
林小糊的眼鏡被雨水和汗水糊得厲害，只能隱約看見椅子上綁著個人形輪廓。
"救......命......"微弱的呼救聲讓他頭皮發麻。走近了才看清，
那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臉上戴著個夸張的金屬面罩，像是老式視力矯正儀的改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