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考倒計時七天。我剛從圖書館出來，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突然攔住我。他眼眶通紅，
聲音顫抖："江北，我是三十五歲的你。""你有病吧。"我繞開他繼續走。高考在即，
什么瘋子都有。男人追上來，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聽我說完！七天后的高考，
你會因為幫李遠作弊被抓，取消考試資格！"李遠？我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李遠會在理綜考試時假裝暈倒，讓你幫他抄答案。監考老師會當場抓住你們。
"男人的眼神充滿痛苦，"這件事毀了你一生。"我甩開他的手："神經病。
"李遠雖然成績不好，但不至于讓我幫他作弊。況且，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男人見我不信，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準考證。上面的照片是年輕時的我，
姓名、考號、考點都對得上。更詭異的是，準考證右下角有個墨水印記。
那是我昨天不小心滴上去的。"這......"我愣住了。"我沒多少時間。
"男人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記住，不要相信李遠。他已經被人收買了。""被誰收買？
為什么？""你的高考成績會創造市狀元記錄，有人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還有，考完后去買彩票，號碼是......"話沒說完，
他徹底消失了。只留下那張準考證，證明這不是幻覺。我握著準考證，手心全是汗。市狀元？
我成績是不錯，但也沒好到那個程度吧？手機響了，是李遠。"江北，在哪呢？出來擼串啊，
高考前最后一次放松了。"以前聽到這種邀請，我會毫不猶豫答應。
但現在......"不了，我還要復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最近怎么老是拒絕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沒有，
就是想好好準備高考。""行吧，那高考加油。"掛斷電話，我心里七上八下。
李遠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但那個未來的我為什么要特意警告？回到家，媽媽正在廚房忙活。
"小北回來了？今天復習得怎么樣？""還行。"我心不在焉。爸爸從書房出來："兒子，
爸媽不給你壓力，正常發揮就好。"看著父母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因為作弊被取消資格，他們該有多失望？晚飯后，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桌上攤開的是物理試卷，可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未來的我說有人要害我，可誰會這么做？
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成績好點而已，能礙著誰？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班主任王老師："江北，明天來一趟辦公室，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什么好消息？
""保密，明天就知道了。"掛斷電話，我更加不安。這個時間點，還能有什么好消息？
2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到了學校。辦公室里，王老師正在整理資料。"江北來了？坐。
"她推了推眼鏡，"根據你這三年的成績，學校決定推薦你參加清華的提前批面試。"清華？
我確實憧憬過，但沒想到機會來得這么突然。"不過有個前提。"王老師話鋒一轉，
"高考必須達到680分以上。"680分，對我來說不是不可能，
但必須每科都發揮到極致。"謝謝王老師，我會努力的。"走出辦公室，
我在走廊里遇到了李遠。他靠在墻邊，似乎等了很久。"清華提前批？"他笑得有些勉強，
"恭喜啊，學霸。""你怎么知道？""整個年級就推薦了三個人，不是什么秘密。
"李遠拍拍我的肩膀，"不過壓力應該很大吧？萬一考砸了......""不會的。
"我打斷他。李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江北，咱們這么多年兄弟，你要是有什么困難，
一定要跟我說。"我點點頭，心里卻在想，到底是誰想要害我？下午的模擬考試，
我故意坐得離李遠遠一點。他似乎注意到了，頻頻回頭看我。考試進行到一半，
李遠突然舉手："老師，我肚子疼。"監考老師皺眉："堅持一下，還有四十分鐘就結束了。
""真的疼，可能是中午吃壞東西了。"李遠捂著肚子，表情痛苦。"那快去快回。
"李遠起身時，故意撞了一下我的桌子。一張紙條掉在地上。我沒有去撿，只是冷眼看著。
李遠愣了一下，彎腰撿起紙條，快步離開教室。十分鐘后他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考試結束后，李遠追上我："剛才的紙條......""什么紙條？"我裝傻。"沒什么。
"他勉強笑笑，"對了，晚上孫婷她們約我們去KTV，最后一次聚會了。"孫婷，
我們班的文藝委員，也是我暗戀了兩年的女生。平時這種邀請我不會拒絕，
但現在......"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李遠臉色變了："江北，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以前你不是最積極的嗎？""高考重要。""高考是重要，
但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吧？"李遠語氣里帶著一絲焦躁，
"而且孫婷特意叮囑我一定要叫上你。"孫婷特意叮囑？我心動了一下，
但還是搖頭："真的不去了。"李遠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晚上，
我一個人在教室復習。手機震了一下，是孫婷發來的消息：你真的不來嗎？有些話，
