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981年，紡織廠。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腹部傳來的劇痛讓我幾乎昏厥。血，
不斷從身下流出。"秦曉梅，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勾引我男人還懷了野種，活該流產！
"廠花林巧巧踩著我的手指，惡狠狠地說。我艱難抬頭，看到丈夫趙建軍正摟著林巧巧，
眼里沒有一絲憐憫。"建軍，我沒有..."我虛弱地辯解。"還裝什么裝！"趙建軍冷笑，
"你跟車間主任茍且的事，全廠都知道了！要不是巧巧提醒我，我還被你這個賤人蒙在鼓里！
"林巧巧得意地勾起嘴角："曉梅姐，你流產的事我會幫你瞞著的。畢竟懷野種這種丑事，
傳出去你在廠里也待不下去了。"我痛苦地閉上眼。這個孩子是趙建軍的，
可他們卻污蔑我出軌。上一世，我流產后身體大傷，失去了生育能力。
趙建軍以此為由跟我離婚，轉頭就娶了林巧巧。而我因為"作風問題"被開除，
只能回鄉下種地。后來聽說，林巧巧靠著從我這里搶走的招工名額，成了廠里第一個女干部。
意識漸漸模糊，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可再睜眼，我竟然回到了三個月前。
林巧巧正在女工宿舍里，對著一群小姐妹說："聽說廠里要選一個女工去省城培訓，
回來就能當干部。我爸在人事科有關系，這個名額肯定是我的！"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眼神冰冷。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你們得逞。"巧巧，你可真厲害！"室友小紅羨慕地說，
"不像某些人，仗著自己是軍嫂就覺得高人一等。"林巧巧瞥了我一眼："曉梅姐是老實人，
哪像我們這么會鉆營。不過這年頭，老實人可吃不開呢。"我放下手里的針線活，
淡淡地說："是啊，老實人是吃不開。所以這次的培訓名額，我也想爭一爭。
"宿舍里瞬間安靜了。林巧巧臉色一變："曉梅姐，你開什么玩笑？你一個初中文化的，
去省城培訓什么？""怎么，培訓還要看文化？"我站起身，"我記得通知上說，
只要是女工都能報名。""你！"林巧巧氣得臉都白了，"你分明是故意跟我作對！
"我笑了笑："巧巧，公平競爭而已，怎么能說是作對呢？"說完，我拿起搪瓷缸出了門。
身后傳來林巧巧憤怒的聲音："她憑什么跟我爭！不就是仗著嫁了個軍官嗎？呸！
"走到水房，我深吸一口氣。上一世，我太軟弱，太相信別人。這一世，我要主動出擊。
晚上，趙建軍來廠里看我。他還是老樣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眉眼英挺。誰能想到，
這樣一個看起來正直的男人，會為了前途拋棄糟糠之妻。"曉梅，聽說你要參加培訓選拔？
"趙建軍皺眉，"你就老老實實在車間干活，爭這些干什么？"我給他倒了杯水："建軍，
我也想上進。再說了，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女人要那么上進干什么？
"趙建軍不耐煩地說，"再過兩年我就能轉業了，到時候咱們回老家，你在家相夫教子就行。
"相夫教子？上一世我就是太聽他的話，結果呢？"建軍，時代不同了。
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業。"趙建軍臉色沉了下來："秦曉梅，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不是不聽，是想為咱們的未來多做打算。"我溫柔地說，
心里卻冷笑。你的未來里，本來就沒有我的位置。第2章第二天，我早早來到廠辦公室，
遞交了培訓申請表。負責收表的是人事科的王干事，他看了我一眼："秦曉梅？你也要參加？
""是的，王干事。"王干事意味深長地笑了："小秦啊，這次培訓可不簡單。不僅要筆試，
還要面試。你一個初中生，能行嗎？""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我平靜地說。"行吧，
表我收下了。"王干事把我的表格隨手丟在一邊，"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
林巧巧她爸可是..."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林巧巧的父親林德才是人事科科長，
