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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出走的籠中鳥 右眼看不清 7475 字 2025-06-09 23:3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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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為京城世家權臣沈寄舟做金絲籠中鳥的第五年,得知他要與國公府嫡女結親,

我?guī)е闯鍪赖暮海娜浑x京。三年后,他千里尋我,終在蘇杭一帶將我尋著。

孩兒站在我身旁,天真烘然地望著那位氣度沉穩(wěn)的男子,指著他道:“咦,阿娘,

這不是你畫軸里那位叔叔嗎?”“是你爹。”沈寄舟語氣沉穩(wěn)而篤定,仿若圣旨一般,

不容置疑。后來,他扣住我纖纖素手,滿面得意,

低聲呢喃:“如今你我已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思思,這一回,你莫再妄想逃了。

”他卻不知,我早已無處可逃,也從未想過逃。1衣香鬢影、珠簾環(huán)佩,王府設宴之夜,

我挽著沈寄舟的手,步態(tài)從容,優(yōu)雅入席。 賓客紛紛投來目光,或艷羨,或嫉妒。

自我入了沈府,成了他身側之人,凡是宴飲應酬,他從未另攜他人,

座上賓客早將我視作府中女主人。宴至中途,我借故更衣,入了偏廳。未及出閣,

便聽得隔壁兩位貴女低聲議論。“阮家那個女子每次都打扮得極盡風華,珠翠滿頭,

錦衣羅裳,說是世間難尋的好姿容。” “哼,不過是金絲籠中雀,

沈大人終究要與謝家嫡女成婚。那位謝小姐可不是好相與的,阮氏怕是時候讓位了。

”聽著耳邊這番話,我心中仿若塞了團棉絮,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沈寄舟……終究還是要結親了嗎?宴罷歸府,一上馬車,我便不顧儀態(tài)撲入他懷中,

軟聲道:“有些醉了,頭暈得緊。”沈寄舟俊朗非凡,氣質矜貴,此時眉眼中卻滿是笑意,

抬手輕蹭我的鼻尖,語氣寵溺:“早叫你少飲些,你偏不聽。”“就幾口,

誰知這酒后勁這般強。” 我說著,身子微微扭動,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倚靠在他懷里。

他眉頭微蹙,語氣低啞:“莫要胡鬧。”“不是胡鬧,只是……不舒服。”我將他的手握起,

輕輕放在心口,貼近他胸前,聽他心跳如鼓。“這里悶得慌。” 他下意識撫摸著,

神色柔和中帶著隱憂,“怎的了?”“可能是方才宴中太過壓抑……你再用力些。

” 我伏在他耳畔,語氣輕柔,“沈大人……像你這等身份的人,最后都會娶世家嫡女吧?

”他微頓,語聲低沉:“大多如此。”我垂眸,心愈發(fā)沉重,“那也有不是的?

”我抬頭看他,眼神里藏著試探與期盼,而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卻未作答。

他輕聲問我:“可好些了?”我順勢枕靠在他肩頭,輕聲應了句“嗯”,便閉目裝睡,

任憑車輪轆轆。2翌日,收拾好紛亂思緒,我隨沈寄舟入政務堂。他向來喜我溫順乖巧,

更喜我心思通透。 這幾年,我雖是他身側之人,卻也在內閣中擔任機要女史,

主理政務抄錄與起居安排。他需我艷麗奪目之時,我便羅裙曳地、明艷照人,立于側旁,

風姿綽約。 他需我干練周全之際,我便束發(fā)著素衣,將他的政務安排得分毫不差。

他的左手常執(zhí)茶于四十五度,喜清茶三分溫,喜晨起不見燈火,夜寐需焚雪松香。

這些我都了然于心。只是今日,素來聽話的我,卻出了差池。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

前幾日偷入太醫(yī)院診視,太醫(yī)言道:有喜了。我一時怔怔。 我該如何是好?