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機會說了。我盯著屏幕發呆。有些話？什么話？正猶豫要不要回復，
教室的燈突然滅了。"誰？"我站起身。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
是那個未來的我。這次他看起來更加憔悴，眼角有明顯的皺紋。"你做得很好，
避開了李遠的試探。"他坐在我對面，"但危機還沒解除。""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李遠要害我？""不是他想害你，是有人利用了他。"未來的我嘆了口氣，
"李遠的父親欠了高利貸，對方提出一個條件，只要李遠能讓你高考失利，就免除所有債務。
""什么？"我震驚了。李遠家境不好我知道，但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
"那個債主的兒子也參加今年高考，成績僅次于你。只要你出局，他兒子就是狀元。
"原來如此。怪不得李遠最近總是找各種理由接近我。"我該怎么辦？""堅持住，
不要給他任何機會。"未來的我看了看手表，"時間不多了，我再告訴你幾件事。
"3"高考那天，除了李遠，還要小心一個人。"未來的我表情凝重。"誰？""張明，
你們考場的監考老師。他收了錢，會故意制造機會讓李遠得手。"張明？
我們年級的物理老師？平時看著挺正直的人，居然......"還有，理綜考試時，
李遠不是裝暈，是真的會暈倒。他們在他的早餐里下了藥。""這么狠？""利益面前，
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未來的我苦笑，"我當年就是心軟，看他暈倒著急，才中了圈套。
"我咬咬牙："我知道了。""最后一件事。"他的身影開始變淡，"孫婷今晚約你，
是真的有話要說。錯過這次，你會后悔一輩子。""什么話？""她要出國了，
今晚是表白的機會。"我的心猛地一跳。孫婷要表白？對我？"去吧，有些事比高考更重要。
"未來的我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我用了十七年才明白這個道理。"說完，他徹底消失了。
教室的燈重新亮起，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我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
KTV的聚會應該剛開始。猶豫再三，我收拾東西離開學校。青春只有一次，
有些遺憾不能重來。"江北！"剛走出校門，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
孫婷站在路燈下，穿著白色連衣裙，像個天使。"你不是去KTV了嗎？""我在等你。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我知道你會來的。""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她抬起頭，眼里有淚光，"因為我明天就要去機場了。
爸爸在美國找到了工作，全家都要搬過去。"心臟像被重錘敲了一下。"為什么不早說？
""我怕影響你高考。"孫婷苦笑，"但是今天下午看你拒絕李遠，我突然覺得，
如果連最后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我會恨自己一輩子。"夜風吹起她的長發，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孫婷，我......""先聽我說完。"她深吸一口氣，
"江北，我喜歡你，從高一開始就喜歡。每次看你在球場上打球，看你認真做題的樣子，
我都覺得特別帥。"我愣在原地。暗戀了兩年的女生，居然也在暗戀我？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適，馬上就要高考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但我真的不想留遺憾。哪怕你拒絕我，至少我說出來了。""孫婷。"我走上前，
輕輕抱住她。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我也喜歡你，很久了。"淚水終于決堤，
她緊緊回抱著我："真的嗎？""真的。"我們就這樣擁抱著，在路燈下，在夜風中。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對不起，在這種時候給你增加負擔。"良久，她松開我。
"不，謝謝你告訴我。"我認真看著她，"等我考完試，去機場送你。""不用了，
我怕到時候會舍不得走。"她擦擦眼淚，努力露出笑容，"好好考試，考上清華，
將來......"將來什么，她沒說完。"將來我去美國找你。"我替她說完。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我等你。"臨別時，她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吻。
"江北，高考加油。"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握緊拳頭。不僅是為了自己，
也為了她，我必須考好。4回到家已經十點多。爸媽都睡了，桌上留了宵夜。我坐在書桌前，
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今晚發生的事太多，需要好好理理。李遠被人利用，
要在高考時陷害我。監考老師張明也被收買了。孫婷明天就要出國。而我，
必須考到680分以上才能上清華。壓力如山，但我從未如此清醒。手機震動，
是李遠發來的消息。"兄弟，你去哪了？KTV都散場了。"我沒有回復。從今天起，
我們不再是兄弟。又一條消息："明天想跟你談談，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看來他也察覺到了什么。我關掉手機，開始復習。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計劃，
我就要做好萬全準備。第二天，我特意晚到學校。避開了李遠的"談話"。上課時，
我能感覺到他頻頻投來的目光。焦慮、愧疚、掙扎，各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中午吃飯，
他終于堵到了我。"江北，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沒什么好聊的。"我繞開他。