這個名額十有八九是內定給她的。但我不在乎。
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林德才馬上就要因為貪污被查了。上一世，就是在我流產后不久，
林德才東窗事發。但那時林巧巧已經拿到了培訓名額，去了省城。這一世，
我要讓這個時間提前。離開辦公室，我特意繞到財務科。"李會計。"我敲門進去。
李會計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為人正直。上一世林德才的事，就是她舉報的。"小秦？
你來財務科有事？"我關上門，壓低聲音："李會計，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挪用公款，該怎么舉報？"李會計臉色一變："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搖頭，"只是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說有人把廠里的錢挪去做生意了。"這是實話。林德才確實挪用公款去倒賣鋼材，
只是現在還沒人發現。李會計沉默了一會兒："小秦，這種事可不能亂說。""我明白。
"我點頭，"李會計，您是老會計了，賬目上的事瞞不過您的眼睛。如果真有這種事，
您一定會主持公道的，對吧？"李會計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沒再多說，告辭離開。
種子已經種下，就等著發芽了。下午，車間里。林巧巧故意走到我的工位旁邊："曉梅姐，
聽說你也報名了？""是啊。"我低頭繼續紡線。"你這又是何必呢？"林巧巧假惺惺地說，
"浪費一個名額。要不你主動退出吧，我讓我爸在廠里給你安排個輕松的活。""不用了。
"我抬頭看她，"巧巧，你這么有把握能選上？""那是當然！"林巧巧得意地說，
"我爸說了，這次的名額..."她突然住嘴，但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我笑了笑："那就祝你好運了。"林巧巧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你...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我繼續低頭干活，"就是覺得，人算不如天算，
誰知道會發生什么呢？"林巧巧臉色變了變，憤憤地走了。晚上收工后，
我特意去了廠門口的小賣部。老板娘見到我很熱情："小秦，來買什么？""張姐，
買包瓜子。"我掏出兩毛錢。張姐一邊裝瓜子一邊說："哎，你們廠最近事情挺多啊。
聽說要選人去省城培訓？""是有這么回事。""那可是好事啊！"張姐壓低聲音，
"不過我聽說，這事早就內定了。林科長的女兒，就那個林巧巧。"我裝作驚訝："真的嗎？
這不是違規嗎？""誰說不是呢！"張姐憤憤不平，"現在當官的都這樣，肥水不流外人田。
聽說林科長最近賺了不少，前幾天還來我這買了兩條好煙呢！"我心里一動："好煙？張姐，
林科長的工資能買得起好煙？""誰知道呢！"張姐神秘兮兮地說，"反正啊，
有些人的錢來路不明。你可別往外說啊！"我點點頭，拿著瓜子離開。
林德才已經開始露出馬腳了。第3章第三天一早，廠里突然通知開會。
所有人都被召集到大禮堂。臺上坐著廠長、書記，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同志們，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廠長臉色嚴肅。臺下竊竊私語。
我看到林巧巧坐在前排，一臉茫然。而林德才的座位，空著。"經查實，
我廠人事科科長林德才同志，存在嚴重的經濟問題..."轟！臺下炸開了鍋。
林巧巧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林德才挪用公款八千元，用于個人倒賣鋼材。目前，
林德才已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我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冷意。比上一世提前了整整兩個月。
"另外，"廠長繼續說，"鑒于林德才的問題，所有由他經手的人事安排，一律作廢重審。