一個識時務的籠中鳥,怎能懷了主子的骨血? 更何況,此時的沈寄舟,

正傳出將與謝家千金成親的風聲。可那太醫(yī)亦言,我體質孱弱,難以再孕。 若棄了此子,

或許此生,再無為人母之望。“阮女史。”傳令小吏推門進來,恭聲道,

“沈大人喚你奉茶入內。”我回過神來,低聲應下。又有婢女匆匆前來低語:“謝小姐來了。

”謝小姐,謝氏嫡出之女,國公府千金,近來朝中皆傳,她將與沈寄舟結親。我立于原地,

手緊握著茶盞,指尖微涼,心卻一寸寸往下沉去。3我奉了兩盞香茗入內。沈寄舟立于窗前,

黑色蟒紋朝服掩映在斜陽中,身形修長冷峻,手負在身后。 暮色如血,

卻未添一分暖意于他周身。 他似乎心情不佳,神色凝重。我低頭行禮,恭聲道:“大人,

謝小姐,茶已備好。”謝靈韻接過我奉上的茶盞,姿態(tài)端莊,眉眼含笑,

“阮女史在沈大人身側服侍幾年了?”我裝作未聽出她話中試探,

規(guī)規(guī)矩矩回道:“再過一月,便滿五年。”她低頭抿茶,輕笑一聲,“不短的時日了。

”我垂眸,不作聲。忽聽沈寄舟喚我:“阮思思。”他轉過身來,

俊朗的面容藏著薄涼的疏離,“本次出使西南,你就不必去了。”“是。”我低頭應下。

明明原先敲定是我隨行的,他卻臨時換人。我看見謝靈韻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那一瞬,

宛如在宣告她的勝利。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沈寄舟……終究是妥協(xié)了。4茶樓內,

絲竹輕奏,幽幽琴音繞梁不絕。 暖黃燈光映照著墻上的墨繪與檀木畫冊,雅致寧靜。

謝靈韻斜倚于繡榻,卸去了先前在沈寄舟府第中的溫柔矜持,

臉上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與優(yōu)越。 她手執(zhí)繡花帕,隨手將一張銀票遞于桌上,

上面繪著精美金錢符箓。“阮思思,這理由一千兩白銀,離開這里。

”我冷冷掃了一眼那銀票,未語。“謝、沈兩家即將結親,我不愿見你存在。

”她的話語如劍鋒般直白,夾雜著厭惡。未來的沈夫人,驅逐準未婚夫的妾室,這般做派,

倒也合乎常理。我伸手拾起銀票,淡然回應:“謝小姐放心,我會離開。

至于沈大人那邊……”她冷笑一聲:“用不著你多操心。”起初我心中忐忑,

身為籠中鳥擅自離去,實有失職守。然謝靈韻此舉,無疑幫了我一把。我爽快起身,

拱手施禮:“那便多謝小姐了。”5回到府中,我見沈寄舟已坐于軟榻之上,不由得一驚。

“沈大人。” 出了衙門,我仍習慣稱他為“大人”。 這輕聲一呼,仿佛提醒自己,

切莫沉淪,牢記身分所在。畢竟,誰能理智不為這俊朗多金、出手闊綽且溫柔的男子所傾倒?

他亦帶我成長,既喜我如莜絲花般的依賴,又教我立身于世必得獨立堅韌。

他如冬日暖陽,令人難以割舍。他招了招手,我便脫下披風,緩步至前,輕輕坐上他膝間。

落地窗外斜陽灑入,映著他霸道又熱烈的吻。他雙手緊掐我腰,蠻橫有力,

似在極力壓抑心中情緒。 他依舊不悅。這是因謝家結親之事嗎?正當他欲掀起我裙裾時,

我低聲說道:“蒙大人恕罪,小女血期提前了。” 手恭敬地放下,他未多問,

畢竟這五年來,我向來誠實無欺。廳中暖黃燈光柔和,令人心生柔軟。我依偎懷中,

輕聲問:“大人,可有煩憂?”他未語,面頰埋入我頸間。“阮思思。” 他輕喃我名,

氣息炙熱如火。“在。”他緊擁我,力道深沉,似欲將我護入永恒,“永遠在我身側。

”我默然。抱歉了,沈大人,我終將離去。趁沈寄舟遠赴西南出使之際,我悄然離開。

這些年,他賜予我的玉佩珠翠、錦囊繡包,乃至零用銀兩,都留在那座他為我置辦的閨房內。

這幾年,我靠著自家勤勞所得,加上沈大人每逢歲末賞賜的豐厚銀兩,足以令我衣食無憂,

安穩(wěn)度日。然而,我仍舊攜走了謝靈韻送來的那千萬兩銀票。離開的那日,風雨驟急,

雷聲滾滾,天地昏暗。可我心如磐石,行程不改,毅然踏上了離去之路。6這些年,

我為沈公子做那錦衣紅妝,把弟弟送往江南求學,后來他便留在那里未歸。

知曉我已離開沈寄舟,弟弟毅然辭去了官職,邀我一同尋處僻靜之所安身。

他早有預料:“姐姐,沈公子若是不賜你名分,亦不肯放你離去,該如何是好?

