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次遞交結婚申請失敗后,周念生的母親找到了我:
“一千斤糧票,三天之內回你的北大荒,離開我兒子。”
我推開糧票,頭垂得極低:
“我和他是愛情。”
可回了家,我卻聽見周念生正在隔壁房間和別人通話:
“哪有什么十六次結婚申請就肯定成功。那些申請我根本沒交上去。”
“我只是想拖延一段時間,好好陪伴月如。”
大逃荒遭遇盲流搶劫時,他卻將我緊緊的護在身后:
“下一次,不要再救我了,我寧愿死,也要守護好和月如的愛情。”
重來一世,當他母親再次將糧票遞到我眼前時,我伸手接下了。
...
見我接過糧票,周母眼皮一挑,發出不屑的輕哼:
“既然接了我給的好處。就把嘴閉緊,別對我兒子提起半個字。”
我點頭,起身離開。
周母安排的返鄉車程在三天后。
想到要離開這座城市,我竟生出一絲解脫。
心里揣著事情,我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周念生的大學門口。
學生們擁擠著出校。
周念生在人潮中小心翼翼的護著蘇月如。
他神情溫柔地注視著她,目光像是三月的春水。
我心里一揪,慌亂地轉身,卻不小心被周圍的人絆倒。
一雙精致的皮鞋停在我的面前。
我抬頭,正對上周念生冰冷的目光:
“逼婚都逼到學校了?”
“林燕雪,你一個農村女人,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懂事。”
“你現在這么蠻橫,監視我和同學的正常交往。我還怎么娶你?”
我怔愣地看著他。
原來曾經說我勤勞善良的人,現在也會覺得我一無是處。
五年前,周念生在下鄉途中遭遇山體滑坡導致失憶。
我覺得可憐,就將他帶回了家。
荒年里,兩個工分換來的一捧小米,混著野菜熬粥。
我們吃了三年。
他替我在最熱的時候收麥子,也會心疼我沒油水,去抓兔子弄得滿身傷。
我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么艱苦卻幸福的過下去。
可那天,他卻捧著一份錄取通知書交給我:
“燕雪,我考上大學了!”
他將我的手抓住貼在他的胸膛:
“你是我能遇見的最好的女人。跟我走吧。回了城,我們就結婚。”
毒辣的日頭將他曬得黝黑,說這句話時,眼睛卻格外明亮。
掌心下滾燙跳動的心臟,讓我淪陷。
我毫不猶豫地跟著他來了這座南方大城。
有了好的醫療條件,他很快接受手術恢復了記憶。
可花了兩世時間,我才明白。
那個在田埂上對我笑得燦爛的男人,在進入手術室時就已經死了。
想到這里,淚水不自覺的從我眼角滑落。
周念生沉默一瞬,想要拉我起來。
蘇月如卻搶先將我拽起,又故作親密地挽住我:
“燕雪姐是鄉下來的,又沒讀過書,不懂我們大學生之間的友誼也正常。”
“念生哥千萬別為了我,跟她生氣。”
“正好,燕雪姐來了還能幫我一起挑挑裙子。”
周念生揉著眉心,瞥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