"是關于高考的事！"他壓低聲音，"我...我可能會做一些對不起你的事。
"我停下腳步："什么事？""我......"他咬咬牙，"我爸欠了錢，
對方說只要......""只要什么？""只要讓你高考失利，就免除債務。
"他的聲音幾乎聽不見。終于說實話了。"所以你準備怎么做？"我冷冷看著他。
"我不知道！"他抱著頭，"江北，我真的不想害你，
可是我爸......""你爸欠了多少？""三十萬。"三十萬，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
確實是天文數字。"李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因為作弊被取消資格，
我這輩子就毀了？"他痛苦地看著我："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沒有可是。
"我打斷他，"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要毀我前程。從今天起，我們恩斷義絕。""江北！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下午，班主任找到我。"江北，
聽說你最近壓力很大？""還好。""臨近高考，要調整好心態。"她關切地看著我，
"有什么困難可以跟老師說。"我想了想："王老師，高考的監考老師都定了嗎？
""基本定了，怎么了？""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王老師笑了："放心，
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不會出問題的。"經驗豐富？我在心里冷笑。晚自習時，
我"無意中"聽到幾個同學在討論。"聽說張明老師這次要監考12考場。
""就是理綜那場吧？""對，我還挺想他監考的，平時上課挺好的。"12考場，
正是我所在的考場。看來未來的我說的都是真的。5高考倒計時三天。
這幾天我都在避著李遠，他也識趣地沒有再來找我。但我知道，
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會持續太久。"江北。"放學時，一個意外的人叫住了我。是張明。
"張老師。"我不動聲色。"最后幾天了，有什么物理問題可以問我。"他笑得很和善。
和善得讓人心寒。"謝謝老師，我物理還行。""那就好。"他拍拍我的肩膀，"高考加油，
老師看好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握緊了拳頭。裝什么好人？晚上回家，
我把這幾天的事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敵人的計劃很明確：理綜考試時，李遠會"暈倒"。
張明會制造機會讓李遠接近我。然后栽贓我作弊。計劃很完美，
但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提前知道了一切。"小北，還在復習？"媽媽端著牛奶進來。"嗯，
再看一會兒。""別太晚，保證睡眠很重要。"她坐在床邊，"媽媽不求你考多好，
只要盡力就行。""媽，如果......"我猶豫了一下，"如果高考出了意外怎么辦？
""什么意外？""比如被誣陷作弊。"媽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傻孩子，想什么呢？
你是什么人，媽媽最清楚。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媽媽也相信。"鼻子一酸，我差點落淚。
"謝謝媽。""早點睡。"她摸摸我的頭，"媽媽相信你一定能考好。"房門關上后，
我打開手機。有一條未讀消息，是個陌生號碼。"江北同學，聽說你成績很好，
有沒有興趣做家教？價格好商量。"我冷笑。這種時候找我做家教？當我傻嗎？
我直接拉黑了這個號碼。第二天，學校組織最后一次模擬考試。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座位安排。
果然，我和李遠被安排在了前后桌。"巧合"嗎？我不信。考試開始前，
李遠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復雜的情緒。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試卷。昔日的兄弟，
如今的敵人。人生真是諷刺。考試進行到一半，李遠突然舉手。"老師，我想換支筆。
"監考老師點點頭。李遠站起來時，"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桌子。一支筆滾到我腳邊。
我看都沒看，用腳把筆踢得更遠。李遠的臉色變了變，彎腰撿起筆，快速回到座位。
考試結束后，他攔住我。"江北，我真的......""滾。"一個字，
徹底斷了他的念想。6高考前一天。學校放假，讓大家回家調整狀態。
我卻選擇去了一個地方——機場。不是去送孫婷，她昨天就走了。我只是想來這里靜一靜。
看著起起落落的飛機，我想到了很多。如果沒有未來的我提醒，現在會怎樣？
可能我會傻傻地幫李遠，然后被取消資格。可能我會錯過孫婷的表白，留下一生的遺憾。
可能我的人生會走向完全不同的軌跡。"小伙子，一個人？"旁邊一個大叔搭話。"嗯。
""看著像學生，明天高考？""對。""緊張嗎？""有一點。
"大叔笑了："我女兒去年高考，前一天緊張得睡不著。結果你猜怎么著？""考砸了？
""恰恰相反，超常發揮，上了985。"他點了根煙，"有時候，適度的緊張反而是好事。
""謝謝。""加油，小伙子。"大叔拍拍我的肩膀離開了。我在機場待到傍晚才回家。
爸媽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明天爸爸送你去考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那怎么行？
這么重要的日子。"媽媽堅持。我知道拗不過他們，只好同意。晚上九點，我早早躺下。
但怎么也睡不著。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給敵人任何機會。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孫婷從美國發來的消息。"江北，明天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