”我淡然答道:“便藏身避世罷。”天地寬廣,藏一人尚且不難,三人同行,

卻未免目標過于宏大。“娘,這男子面容與我頗為相似。”我正于廚房中洗滌器皿,

聞言手一抖,碗盞墜地,碎裂如雨。“姐,怎么了?”弟弟急步下階。我鎮(zhèn)定神色:“無妨,

只是手滑。”兒子抱著畫軸走來:“舅舅,娘,你們瞧此畫面,可曾相似?”我低頭望去,

畫中人英氣逼人,神情冷峻,分明正是沈寄舟的模樣。忽聞門外傳來叩門聲。

兒子興沖沖說:“我去應門。”“阮清暉,娘曾言無數次,不可隨意……”話未說盡,

門外身影已現(xiàn)。一身錦衣玉帶,面容清朗,冷峻中帶幾分傲氣。正是沈寄舟,他竟找著了我。

“咦,畫冊上之男子。”兒子好奇道。我回神,吞了口唾沫。“是父親。”沈寄舟開口,

聲音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7我讓弟弟把兒子抱上二樓,自己泡了杯茶,

輕輕放到沈寄舟面前。 他神色平靜得讓人心驚,連看到才兩歲半的孩子也未曾動搖分毫。

他優(yōu)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道:“還是這舊時的溫度。” 他越是這樣,

我心底越是慌亂——要是他氣到這般冷靜,到底有多深的怒火? 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最令人害怕。我雙手局促地藏在桌下,臉上故作鎮(zhèn)定,腦中卻飛快運轉,

想著如何盡快帶孩子離開。 心中默默盤算著:若行此策不成,便試彼計;若彼計落空,

便施他法…… 一一細細權衡,唯恐失了良機。“阮思思。” “沈公子,我有話想解釋。

”我們同時開口。 他輕哼一聲,挑了挑眼,丹鳳眼中寒意森然,正如當年初見時的模樣。

京城權貴眼中,他冷酷果斷,雷厲風行,冷若冰霜,鮮少有人敢違逆。 他的溫柔,

只給了我一個人。沈寄舟,從來都不是好說話的。 我做了他的籠中鳥多年,被寵慣了,

忘了自己身處何位。此刻硬碰硬絕無出路。 我緊緊掐著大腿,痛得淚水瞬間盈眶。

眸光不閃不避,死死盯著他的臉,待淚水滑落,最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時,

緩緩開口: “我不是故意離開……只是聽聞你要結親……”我咬緊唇,回憶當時的心情,

仿佛又重回那刻。 他冷笑一聲:“誰傳的?” “人人皆傳。” “我說過?

”他俊朗的臉上露出譏諷,緩緩起身。 “沒有,可是……”他繞過桌案,站到我面前,

讓我無言以對。他雙手撐住桌沿,將我圈在懷里,冰冷的目光死死鎖著我。

漆黑的眼眸中燃著一團火焰,我楚楚可憐的臉龐映在其中。 他怒氣沖天,

卻對我此時的哀求毫無動容。我再次掐了一下大腿,淚水如決堤般涌出,模糊了視線,

卻依舊帶著一絲悲愴的倔強,直視他的眼睛。“那我能如何?

謝小姐親自送來那一千兩銀子……” 他的手移至我腰間,力道沉重,

火氣透過觸碰傳遞出來。“我就只值那一千兩銀子嗎?” “這……當時我實在難以拒絕。

”“阮思思,下官給你的零用錢,哪止那一千兩!”他嘴里破口大罵。 事實如此。

沈寄舟出手闊綽,贈予我的珠寶首飾,價值千兩銀子的并不少,離去時我都沒帶走。

“你寧愿拿外人送的那一千萬銀子,也不要我給你的零用錢。” 我感覺腰窩快要被掐斷,

真切感受到他怒火的猛烈。“跟我回去。” 他命令道。“我不做小妾。”“哼。

” 他冷笑一聲,滿是譏諷。“我是一只講操守的籠中鳥。”“操守?

竟然偷偷生了我的骨血?”空氣凝滯,我還在哭泣, 他卻毫無軟情,

最終冷聲道: “要么我將你綁回去,要么你自愿隨我,你選一個。”8闊別三載有余,

我再度回到了這熟悉的故地。 兒子被沈寄舟攬入懷中,睜著無辜的眼睛望向我:“娘親,

爹爹將我們帶往何處?” 我也不甚明了。 不對,孩兒,別輕易叫他爹爹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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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9 23:34:14