包括這次的培訓選拔，將完全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進行。"散會后，林巧巧被一群人圍著。
"巧巧，你爸真的...？""天啊，八千塊！那得判多少年啊！""你們家不會被連累吧？
"林巧巧臉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看到了我，眼中閃過恨意："是你！
一定是你搞的鬼！"她沖過來就要打我，被旁邊的人拉住了。"林巧巧，你瘋了？
你爸貪污跟人家小秦有什么關系？""就是，人家小秦老實本分的，怎么可能害你爸？
"我靜靜地看著她："巧巧，你太激動了。林科長的事，我一個小工人哪有那個本事？
""你..."林巧巧氣得渾身發抖。這時，保衛科的人來了："林巧巧，
廠里要找你了解一些情況，跟我們走一趟吧。"林巧巧被帶走了。人群漸漸散去，
只有幾個相熟的工友還圍著我。"小秦，這下你有機會了！林巧巧肯定選不上了！
"我笑了笑："還要看筆試面試的成績呢。""你肯定沒問題的！"工友小王說，
"你平時那么愛看書，肯定能考好！"是的，我愛看書。上一世被趙建軍嫌棄沒文化，
這一世我早就開始自學了。晚上，趙建軍又來了。這次他的臉色很難看："秦曉梅，
林德才的事是不是你搞的？"我愣了一下："建軍，你怎么會這么想？""別裝了！
"趙建軍一拍桌子，"林巧巧都跟我說了，就是你害的她爸！"我冷笑："她跟你說？
你們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趙建軍一滯："我...我就是聽說了！你別轉移話題！
""我轉移什么話題？"我站起來，直視他的眼睛，"趙建軍，林德才貪污是事實，
跟我有什么關系？倒是你，這么關心林巧巧，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胡說什么！
"趙建軍惱羞成怒，"我只是覺得你變了！變得有心計了！""是嗎？"我冷冷地說，
"那你覺得我以前是什么樣的？任你拿捏的軟柿子？"趙建軍怔住了。"趙建軍，
我參加培訓選拔，是為了我們的未來。你不支持就算了，還要來質問我？"我轉身就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留下趙建軍一個人在宿舍里。我知道，他和林巧巧已經勾搭上了。
上一世，他們就是這個時候開始暗通款曲的。但這一世，林巧巧自身難保，看她還怎么勾引。
第4章培訓選拔的筆試安排在周末。這幾天，林巧巧像是變了個人。以前的囂張跋扈不見了，
整天躲在宿舍里哭。"聽說她媽媽也被叫去問話了。""她家的存款都被凍結了。
""真是報應啊，平時那么囂張。"工友們議論紛紛。我沒有參與這些討論，
只是安靜地復習。筆試前一天晚上，有人敲我的宿舍門。開門一看，是林巧巧。
她憔悴了很多，眼睛紅腫："秦曉梅，我有話跟你說。"我讓她進來。"你贏了。
"林巧巧坐在床邊，聲音嘶啞，"培訓名額肯定是你的了。""這不是輸贏的問題。
"我平靜地說。"別裝了！"林巧巧突然激動起來，"我知道就是你！是你舉報的我爸！
"我看著她："林巧巧，你爸貪污是事實。就算不是現在被發現，早晚也會暴露的。""你！
"林巧巧咬牙切齒，"秦曉梅，你別得意！我告訴你，趙建軍他..."她突然住嘴。
"他什么？"我追問。林巧巧冷笑："沒什么。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她站起來就要走，
我叫住她："林巧巧，我勸你一句。好好做人，別總想著害人。
"林巧巧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去。第二天筆試，來參加的女工有二十多個。
林巧巧沒來。考題不難，都是些基礎的語文數學和政治題。對于一直在自學的我來說，
輕而易舉。交卷的時候，監考老師看了我一眼："寫得挺快啊。""題目不難。
"我謙虛地說。出了考場，碰到了車間主任陳師傅。"小秦，考得怎么樣？""還行。
"陳師傅點點頭："那就好。小秦啊，你是個好姑娘，踏實肯干。這次機會難得，好好把握。
""謝謝陳師傅。"陳師傅欲言又止，最后拍拍我的肩膀："有些事，看開點。
"我心里一動，但沒有多問。晚上，成績就出來了。我第一名。消息傳開，大家都來恭喜我。
只有林巧巧的幾個跟班，遠遠地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曉梅，你真厲害！
"室友小紅興奮地說，"第一名啊！面試肯定沒問題了！"我笑笑："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